《[综]六星干员成长日志》沐庭川

11、一星

　　因为伤势过重，尤里维尔被勒令乖乖待在后方修养，顺便做点后勤。
　　当时准许他加入守林人并且还给他下命令了的罗尔还偷偷跑过来看了他一回，见他还生龙活虎的当场就松了口气，还嘲笑他太菜了。

　　“不过你做的不错。”罗尔笑完之后又揉了下他的头发，“你确实帮了大忙。”
　　“侦察和后勤都做的很棒，还干掉了敌人，哈哈，本来我也没指望你能帮古尔做什么，还想着你能安全到就不错了，没想到啊小鬼，居然还能干掉几个人。”
　　“得多谢你们搞掉了他们的诱饵队伍，减轻了守林人主部队的战斗难度呢！很不错啊！”
　　“喂！别把我想的这么弱吧！”尤里维尔拍掉了罗尔肆无忌惮的手，委屈又气恼，“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

　　“还好当时的医疗组来的快，不过他们说你很幸运的内脏上的不算太严重，所以救回来也不算太难，就是失血过多，骨头也断了几根，源石技艺虽然很好使，但是为了避免后遗症，你就乖乖休养吧。”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对了，这次袭击我们的损失多吗？”
　　“也还好。”米尔坐在一边，给一大一小两个闹腾的小鬼都盛了碗汤递过去，尤里乖乖捧在手里吹了两下，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口，“除了我们以外，当时还有三个巡逻小队被他们钓鱼了，其他小队有两个被炸伤了，但也都伤的不算重，不过你们之后还要做几次后续体检。”
　　“支援的人调查过了，所有的敌人都是感染者，并且他们还用了自爆的方式，虽然都做过紧急处理，到了这边之后也全部都注射了药剂，但是我们也不确定你们会不会感染上源石病。而且潜伏期也几乎没办法检查出来，只有产生了结晶才能确定，只能安排你们定时抽血了。”
　　“安心吧，感染的机率不大。”
　　米尔看着尤里的眼睛，然后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亚维兰会保佑你们的。”

　　“不过那一块的话，以后就不要过去了，毕竟我们没办法确定那里有没有残留的辐射毒素一类的，至少三十天内不要过去。”
　　“那么最近乌萨斯那边有什么动向吗？”

　　“这个吗？嗯，没有。”
　　米尔回想了一下，然后笃定的回复了尤里维尔：“什么都没有，因为巡逻队的干扰，对方不得不提前使用了炸弹，而守林人的主部队对此有所防备了，不论是突破还是后续的反击战都没问题，而且当时已经找到了乌萨斯的几个主要据点，后来进行定向摧毁，所以当时我们的支援才比较少，大概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直接打上他们的大本营吧？他们的损失也不小，至少短时间内他们肯定没办法找我们麻烦，估计得等他们皇都那边下达什么指令一类的，然后等补给和新的军队到了，他们才敢出来。”

　　“只不过，总觉得他们这次不是随便打打闹闹的，估计想要更多，接下来我们准备派人去皇都一趟，对了，你也要去。”
　　“我？”尤里维尔抬起头，嘴角还沾着汤汁，“为什么是我啊？”
　　“去长长见识呗，放心吧，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守林人这边会安排人的，我们要找人去见见皇都的大臣还有贵族们，也会组织一下招军的问题。”
　　“只希望他们能重视一下吧。”米尔说到这里，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仿佛是叹了口气，然后才接了下去，“唔，对了，你可以回去看看安妮还有狄瓦娜，说不准她们两会想让你带什么，玫斯的话还是跟着我，等你从那边回来也差不多好了吧，到时候可别连箭都瞄不准了。”
　　“想太多了，怎么样都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啊！”

　　尤里维尔在三天后启程了，去皇都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守林人，一个是狄瓦娜的父亲西伯安，另一个是后勤总负责人亚历克斯。
　　西伯安是古尔的部下，也是最厉害的几名守林人之一，古尔必须要坐镇前线，无法抽身，因此前往皇都面见大臣的事情就落在了西伯安身上。亚历克斯则是准备去游说贵族以及招兵的——他祖上是贵族出身，事实上现在身上也还有爵位，他的家族是当初从皇都迁出来的一支，因此在贵族那边更加好说话。

