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列车：不同世》掠过明月

4、阿陀利温的故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也终于到了要结婚的那天。

　　但是……万万没想到，沈朝霁居然不舒服了。

　　好在只是起床时小小的头疼。

　　沈朝霁估摸着是因为晚上太紧张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没休息好。

　　沈朝霁强撑着精神由侍女们为她梳洗打扮，等梳洗过后就独自一人在房里等着阿陀利温来接自己。

　　沈朝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静静听了会确定没人会突然进来后就很没形象的斜躺在床边，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举办婚礼嘛。

　　这么一歪，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阿陀利温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少女斜倚着床头，绸缎般的长发柔顺铺垂于身后，金边红纱的婚服逶迤及地，她安静的睡着，晨曦中的眉眼越发让人觉得精致秀美。

　　然而阿陀利温所注意到的是她即便沉睡也带着困倦的眉眼，是因为每天牧师的诵读祈祷？或者是因为婚礼前的晚上的宴请宾客？

　　不管是因为什么，阿陀利温此刻更想让自己的妻子好好休息一会，然而下一刻，沉睡中的少女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霍然坐了起来。

　　沈朝霁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结婚了，然而等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一切，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时不免失神。

　　阿陀利温还是一袭宽大白袍，长袖曼垂，衣上点缀着美玉、黄金，圣洁而华贵。

　　那双极漂亮的眼睛像是湖水，那么温柔的望着她，沈朝霁脸上一红，内心颇为不好意思，但一想觉得目前还是要遵循礼仪，于是起身想要行礼。

　　但阿陀利温却温声制止了她的动作：“塔拉，夫妻之间不需要行礼。”

　　夫妻之间。

　　沈朝霁一呆，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她眨了眨眼，就看阿陀利温迈步走向她。

　　沈朝霁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忙垂了眼，心里就一个想法，阿陀利温这腿真的长，爱了爱了。

　　直到温柔的神明停在她面前，阿陀利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温柔而又清润：“塔拉。”

　　沈朝霁其实不算是声控，但在听到这样的音色也不免耳朵一麻，她握了握手在心里说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的同时抬头望了过去。

　　下一秒额上微凉，阿陀利温修长漂亮的食指就落在她的发额处，神明垂着纤长的金色眼睫，眸色认真。

　　沈朝霁没敢动，只是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俊美无双的神明抬眼，目光与她相对，眸底沾染着笑意：“朱砂。”

　　他这么一说，沈朝霁突然想到了这里的习俗和流程，婚礼前几天牧师要到新娘的家中诵读祈祷，祝福婚礼能顺利举行。而在婚礼前一天晚上，新娘的父母还要举行一个小的典礼来欢迎新郎的家人和亲属。

　　但是因为她要嫁的人是仙人，所以有很多流程都去掉了，比如宴请男方的家人。

　　至于朱砂，则是婚礼当天由新郎亲手涂在新娘的发额分缝处，寓意着夫妻相爱到老。

　　如果是土生土长这里的人，沈朝霁肯定会憧憬好奇，但因为她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国家的灵魂，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有也行，没有也行。

　　但当阿陀利温遵照着凡人的习俗为她点上朱砂时，沈朝霁突然就觉得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控制不住。

　　“阿陀利温，你怎么想到这点的？而且。”少女言笑晏晏，打趣道：“我以为只有凡人才会在意这些，原来神明也会在意吗？”

　　阿陀利温微微笑着，再认真不过了：“这是对你我婚姻的祝福，我自然也会在意。”

　　沈朝霁：……阿陀利温太会了吧！！

　　被喜欢的人一句话撩到的母胎单身狗沈朝霁全程安安静静跟着阿陀利温走，直到天界需要见过诸神。

　　火神阿耆尼、水神伐楼那、月神苏摩、财富之神俱比罗……八位守护神除了死神阎摩其他都来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沈朝霁记性还算可以，这些神明的名字她压根记不住。

　　沈朝霁性格外冷内热，当然，这个外冷是对外人比较冷淡沉稳，内热则是对自己喜欢或是亲近的人逗比起来。

　　又因为她本身并不信仰神明，即便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着神明她也并不怎么在意，所以表现全程稳的一比。

　　火神阿耆尼似乎是颇为爽朗的性格，他扬眉而笑，打趣道：“真是没想到阿陀利温居然也成婚了，我们还以为他会独身到死呢。”

　　沈朝霁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想要去看阿陀利温，但一想到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苛刻只好忍了下去，做低眉顺眼的安静模样。

　　安静是安静了，低眉顺眼倒是没有，那双碧玉般的眼眸只让人觉得澄澈又通透。

　　阿陀利温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握着妻子的手更紧了些，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女睫毛抬了抬，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阿陀利温薄薄的唇角还是带起了笑意。

　　行过绕火礼，说完誓词，就没沈朝霁什么事了，由阿陀利温送她回去，沈朝霁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看到其他神明仙人以及仆人的目光后隐隐明白好像阿陀利温这样的行为是极为难得的。

　　受宠若惊倒是没有，但是……还是很开心的，阿陀利温真的太温柔了。

　　她太可以了！

　　沈朝霁自己一个人呆在婚房嘿嘿嘿笑的不行，因为阿陀利温需要照顾客人，忙到婚礼结束，这一身的装饰沈朝霁嫌重就自己取了，她又呆了半个多小时觉得无聊了。

　　不过好在她性格稳重一些，还能坚持，直到又半个小时，沈朝霁终于忍不住和不远处的小姑娘聊天了。

　　更多的是问阿陀利温，结果她这话刚出，那小姑娘就一脸慌乱：“主人的事身为仆人的我们怎么敢提。”

　　沈朝霁：……

　　好在沈朝霁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她连哄带劝终于让小姑娘开了口，也了解了阿陀利温的生活习惯，那就俩字：自律。

　　而为人则是温和宽容，不近女色，沈朝霁正听得出神，阿陀利温的声音响了起来：“塔拉。”

　　说着主人起居习惯的小姑娘下意识绷直了脊背，一副紧张的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不管是沈朝霁还是阿陀利温都不是严苛的性子，只是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等她一走，房间里只剩下阿陀利温和沈朝霁两个人了，阿陀力温似乎已经沐浴过了，此时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衣，身上无一点装饰。

　　沈朝霁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因为喝了酒，阿陀利温的声音比之平常又多了低哑：“塔拉，你用过饭了吗？”

　　沈朝霁心说照这样问下去，那马上就要拉灯了啊，但是也不能因为不好意思说谎啊，于是就慢慢点了点头。

　　阿陀利温也没有立刻说话，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寂静之中，沈朝霁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就看阿陀利温站在原地，耳朵微红，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样子。

　　沈朝霁：……

　　她忍不住笑了，灯火下少女那展颜一笑几乎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