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茶阮

97、圣诞舞会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木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下面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忙得不亦乐乎，准备了多种口味的热腾腾的炖菜和甜美的布丁，只有芙蓉·德拉库尔能够找到借口抱怨几句。
　　“霍格沃茨的食物都太油腻了，”一天晚上，他们离开礼堂时，听见她皱着眉头这么说，“我的礼袍都要穿不下了！”
　　“哦，那可太悲惨了，”赫敏看着芙蓉走出礼堂进入门厅，毫不客气地说，“她一天到晚净想着自己，是不是？”
　　“你简直想不到克鲁姆干了什么。”潘西小声嘟囔着。她一整天都情绪不高，哈利好奇地问：“他能跟你起什么冲突？”“我的天啊，潘西，你怎么还在念叨这件事？”赫敏一下一下的敲着楼梯扶手，“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喜欢你！”潘西情绪激烈的反驳，又对哈利嚷嚷道，“我去图书馆的时候看到克鲁姆在邀请她参加舞会！”“嘿，你别误伤哈利。”德拉科赶紧说，“又不是哈利邀请了赫敏。”“你还好意思说！”潘西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你……”哈利疑惑地看着德拉科警告的盯着潘西，潘西哼了一声，接着说，“克鲁姆喜欢她！”“喜欢就喜欢了，赫敏不是喜欢你吗？”德拉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怕什么？”“科堡邀请哈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潘西冷笑着说，“为什么这么多姑娘，克鲁姆偏偏喜欢她！”德拉科瞬间哑了火。“我告诉你了，克鲁姆说我跟他见到的其他姑娘不一样……”赫敏辩解道。“那你为什么要跟其他姑娘不一样？”潘西反问道。哈利睁大了眼睛，这算什么问题？赫敏显然也有一样的疑惑，她冷哼了一声，甩了一下长发，大步离开了三人，潘西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追了上去。

　　圣诞节那天早晨，哈利猛地惊醒。他一边睁开眼睛，一边猜想着是什么使自己突然惊醒了。他看见德拉科凑在他面前，轻轻去吻他的眉心，然后翻身坐起来：“早安，哈利，圣诞节快乐。”他从床头拽过来一个盒子，丢给哈利，一边说，“圣诞礼物要自己打开。”哈利打了个哈欠，从床上捡起德拉科丢来的盒子，晃了晃看着他：“什么东西？”“打开看看。”德拉科一边坐在沙发上开始拆自己的礼物，一边说。
　　哈利依言拆开盒子，盒子里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德拉科放下手里的包装纸，从哈利的床头上拎下来当初送给哈利的戒指：“看你好久不带了，给你换个链子，以后记得带。”哈利有些好笑地看着德拉科，伸手去勾他的脖子，问道：“是因为科堡吗？”德拉科轻嗤一声，小声抱怨道：“怎么可能？”哈利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松开了德拉科。
　　赫敏送给哈利一本书，名叫《英国和爱尔兰的魁地奇球队》；潘西送了一个设计精巧的小盒子；小天狼星送的是一把轻便削笔刀，上面还附带着能开各种锁、能解各种结的小玩艺儿；海格送了一大盒子糖果，哈利爱吃的口味应有尽有：比比多味豆、巧克力蛙、吹宝超级泡泡糖、滋滋蜜蜂糖。
　　哈利和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里与潘西碰头，一起下楼吃早饭。赫敏在门厅等着他们，哈利很高兴的注意到赫敏和潘西又和好了。他们几乎整个上午都待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然后他们回到礼堂里享受了一顿丰富的午餐，包括至少一百只火鸡和一大堆圣诞布丁，还有堆积如山的克里比奇巫师小脆饼干。
　　五点钟的时候，赫敏就说要回拉文克劳塔楼为舞会做准备了，潘西也是。
　　“什么，你需要三个小时？”哈利不敢相信地望着她问。但是没等他得到答案，德拉科就拉着他上了楼。
　　今天没有圣诞茶点，因为舞会上有宴席。
　　“你要跟我一起开舞吗？”哈利换好了礼服长袍，一边企图用那颗袖扣扣住自己的袖扣，“呃，德拉科，你不觉得袍子有点长吗？”德拉科走过来帮他扣好，一边说：“一会你就知道了，”他冲哈利狡诈的眨了眨眼，“赫敏会陪你开舞。”这显然是他一早就盘算好的，他慢条斯理的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礼服。哈利不服气的瞪他：“说好你陪我开舞的。”德拉科从床头柜里拿出两个水晶瓶，把其中一个塞到哈利手里，跳过了哈利的话，说道：“喝了吧，我从斯内普教授那里要的，增龄剂。”“为什么要喝这个？”哈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水晶瓶。“咳，”德拉科打量了一下哈利，怪里怪气的说，“你还小，哈利。”“你嫌我矮？”哈利大怒，把手里的水晶瓶放到了桌子上，“我不喝。”“你才十四岁，”德拉科解释道，“他们都成年了，你比起来，确实有点矮。”德拉科诚实的说，紧接着补充道：“听说克鲁姆的舞伴比你年纪还小，斯内普教授也为她提供了增龄剂，我和赫敏潘西也有份。”他当着哈利的面喝下了魔药，几秒种后，成年版的德拉科站在了哈利面前，他本来还过长的长袍变得合身了，哈利瞬间有些心动。成年的德拉科看上去更加英俊，眸子的颜色更淡了几分，他双手撑在床上，猛地逼近了哈利，哈利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在哈利的侧脸上印下一吻，温热的气息喷在哈利的脖颈上，哈利无端红了脸，德拉科凑在他耳边提醒道：“快喝吧，哈利。”

　　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怪怪的，里面的人们不再是青一色的黑袍，而是穿着五颜六色的礼袍。四人在公共休息室集合，“你们俩看上去像斯莱特林的标志。”潘西难得活泼的取笑道。哈利一下子紧张起来：“嗯，你们很漂亮——”赫敏和潘西也喝了增龄剂，赫敏对她的头发做了一些手脚，两人看上去颇为般配。“赫敏会陪你跳第一支舞，但记得把她还给我。”潘西开玩笑地说，把赫敏的手放在了哈利的手心里，“走吧。”