　　毕竟某些时候贵族真的很古板又排外。

　　三人最后是坐着一辆越野车出发的，西伯安占据了驾驶座，亚历克斯则坐在副驾驶，最后一排的空间全部让给了尤里，好让他躺着能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亚历克斯是贵族出身，但是在边境呆久了，甚至自己也加入了守林人，自然也没那么多臭毛病。

　　“对了，说起来尤里想好给狄瓦娜买什么礼物没？我可是看见了，你小子是把私房钱都带来了吧！”亚历克斯回头看向在后座裹着毯子蜷成一团尤里，嬉笑着指了一下尤里维尔带的小布包，“想买点什么？嗯？”
　　“还没想好啦！”尤里从毛毯里冒出头，眼睛胡乱飘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亚历克斯，然后听到了西伯安的哼笑声，又赶紧缩了回去。
　　“哈哈哈哈，西伯安你看你都把尤里吓到了！”
　　“这个臭小子光想着怎么拐我女儿，狄瓦娜都跟他亲，不跟我亲了！”
　　“还不是因为你总不回家。”
　　“那这也没办法嘛。”
　　男人的声音说着说着又小了下去，然后叹了口气。
　　“等这次打完了我就退下来吧。”
　　“那挺好的。你可赶紧，不然小心狄瓦娜不要你这个老头子了。”
　　“嘁，怎么可能！”

　　尤里维尔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两个聊天，最后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最后被亚历克斯整个从车上拖下来，睁开眼睛就到了皇都。
　　卡西米尔的皇都相当气派。

　　就算现在是冬天，这座城市也具有相当热烈的气氛。落光了叶子的树枝上挂满了装饰物，草坪上虽然全是雪，但也有人特地在上面堆了雪人，或者更高级一些的都放着冰雕，还挂了不少小灯泡。尤里维尔不太清楚这是不是因为时间已经临近圣诞节的原因。这座城市相当古老，并且正好处于天灾不活跃的地区，几乎从未经历过什么灾祸，建筑物因而大都有多年的历史，美轮美奂之中还带着典雅的色彩，每一座都仿佛是一位睿智又内敛的高贵美人。
　　高耸的钟楼，精巧别致的教会，红尖顶的老房子都挂着冰棱和雪块，它们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整座城市，而贯穿其中的河流已经结上了一层厚重的冰，上面有不少穿着厚实的人溜冰玩。
　　尤里维尔又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被亚历克斯拉走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尤里维尔仰起头，收敛了那种活泼，整个人都内敛起来的亚历克斯现在有一种难言的书卷气息，并且还带着点狡猾的意味。男人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最后也没告诉他。
　　三个人就这样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穿梭着，西伯安还特地去了面包店给尤里维尔买了一小袋姜饼。尤里就嘴里叼着姜饼，跟着两个人逛了大半个城市，然后来到了一个雕塑面前。
　　那是一座美人鱼的铜像，非常精细，每一片鳞片都被细致的展现出来，鱼尾下方还有细腻的浪花，女人盘着头发，一手握剑一手持盾，高昂起自己的头注视着远方。
　　雕像下面放满了冬天里难得一见的鲜花。
　　“来，尤里，把这个放到那里。”亚历克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束鲜花，尤里维尔从他手里接过，又看了两眼那个高大的美人鱼像，然后走上前把花也放了上去。
　　“乖孩子，走，我们去吃晚饭！”
　　男人又暴露了自己过于活泼的一面，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而西伯安拍了一下尤里的肩膀，带着他跟在后面。
　　尤里维尔又往后看了一眼，那座昂首挺立在卡西米尔的心脏上的雕像干干净净的，一点雪也没沾。

