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黎明》茶阮

93、匈牙利树蜂

　　那天晚上，哈利一直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学习飞来咒上，他内心的一些茫然和恐慌暂时离开了他。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它们又全都回来了。学校的气氛非常紧张和兴奋。中午就停课了，让全校学生有时间到下面圈龙的场地上去——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会在哪里看到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哈利感觉自己的胃不停地搅动着，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然后，斯内普教授大步向他走来，冷冷地说：“波特，现在你要去下面的场地上，做好准备，完成第一个项目。”
　　“好吧。”哈利站了起来，他的叉子掉进了盘里，当啷一响，另一只手从德拉科的手里滑了出来，赫敏小声说：“祝你好运，哈利，你会成功的！”哈利没有回答，他突然觉得嘴里很干，所以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四个勇士在门厅里集合，小天狼星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好了，不要紧张，哈利，保持冷静，我听说你们已经想到办法了……”他陪着哈利走下石阶，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有意外，会有巫师及时上去控制局势。”
　　小天狼星领着勇士们绕过森林边缘，朝火龙所在的地方走去。当他们走近本来可以看清场地的那片草丛时，哈利发现那里树起了一个帐篷，挡住了那些火龙，帐篷的入口正对着他们。其他勇士鱼贯而入，哈利留在了最后，小天狼星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让哈利正视着他：“保持冷静，哈利，你不会出意外的，我会在观众席上看着你完成——哈利，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真奇怪啊，哈利想，小天狼星竟然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巴格曼在里面等你，他会把步骤告诉你们，祝你好运，哈利。”他拥抱了哈利一下，看着哈利走进了帐篷。

　　芙蓉·德拉库尔坐在角落里一张低矮的木凳子上，她一点儿不像平时那样镇定自若，脸色显得非常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威克多尔·克鲁姆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阴沉，看到哈利进来，他阴着脸冲哈利点了点头，哈利也回应的点了点头。塞德里克·迪戈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哈利进来时，塞德里克冲他笑了一下，哈利也对他报以微笑。
　　“哈利！太好了！”巴格曼扭过头来望着他，愉快地说，“进来，进来放松点儿，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巴格曼站在这群全都脸色白的勇士中间，有点像是个块头过大的卡通人物。他又穿起了他那旧黄蜂袍。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是时候开始了！”巴格曼轻地说“等观众到齐后，我就把这袋拿到你们面前，”——他举起一个小紫色小丝袋，向他们四个晃了晃——“从袋里面你们要选出一个模型，那就是你们待会要面对的敌人！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嗯——你们知道，得有花样。并且我还得告诉你们点什么别的。啊，对了，你们的任务是要取得金蛋！”
