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刀剜心 ...
-
白尨的五殿下携粮草辎重几乎是与漫天的大雪同时抵达新城。
东路军即将对雪颖城发动总攻。
而雪颖城在历史上从未被攻破过。
历史即将改写，五殿下觉得中间要有他这一笔。
他跟父皇讨了监军的差事，并带来丰厚的物资犒赏三军。
东路军元帅设宴为五殿下接风洗尘，除了少数人因身体抱恙没有赴宴，军中排得上号的武将和文士都参加了酒宴，加长的大帐篷设了三座。
席间大将合里木问五殿下可知道雪颖侯？
五殿下说知道，然后掰着手指道，“金丝猴，赤猴，呼哧，彩面山魈，雪颖侯”。
众人一开始因为没有听懂，为了捧场，在展示了尴尬的笑容后，便准备将此一话题带过，后面有文士解释，“夏国的语言中，雪颖侯的侯和猴子的猴发音相同。”
众人这才知道五殿下的意思——雪颖侯就是个猴。
帐篷内爆发出山洪般的笑声，都认为五殿下是位风趣的亲王。
而五殿下口中，与金丝猴、赤猴、呼哧、彩面山魈齐名的雪颖侯，此刻正领着一百骑人马顶风冒雪马踏冰河奔赴新城而来。
宝朱河水流湍急，虽然因为天气寒冷结冰，但很有可能只是浮冰，若行至河中央坠入冰窟绝无生机。
师牧橙说，“跟着我”，一马当先。
河面经过勘测，何处可以通过，以什么样的队形过河最安全，都反复计算过。
师牧橙选择的是鱼贯队形，一骑接着一骑，马匹首尾相衔，因平时训练时都是固定的位置，马匹之间已经熟悉了，即使环境发生变化，马匹也不容易受惊，而士兵们也不至恐慌。
尤其是领头人是雪颖侯，那是定海神针。
“小侯爷敢往我亦敢往！”，小南将军南嗣隆突然“嗷”地喊了一嗓子。
师牧橙好不嫌弃，“若是到了敌营，你再咋咋呼呼，暴露我方行踪，我便断臂求生，先把你砍了。”
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一百骑人马便是在这轻松的氛围里安全通过了凶险的宝朱河。
再没什么好怕的。
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热血沸腾。
在夜色和雪幕中追随领路人策马疾驰，抵达尨军新城营地，将马匹安排妥当，隐身在雪地中。
五殿下等人饮酒的大帐前连站岗的人都没有，师牧橙体贴地为五殿下等人安排上了岗哨，随后将尨军送酒的小卒“请”到雪下休息，换上侯府亲兵前去送酒，
侯府亲兵抬着大酒坛带着无色无味的烟雾一起进入帐篷，帐篷里处于半醉状态的众人倾刻倒下一片，剩下还有意识的人在则在下一个瞬间倒下，
守侯在外的三十多名侯府亲兵即刻进入，如砍瓜切菜一般取了众人的首级，迅速撤出，在帐外站岗的同伴指引下回到雪颖侯身边，三座帐篷同时进行，约七百颗人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即到手。
小南将军觉得不过瘾，“周围还有些帐篷，待我再去取些首级。”
师牧橙道，“不可贪多，重量超了，过不了宝朱河”，随后命令即刻返程。
此时，雪颖城的校场内异常安静，只有一个人完全醒着，另外一个人则处于半醒的状态。
醒着的人是明世莹，拥被坐在床头，手里扶着一杯茶，茶水冒着热气，不紧不慢地喝着，纱幔外摇曳烛光，映出乳母和两个侍女熟睡的身影。
半醒的人是谢知，准确地说谢知处于一种灵魂出壳的状态，她的身体正以一种看起来像是熟睡的样子伏在案上，事实上，谢知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被锁住了，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中毒了。
谢知的意识体在校场内游荡了一圈，发现除了明世莹独自清醒，其他人都在沉睡，包括执夜班的亲兵，然后不见了小主子和那一百骑人马，
虽然小主子以前也有练兵练到很晚、甚至半夜醒来去练兵的行为，但是从来没有出过校场，今天这样的雪夜，小主子会去哪里？
谢知在疑惑之际突然想到四个字——小刀剜心，难道说……，谢知一边想一边向城门方向飘去，看到南朝宗领着一队人马出了城门，因为风雪极大，不敢远行，驻马城下举着灯笼观望。
离的近了，听到南朝宗等人的谈话，谢知才知道，小主子一行是通过南嗣隆的令牌出的城门，城门驿事后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报告了南朝宗，这才有眼前的一幕。
南嗣隆是南朝宗独子，南朝宗五内俱焚可想而知。
谢知也异常焦急，小主子若是出了事，雪颖城军民士气必将一落千丈，城池沦陷便成定局，而对少师家的影响则不必说了，嗣绝国除，延续了几百年的雪颖侯府从此只剩下断壁残垣令人唏嘘。
正在众人焦急万分之际，雪幕中隐约可见一骑人马踏雪而来，因无法判断是敌是友，城下的人马立即警惕起来，将灯笼高举，
距离越来越近，灯笼发出的光线将来骑从大雪和夜色中剥离，青甲银盔，座下白马，英姿勃发，一袭白色披风在身后猎猎飘荡，不是别人，正是这雪颖城的小君侯。
少主！谢知高兴地迎上前，才想起自己只是一缕游魂没有身体，不禁一阵尴尬。
此时师牧橙身后的南嗣隆也可看的清晰，南朝宗骂了一声“孽障！”，南嗣隆喊了一声“父亲”，南朝宗不容分说将南嗣隆扭到一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谢知正自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便被一种无形的力从现场扯离，回到了自己身体里，原来是乳母用清水将她的身体喷醒了。
这边师牧橙看了一眼南朝宗，未予理会，带领身后九十九骑亲兵进入城门，径直回到校场，校场内管家、李将军、魏将军等人都是刚醒来的状态，出来看到小主子领着一队小伙伴，以为小主子是半夜起来练兵了，并不觉得稀奇，但又觉得哪里似乎不一样？
师牧橙下马，抖落身上的落雪，谢知和剑七迎上前，谢知说道，“醒来觉得大梦一场，却又回忆不起梦中情形，真不知睡了多久。”
师牧橙道，“自我受伤，你已很久没有过踏实的睡眠。”
事情的经过，自有随行亲兵跟李、魏两位将军汇报，师牧橙同谢知和剑七回到四合院，发现明世莹居住的厢房亮着灯。
谢知笑了笑，“要不是这院子里有个神医弟子，我和剑七以及校场内其他人，这会子应该都还在睡梦中。”
师牧橙若有所思，随后道，“我现在又累又饿，你叫人简单备些饭菜来，我吃完睡上一觉，有什么话等我醒了再说。”
谢知点点头，“平安回来了就好”，顿了顿，“饭菜乳母已经去张罗了，很快便会送来，堂屋里有酒，我去暖上一壶，少主喝了好睡。”
师牧橙用饭的时间，炎武堂那边已经开始骚动起来，师牧橙对剑七道，“你去说一声，明姑娘病着，我这就要睡了，让他们不要高声喧哗。”
剑七去了炎武堂回来，师牧橙已经睡下了，剑七激动地同谢知笔谈，“你知道少主在我们睡着的时间做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小刀剜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