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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只小蜜蜂 ...

  •   周日下午。

      洗过澡,吃了面。梦飞匆匆的跑出去特地复制了两把钥匙,一把要给兰兰,一把给朱丽亚。这种事竟然会现在才想起?冷汗!

      多危险哪,假设她哪天丢了钥匙或忘记带在身上了,岂不是要砸门或者找锁匠来撬?知道这儿锁匠一小时工钱多少吗?她可是连问都没敢问。

      她配了两把钥匙就花了50 欧元,也就5分钟时间不到而已。害得她一路摇晃着那串钥匙左瞧右看生怕一不小心配了两把金钥匙回来。

      路上还被一群嘻嘻哈哈酒气熏天的荷兰男子拦住,她强忍着没喊救命,喊了也没用,他们实在是人多势众。

      直到一个脚蹬木鞋,(真的名副其实的木鞋,就是那种亮黄色的纪念品小木鞋放大了一百倍,这边花农在花田里穿的),头戴一顶瓜皮小帽的家伙,(帽子顶端还窜出一只孔雀翎,颇有清朝太监帽的风度,从前卖奶酪的小贩会戴)摇摇摆摆的捧了幅字贴让梦飞签名,她才从这群七嘴八舌的家伙口中搞明白,原来这是他们“告别单身狂欢会”的一项核心节目之一。

      这个准新郎,就这位被朋友们打扮的稀奇古怪的滑稽老兄,要在一天之内征集一百名未婚女子的签名,以资见证他这只:
      “小蜜蜂,嗡嗡嗡,
      从此含泪撤出花丛,
      有朝一日被一朵花饿个半死的时候,
      也好拿百名美女的投名状来解解馋虫。”

      梦飞啼笑皆非的签了字,拒绝了其中一个人递过来的恐怖的滴胶糖,目送着这一群颇有创意的瘟神去拦截下一个可怜的骑自行车路过的女子。

      (说到这滴胶糖也是荷兰的一大特色糖果,Dutch dropjes, 去谷歌可以查到图片,长的都很吸引人,有的象啤酒糖,有的象巧克力,但味道就别提有多怪了,比吃中药胶囊/胶丸时不小心咬破了满嘴满牙的苦药面还要恶劣,梦飞唯一的一次在大卫的引诱下试了一块之后,刷了无数次牙,还是恶心了整整三天!)

      难怪这个小国家里未婚妈妈是如此时尚,哪只蜜蜂会心甘情愿的守着一朵花等死啊?

      这个速食的年代,就算不是一夜情,普通概念里的恋爱,也一样是从初见,拉手,到亲吻,上床,吵架,而后冷战,分手,平均不过三个月时间而已。

      对朱丽亚小姐来说,三个月已经是牢不可破的朱氏最长纪录,平均男友周转率可能是要以周来计算地。

      感情这种虚无缥缈,风花雪月的事 ,谁还肯花时间来谈?
      每每想到此处,梦飞都自觉脊柱发凉。分外的想念她那老爹老娘。

      当夜在俱乐部里。

      梦飞抽空逮到杰克,就做市场调查一样的开始问个不休。
      他为什么能够同女朋友6年如一日的生存在同一个屋檐下?、6年那!接近4分之一的生命!他还能够保持气色如常,没什么面黄饥瘦的饿蜂迹象?莫非就是青梅竹马的力量?

      杰克懒洋洋的斜了她一眼,“什么梅呀马啊的,我看你的脑子最近是越来越短路了。”显然荷兰文化中没有青梅竹马这种说法。

      “就是从穿开裆裤时候起就积累起来的老铁的交情!”梦飞耐心的解释。

      “开裆裤是什么东西?情趣内衣吗?”杰克终于睁大双眼,“老铁又是什么玩具?不会杀伤力太强吗?”他蓝眸闪闪,语音秽亵,莫非性感尤物回魂了?还有,莫非他已经在情趣术语上落伍了?怎么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梦飞白眼加老拳的砸过去,“难道你们这里的孩子从小都不穿开裆裤的?”这她到真的有点好奇了。

      “是不穿啊!我没少给给小侄儿买衣服了,哪里有什么开裆裤?” 杰克莫名其糊涂。
      “那他一天要换多少条裤子?尿湿一次换一次?”

