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叫王招娣》蒋弄臣

47、服侍

　　大雨一连下了几天不歇，雨水暴涨之下，已经有好几家鱼塘淹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当时不肯放水的王雷雷家的鱼塘。看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有鱼塘的人家只好赶紧想办法往外放水，雨势太大，水流的急，跟着水一起跑的还有鱼，于是等雨一小，外头都是拿着踩着雨鞋披着雨衣在外头逮鱼的。

　　王大勇从外头回来，站在屋檐下面把雨衣脱下来挂在外头沥水，王来娣早等在旁边，接过他手里的竹篓子，往里头望了望：“爹，你咋净逮些小鱼呢，我瞧刚刚王小明从咱家过去，他还拎着老大一条呢。”

　　王大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路上碰上你大伯娘和你建文哥了，大的让他拿去了，你奶奶不是腿摔断了么，给她补补去，小的也一样吃，味道还好呢。”

　　王来娣一撇嘴，拿着篓子就往厨房去：“谁信呐？味道好那咋还轮到咱们吃了？”

　　王大勇进了屋，见苏秀兰正坐在窗前纳鞋底，忙凑了过去：“秀兰，跟你商量个事儿。”

　　苏秀兰瞧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王大勇一眼：“啥事？”

　　“咱娘不是把腿摔折了，这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还得人去伺候，现在是下着雨呢，都在家的也不妨碍啥，再等等，又得忙着积肥，我哥家地多，忙起来没完······”

　　苏秀兰听他说完：“你打那么长埋伏作甚，就直说要如何吧？”

　　王大勇只好说：“路上碰上嫂子了，她那意思是我娘伤了得两家换着来照顾，不能伺候人的事都让她一人扛了，我听了也不好说啥，她的理也没错，我也是当儿子的，没道理就半点儿不担事。”

　　农村里的老人有个病啊灾的，确实都是儿子均摊，不管是花钱上面的，还是伺候人上头的。

　　“其实要不是秀儿嫁到城里去了，离得太远，她当闺女的伺候一下亲娘也是应该的，毕竟你现在还大着个肚子，自个儿还不舒坦······”

　　说着这个苏秀兰就窝火，打断他：“得了吧，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自己也是当人亲闺女的，我娘被蛇咬了，我照理也该回去伺候。可你瞧瞧呢，你又不着家，家里全是我在担，你娘阴阳怪气地说些怪话，时不时地找茬，非拦着不让我走，好似我回趟娘家就十恶不赦、对不起你老王家似的。”

　　王大勇赶紧赔罪：“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话，那你咋说嘛，我这回可没一口应下来，我想着还是先回来问问你啥意思，嫂子的意思是反正两家对半分，一人顾她一半的日子，我看你这月份，等娘过来，你都该生了。哎，你说平时里好好地一人，她咋赶在这时候伤了，不是添乱么？”

　　其实王大勇误解了郑小红话里的意思，王老太只是腿断了在床上躺着而已，又不是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屎尿都要人伺候，只要给她料理一日三餐就成。她也知道苏秀兰的日子不方便，总不能一边坐着月子一边伺候婆婆，她说这话无非是想占些便宜，想叫王大勇在钱上多补贴她些，故意把伺候王老太说的辛苦，想叫他钱给的痛快些。

　　哪知道王大勇半点不懂她曲折的心思，只以为是她觉得吃亏，不想多伺候她娘，她那话里带话的模样让他憋闷的很，活像他就不管他娘死活了似的。他连话都没再多听她，闷声说：“大嫂你不用多心，该他当儿子做的事，该怎么尽心就怎么尽心，不让你当嫂子的委屈啥”，说完扭头就走，一回来就找苏秀兰商量了。

　　苏秀兰听了王大勇的话，好气又好笑，这个大孝子这会儿倒嫌她娘伤的不是时候了，知道他这是惦记着自己怀着身子劳累，心里那点火也消了。

　　她白眼一瞪：“伤都伤了，这会儿说这些有啥用？娘无非是伤了腿不好动弹罢了，脑子又没伤到，只要管她一天三顿饭，平时洗澡上茅厕时给搭把手就成，这些来娣招娣不就能做，能有什么？”

　　“既然规矩都是这样，我也没啥话可说的，都说伤经动骨一百天，我就按着这百天来，一家一半，那就是一个半月，趁着我生之前，就把这桩义务给了了，省的让人说闲话，以后但凡有点事就翻这旧账，说我咋不孝顺啥的。”

　　王大勇笑开了：“媳妇儿你可真心疼我，你放心，我娘来了我去顾，你只管歇着，我这就去把西屋给整治出来，把来娣屋里那床搬去那儿，省的跟那俩丫头一屋，又招出啥事。”