　　他们到门厅的时候，恰好看到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是一位穿蓝裙子的漂亮姑娘。越过他们的头顶，哈利看见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这意味着有几百个活生生的仙女，她们或坐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里，或在雕像上面扑扇着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哈利感觉到身边的赫敏深吸一口气，小声问道：“哈利，你会跳舞吧？我可只学了女步。”哈利也小声说：“大概会吧……”叽叽喳喳的人群闪出一条通道，让他们经过。麦格教授穿着一件红格子呢的长袍，帽檐上装饰着一圈很难看的蓟草花环。她叫他们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他们再排着队走进礼堂。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戴维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能得到芙蓉这样的舞伴，他简直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塞德里克·迪戈里和秋·张也站在哈利旁边。哈利和赫敏点了点头作为问候。他的目光落在了克鲁姆身边那个姑娘身上。他认出来了，这是韦斯莱家的小女儿，金妮·韦斯莱，她穿了一件蓝色的公主裙，裙摆上撒着闪闪发光的亮片，衬的她的裙子像星空一样，“嘿，哈利。”她似乎注意到哈利在打量她，转身对哈利打了个招呼。克鲁姆也转过身，他的目光似乎一下子被赫敏吸引了，赫敏装着没注意到的样子转头在人群里寻找潘西。
　　礼堂的门打开时，图书馆里那些克鲁姆追星俱乐部的成员大步走过，都朝金妮投来极度憎恨的目光，金妮则大大方方的回敬着。潘西挽着德拉科的胳膊走过，有点吃惊的看着金妮，小心的戳了戳德拉科。罗恩眼馋的看着金妮旁边的克鲁姆，一连给金妮抛了好几个目光，金妮却好似没有看到自己的哥哥，转身挽住了克鲁姆的胳膊。哈利大概猜到原因了，罗恩身上的礼服长袍真的是他们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件酱紫色带着花边的袍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带着花边的地方现在露着线头，显得毛糙糙的。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叫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他们鱼贯而入，朝礼堂前头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哈利集中思想，小心着不要绊倒。
　　勇士们来到主宾席前面，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但卡卡洛夫看到克鲁姆和金妮越走越近，脸上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大大的黄星星，他和同学们一样热烈地拍着巴掌。马克西姆夫人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袍。可是，哈利突然注意到克劳奇先生没有来。桌旁的第五个座位上坐着珀西·韦斯莱。
　　勇士们及舞伴走到桌旁，珀西拉开他身边的一个空椅子，目光炯炯地望着哈利。哈利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在珀西旁边坐了下来。珀西穿着一件崭新的藏青色礼袍，脸上一副得意洋洋、自命不凡的样子。
　　“呃，你好？”哈利并不熟悉这个韦斯莱，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德拉科说过他好像和韦斯莱家决裂了，“你是代替克劳奇先生的？”
　　“我很遗憾，克劳奇先生情况不好，十分不好。自从世界杯赛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儿。这并不奇怪――工作太辛苦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年轻了――尽管，当然啦，他仍然非常出色，他的头脑仍然和以前一样敏锐。但是世界杯对整个魔法部来说是一次可怕的失败，克劳奇先生因为他那个家养小精灵，叫闪闪还是什么的，行为不轨，他个人的情绪受到很大刺激。自然啦，他事后立刻就把她开除了，可是――唉，正像我刚才说的，他上了年纪，需要得到照顾。后来我们又要筹备三强争霸赛，还要处理世界杯的后事――那个名叫斯基特的可恶女人到处散布谣言――唉，可怜的人，他正在安安静静地过一个圣诞节，他太需要休息了。我很高兴他知道他有一个值得依赖的人，可以代他处理一些事情。”
　　哈利有气无力的点着头，他感觉到有点饿。

　　金光闪亮的盘子里还没有食物，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哈利毫无把握地拿起自己的菜单，四下里望了望――没有待者。只见邓布利多仔细看了看他那份菜单，然后对着他的盘子，非常清晰地说：“猪排！”
　　猪排立刻就出现了。桌上的其他人恍然大悟，纷纷仿效，给盘子里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啊，我们也有一个城堡，我觉得没有这里的大，也不如这里舒服。”克鲁姆对金妮描述着，“我们的只有四层楼，而且只有在施魔法时才能点火。但我们的场地要比这里宽敞――不过冬天白昼很短，不能在场地上玩。到了夏天，我们每天都在外面飞来飞去，飞过湖面，飞过山脉――”