      “天真的苏大小姐,你不是连diaper-纸尿布这种东西都没听过吧?湿了当然换尿步,裤子不脏是不用换的。这种事应该是你来教我才对吧?还算不算女人那!”杰克无奈摇头。

      “现在是生活条件好了,才用纸尿布,你自己小时候难道也没穿过开裆裤?”梦飞当然知道纸尿布,国内城市里也已经相当普及,但也只限于城市,她小村庄的媳妇婆婆们可不认识什么diaper,一律采用一块红色尿步里卷点沙土,外加几条开裆裤。
      就算在城市里,家境拮据一些或者怕孩子屁股潮湿生腓子的父母还是会给孩子穿开裆裤地,尤其是男孩子,接尿方便嘛。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中国传统?

      “据我所知没穿过。你不信的话可以向我老妈求证。” 杰克信誓旦旦。

      梦飞只好从头解释开裆裤的由来与好处,以及一起穿了开裆裤长大的感情是多么的牢不可破,就是很铁的意思。

      “真没想到美国会有这种文化,我还以为纸尿布是从美国传来的。”洛丝半路拖了一叠脏盘子跑来凑热闹。

      “是中国文化。”梦飞不经大脑的解释。

      “你学了点中文,就消遣我们吧,讲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原来自己也还不是一样没穿过?” 杰克从洛丝手里接过脏盘子,转头去装洗碗机。

      “你可以跟兰兰求证,真的。”梦飞还是一不小心就会忘记了自己的双重身份。

      这一插科打诨,梦飞也就忘记了追问杰克这只蜜蜂为何生命力直追小强的秘密。

      因为是周日,消的起费的人大多数地二天是要上班的。夜里一点半左右,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最后只剩下一只自己还要请自己继续干杯的摇摇晃晃的酒鬼,梦飞已经不需他人帮忙,单枪匹马颇有女侠风范的就拖了醉鬼的一只胳膊扔出门去。

      煎饼大叔说了,最好别拖领子,扯坏了要赔款地,拖胳膊拖后腿的都行,伤了残了酒鬼们也会以为是自己酒醉后做了什么英雄事迹留下的记号,不会回来找麻烦。
      老大就是老大啊,搞不好那些说煎饼大叔以前盗卖过毒品的流言未必都是空穴来风。

      搞好清洁,梦飞换回自己的衣服,背上小背包要走时,手机提示适时的响了起来。多亏了自己有先见之明设了提醒啊,不然又把那个文件夹忘记了。

      冲到吧台, 摸出文件夹。她边走边往背包里塞,左塞右塞,最终放弃。文件夹太大了,装不进她的背包。只好用左手抱着,又手单手扶了自行车把出发。

      该死的鬼天气,都初冬了,还是说下雨就下雨。夹杂着海风,湿湿冷冷劈头盖脸的打过来,本来就近视的她更加辩不清前方事物。

      天气好的时候,她一点也不介意蹬几十分钟的脚踏车,但每每遇到这种天气,她的心情也就跟着一片灰暗。

      到底为了什么,要戴了别人的面具,在这片风雨里不停的苦苦挣扎?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一叶浮萍一般的飘摇不定?
      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摔下车子,自此长眠不醒,又有谁会在意?
      茫茫人海,少了她这一只庸庸碌碌的小蚂蚁,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眼睛有点潮湿,说不清是雨是泪,她多少年没哭过了,一向是坚持男儿当自强,女儿胜小强的。谁的生活都不会是终日艳阳高照,自己手脚健全的(虽然不再是自己的手脚),有什么好委屈的?她不是一向都很鄙视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酸丁吗?

      刚想举了手去擦擦眼,却差一点被文件夹拍到脸上。急急的甩开手,力气用的又太大。梦飞歪歪扭扭不知不觉的就晃到了机动车道上。雨声沙沙的也听不清后面有车没车,但前面街角却传来一束强光,梦飞手忙脚乱的急刹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腾空飞了出去。

      落地前的一瞬间她还来得及莫名其妙,该死的,这次是故意刹车,又不是不是不小心的蹬了倒扎,凭什么还是摔她出去?这破车看来真是欠修理,该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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