　　哈利瞥了一下旁边。塞德里克点了一次头，表明听懂了巴格曼的话，然后又开始绕着帐篷踱步；他看起来脸色有点青。芙蓉·德拉库尔和克鲁姆根本就没有反应。可能他们想如果开口的话他们就会不适，那也是哈利的感觉。但他们至少，是自愿这样……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数百次脚步声经过帐篷，那些人兴奋地谈着、笑着、闹着，只有一帐之隔，可是觉得与那群人极为遥远，仿佛他们是另一个生物种类一般。接着——对哈利而言好像只过了一秒——巴格曼打开了小紫丝袋的袋口。
　　“女士优先，”他说，把袋递到芙蓉·德拉库尔面前。
　　她颤抖着手进袋，摸出了一个小巧的，完美的龙的模型——一只威尔士绿龙，它的脖上围着个号码。于是哈利知道自己猜对了：马克西姆夫人早已告诉了她要面对的事物。因为芙蓉·德拉库尔并不吃惊，倒是有种听天由命的神情。
　　克鲁姆的反应也不出所料地证明哈利又猜对了。他抽出的是猩红的中国火龙，有一个号码3在颈上。他眼都没眨，只是盯着地面。
　　塞德里克伸手入袋，摸出了一只蓝灰色的瑞典短鼻龙，号码是1。哈利知道留给自己的是什么了，他把手放入丝袋，拿出一只匈牙利匈牙利树蜂，号码是4。哈利低头看着它时，它展开翅膀露出了小小的獠牙。
　　“好了，你们都抽完了！”巴格曼说，“每个人都抽出了要面对的龙，而号码就是指你们要斗龙的顺序，明白吗？现在我会出去，留些时间给你们，我要出去解说一下。迪戈里先生，你是第一个，听到口哨声时走出帐篷去围墙里面，好吗？现在，哈利，我能和你讲两句话吗？到外边来。”
　　“嗯，好的。”哈利呆呆地说，他起身，跟着巴格曼走出帐篷，走了一小段路来到树林。巴格曼转身向他，脸上有种父亲般关怀的神色。
　　“你觉得好吗，哈利？有什么我能帮你吗？”
　　“什么？”哈利说。“我——不，不用了。”
　　“想好对策了吗？”巴格曼又说，像是同谋者一样压低声音。
　　“因为我可不介意分享一点小意思，如果你需要的话，你知道。我是说，”巴格曼接着说，声音压得低，“你是这里处于下风的人，要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尽管说。”
　　“不用，”哈利，拒绝都到自己都觉得太没礼貌，“不用了——我——我已决定了要怎么做了，谢谢。”
　　“没有人会知道的，哈利。”巴格曼说，向他眨着眼。
　　“不，我自己就行，”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停地告诉别人自己可以，难道以前他显出过不行吗？“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我——”
　　某处传来了口哨声。
　　“天啊，我得跑着去了！”巴格曼慌张地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哈利走回帐篷，看见塞德里克从里面走出，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青。哈利在他经过时想祝他好远，但是从哈利口中冒出的像是一阵沙哑的咕噜声。
　　哈利回去里面和芙蓉和克鲁姆在一起。几秒钟后，他们听到了人群的吼叫声，那表示塞德里克已进入了围墙，正面对面地看着他模型的实物原型。
　　情况比哈利所想象过的还要糟糕，光是坐着和听着。群众的尖叫声，欢呼声，喘气声表明塞德里克正施展浑身解数要通过瑞典短鼻龙。克鲁姆还在看地面。芙蓉现在像塞德里克先前那样绕着帐篷踱步。而巴格曼的话使得一切都变得糟坏，在哈利的脑海中形成恐怖的画面，他听到吼声：“哦，那儿差了一点就行，就那么一点！”“他这是玩命呀，这一次！”“闪得漂亮——可惜没成功！”
　　十五分钟过去了。哈利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只能意味着：塞德里克已经通过了他的龙，取得了金蛋。
　　“很好！”巴格曼喊道，“现在评委亮分！”
　　但是他没喊出分数，哈利假想着评委把分数牌举起，亮给观众看。
　　“一位完成了，还有三位！”巴格曼又喊着，口哨再次响起。
　　“德拉库尔小姐，请！”
　　芙蓉从头到脚都在抖。当她昂着头、紧握住魔杖步出帐时哈利感到从未象那一刻一样对她那么有亲切感。只剩他和克鲁姆在帐里的对面，互相躲避着对方的注视。
　　同样的程序又开始了。“哦，我觉得那可不一定明智！”他们可以听到巴格曼乐地喊叫着，“哦，差一点！现在小心了，天啊，我还以为她会拿到蛋呢！”
　　十分钟后，哈利听到人群又一次爆出掌声，芙略一定也成功了。声音停止了，应该是在给芙蓉打分，接着是掌声，然后，第三次听到了，口哨声。
