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茶阮

95、金蛋

　　回到城堡的三人占据了一间空教室，小天狼星用鼓励的语气说：“哈利，快打开那个金蛋试试。”“我们不等等赫敏和潘西吗？”哈利有些犹豫地说。“我觉得我在就足够了，哈利，快打开它。”小天狼星催促道。
　　……不，我觉得不足够。哈利心里想着，用指甲抠进金蛋上的一圈凹槽，把蛋撬开了。
　　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但就在哈利把它打开的瞬间，一种极为恐怖的、尖厉刺耳的惨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哈利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拿着生锈的锯条切割着同样生锈的铁板。“这是什么声音啊。”刚刚和赫敏一起走进教室的潘西在哈利旁边坐下，揉了揉耳朵，问道，“听起来像女鬼的叫声。”“你怎么知道女鬼是怎么叫的？”德拉科毫不留情的说，“我倒觉得像是被钻心咒折磨的人的尖叫。”“得了吧，德拉科，他们不会在勇士身上施钻心咒的，这是不合法的。”小天狼星打破了侄子的幻想。赫敏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说：“我从书里读到过这种声音……哈利，我要去一趟图书馆！”她拉着潘西跳了起来，一起跑出了教室。
　　“她总是这样。”哈利耸了耸肩，对满脸惊讶的小天狼星说，“我们去吃晚饭吗？”“走吧。”德拉科也站了起来，在小天狼星压迫性的目光下牵住了哈利的手，对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我们也可以找高年级的同学帮帮我们。”

　　当哈利和德拉科摆脱前来道贺的斯莱特林的同学们，回到楼上的宿舍时，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哈利懒洋洋的窝在床上，手里玩着换睡衣时从袍子口袋里拿出来的小龙。“所以说三强争霸赛还是人性化的，”德拉科半躺在他身边说，“好啦，该睡觉了，哈利。”他从哈利手里拿过小龙，“这个归我了，你也一样。”他拿起床边的魔杖挥了挥，在灯光逐渐暗下来的时候在哈利额头上吻了一下，“晚安，哈利。”
　　“晚安，德拉科。”
　　被放在床头柜上的小龙打了个哈欠，蜷缩起身体，用翅膀盖住自己，闭上了眼睛。哈利在德拉科怀里迷迷糊糊的想：海格其实是有道理的……龙还是蛮可爱的，真的……

