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55、兄嫂反目

　　“大勇，你咋来了？”

　　王大军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正走到家门口就碰见了王大勇。

　　王大勇碰见他哥正好，跟亲哥提比跟嫂子开口容易多了：“就是来问问粮价咋样了，今年收成不好，不是指望那点粮好歹能卖个好价么，好歹也把今年糊弄过去啊。”

　　王大军领着他一起进院子，把锄头倚着墙根放下：“比去年高了两分，正好把钱给你。”

　　“好歹跟老梁是熟人，他也没嫌这麦子没干透就收了，这天阴晴不定的，哪家也不敢把粮往外头多晒，都有点儿水份压秤，他哪家都硬是压了半分的价钱，你家粮不多，就没给你压这半分的价，算是给我卖了个面子吧，。”

　　王大勇道：“那得多亏了哥有本事。”

　　王大军心里挺受用，不过当着弟弟的面儿，他倒是没怎么表现出来：“好歹给他供量这么些年了，摊上灾年各个粮贩子都争着抢着要，我这不是也给他面子了么？他做生意的这点儿还拎不清么？拢共也没占他多大便宜。”

　　“嫂子呢？”王大勇瞧了眼院子，见静悄悄地没个人声，便问了句。

　　“去富贵叔家给婶子送鞋样子去了，刚刚路上碰上了。”

　　王大军也没进屋，拎起屋檐下的条凳递给他，自己坐在门槛上，摸出烟斗磕了磕：“我抽根儿烟。”

　　王大勇把凳子歪下来坐：“大哥，之前给娘修屋的砖钱嫂子没全给我，孩子要吃奶粉，这手头紧。”

　　“上回我听你嫂子说了，一会儿剩下的一块儿给你，等你嫂子回的，钱都在她那儿收着呢。钱要不够，再给你多拿点就是，你上趟医院花费不少吧。”

　　“当花的钱也没法子省，人好就成，也亏着从吴伟那儿借了些。”王大勇说：“多的也不用，娃大些就好，我也不是不能挣。”

　　听说是那个城里难得见到他人的妹夫给伸的手，王大军抽了口自己卷的土烟：“那他倒还成，秀儿也没白嫁。”

　　“我怕医院有个啥事儿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往他厂里去的，都没来得及秀儿说，他听了就领我去信用社取钱了。”

　　王大军又问起了孩子和苏秀兰，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哎，你说这事儿出的，本来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咱老王家头一对双生胎，你也总算盼来个儿子了，咋就成这样了？那孩子也是可惜啊！”

　　王大勇没啃声。

　　“娘她也心里不好受的很，我瞧她这些个日子也不好过，屋也不常出。我多说两句就又哭又嚷的说要投河去找爹。哎，我也是拿她没了法子，说恨她怨她吧，瞧她这样也是可怜，到底是咱亲娘。”

　　王大军试探问：“你心里咋想的大勇？我瞧你这些日子连门也不上，是不是心里怨咱娘了？”

　　王大勇闷声说：“就是因着是我亲娘我才这般不好受，要是旁人我能绕得了她？哥你自己说，我是不是她亲儿子，她到底是想咋样，我好言好语说了多少回了，别多去为难秀兰，她要孙子我们给她生，绝不叫老王家在庄上丢人，可她呢，就这么不想我好？硬生生的把我儿子折腾没了。”

　　“娘那人你还不知道么？她就是这性子，当媳妇的还不得多迁就着啊，光和她硬着来那能行么？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瞧你嫂子不是就从不和她顶这顶那的，她一个固执老太太，多碰着几回软钉子也就嫌没意思了，儿媳在跟前多孝顺孝顺，她也就惦记着她的好了。”

　　王大勇辩了句：“可秀兰也没去专门跟我娘对着干，她也不是啥刻薄人。”

　　王大军瞧了眼弟弟：“她是没自个儿去顶，可今天找这个丫头跟她顶嘴，明天让那个丫头给她没脸的，她哪里能受得了，我瞧你家孩子可得好生管管，这么跟亲奶奶顶嘴对骂的，要搁以前可是大不孝了。”

　　王大勇见他这么说，不免不平：“我哪时候不劝不教，可孩子虽然小，自个儿也长了眼睛，谁对她好对她不好也辨的出，娘不喜欢丫头我也从没说她啥，可孩子渐渐大了，就不像小时候那般好糊弄了，来娣小时候问我咋奶奶不喜欢她，光喜欢建文建武，我还能编几句话哄着她，可现在还哄着住？这丫头再不得她的意，好歹是她儿子亲生的，她就不能多想想儿子，她有点事儿不顺心就对着孩子打骂的，我当爹的心里咋想？”

　　“哥你也是当爹的，要是娘对着建文建武打骂的，你心里舒坦么？”