　　三个人最后住进了亚历克斯的本家，他的亲人相当热情，对于守林人们的到来都怀着一种期待和敬意，并在晚间好好的招待了三人的胃。
　　“尤里这么小就当上守林人了吗，那还真厉害啊。”说话的人是亚历克斯的姑父，男人很是看重的拍了拍尤里，满脸都是“真是了不起的男子汉啊”的表情，“不错！比那群只知道冲小姑娘秀肌肉的混球好多了！”
　　“你们两个明天要去大臣那边吧，那么尤里维尔就交给我吧，我带他去学校看看好了。”
　　“我家的小姑娘还在学校住着，她听说了守林人的事情之后可是很感兴趣的，就拜托尤里给她讲讲吧？尤里的话肯定讲的比我好，对吧？”
　　“嗯……我会尽力的！”
　　“好，那就拜托你了，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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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w，下一章也还是一位干员出场！虽然也有我私设的成分啦！
以及这里给大家补一个不算番外的番外。
毕竟送葬人的呼声挺高的，可能这就是憨憨池面的力量吧。
　　
　　尤里维尔没想明白眼前的萨科塔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因为各种原因（其中主要是他东奔西跑甚至穿过了世界壁），他在泰拉的活动痕迹非常少，就算是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大多穿梭于天灾肆虐的地方，环境恶劣到通讯设备形同虚设，交流全靠吼，而且说不准还一脚一个坑，不留神就交代进去了。他也不留真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免得漏出特征，连武器也不再是曾经的重弩。到了这种地步还能被人精准的叫出“尤里维尔”这个名字，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来是为了履行一位拉特兰公民的遗嘱。”这个有着难得一见的黑色光环的天使这样说道，语气贫乏，毫无波折，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个设定好的程序。
　　但泰拉的科技大概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那你也应该找个天使才对吧，找我干嘛？”尤里维尔拉下了包裹着脑袋的兜帽，他曾经漂亮的白角如今被染的漆黑，其中一个完全断开，另一根也只残存了手指长的一节。“还真是难为你了，亏你认得出来我，小哥挺厉害的嘛？”
　　“遗嘱委托人是安妮女士。”天使没有理会尤里维尔的话，继续接着说了下去，“安妮女士于十三年前逝世，她在生前找到公正所的人下达了委托，但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你，因此这是个长期任务。”
　　尤里维尔假面一般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了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难看的表情。
　　
　　他反复握紧又松开拳头，才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
　　
　　“我将带您去取安妮女士的遗产。”
　　“……嘁，行吧，喂，你叫什么？我们去哪里？”
　　“安妮女士的遗产还在卡西米尔，她在遗嘱中要求必须你亲自去取。如果你一定要称呼我的话，那就叫我送葬人吧。”
　　“真是个不吉利的称呼啊。”
　　尤里维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已经很久没管这个了，过去的安妮相当喜欢他的头发，而在战争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也顶多就拿着小刀随便割一下，如今他懒得自己打理，一头白毛长了不少，但好在就算如此，他被人夸赞柔软又漂亮的白发也没到乱糟糟的地步。
　　
　　“好吧，我跟你去卡西米尔。”
　　
　　卡西米尔这个国家，尤里维尔已经十多年没有踏进来了，但就他感觉这里没什么太大变化，十年如一日的排外，不喜欢感染者，也不用什么高科技过头的工业产品，没有LED灯，没有大屏幕投影，只是到处都是挂画，墙上、宣传栏里都贴着骑士们的宣传海报，贵族们穿着华丽又古典的穿梭在城市里，小孩子们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还在举行的各种骑士竞赛。
　　如今不是冬天，皇都的树木都郁郁葱葱的，草坪上虽然没有冰雕雪人，但开满了鲜花，宽阔的水波粼粼的河面上停着一两只木船，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而他站在街头，头上裹得乱七八糟的，脸埋在灰扑扑的围巾里，背后背着一把漆黑的长弓，活像个难民。跟这个如十几年前一般热烈的城市格格不入。
　　皇都还是老样子。尤里维尔这样想着。
　　但是凭什么皇都还是老样子？
　　
