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49、不好

　　“秀兰，你咋样了？”王大勇扶起苏秀兰，一脸焦急地问：“可有哪里不舒坦？”

　　苏秀兰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疼的□□出声，已是深秋的晚上，却疼出了一头的汗：“娃，娃好想要生了·····”

　　旁边王老太一边拍地一边呼天抢地，王大勇顾不得他娘了，急忙伸手去探苏秀兰的肚子，却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他心里一慌，急着要抱她去亮处的地方看清楚，他跪坐在地上，起的一急，差点打滑，苏秀兰又是一阵子呼疼。

　　“爹你慢着点”，王招娣赶紧上来扶了一把苏秀兰的胳膊：“娘这样，得赶紧去医院看医生。”

　　王大勇快步把她抱到屋檐下的椅子上放好，借着光低头一看，才看清楚手上不是他害怕的血，他大是松了口气，赶紧低头安慰起苏秀兰。

　　“秀兰，娃没事儿，你别怕，你瞧没流血”，王大勇张着手给她看：“你咋样了，疼的厉害么？”

　　苏秀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快去找人，我不行了，要生了。”

　　“啊，好，我这就去请巫老婆子去，我这就去，你别怕。”王大勇拍着她攥着自己的手安慰她：“我先抱你去屋里躺着，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王招娣知道这农村大多数人家还是信以前的老方法，生孩子都是找接生婆接生，王来娣她们姊妹三个都是这个巫老婆婆帮着在家生的，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上辈子的经验让她条件反射性的一看不好第一反应就是上医院，这会儿听王大勇说要去找接生婆上门，她急的跳了跳脚，只好跟去了屋里。

　　“招娣，你看好你娘，跟她说说话，我去喊人，一会儿就来。”王大勇干嘛就要走，临走前还是不放心，交代了一声王招娣。

　　王招娣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喘息的苏秀兰，还是忍不住道：“爹，要不我们去医院吧，娘这是摔了才疼的，离着生还有一段时间呢，跟以前生我们不一样，接生婆再厉害，只有人上门，又没有什么救命的东西，我觉得还是去医院保险。”

　　王大勇犹豫了下，他扭头看了眼床上疼的不轻的苏秀兰：“去医院来得及么？我怕你娘生在路上。”

　　“去啥医院？女人生孩子有甚了不得的，在家有什么不能生的！这个死丫头晓得什么东西，不许耽搁了，赶紧去叫人。”

　　王招娣一扭头，就见王来太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了，捡了一根烧火的木柴，拖拖拉拉地拄着走了过来。

　　王老太其实也被吓懵了，她见苏秀兰不大好本能地就想装疼，赶紧撇清责任，她见自己哀嚎了半天王大勇也顾不上理她，坐在黑乎乎的院子里也没人理她，她坐在地上，转头一想就觉得自己又没推她害她的，用不着怕啥，这才找了根木棍，理直气壮地来掺合了。

　　当然，在她眼里，她这是来帮忙来了。

　　“娘你没事吧？”王大勇借着光亮，看清了王老太身上蹭了好大一块的泥水，连忙问了一句。

　　王老太扫了一眼儿子，心里很不痛快：“哼，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刚刚我看你瞧也没瞧我一眼！”

　　王大勇看她精神好得好，屋里苏秀兰的□□声又一下高亢起来，他也顾不得旁的了，人转身就跑了。

　　王招娣看着王大勇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皱了皱眉，心里虽然担心，但也没了别的办法，理也没理王老太，飞快地跑进屋里去看苏秀兰怎么样了。

　　“招娣，三丫呢？”苏秀兰疼过了一阵，就着王招娣的手喝了口她倒的糖水。

　　王招娣一扭头看屋外，院子里光能照的地方静悄悄的一片，哪里她的影子：“刚刚没顾上，应该在院子里，快把糖水喝了，我出去找找。”

　　给苏秀兰喂完了水，王招娣放下碗，飞快地跑了出去，在院子里喊了一圈，连黑漆漆的墙根都找过了，还是没寻到她人。

　　本来没怎么担心的王招娣不免有些着急，她赶紧拉开院门，在门口喊了好一阵，也没她的动静。

　　去哪儿了？都这时候了？王招娣没了办法，只好又转头回来，去找王老太问，毕竟后来就她俩人还在院子里。

　　王老太正窝在灶膛里烧水，见她跑进来问看没看见三丫，她把眼一瞪：“那死丫头，要不是她，你娘能摔？给我打了个嘴巴子，也吃个教训，我看下回还敢不敢了？这都是跟你这个死东西学的好事······”

　　王招娣不等她说话，扭头就走，身后传来王老太气急败坏的声音：“死没教养的小娼妇，这是存心消遣我呢！亏我还他娘的给那娘们烧水！”

　　王招娣冷静一想，三丫人不大，胆子也小，天都黑了，她应该不敢跑出去，反正家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她院子里找过了，其他地方再找一遍也很快。

