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一线》六羅

5、第 5 章

　　“骨喰！”
　　就在众刀眼睁睁地看着长发少女即将挥下能够击碎骨喰的第二击时，一记强劲的力量直击长发少女，迫使她与骨喰分开来！
　　“能打破妾身的结界，应该夸奖你们一下才好。”
　　听到这个声音，两位少女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所有攻击退到一起，视线一致地看向大门口。
　　“大将回来了！”信浓高兴地说。
　　少女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走进本丸。众人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浑身是伤不说，连光忠给她梳的编发也完全散开来，最让人在意的是她额间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半张脸——就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一样的狼狈。
　　“你们伤了妾身的刀，这笔帐该怎么算呢？”她幽幽地笑着，眉眼间却不似话语那般柔和，渗人的血色双眸让大家不自觉的将她与两位不速之客联系起来，还未想到些什么，少女凌厉的杀气已经随着手中的刀剑，逼近两位少女！
　　那行动敏捷到让人觉得，她完全不像是一个受伤之人。
　　“大家快闪开！”
　　光忠刚说完这句话，便见少女与两位少女的刀锋相触碰，“锵——”的一声响，三人的灵力掀起的巨浪就几乎要将他们掀翻……！
　　“锵——”刀剑碰撞的声音频频传来，一时间众刀都不自觉面露惊讶，那连他们都觉得很难应付的两个诡异之人，少女竟能以一敌二！众人这才意识到，少女也许是个比自己想象中更可怕的人。
　　但觉得少女可怕这个想法，也随着短发少女一刀刺中她时，消散而去。
　　“主人！”
　　众刀想要再次加入对战，却被少女拦住。
　　“不必插手……区区五代黑兔，还不能把妾身怎么样！”她说得很轻松，哪怕身上再次被鲜血浸湿。
　　鲜红的眼眸像是因鲜血的颜色而感到兴奋一般，散发着嗜血的红光。她咧嘴笑着，全然不在意身上的伤，再次发力，和那两个人战斗起来。
　　五代？长谷部听到这样的词再次一愣，到底……黑兔是什么？为什么她们拥有的战力如此逆天？
　　“优先处理该名审神……不，暗堕者。”短发少女说着，再次挥刀而上。
　　“呵……优先处理妾身吗。”少女抗下一击，露出一抹自嘲地笑容。“没人告诉你们，遇到被归档为‘高危’的妾身……要逃吗？”
　　她说完，散了周身的灵力，将其聚在刀身上，刀身上的蓝黑色灵力越发浓厚，带着一击必杀的气势，狠狠地压向短发少女。
　　“！”短发少女顿时感到不妙，立马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不好！”
　　长发少女也感受到了危机，当下做了撤退的决定，“走！”
　　“无论你们是误打误撞还是追着妾身来的，想走可没那么……唔咳咳……”
　　话语间，那蓄势待发的灵力，还未迎来少女挥刀的动作，便突然散去！而她也猛地咳嗽起来，不仅有鲜血从口中流出，连她的皮肤都出现了裂痕，那暗堕者才会有的犄角与骨骼冲出皮肤，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呃！”她捂住那突现出来的骨骼，目光依旧凶狠地盯着那两位少女，甚至扬起一个戏谑的笑容，仿佛没受到身体突变的影响。
　　只有嘴角溢出的鲜血，证明着她此刻正在承受着什么。
　　“休想逃走！”
　　“！”
　　“撤退！”
　　两位少女一同吐出机械般的话语，不再多待一秒或是给她一击，而是想要迅速地撤离这座本丸！
　　这座本丸不正常，她们所遇见的这个少女，亦不正常，必须要把信息带回时空局才行！
　　“唔——”
　　只是，她们还没来得及逃出这座本丸，便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紧接着，她们竟然无法再动弹半分！
　　“呵——”
　　鬼魅般的轻笑声尽在耳边，两位少女不自觉地打颤……霎时间就像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令人心生恐惧。
　　“伤了妾身的刀，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吧？”
　　她放下捂住皮肤的手，任由犄角凸显出来。几步就走到少女们面前，伸手覆上她们脸上的面具，往里注入灵力将之破坏。
　　“啪——”
　　像是突然被关掉了电源一样，两位少女在面具被摘下的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双双晕倒在地……
　　“把她们……捆起来吧。”
　　“是……”
　　众刀还处于震惊中，下意识地听从她的命令行事。
　　当他们捆好两位少女后，只见不知何时退到一边的少女，此刻已经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周身的灵力一深一浅，明显的两股力量在相互撕咬、碰撞，都想要将对方吞噬！那灵力太过狂躁，疯狂，让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深怕被那力量给吞噬掉！
　　“大将！”
　　“不要过来——”
　　“大将！”
　　信浓急切地呼叫着，想要靠近，却被烛台切牢牢地拉住。
　　“信浓！冷静点，主人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
　　“你若是冲过去，被她所伤，你认为主人会高兴吗？！”
　　烛台切说得很对，就算是只能在一边看着，他也不能贸然过去……少女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挡得住的。
　　“……大将……大将！你快点起来啊……”信浓快哭了出来。
　　她明明是个舍弃了过去的暗堕者，可体内却有着另一股力量，将她紧紧地拽住，不让她完全坠入深渊……
　　哪怕是经历过无数岁月的付丧神们，面对她这样的状况，也是爱莫能助。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灵力终于安静了下来，那暗堕的外表也随之散去……变回了人类的外表，意识也重新回归身体。
　　她眨了眨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可最先发现她缓过来的是长谷部，漆黑的打刀插在她的脸旁，划出一道血痕。语气虽然冰冷，却已经压制住了内心的狂躁，他说：
　　“‘黑兔’，是什么？！”
　　“主人……”
　　“大将……”
　　少女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动。
　　此刻因才平息了体内的灵力暴动，她感到很是疲倦，受伤的身体也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行动，会很痛。
