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刻世界》墨鎏藏

9、第 9 章

　　第二部第三章闻雨生
　　林世宣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袭红衣的闻雨生。
　　一个侍女在旁边替她整理着衣物：“小姐怎么这样，要避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啊！”
　　“哦，你是说我的父亲的客人是不三不四的是吗？”闻雨生语气冷得像冰雕，连带着走路的姿势相当高傲孤僻的样子。
　　“奴婢不敢，”那个侍女的语气中分明是害怕的：“只是怕······”
　　“怕本小姐毁了清誉？”闻雨生抱着手臂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的侍女，极度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行了，你也别跟着我了，我自己转转。”
　　“可是······”
　　“这是本小姐自家的府邸，安全得很。”

　　待到那个侍女远远地看不见踪影之时，闻雨生转过头来：“嗯，那边的那个，你可以出来了。”
　　林世宣：“······”
　　第二次了好吗！所以说跟这群“武林高手”在一起他感到严重不安哪！
　　“姐姐有什么事吗？”内心吐糟着，林世宣还是乖乖挪了出来，忘记了自己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闻雨生看了他一眼，笑的意气风发：“别装了好吗，小——弟——弟。”她尽量把“小”字强调得很重：“于初什么都跟我说过了。”
　　“？？？”林世宣现在满脑子问号。
　　闻雨生俯下身去，要不是她的一身古装，林世宣绝对会以为这气场是某个□□大姐大，而那种眼神就是：“呦，小弟啊！”
　　但是她的气场也与叶拓不一样。如果说叶拓是能三秒之内冻死你，闻雨生就是，一秒不到烧死你······
　　“所以呢。”闻雨生开口：“虽然我是打不过他，不过我得承认他说的那些东西还挺好玩的。”
　　林世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闻雨生。
　　“我想去你们那个世界，所以我找了你——于初说你的能力可以改天换地。”
　　“姐姐，您相信吗？”林世宣很无辜地看着闻雨生，心里盘算起来。
　　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别以为我没有时间观念。”闻雨生站起来，罕见地收起了她那副标准御姐笑容：“在重复的天地和岁月里面呆了那么久，你就以为我没有感觉吗？”
　　“比如说······你看现在，是秋天。”
　　林世宣顺着闻雨生的手望过去。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没说几句话的漂亮“姐姐”产生了一种信任，觉得······她不会不利于自己，不会骗自己。
　　那是好一副秋天的画卷。金黄色叶子在小花园一样精致的院角堆积，小池塘边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开得汹涌。池塘里的红色锦鲤像所有故事里的那样悠然自得地慢慢游着。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正常。
　　“正常吗？”闻雨生说：“越是看起来像正常的东西，就越是虚假，因为它们终究只是‘看起来’正常，而已。”
　　林世宣跟着她的话思考，莫名有一阵寒意。
　　“你·····你，是怎么察觉到这些的？”
　　“我在书上读过‘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也读过‘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可是我没见过那些景色，我只是在秋天里。”
　　林世宣突然有了个想法
　　“似乎还有一些自己的······其他的东西。”这是叶拓说过的话。那么这些自己的东西，是指的······目前的这种状况吗？
　　上一次任务，自己太匆忙，并没有好好观察。现在想来，若是映刻世界里的季节这么明显的东西不会变化，那么意识支流体不是会感受得到吗？那么这个世界的谎言，不就很容易被拆穿吗？
　　那么看来······普通的意识支流体，是无法感知“季节”的吗？
　　“很奇怪不是吗？”闻雨生说：“本来我是不会发现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了我的记忆好像被谁纂改过。每一次，我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忘记我心中不安和疑惑。”
　　“那么，后来呢？你从何时开始记起来这一切？包括你失忆了这件事本身？”林世宣试探着问道。
　　闻雨生摇摇头：“我也不知是何时。就是——像你的头上蒙了一层蜘蛛网，你曾迷惑那是不是真正你头顶的颜色，但心底有一个倔强的声音告诉你‘那就是你想要的颜色’，你对它的诱说毫无抵抗力地全盘接受。可是接着突然有一天，蜘蛛网破了一个洞，你猛然发现真正的天空不是迷雾一样的惨白色。”
　　“于初把这些事告诉了我。我发现我的怀疑是对的，这个世界有问题。或者说，它不是一个世界，是一个幻境。”
　　闻雨生抱着手臂，看着那翻飞的落叶，像一幅最纯净的不染纤尘的美人图。难得地，林世宣从她的口吻里听出了恳求：“你能把我带出去吗？”
　　“我很向往······有杨柳依依雨雪霏霏的日子啊。”

　　“你跟她说我能把她带出去？”林世宣快要掀桌子了。
　　“是我说的。根据理论，‘绝对领域’是有这种能力的哟。”叶拓喝茶淡定微笑。
　　“喂！我······你也知道的，是个初来乍到的菜鸟，能看见这个世界本质的那些丝线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我做其他的？”
　　“绝对领域的用处可不止你想象的那些。可以说······它比你想象的强大无数倍。”于初喝茶淡定微笑。
　　林世宣看着这两个人手一杯茶的笑得亲切可爱又无辜的叔侄······直接郁闷地摔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不过说起来，叶拓，你这次有些胡闹了。”于初放下茶杯，正色道：“虽然说‘绝对领域’是可以办到那些，可我是绝不会让林世宣那么做的。”
　　“知道······他还那么弱小，唉，真是······可惜了。”
　　“他现在能看见那些交织的记忆的丝线，只是不会区分它们是代表什么意思罢了。他的——”说到这里于初硬生生地把“母亲”两个字咽了下去，直接跳过接着往下说：“你也是知道的。你带他认识虚界，说是偶然，其实更是必然，只会恼恨太晚见识······罢了，就是可惜了他的能力，没有及早培养。”
　　“毕竟‘绝对领域’，可是极品级别的能力啊。从前那个人，就是靠这种能力改天换命的啊。”
　　“我们要不要赶紧做完了任务回去了。”叶拓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我说啊，你公司里面还有那么多事情，一直在虚域里陪我真的好么？”

　　“你能！你能带我出去。”
　　林世宣回想起仿佛在眼前闻雨生，真不知道她那么笃定的念头是从何而来。
　　林世宣曾经问过了于初。映刻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精神世界，其中的那些人都没有实体只有他们进来的拥有血脉的人才有和世界融合的能力，以实体存在于精神世界里。那样说来······那要怎么带出去？
　　自己居然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林世宣不禁自嘲了一下。
　　更何况站在闻雨生的角度来思考，这位大小姐就这么笃定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仅仅是靠别人口述的“外面的世界”？
　　而于初用极为肯定的口吻说出来的“改天换地的能力”，自己当了十八年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拥有？林世宣不傻，稍加推断就能想到，要么是这种能力一直潜伏在自己血脉里，要么是他身上······，多了什么东西。想到叶拓说的“林家人”，林世宣还是觉得前一种可能性大。可是任他在脑海里把自己老爸老妈描绘了一遍又一遍也想不出这俩人有除了爱扔下他这个亲儿子旅游之外的任何特殊之处。
　　林世宣坐在他作为一个养子的小院子里，看着外面秋天独有的望不到边境的高天晚霞，各种思绪环绕上来。发呆太过认真，连于初走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林世宣？”于初口吻波澜不惊优雅从容，但林世宣看得出他应该是有急事的：“在这就好。晚上我要去跟着闻却炎去提货，你、叶拓跟着我一起吧。也许能找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