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夭夭妖》金面佛

7、再访陶家

　　路家那豪华别墅内现在很安静。路宇从刚才的震惊中渐渐醒来，此刻正一脸沮丧的坐在他哥哥的身旁，似乎还想从墨嫣的分析中找出什么破绽，但就从目前情形来看，这小家伙应该没能如愿。尚逸清此时没有理会陶夭夭和夭夭妖之间极其复杂的关系，毕竟说到底那也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事。墨嫣的刚刚一阵分析让他感到了危机：原来自己一直以为墨嫣是一个没心没肝没肺的小妖怪，自己以前骗过她的一些事她不会知道，但现在看来墨嫣应该是知道在那些事上自己骗她的。虽然那些骗她的事算不上什么大事，有些甚至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上次给她买的LV的包包其实是地摊货，对她也并没什么坏处，但尚逸清明白以后要破财了，毕竟拿地摊货糊弄她这招可能再也不好用了。路晔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愤慨，抑或是伤心，相当复杂。双手托着下巴，原本明澈的双目此刻一片茫然，不知在想着什么。至于这一切的制造者，那个原本被尚逸清认为是没心没肝没肺的墨嫣，此时此刻竟然在钻研着一本明星杂志。看样子，这本明星杂志的主人应该是那位夭夭妖的主要嫌疑人——陶夭夭。
　　良久，路晔突然重重地一掌拍在茶几上，打破了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的沉寂。
　　“怎么了？”墨嫣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放下手上那本不知从哪拿来的明星杂志，墨嫣第一时间将兀自思量着以后怎样才能不用给墨嫣买真正名牌的尚逸清推回了真实世界。路宇原本就是坐在路晔身边的，此刻路晔莫名一拍，由不得他不醒过神来。
　　“我们现在就去陶家！”路晔没有管众人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也没有管众人同不同意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尚逸清刚醒过神就听到这么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决定，不由地稍稍愣住了。等再次醒过神来时，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坐到路晔的那辆捷豹车的副驾驶座上了。挠挠头，尚逸清从后视镜看到后排还坐了墨嫣以及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路晔的路宇。
　　路晔通过后视镜看了一会儿正规规矩矩坐在后排的路宇，叹了口气，猛地一踩油门，驶离了路家的私家车库。

　　正如路晔之前说过的，当他们这么一行四人来到陶家时，陶夭夭正在熬夜看韩剧。由于广电局的一纸禁令，陶夭夭最喜欢的韩剧现在只能放在白天档和夜间档播放。为了防止夭夭妖再次附身，一向心疼陶夭夭的陶老太太也没有睡，正一面打着哈欠一面陪着陶夭夭看着异国的你情我爱。
　　依照在车上制定的方法，墨嫣一到陶家便钻进了陶夭夭的卧室，丝毫不顾陶老太太那可以杀死一只千年妖怪的眼神。陶夭夭本来就对墨嫣的印象极好，再加上兴趣相投，两人一见面便开始聊起剧情，将一干人等全都晾在了那儿。
　　示意路宇留下好好盯着陶夭夭，路晔恭恭敬敬地将陶老太太请到了客厅。尚逸清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正在兴高采烈讨论剧情的墨嫣，随着路晔走出了卧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小晔子，这么晚了，来这干什么呢？”陶老太太有些嫌恶地看着大大咧咧坐在自己对面的尚逸清，“还有，这小子来干什么！对了，还有那个狸猫精。”
　　路晔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尚逸清，想了片刻才将自己和尚逸清以及墨嫣的谈话完完全全地告诉了陶老太太。
　　听完路晔的话，陶老太太没有吃惊，只是淡淡地问道：“小晔子，夭夭对你的心你应该是知道的吧。现在，请你给我老太婆一句实话：如果那只狸猫精说的都是真的，你，还会不会娶夭夭？”
　　路晔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陶老太太会这么问他。回想起自己和陶夭夭的点点滴滴，路晔突然发现陶夭夭就算是夭夭妖也没有什么，因为自己爱的似乎就是这个夭夭妖，爱她的天真，爱她的善良，爱她的一切。想到这里，路晔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道：“我会，因为我爱的就是她。”
　　“我知道那个狸猫精为什么讨厌我，因为我吞食过妖丹。”陶老太太对路晔的回答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那妖丹是我丈夫的，我丈夫是一只有着千年道行的白虎精。小清子，希望你不介意我还这么叫你。”
　　尚逸清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陶老太太喝了一口水，续道：“小晔子应该告诉过三年前的那件事吧。其实，当时活着回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夭夭的婶婶，还有一个人就是老太婆我了。本来，当我们战胜那个吞下黑熊精内丹的孔雀精时我们还剩下五个人，这其中就有我那受了重伤的丈夫。但由于黑熊精的洞府处在十万大山的最深处，我们当时力量几乎都耗尽了，根本就没办法御物飞行，自然也就没办法从十万大山出去。为了能够让人出去报信，我们几个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了最年轻的那个人，也就是夭夭的婶婶，希冀她能出去给我们搬救兵。然而，我们在十万大山里等了十天都没有等到营救我们的人。失望之下，其他两个人独自离开去找出路，只剩下我和我那重伤丈夫还在等待援兵。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可援兵却迟迟不至。为了能让我活下去，我的丈夫留下了他的内丹便自杀了。靠着吞食他的内丹所得到一点点功力，我勉力飞出了十万大山。等我出来之后我才知道另外两个同伴一直没能走出来，而夭夭的婶婶刚飞出十万大山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患上了逆行性失忆，根本就将我们都给忘了。”
　　“那姑奶奶您的意思是？”路晔对这段秘辛并不关心，现在他心里想的只有陶夭夭，或者说是夭夭妖。
　　“其实你们说的这些猜测我都想过，也都推敲过。我没有孩子，就只有夭夭这一个小辈。我说这话你们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陶老太太并没有直接说什么。
　　尚逸清和路晔都是人精，自然明白陶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早已经猜到陶夭夭也可能就是夭夭妖，但老太太并不在乎这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在老太太的眼中，不管陶夭夭是不是夭夭妖，她都是自己的侄孙女儿。现在，老太太只希望自己的这个侄孙女儿幸福，其他的她并不在乎。
　　路晔是当局者迷，没有对陶老太太的话表示什么意见，只是满心的喜悦，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陶老太太是他和陶夭夭唯一的长辈。然而，身为旁观者清的尚逸清还是提出了很实际的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和夭夭妖摊牌，毕竟老是这样的话，任谁也受不了。”
　　“就现在，这件事还是尽早解决尽早好。”路晔自然是支持速战速决的，毕竟都订婚快半年了，也该结婚了。
　　“恐怕不行，”陶老太太摇了摇头，“我怕她不肯，也不敢承认。我曾经旁敲侧击过，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路晔哑然失笑。陶夭夭做事一向有些迷糊，旁敲侧击这种事压根就不合适，因为她根本就听不懂陶老太太话里隐藏的意思。当然，路晔不会直接这么说，因为他害怕老人家万一听岔了，怀疑自己欺负她亲亲侄孙女儿会犯迷糊，那还得了！斟酌了一下语句，路晔无比诚恳的道：“姑奶奶多虑了。之前夭夭不敢承认是害怕我们知道了会弃她而去，现在我们都接受她了，她怎么不会承认呢？”
　　陶老太太想了想，觉得路晔讲得在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尚逸清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说不出是哪里怪了，只好紧随着有些兴奋过头的路晔去了卧室。