　　西屋子堆了大半屋子的杂物，收拾起来可不容易，苏秀兰刚想喊住他，他就兴冲冲地出去了。

　　王大勇出了屋子才算松了口气，他来的时候可是心里盘算了好半天咋说，说实话他也不想他娘再来家里添乱了，可伤都伤了，她嫂子不愿意顾，她是自个儿亲娘，还真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么？先别管别人在背地里咋说，他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王大勇把西屋的杂物能挪的都挪到后头猪圈去，费了半天的功夫才理出来，打扫干净之后，把之前他娘睡过的竹窗搬到屋里，还给她打了个方便她腿不能弯用的蹲马桶架子。

　　王来娣王招娣知道王老太又得来住，自然是半点也不高兴，不过这事她们没什么发言权，王大勇等第二天傍晚，雨总算难得停了会，就往王大军家去了。

　　王老太还不知道她被安排去小儿子家去住的事，就是郑小红也半点不知道，这王大勇扭头就走说回家跟苏秀兰说一声，说出的是这么个结果，她还等着他送钱来呢，要不然把前头盖屋的砖钱拿笔账算了那更好了。

　　她的算盘自然没跟丈夫和婆婆商量，王大军听王大勇说来接他娘过去住还一愣。

　　郑小红拎着锅铲赶忙从厨房跑出来，强笑道：“大勇你这是作甚呢？嫂子也没旁的意思，就跟你唠几句嗑，你咋还往心里去了？”

　　王大勇只以为她是不高兴自己照顾后半程，耽误自己地里的活计，只好解释道：“嫂子你也说了，俩家得匀着照顾我娘，我晓得过些日子你又得忙活着地里，现在天不好才有空闲在家里，不是我非不体谅你非跟你抢，实在是这秀兰这大着个肚子，再晚些等生了怕是更是顾不来了，我就先把我娘接过去照顾，到时候秀兰生了还得麻烦你顾着我娘，不过我娘后头这腿肯定要好多了，也不需要你多费啥心，我这就背她去。”

　　王大军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皱着眉头看向郑小红，不满意地数落：“你咋啥事儿都斤斤计较呢，这弟妹正怀着娃，你多照顾娘几天咋了？她不也是帮咱家干活才伤着的么？你现在在家也没个事儿干，不过就是给娘往屋里端个碗筷，哪里就累着你了？你一个当人大嫂的，不知道好好照顾娘，就晓得计较这计较那的，哪半点有点当嫂子的样儿？”

　　当着小叔子的面儿，被丈夫这般数落埋怨，郑小红一阵恼羞成怒：“呵，你要做这好人你做便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到了你嘴里，啥事儿都轻轻巧巧的不算个活，你个大老爷们，这几天搁家里没事就是睡觉、抽大烟的，到了饭点儿就等着吃。你孝顺？我也没见你去给你那亲娘端一杯茶递一杯水啊，啥事儿都往我头上推，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啊，真是瞎了眼了，跟了你王大军！”

　　郑小红也不管了，想着既然都这样了，就随她去，她撂完了话，气哼哼地摔上帘子回了屋，理也不理外头王大军的叫唤。

　　王大勇看他哥脸上不好看，连忙说：“算了，别喊嫂子了，她也辛苦，娘接过去我来伺候，反正现在天也不好，外头也没活，我在家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哥你坐着吧，我去屋里背娘，这天还阴着呢，怕是一会儿还得下，我也不耽搁了。”

　　王大军还是跟着他一起进了王老太的屋，王来太白天晚上都在床上躺着，睡多了觉这会儿正醒着，见俩个儿子过来，还当是出了啥事呢。

　　王老太还记着前儿在他家的糟心事，心里连带着把不给她出头的儿子也埋怨上了，这会儿听王大勇说要接她过去伺候些日子，心里略是满意，坐起来斜了他一眼，嘴上倨傲道：“我才不去，嫌命长么，瞧你生的那丫头，还不够气我的？”

　　王大勇无奈：“娘，你这一把年纪的咋还跟个孩子计较，我都骂了她了，她下回肯定不敢了。娘你衣服都放哪儿，我给你收拾收拾。”

　　王老太又问：“苏秀兰知道你来？她让你来的？别是耍什么心眼呢吧？”

　　王大勇去翻衣柜：“娘～，瞧你说的什么话，秀兰咋会不知道？她当然让了，要不然我咋能来呢？”

　　“哼，我就知道，你个没用的，一个大老爷们光是怕媳妇，咋的了，她不同意你还不敢来了？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亲娘摔断了腿还在媳妇儿跟前低三下四的。”

　　王大军往门框上磕了磕烟斗，皱眉道：“娘你这说的啥话，大勇有孝心还落着埋怨了？你要真不愿意去，那就还在家里呆着。”

　　王老太用手支着床板，一屁/股蹭到了床边，等着王大勇来背：“凭啥，我还怕她苏秀兰不成，我是她婆婆，她就该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