　　十二月给霍格沃茨带来了狂风和雨加雪。尽管城堡里冬天总是有穿堂风，但每次哈利走过停在湖面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时，都为城堡里热腾腾的炉火和厚实的墙壁感到庆幸。那艘大船在狂风中颠簸摇摆，黑色的船帆在黑暗的夜空中翻飞起舞。他想，德姆斯特朗的活动住房里一定也冷得够呛。哈利还注意到，海格给马克西姆夫人的那些骏马不断提供它们最喜欢的纯麦芽威士忌。临时马厩的角落里的饲料槽飘过来一阵阵酒味，熏得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同学们都有点晕晕乎乎的。这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他们仍然在照料可怕的炸尾螺，需要运用一些智慧。
　　“我拿不准它们是不是冬眠，”在下一节课上，海格告诉在南瓜地里瑟瑟发抖的同学们说，“我们不妨试一试，看它们想不想睡觉……我们把它们安顿在这些箱子里……”
　　现在只剩下十条炸尾螺了。显然，它们互相残杀的欲望并没有彻底根除。如今它们每个都接近六英尺长。它们厚厚的灰色保护层，它们胡乱摆动的有力的腿，它们不断爆炸喷火的尾巴，还有它们的刺和吸盘，所有这些加在一起，使炸尾螺成为哈利见过的最令人恶心的东西。同学们无精打采地望着海格搬出来的大箱子，箱子里都铺着枕头和毛绒绒的毯子。
　　“我们把它们领进去，”海格说，“然后盖上盖子，看看会出现什么情况。”
　　结果，他们发现炸尾螺并不冬眠，而且不喜欢被人塞进铺着枕头的箱子，盖上盖子。很快，海格便喊叫起来：“别紧张，别紧张！”因为炸尾螺在南瓜里横冲直撞，地里已经撒满了冒着青烟的箱子碎片。大多数同学――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打头，包括德拉科和潘西，他们本来还想带走哈利和赫敏――已经从后门逃进了海格的小屋，把自己关在里面。哈利和赫敏则和其他一些同学一起留在外面帮助海格。他们齐心协力，总算制服了九条炸尾螺，把它们捆了起来，但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上被烧伤和划伤了无数处。最后，只剩下一条炸尾螺了。
　　“哎，别吓着它！”当哈利和赫奇帕奇的纳威·隆巴顿用魔杖朝炸尾螺喷射火星时，海格喊道――炸尾螺恶狠狠地朝他们逼近，背上的刺拱了起来，微微颤动着――“用绳子拴住它的刺，它就不会伤害别的炸尾螺了！”
　　“天啊，天啊，哈利，它冲我们走过来了……”纳威小声尖叫着，这时他和哈利退缩到海格小屋地墙根下，仍然用魔杖的火星阻止炸尾螺靠近。
　　“好啊，好啊，好啊……看起来确实很好玩。”
　　丽塔·斯基特靠在海格菜园子的栅栏上，看着这一幕闹剧。她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洋红色长袍，紫色的领子是翻毛皮的，那只鳄鱼皮手袋挂在她的胳膊上。
　　炸尾螺把哈利和纳威逼得走投无路了，正当哈利考虑着要不要干脆往它身上丢一个魔咒的时候，海格扑过来压在它身上，把它制服了。它尾巴后面喷出一团火焰，把旁边的南瓜苗都烧焦了。
　　“你是谁？”海格一边问丽塔·斯基特，一边把一个绳扣套在炸尾螺的刺上，系紧了。
　　“我叫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回答，满脸笑容地望着海格，嘴里的金牙闪闪发光。
　　“好像邓布利多说过，不许你再进学校了。”海格微微皱着眉头说，一边翻身从压得有点儿变形的炸尾螺上下来，用力拖着它朝它的同伴们走去。
　　丽塔好像根本没听见海格的话。
　　“这些迷人的动物叫什么？”她问，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炸尾螺。”海格粗声粗气地回答。
　　“真的吗？”丽塔说，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它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哈利注意到海格蓬乱的黑胡子后面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心往下一沉。海格是从哪儿弄到这些炸尾螺的？赫敏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赶紧说道：“它们很有趣，是不是？你说呀，哈利，是不是呀？”
　　“什么？噢，是啊……哎哟……很有趣。”哈利被她踩了一下脚，支吾着说。
　　“啊，你也在这里，哈利！”丽塔·斯基特转过脸来，说道，“这么说，你喜欢保护神奇生物课，是吗？是你最爱上的一门课吗？”
　　“是的。”哈利毫不含糊地说。海格笑容满面地望着他。
　　“太好了，”丽塔说，“真的太好了。教书时间长吗？”她又问海格。
　　哈利发现她正把目光移向托马斯（他的半边颊上有一道难看的伤口）、厄尼（他的长袍被烧焦了一大块），接着她的目光又移向小屋的窗户，大多数同学站在那里，鼻子压在窗玻璃上，看危险是不是已经过去。
　　“刚教第二年。”海格说。
　　“太好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一次采访，嗯？把你保护神奇生物的经验与读者分享一下？《预言家日报》每星期三有一个动物学专栏，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们可以介绍一下这些――嗯――响尾狼。”
　　“炸尾螺，”海格亲切热切地说，“呃――是啊，可以嘛。”
　　哈利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妙，但在丽塔·斯基特眼皮底下，他没办法把这种想法传递给海格，只好站在一边，默默注视着海格和丽塔·斯基特安排本周晚些时候在三把扫帚见面，好好长谈一次。这时，城堡的铃声响了，这堂课结束了。
　　“好了，再见，哈利！”当四人离开时，丽塔·斯基特愉快地喊道，“那么说定了，海格，星期五见！”
　　“她会任意歪曲海格说的每一句话。”哈利压低声音说。
　　“但愿海格没有非法进口那些炸尾螺和其他东西。”赫敏焦虑地说。他们互相对望着――这正是海格可能做的事情。
　　“认清事实吧，哈利，换一个老师对我们和海格都是最好的。”潘西说，“你看看他都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吧，去年是鹰头马身有翼兽，今年又是这个。”

　　那天下午，哈利觉得那两节占卜课上得愉快极了。他们仍然要画星象图，要作预测，由于三人（除了赫敏）一直在预言自己可怕的死亡，特里劳妮教授对他们非常满意。可是今天，当她解释冥王星干扰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时，他们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她很快就恼火了。
　　“我认为，”她说，声音低低的，充满神秘感，但并没有掩盖她显而易见的恼怒，“我们中间的一些人，”――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哈利――“如果看见我昨晚做水晶球占卜时看见的东西，恐怕就不会这样轻狂了。昨晚我坐在这里，埋头做我的针线活儿，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想请教一下我的水晶球。我站起来，坐到水晶球面前，凝视着晶体的深处……你们说，我看见什么东西在凝望着我？”
　　“一只丑陋的老蝙蝠，戴着一副特大眼镜？”隔壁桌的布雷司压低声音嘟嚷着。
　　哈利拼命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是死亡，我亲爱的。”
　　格兰芬多的帕瓦蒂和拉文德都用手捂住嘴巴，神色惊恐——她们大概是这个学校唯二相信特里劳妮教授的话的人了。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道，“它来了，越来越近了，它像一只兀鹫在头顶上盘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城堡上空……”
　　她目光犀利地盯着哈利，哈利毫不掩饰地打了大大的哈欠。
　　“她这套把戏已经玩过差不多八十遍了，如果不是这样，倒是有点儿吓人。”哈利说――这时他们终于来到特里劳妮教授房间下面的楼梯上，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可是，如果每次她说我要死，我都倒地死去，我就变成一个医学上的奇迹了。”
　　“你会成为一种超浓缩的鬼魂，”潘西说，这时他们正与格兰芬多的鬼魂擦肩而过，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脑袋从他的脖子上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