　　韩剧已经放完了，卧室里陶夭夭和墨嫣坐在床边叽叽喳喳地聊着明星的一些逸闻趣事，将前来监视的路宇冷落在一旁。路宇很想上前插上几句嘴，却惊讶的发现这两个女人说的东西他竟然一句都听不懂！无奈之下，他只能当一个比较合格的听众，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听着明星们的花边新闻。只是，这些明星不是他所熟悉的体育明星。
　　看着那对聊着正起劲的女人，路晔踌躇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夭夭，姑奶奶找你有事？”
　　“呃？什么事啊？”陶夭夭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继续和墨嫣聊起了某个明星脚踩三只船的传闻，将路晔干晾在那边。
　　尚逸清深知要想让一个正在八卦的女人闭上嘴巴，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她的聊友给拖走。想到这点，尚逸清轻咳一声道：“阿嫣，时候不早了。”
　　“啊，这样啊。你先回吧，我等会儿直接飞回去。”墨嫣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连看都没看尚逸清一眼。
　　路晔和尚逸清相互看了看对方，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靠姗姗来迟的陶老太太出马来震住场面。
　　“夭夭。”陶老太太没有说别的，只是叫了一声陶夭夭的名字。
　　陶夭夭应了一声，抱歉的对墨嫣一笑，起身走到了陶老太太面前。
　　无视墨嫣投来的那怨恨的眼神，陶老太太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到客厅来吧，我有事向大家宣布。”
　　待众人都在客厅里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陶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陶夭夭，语气温和地道：“说吧。”
　　“姑奶奶，说什么啊？”陶夭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一向做事有些迷糊的她并没有发现除了墨嫣，自己的亲人都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夭夭，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们的夭夭，你都是我路晔未来的妻子。”路晔满是深情地看着陶夭夭。
　　陶夭夭愈发地迷惑了。她仔细地看了看路晔，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却发现他脸上除了爱意还是爱意，一点杂质也没有。迷糊的陶夭夭一个人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路晔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得开口问道：“晔，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你就是夭夭妖！”尚逸清知道路晔还是陶老太太都不意思开口，只得自己来唱白脸。
　　“你就是尚逸清吧，我听阿嫣提过你，说你这个人除了有点贪财外还算得上是个好人。怎么你突然说我是夭夭妖呢？”陶夭夭这会儿明白了，敢情他们都把自己当成夭夭妖了。
　　“你不用辩解了，你就是夭夭妖！”尚逸清见那两个家伙还不开口，只好继续唱这个吃起不讨好的白脸。
　　“你凭什么这么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何况陶夭夭压根就不是泥菩萨。
　　“阿嫣，把你的分析告诉她。”尚逸清可不想得罪眼前这个不知道有多少年道行的老妖怪。
　　陶夭夭听完尚逸清的话，面色古怪地看着墨嫣。墨嫣无奈地对陶夭夭一笑，慢慢地将自己的分析以及众人的推理猜测告诉了陶夭夭。
　　听完墨嫣的话，陶夭夭再看看眼前面色不一的众人，面色古怪地道：“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陶老太太和路晔不好意思开口，尚逸清则是打死也不开口了。沉默了半晌，坐在角落的路宇开口道：“不是的，嫂子，我就不认为你是那个夭夭妖。你要是夭夭妖，那会对我这么好呢？不过，他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哎。”
　　路晔转头瞪了一眼路宇，也没好说什么。
　　陶夭夭惨然一笑，盯着路晔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路晔摇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陶夭夭道：“我到底怎么想不重要，你是不是夭夭妖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只知道我眼前的这个人是我未来的妻子，将来也一定是我的妻子。”
　　似乎有些满意路晔的回答，陶夭夭面露笑容对众人道：“其实你们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