　　王大军皱眉道：“这说的什么话，当奶奶的还不能教训自个儿亲孙了？我心里有啥不舒坦的，小子犯了错就该打，惯出了毛病以后还不是怪大人，我还嫌娘打的少呢，我跟你说，可没你这样瞎惯着孩子的？”

　　王大勇撇开眼，嘀咕了声：“那还不是娘专惯着你家的，啥时候动过建文建武一根手指头了？”

　　王大军自然听见了他的嘀咕声，他一沉脸：“成，我也就是仗着是你亲大哥，那头又是我亲娘，这才劝你一劝，你要不听我也没办法，总共娘是跟着我这里当老大的，以后也不用你多烦什么神，你要是真不愿意管娘的死活，我也没啥可说的，过好你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就是。”

　　王大勇看他哥似乎是气着了，要是搁以前，他肯定先解释了，不过这回他心里憋闷的很，没再去开口多说什么。

　　俩兄弟间有些难堪的沉默结束在郑小红领着王建武推门进屋那一刻，她瞧见小叔子上门，想起上回上门受的气，刚一张嘴就阴阳怪气道：“大勇咋来了？是来瞧娘来了？娘这些日子可嘀咕你呢？”

　　王大勇看她进门，本来已经站起来想开口打招呼了，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就淡了，人也坐了回去：“来拿钱，上回嫂子说空了取了上门给我，我等了这么些日子没等的及，就先上门取了。”

　　郑小红被他这话一冲，人也清醒了些，见他像是往心里去了，倒不敢跟他杠了，她松了王建武的手推他：“去你奶奶屋里玩去？”

　　等王建武叼着手里王富贵家给的韭菜盒子跑了，她又转头冲王大勇说：“说句玩笑话，瞧你这还当真了？我就是调侃一句，瞧你在家关顾着伺候媳妇也是辛苦。”

　　王大勇“嗯”了一声：“没啥辛不辛苦的，家里也没旁的人能搭把手，只能自己多忙些。”

　　“行了，别在这儿闲扯白了，赶紧进屋拿钱去，把大勇家的粮钱和上回的砖钱一并拿给他。”王大军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喊啥喊？”郑小红冲着丈夫一瞪眼：“偏你就急，人大勇还没说啥呢，说两句话碍着你事儿了啊？”

　　等郑小红进了屋，王大勇先开了口：“大哥，一会儿我看了娘再走。”

　　见弟弟还是一如往常般听自己言语，王大军这才满意了些，他点了点头：“这才像样，这事儿谁也不想见，但你不能说光只会埋怨娘，当儿子的，尤其是咱爹也去了，对着娘还是多体谅两分，也劝着些你媳妇儿，孩子没缘分，到时候再养一个便是。”

　　苏秀兰不能再生这事儿王大勇就跟他丈夫娘说过，谁也没提，往后也不打算提。

　　听了王大军的话，他没点头也没摇头：“这都第四个了，也不强求啥了。”

　　王大军没在意，只当他是儿子没了心里还存着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灰心啥？还能养不出？无非是来的晚些，老来子也不孬，聪明着呢，况且你这才多大年纪，宽心些，生下来了有他两个堂哥带着愁什么？”

　　王大勇没多解释什么，郑小红才屋里出来，见兄弟俩站一块儿说话，一撇嘴就调侃道：“原来这闲扯白只准亲兄弟扯。”

　　王大军：“说句话又碍着你的事了？这嘴上永远不肯输人。”

　　郑小红把钱都点给王大勇，分了两份，特意跟他说哪一份是卖麦子钱，哪一份是她家还的钱。

　　王大勇撇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钱，没说啥话，王大军先恼上了：“你这娘们是咋回事儿？我没跟你说大勇家卖的麦子没削价么？你少拿那点是啥意思？不够丢人的是吧？”

　　郑小红被他劈头盖脸一通斥骂，脸色当场就僵了，她瞧着丈夫一脸被削了脸面的怒容，知道他这是自大爱显摆的毛病又犯了，肯定是在王大勇跟前说些他了不得的屁话了。

　　她瞧着他涨红了的脸，飞过来的唾沫，一时有些泛恶心，跟他过了这么些年，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人家上门收粮的听她给人倒水闲话，她做面子做习惯了，随口说的另一堆小的是丈夫亲弟弟家的麦子，可是看在亲哥的份上才一起卖他的，人家听了也领情，卖了个人情，那堆不多的麦就不削那五分了，有这么个意外之喜，虽然钱不多，但也是好事，她听了不免高兴，钱说是她挣来的那也不过。

　　他有啥脸面，啥功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了在弟弟跟前显些本事，把钱做了他的人情，凭啥。

　　王大勇看着两人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先开口缓了缓：“嫂子怕是不晓得这事儿，反正这钱也不是我该得了，我自个儿卖人家也会削我的价，别拿了，就这样就成。”

　　郑小红猛的扭过了头，面无表情道：“我为啥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