　　她是个暗堕者。
　　但与付丧神不同是，她的身体依然受到了人类特征的影响，一身的伤，加上这些天不停地奔波，此刻松懈下来，便已经没有了行动的力气。
　　“那是……时空局为了专门执行清剿任务而组织的成员的统称。”少女疲倦地闭上眼解释着。“抱歉，光忠，能带妾身回去休息一下吗？稍微……有点累了……”
　　“好。”
　　光忠上前，拍了拍长谷部。
　　此时的长谷部也已经冷静了下来，若是没有少女……他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黑兔”，但那样异常的存在，令他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憎恨。
　　待他让开，光忠便打横抱起少女，往屋里去了，随行的还有信浓和骨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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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这样一群人类，没有归处，亦不知明日该何去何从。
　　但时空局给了这样的他们一个机会。
　　只要成为“黑兔”，成为时空局的“剑”，跨越时空，清理掉那些企图破坏历史长河的溯行军，就给他们一个归处。不会再受人冷眼相对，不会再挨饿受冻，不会再孤苦伶仃……
　　站在那些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机会，几乎是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开始一个新的人生。那些渴望拥有的东西……只要成为“黑兔”就都能够拥有！
　　条件太过诱人，不停地有人选择时空局，加入到他们的研究中。
　　于是一代又一代的黑兔诞生了。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着已经有些熟悉的天花板，清淡却令人怀念的被褥上的味道，她终于有一丝自己回到“家”的实感……
　　长期在外奔波，为了寻找属于他们原本的时间线，她的经历可不是那么美好浪漫的。时空局的追杀、审神者的讨伐、检非役使的驱逐，无一不挑战着她的极限与身为“人类”的理智。
　　“家”，多么遥远的地方，多么奢侈的想法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尽数吐出。她有想要做的事，怎么能轻易的被这些想法占据大脑呢？
　　“醒了？”
　　还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因这一句话而彻底清醒，她惊讶地侧过头去，才发现光忠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房门。
　　“感觉如何？你可是睡了两天，一直在发烧。”
　　少女暗自松了口气，许是因为放松了下来，一时间竟没有察觉到光忠的到来。也幸好，不是想要杀她的人，否则她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少女笑笑并未回他，强撑着还未恢复完全的身体坐起身来。战斗留下的伤已经结痂，哪怕已经用灵力加快恢复的速度了，也还是有些痛。
　　她看着已经被简单包扎过的双手，想到了差点被碎刀的人，“骨喰呢？”
　　“骨喰在手入，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些许材料，一会就能见到他了。”光忠走到她的床榻边坐下，伸手就要去试她的额头温度，“还没好就不要勉强。”
　　面对光忠的举动，少女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她挡下了他的手。“谢谢，已经没在发烧了。”
　　“那就好。”光忠顺势握住她的手，金色的双眸紧盯着少女面露疲惫的脸，“主人，你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很危险吗？”
　　“……”
　　“信浓之前还嚷嚷着要留下来陪你，骨喰也担心的想要等你醒来了才去手入……”他说，“我们有多珍视你，你应该知道的吧？”
　　“抱歉。”少女垂下眼眸，她无法想象自己如果自己再晚到一步，骨喰就会被碎掉的结果，“妾身不想失去谁。”
　　以被碎掉的方式离别，那是少女最不能接受的。
　　“我们……也不想失去你。”光忠紧握住她的手，“是你给了我们希望，让我们能再这样守护着人类，所以……”
　　少女抬眼，正对上光忠真挚的眼眸，那里有不甘心，有悲伤……有害怕再次失去想要守护重要之人的恐惧。
　　他们对她的依赖，让少女知道，自己行事必须要小心一些，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也为了不让他们再次难过。
　　“妾身保证，以后会小心一些的。”她抬手，轻轻触碰着光忠的脸，想要抚平他心中的恐惧。“好吗？”
　　“嗯。”得到保证的光忠，笑了笑。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有些许悲伤的气氛。
　　“小鸟，你醒了吗？”门外是今剑担忧的声音。“三日月让我来问问你，那两个人要怎么处理？”
　　光忠开门，让今剑进来。
　　“她们醒了吗？”
　　“好像醒过一次，样子极为痛苦，还一直在说什么‘救救我’之类的话。”
　　少女在听到他的话时，眼神里闪过了悲伤、无可奈何……与不忍。许是因这两位黑兔少女，与以前的她一样，都是人类，哪怕现在已经不是同一物种，她的心里也还有着人类的感情。
　　按理说，只要摘下面具，她们就能够恢复意识，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不，那是在正常程序下的话。但就少女所知，强行破坏面具也只是会短暂的失去意识，并不会影响过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昏睡不醒。
　　除非……
　　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情况，少女的脸色有些许惨白，似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
　　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少女喃喃低语，“她们选择成为黑兔，就应该做好了接受各种结局的准备。”
　　“嗯？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她摇摇头道，“明天我会带走她们，今天也麻烦你们继续看着她们了。”
　　“好，我这就去给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