　　王招娣刚一推开自己屋的门，就听见小小的抽噎声，她赶紧拉开了电灯，果然见王盼娣正躲在床底下抱着胳膊哭呢

　　她赶紧把她从床底下拖出来：“哭什么哭，娘找你呢，奶奶打你了？还躲起来，我满院子喊你也不吱个声，欠揍呢你。”

　　王盼娣不敢哭大声，光是抽抽噎噎，抽的狠了来还打起了嗝，王招娣只好先给她顺背：“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快别抽了，当心背过气去，走吧，咱们去娘那里。”

　　王招娣把她牵进了苏秀兰屋里，当笑话似的把她躲床底下哭的事说给苏秀兰听，说完了瞧了眼苏秀兰的脸色。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摔得，听王老太的意思是王盼娣害得。按理说王盼娣这么大点力气，不可能把她怎么样啊，而且王盼娣虽然人小，但这点事儿还是知道的，平日里往苏秀兰怀里靠都知道自己小心避开些她的肚子，王来娣天天在她耳边耳提面命的，这肚子里弟弟得爱着护着，等她出来了盼娣就能当姐姐了。这时候，可没有什么老大嫉妒老/二的事，尤其是这个肚子是全家翘首以待的儿子。

　　苏秀兰拿着毛巾抹了下汗，有气无力道：“怕是吓着了，你带好她。”

　　王招娣看她脸白的厉害，也不顾不上去问事情原委了：“娘你疼的厉害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秀兰摇了摇头：“你爹还没回么？现在啥时候了？”

　　王招娣扭头看了眼挂钟，刚要答她，却惊恐地发现她盖着的被子洇出了红色的血迹。

　　她刚要喊人，王大勇推了院门，跑了进来：“秀兰，你咋样了啊？招娣，你娘好些了么？”

　　苏秀兰喘了口气刚要说话，肚子疼的她低声痛哼。

　　“爹，你请的人呢？你快看娘的被子上！”王招娣看他身后空空如也，屋外头刚刚听着有拖拉机路过的声音。

　　王大勇也发现了，他着急地上前掀开被子瞧了眼：“秀兰，咱还是去医院去，我借了国远哥家的拖拉机。”

　　终于从车斗里下来的巫婆婆也颠颠地跟进了院子：“大勇啊，你车也开的忒快了些，我给你颠的都要把晚饭给倒腾出来了，我说走路就成，你咋还开个拖拉机来接我？”

　　王大勇看见了她顿时像是见了救星：“巫奶奶，你快给秀兰瞧瞧，她身下咋还出血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这巫婆婆人有些胖，听了他的话，赶紧跑了两步，到了床前攘开王大勇，顿时大叫：“哎呦，这娃儿难保啦！”

　　王老太其实一早听见了院子里王大勇回来闹出的动静，她故意多等了一会儿，心里得意的想着等会儿手忙脚乱急着烧热水的时候就该知道我的好了，她正等着他儿子的感激，听见了巫老太婆那一句，再也等不得了，赶紧蹦跶着一只脚从厨房里出来。

　　“巫婆子你说啥呢？啥叫娃儿不保了？”

　　接生婆顾不上理她，她飞快地检查了苏秀兰的下/体：“你这宫口都没咋开，现在哪里生的下来？这就不是该生的时候，怎么好好地就摔了呢，这么大月份也不注意着些，又不是头一胎了······”

　　苏秀兰哪里还说的出话来，她躺在床上仅有的那点儿力气全用在忍痛上面了。

　　王大勇看接生婆不过是按了下她的肚子，她就疼的咬破了嘴唇，一脸的虚汗，脸色白的不像样，眼看着像是要不行了似的，王大勇被心里无端冒出的想法吓得心慌，他一把攘开巫老婆子：“去医院去！”

　　王大勇飞快用被子一卷苏秀兰，把人背起来就往外跑。

　　原来他听进了王招娣的话，出了门怎么也放不下浮在心头的那点儿心慌，于是一咬牙，先跑去王国远家借了拖拉机，也幸好现在农忙才过，又下了好一阵子的大雨，这拖拉机还没还给镇上的磨坊。他借了拖拉机就马不停蹄地开去接了接生婆，这会儿他把苏秀兰安置在车斗上，又飞快地转身把跟在后头的巫婆婆也拖上了车：“还得麻烦着您跟着去一趟，我在前头开车，没法子照顾她。”

　　巫婆婆被他强按了车，哎呦一声没了办法：“那你好歹也多去抱两床被子，我这老骨头能颠，你家秀兰可没办法颠。”

　　王大勇正忙着摇响拖拉机，听得唔得一声车发动起来了，就要放下车把子往回跑。

　　“爹，我抱来了。”王招娣费力地把从柜子里拖出来的快十斤重的被子往车斗上递，巫婆婆赶紧伸手去接：“这丫头倒是机灵。”

　　王大勇一回头，见王盼娣费力也拖着条被子往外走，他赶紧跑去接过来扔进车里，人飞快地跳上了驾驶座：“你俩好好在家，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