　　“行了，行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说着，笑了一声，但他冰冷的眼睛里并无丝毫笑意，“不要再泄露更多秘密了，不然你这位迷人的朋友就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邓布利多笑了笑，眼睛闪闪发光。“伊戈尔，这样严守秘密……人们会以为你不欢迎别人去参观呢。”
　　“哎呀，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说，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我们都想保护自己的私人领地，是不是？我们难道不需要小心守护我们受托保管的学校殿堂吗？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学校的秘密，我们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吗？我们难道不应该保守这些秘密吗？”
　　“哦，我做梦也不敢断言我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伊戈尔。”邓布利多友善地说，“比如说吧，就在今天早晨，我上厕所时拐错了弯，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布置非常精美的房间，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精致豪华的便壶。等我回去仔细调查时，却发现这个房间消失了。但我必须密切注意。它大概只在清晨五点半时才能进入。或者只在弦月时出现――也可能是在找厕所的人膀胱涨得特别满的时候。”
　　哈利对着他那盘匈牙利烩牛肉偷偷笑着。珀西皱起了眉头，但哈利可以发誓邓布利多几乎不易察觉地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与此同时，芙蓉·德拉库尔正在对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装潢布置。
　　“这不算什么，”她看了看礼堂周围星光闪烁的墙壁，轻蔑地说，“在布斯巴顿城堡，我们的礼堂在圣诞节时摆满了冰雕。当然啦，它们不会融化……就像巨大的钻石雕像，在礼堂里闪闪发光。食物也是超一流的。我们还有山林仙女合唱团，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唱小夜曲给我们听。我们墙边根本没有这些丑陋的盔甲，如果哪个专门搞恶作剧的鬼魂闯进布斯巴顿，肯定会被赶出去，就像这样。”她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罗杰·戴维斯看着她说话，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神情，好几次叉子都拿歪了，没有把食物送进嘴里。哈利觉得戴维斯只顾盯着芙蓉看，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对极了！”戴维斯忙不迭地响应，一边模仿芙蓉，也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就像这样。没错。”
　　哈利环顾着礼堂。海格坐在别外一张教工桌子旁。他又穿上了那件难看的毛绒绒的棕色西装，正抬眼望着主宾席呢。哈利看见海格挥了挥手，他扭过头，看见马克西姆夫人也朝海格挥手致意，她的蛋白石饮品在烛光下熠熠闪亮。
　　“克鲁姆看上去很喜欢金妮。”哈利戳了戳赫敏，小声说道。“哦，得了吧，”赫敏有些厌倦的说，“他是喜欢漂亮姑娘，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潘西，也可以是达芙妮——至少金妮是出了名的好看，不是吗？”哈利点了点头。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把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诗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哈利兴致盎然地注视着她们，几乎忘记了下面要做什么。他突然发现其他桌子的灯笼都熄灭了，另外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快点儿！”赫敏小声说，“我们应该跳舞了！”
　　哈利站起来时踩在了袍子上，差点儿绊了一跤。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哈利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小心地避开众人的目光，接着赫敏抓住他的两只手，一只放在她的腰际，另外一只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哈利，德拉科教过你怎么跳舞了，对吗？”“是，是的。”哈利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
　　还好，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样糟糕，哈利想道，一边慢慢地原地转圈。他的目光盯着旁观者的头顶上方，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邓布利多正跟马克西姆夫人跳华尔兹呢。和她一比，他简直成了一个小矮人，他的尖帽子顶刚刚碰到她的下巴。不过，对于这么大块头的女人来说，她的舞步可真够优雅的。疯眼汉穆迪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潘西和德拉科跳到了他们身边，潘西冲赫敏伸出了手。“我不跳女步。”哈利抗议道，一边被德拉科拉到了怀里。哈利听见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德拉科还牢牢地抓着他的手。
　　古怪姐妹又开始演奏一首更激烈的曲子，德拉科趁机贴在他耳边说：“我给潘西和赫敏说过了，我们一会提前离场——”
　　“塞德里克刚刚给我说了金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