　　“接下来我们直接去火车站，同时要注意带好防身器具，闪光弹，□□，然后……”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尤里维尔被送葬人的发言惊醒，他无语的看着拿着手册宣读的送葬人，然后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翻看，结果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最后不知是向人表示敬佩还是别的，只能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洗礼对方。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先不说我可是感染者，卡西米尔不欢迎感染者。你写的这些，嗯，要是被卡西米尔的骑警看到了，第一个就要对你出手。”尤里维尔不客气的用手册敲了一下对方的头，“汽车站火车站之类的都别想了，虽然不检查随身物品，但是那里头有全套的感染者检查装备，估计我一进去警报就响了，直接把我给轰出来还差不多，哪会让我坐火车，你跟我老老实实租车吧，或者用走的也行，反正我是不着急。”
　　“……可以，在遗嘱执行完毕之前，我以保护你作为中心。”送葬人思考了一番，然后做出让步，“那么就按照你说的前进吧。”
　　“还挺好说话的，我还以为是个死脑筋呢，不过你这个手册上面的东西记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执行任务真的没问题吗？”
　　“完全没有，每一项都被彻底的执行了。”
　　
　　尤里维尔看了一眼手里的手册，接着用狐疑的眼神注视着送葬人，但是对方的表情毫无破绽。
　　
　　互相对视了几分钟，尤里维尔败退，抓着人先去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换了一套新衣服，又小心的遮蔽了自己外露的结晶，戴了个帽子把两只鹿角都藏起来，然后又拉着人进了一家餐厅。
　　“为什么要换一套衣服？”拉特兰人坐在餐桌前等待着侍从送上餐点，一边这样询问坐在对面的埃拉菲亚，“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的。”
　　“当然很必要啊。”尤里维尔已经开始吃了，他的餐点上的要快一些，低着头没看对方，声音还含含糊糊的，“衣锦还乡懂不懂，我要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回去，那不得听他们哭啊。”
　　
　　送葬人又看了眼尤里维尔，但此时正好侍从把他的食物送了上来，也就没再说话，两人面对着面，沉默又迅速的解决了这顿饭。
　　
　　而在之后，尤里维尔在租车的路上又顺便去买了两袋姜饼，并拿其中一袋贿赂了传闻中喜爱甜食的拉特兰人，让对方陪着他又跑到城市中心去看美人鱼雕像。
　　美人鱼雕像也没变，她面前还放着不少鲜花。尤里维尔静静的看着，也没考虑去哪里买一捧放下去。
　　
　　“以前我的长辈让我也把花放上去，我放了。”他像是在跟送葬人说话，又像是自己在回忆着，自言自语，“这个雕像竖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的祖国，向她放下鲜花大概就是立下了守护她的誓言一样。但是我没做到，嗯……虽然我不在，但是我们输了。”
　　“因为矿石病，我被驱逐了，我被卡西米尔抛弃，也没有保护好我的故乡。”
　　
　　“你觉得她会看着我吗？安妮一定会憎恨我的，我没能保护她。”
　　尤里维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越过翠绿茂盛的森林，穿越河流和树丛，只需要几个小时，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到达那片埋葬了他一切过往的地方。
　　被一场战争和一片大火烧的漆黑的焦土。
　　
　　“安妮女士很爱你。”送葬人如此开口，仿佛在说一个事实——不，那就是事实，送葬人仍然记得当时接受委托时年老的女人脸上所浮现的笑脸，以及对方的每一句话。
　　
　　“我可能没有机会看到他了，多可惜啊。”年迈的女人已经无法直起腰了，她疲惫的蜷着身子，然后用颤抖的手捏着钢笔，在公正所提供的文件上签下了字，“他是个好孩子，但是这片土地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没能在死前再看到我的孩子，没有机会看着他成长成可靠的大人，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看不到那个孩子哭泣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安妮女士没有怨恨你，直到最后她都是爱你的。”
　　“唔，没想到你会安慰我，谢谢。”尤里维尔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转过头去看仍然瘫着一张脸的执行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送葬人先生，我们走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安慰你。另外，请把我的手册还给我。”
　　“……你那个手册不太行，这样，我给你多添几笔再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