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中》堇嚣

13、银无界

　　他伸长手抱住我道：“你待我如此，让我如何报答呢。”

　　伸手拍他的背道：“你刚入阁那天我就说过，你是我天空之阁的人，我自会护得我阁内人周全。我自是应当来救你。”

　　他身子一震，盯着我问道：“只是为这？”

　　我撇过眼不去看他的眼睛，看着饭菜冷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生吃些东西才有力气想应对的方法不是？我不是在宫中长大，可你是啊。”

　　他垂下眼点点头，静默吃饭。

　　这时候门开了，栎王走了进来，仍旧是那刺耳的笑声，“不知本王可是打扰了你们互诉衷肠呢？”

　　“王爷既然知道，却为何如此不知趣的进来打扰我们用餐呢。”我头也不回，只吃饭道。

　　“好了，人也见了，你可以告诉本王你考虑的结果了吧？”我不睬他，继续自顾吃饭。

　　“你……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在哪！你以为你凭什么在这里和我说话。”栎王有些气恼。

　　扬起嘴角，放下碗筷，转过身讥笑道：“我凭什么？当真什么也不凭了。只是不知我接下来的话，王爷听了可会受刺激，不如先做好准备，免得失落太大的好。”

　　“你想说什么？”

　　我耸耸肩道：“说些事实罢了。王爷你可是大错特错了一次了。”

　　“本王何错之有？”栎王逼近我。

　　我只站住，看向他，眼中掩饰不住的叽哨，“王爷以为抓住我利用我的能力能助你夺得皇位是吗？可惜王爷不知，一年前荒楼主重伤，我为救他，已耗尽了灵气。”

　　栎王抓住我的手腕，恶狠狠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忍住手腕的疼痛道：“如今的我就连长老们的三分之一还未及，那晚救你都已耗尽我的心力了，此时的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大夫的角色罢了。”

　　他狠狠推开我，我跌在桌子边，桌上的碗筷被掀落在地。芮烯跑过来扶起我。

　　“本王不信不信，怎么可能有人为了救另一个人耗尽自己的灵气。本王不信！”栎王不死心重复道。

　　我冷哼一声，“堇宫宫训，堇宫主能力只可用于救治伤痛，若见伤不治，便是违反宫训。”

　　栎王愤恨的砸向墙壁，丢给我一个极狠的眼神和一句“看好他们”，迅速离去了。

　　芮烯揉着我发红的手腕道：“为何要激怒他？”

　　我将一直藏在怀中的纸递给他，他摊开一看，吃惊的抬眼望我，轻声问道：“推你进来那人是洛琰？”我叹口气点头。终究还是把堇宫牵扯进来，违背了当初对长老们的承诺。

　　洛琰在纸上告诉我们营救行动就在今晚。栎王受我言语刺激，一晚都未出现。我与芮烯一直在房里等候。等了许久一直未见动静，我与芮烯心里焦急，却只能耐心等待。

　　忽然外面传来闷哼一声，门被推开，洛琰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冲了过去，他道：“请太子和宫主速速离去。”

　　我点头，招手芮烯快步出门，不期然在门口看见那张金色面具。一瞬的惊异在眼中荡漾开来，却无暇思及于此，与他们快速离去。

　　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出一声气，终于来到院子，准备翻身出墙时，院中瞬间通明，围墙上方满满是举着弓箭待命的士兵。

　　栎王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惹怒我就可以顺利逃出了吗？太小看我了吧，堇宫主。”

　　我愤怒的看着他，此人如此狡诈，心思慎密令人发指。

　　“虽然你是故意惹怒我，我却信你今日之言是真话。当日你救治我后便面色苍白，可见灵气不足，功力不深。既然如此，你对我再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陪芮烯一同上路，也不寂寞。”栎王冷冷笑着，挥手，弓箭手开始放箭。

　　三人将我围在中间，抵挡住箭雨。我心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们移动，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累赘。

　　栎王冷冷一笑，伸手拔出三只箭搭在弓上，向我们射来，箭在中道分成三条路，射向三人，他们匆忙抵挡，却不知有一只箭正飞速向我射来。

　　“小心。”三人皆喊道。我却如被定住般不得移动丝毫，只能看着箭迅速无比的向我射来，条件反射的紧紧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睁开眼却是那张放大的金色面具，他慢动作一般向我靠近，最后擦过我的肩膀摔在地上。

　　“葵。”我尖叫一声。箭雨停了下来，看着站着的三人，和躺着的一人。

　　腿发软着跌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看着他。那张金色的面具在火光中显得那般耀眼，一如我房外的那片阳光下的葵花丛，透露出满满的绝望。

　　颤抖着伸出手，抚向葵的面庞，缓缓揭开他的面具。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嘴，泪水从嘴角滑落下来。眼前是那把照片扔在桌上的醉眼朦胧，是那小心翼翼说“或许我可以帮忙”的善意笑容，那个被我认定是过客的屿川的脸。

　　泪水抑制不住的滴淌，泪水变得越来越浓郁，渐渐变成了银色。所有人惊异的看到跪着的那个女人脸庞有一滴银泪滴落在地，身上突然发出一道银光，似有一双银色翅膀从她的背上张开，她的黑色长发瞬间变成及地的银发。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盯住栎王，双眼狠唳，双唇微启，似乎咒语般说出一长串的言语后，士兵手上的火把熄灭，却有银光爆发。

　　黑夜如白昼般明亮，一阵狂风拂过，院中花木皆被刮倒。所有人紧紧抓住彼此，站稳了脚才不致于被吹走。许久，风渐渐停下，转而变得轻柔，士兵们仿佛看到一个银色的仙境，如梦如幻诱惑着他们前去。士兵的眼神渐渐不再有焦聚，缓缓缓缓的放下兵器，转身离开了院子。

　　许久，银光渐弱，银色翅膀收回，及地银发恢复成原来长度的黑发。站在院中央的人软身摊倒在了地上。

　　似乎陷入一片黑暗，我走在黑暗的通道中，嗅着枯萎的花香摸索着道路。许久后我身子一轻，浮在灰尘上俯瞰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屿川坐在酒吧喝着Whisky，一个女人站在吧台后为他倒着酒。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喝过第六杯，他放下钱，推门出去。然后他打了一个男人，又和一个女人争执了几句。

　　回到车上坐着看自身边开过的一辆又一辆的车子，他发呆了好久好久。许久，他发动了引擎。行车路上至一个十字路口，他闯过红灯，浮在微尘间我瞳孔收缩，尖叫道：“不要！”他车子与一辆车子相撞，轰的一声爆炸了。熊熊的烈火燃烧着，眼前只有一片赤黄赤黄，一如那片葵花丛般夺目。耳边似乎听到屿川的轻叹，明天不能找你拿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