　　“以下要出场的是克鲁姆先生！”巴格曼喊道，克鲁姆垂着头出去了，只剩哈利独个儿了。
　　他比平日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各部分：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心跳得很，他的手指因恐惧而觉得刺痛，而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灵魂已出离，好像从很遥远处看着帐篷外的墙，听着人群的喧嚣。
　　“非常勇敢！”巴格曼又在欢呼了。哈利听到中国火龙出一声恐怖的轰隆响的尖叫，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那可真正显出了他的胆量——而且——太好了，他拿到金蛋了！”
　　掌声像打碎玻璃一样打破了寒冬的空气，克鲁姆也完成了——随时都会轮到哈利了。
　　他站起来，隐隐觉双腿好像是用糖稀做的。他在那等着，跟着听到了哨声。他走出帐口，内心的惊慌就像渐强音一样越来越大。现在他正穿越树林，穿过一个围栏上的缺口。
　　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极高色彩度的梦。自从他一踏进这块地方，成百上千张脸孔就从魔法变出的看台上向下望着他。还有那只号角尾龙，在围栏的另一端，蹲下身来看护着她的蛋，她的双翼半张着，她那邪恶的、泛黄的双眼打量着哈利，这只巨大的全身磷片的黑惭蝎，挥打着她的钉状尾巴，在硬地上留下长达一码的孔印。观众席上出巨大的响声，但不管是否出于友善，哈利已经不知道也不在意了。是时候做他得干的事了。要集中精神，完完全全绝对地贯注于那样物体。
　　他举起了魔杖。
　　“火弩箭飞来！”他大喊。
　　他等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维都在盼望着，祈祷着。要是这一招没有成功，要是火弩箭不来……他好像在透过一种光的透明的屏障，比如一阵热雾，来看身边的一切，而这道屏障使得围栏以及那数百张脸奇怪地在他周围浮游着。
　　然后他听到那东西正向他身后飞来，他转身看到他的火弩箭在树林边碰撞而来，呼啸着进入围栏内，在他身旁半空中打住，听候他的差遣。人群为吵闹了。巴格曼也在喊着些什么，但哈利的耳朵不再正常工作了，听觉并不重要了。
　　他跨腿上帚，从地面一踢，一秒钟后，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
　　他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风呼呼地吹过际，观众的脸变成下方极小的肉色钟孔，而那匈牙利树蜂缩小到了狗的大小，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已升离地面，已抛离恐惧，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只是另一个迪斯比赛罢了，仅此而已。另一场迪斯比赛，而那龙仅是另一支丑陋的敌队罢了。
　　他俯望那一窝蛋，认出那金色的一只。金蛋出与其他银灰色同伴不同的光亮，稳稳地放在龙的前腿之间。“好！”哈利对自己说，“调虎离山计，来吧。”
　　他向下俯冲。匈牙利树蜂的头跟着他移动。他知道它想干什么，便及时停止俯冲，腾跃而起，一刀烈火喷了出来，如果他没有及时避开，便会被喷个正着……可是哈利并不在乎……那不过是躲避一只游走球而已……
　　“我的天哪，他能飞呢！”巴格曼激动大叫，群众尖叫着，喘着气。“你看到了吗，克鲁姆先生？”
　　哈利旋转着上升，匈牙利树蜂还在紧追不舍，它长长的脖像麻花一样扭了又扭——如果哈利继续下去，那龙肯定会头晕的——但好别逗它太久，否则它又会喷火了——哈利在龙口再次张大时陡直下降，但这次他没那么走运——虽然避开了火焰，却撞上了龙尾的鞭打，他闪向左边时，一根尖刺擦过他的肩膀，撕裂了他的长袍——他感到了刺痛，听到了人群的尖叫和□□，可那伤口好像并不深。现在他绕升到龙的背部，看到了一个机会。
　　匈牙利树蜂并不想起飞，她太注意保护她的蛋了。尽管她缠绕着，扭曲着身体，展开又合拢双翼，那双令人生惧的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哈利身上，她还是害怕距离她的蛋太远，但他必须说服地走开，否则他就永远没机会靠近那些蛋。关键是要小心行事，慢慢引诱。
　　他开始一会儿往这边飞，一会儿往那边飞，保持在龙喷火范围以外，但又能构成足够的威胁使龙眼注视着他。她的头摇来摆去，直直地从瞳孔里盯住哈利，她的尖牙咧露。
　　他飞得高。龙头随之升高，龙颈现在已升到长，还在摇来摇去，就像一头在法师面前的蛇。
　　哈利又升高见英尺，龙出一阵怒吼。哈利就像一只苍蝇，烦得她要开杀戒，龙尾又开始挥打了，又因为哈利太高了够不着，她向空中喷火，可被—一躲开。
　　“来吧，”哈利嘶嘶叫道，在她头上挑逗地闪来避去，“来吧，上来抓我呀，现在你上来呀。”
　　终于她站了起来，展开她巨大的黑皮双翅，有一架小型飞机那么宽——哈利俯冲而下。在那龙弄明白他做了什么，在找到他去了哪儿之前，哈利以度冲向地面，飞向现在失去了母龙前爪保护的蛋——他松手不再握住火弩箭——他终于抓住了金蛋——再伴以一阵冲刺，哈利迅离开。他大叫着飞越看台，那沉重的蛋安安稳稳地在他受伤的臂下，这时就仿佛有人刚把音量打开一样——他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了人群的吵闹声，各种尖叫声喝彩声，就像世界杯赛上的爱尔兰支持者一样响亮不停。
　　“看啊！”巴格曼喊道。“请看！我们最年轻的勇士用最快速度取到了金蛋！啊，这会缩小波特先生与其他勇士之间的差距！”
　　哈利见到驯龙者冲去安抚匈牙利树蜂，还有，在围栏的出口那边，麦格教授，穆迪教授和海格都急步上前与他会合，他们全都在招手，脸上的笑容隔了那么远也清晰可见。他又飞回看台，那儿的吵声几乎把他耳膜震穿，他平滑地降落，心情是数周来为轻松的，他通过了第一项任务，他活了下来。
　　“波特，我希望你现在去急救站，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然后再来看裁判们给你打分。”斯内普教授快步走过来，对他说。
　　哈利走出围栏，还在气喘吁吁，就看到庞弗雷女士站在另一座帐篷门口，看起来忧心忡忡。
　　“火龙龙！”她用厌恶的语气说，一边拉着哈利入帐。帐内隔成两个小间，透过帆布哈利认出了塞德里克的身影，他好像没受什么重伤，至少还能坐着。庞弗雷女上检查了他的伤一直不停地愤怒地说：“去年是摄魂怪，今年是火龙，他们接着还要把什么带进学校呀？你是十分走运了，这只是皮肉伤，可我治疗前还是得清洗一下。”
　　她用一些紫色的药水轻拍着伤口，那液体碰到伤口后冒烟还伴有刺痛感，可后来庞弗雷女士用她的魔杖戳了戳哈利的伤口，于是哈利马上觉得全好了。
　　“现在，就给我乖乖地坐一分钟——不许做别的！然后你可以离开去听分数。”
　　她急急走出这边帐篷，接着哈利听到她走到隔壁间，“现在觉得怎样，迪戈里？”
　　哈利不想一动不动的坐着——他太兴奋了。他站了起来，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没等他走到帐篷口，就有人迎面冲了进来——是德拉科。
　　德拉科一把抱住了他，小心翼翼的不去碰他的伤口，小声嘟囔了几句，哈利好笑的回抱住他。德拉科把脸埋在哈利的肩窝里，用头发蹭了蹭哈利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嘿，哈利！干得真漂亮，你飞起来的样子真像……”一个声音兴奋的从帐篷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却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马！尔！福！”

　　两人松开对方向帐篷口看去，小天狼星的脸色微微泛白，头发似乎都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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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狼星对两人的关系之前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事实上并没有接受两人的关系，毕竟对他来说德拉科是“狡诈的马尔福”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