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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乍隐乍现 ...

  •   “夫弈棋者,要专心、绝虑,静算待敌,坦然无喜怒挂怀。方家小子,你的棋,乱了。”

      东方神剑操训场旁的大槐树下,陆正羽和方应看席地而坐,当间儿画上一方九宫,头上的槐枝摆出楚河汉界,石岩的将士象马炮车卒倒也大气。

      “你可知道我今儿个叫你来的用意?”陆正羽笑容可掬的直视棋盘,手上已经红中透紫,温润如玉石一般的文玩核桃咯咯啦啦的发出并不刺耳的撞击声。

      “小子心急了。”方应看手上的飞象退回一步,守回了将的身边。

      “你啊。昨天方轻侯去闹了中科院,差点没把人家房顶掀下来。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也不为他想想。”

      方应看神色一黯。“谁也没说这些药就一定有副作用的,那些老八股们说的太夸张了。”

      “就算那些药没有副作用,你的身子现在也该是躺着好好养,而不是这样四处乱窜。今天我不叫你,你又指不定野到哪里去了。”陆正羽的口气,与其说是责备,倒不如说是宠溺,像是在教训一个偷吃糖的孩子一般。

      “你们这帮孩子都倔,凡事儿又忍不住。忍一忍,不一定没好处。”陆正羽朝着训练场上打了个手势,把那帮竖着耳朵偷听的特种兵的训练量又加了一倍,顿时哀鸿遍野。陆正羽满意的点了点头,都多少年了?要不是这次戚少商停职查办,他还真重温不了这虐人的快感。

      “您老这些天,可是把队里的人又都狠狠操练了一遍吧?”方应看举起手里的棋子,一边思索着棋局,一边打趣着。陆正羽老爷子这棋局太费神,一水儿的青灰岩石分不清车马炮卒,从第一步开始,就要在脑海里记住全盘棋谱,才能下得下去。

      “好说好说。”陆正羽哈哈大笑,“我家儿子不亲我啊,我虐不到自己的,只能虐别人家的了。”

      “这件事是小子不对,您要怎么罚我认了。”方应看刚想要起身,就被陆正羽在虚空中下按的手止住了。

      “你们这群孩子就是急躁。本来你还算是能忍耐的,现在怎么也开始火急火燎的了。”

      “我啊,其实一直都不明白陆小凤这孩子在想什么。可能是名字取得不好,当初要取个小鸡什么的,也不会这么能扑腾了。飞得远是远,但也不回巢了。”陆正羽闭上眼睛轻轻摇晃着头,方应看头一次从这个老人脸上看出可以称之为苦涩的表情。

      “咳咳,陆伯伯,小鸡什么的,我们是在跟陆兄闹着玩的。”方应看有些尴尬,看来陆老爷子果然是什么都知道。

      陆正羽摆了摆手,“这都无妨,我还没小气到那份儿上。”

      “我是想说啊,陆小凤这孩子独,天生一个当浪子的料儿。他的那些事情,我哪个摆不平?他却偏要自己去趟、自己去闯。这天伦之乐,我也就在他10岁前享受过。所以啊,你叫陆小凤跟狄飞惊去,去就去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给我展现下父爱,我还该谢谢你呢。”

      陆老爷子说完,便转头看向了训练场,方应看这边则被这明褒暗贬的话给噎住了。喉头混着唾液滑动了五六次,才哑着嗓子开口。

      “方应看虽不是个东西,但也绝对会保证陆兄的安全。”这事儿他是办的不厚道,方轻侯能为了他掀了中科院的屋顶,陆正羽凭什么就不能为陆小凤砸了国安局的场子?

      “这事儿就过去了吧,以后做事儿总要考虑周全的。”陆正羽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褪的干净。方应看煞白了一张脸,开口应是。

      “这棋局还记得几分?”

      “全在胸中,不敢忘。”

      “那好,咱爷儿俩继续。”

      再是一场车前马后,发炮逐卒。

      “这象棋易学最难精,妙着神机自巧生。”陆正羽驱车直取了方应看一炮。“得势舍车方有益,失先弃子必无成。你开局便失了一子,亏也不亏?”

      方应看苦笑,“他手头上有自己的力量,我并不能左右他什么。”

      “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应打压到底,要不踢他出这次的事件,要么只有服从。”

      “是啊。”方应看嘴里泛起一丝苦涩,抬头对上了陆正羽的目光。“可我欠他的。”

      “方家小子简直是天生当特工的料儿,小是小了点,但早送过去也少分猜疑。”

      “那么小送过去怕是没那个耐性忍下来的,而且不教育好了你们放心送过去?不怕被人给洗脑了!”

      “这……”

      “还是我去,长他几岁,不会就不合要求了吧?”

      “可是你的身体……”

      “身罹重疾、体质羸弱不正是我最好的掩护吗?谁会想到这么一个病秧子会是卧底?”

      “……好吧,随你!”

      “三哥,大哥呢?”

      “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等吧,会回来的……方应看,小心。”

      “三哥?”

      “命是保住了,但是伤了颈椎,怕是以后抬不起头来了……”

      “二哥,三哥呢?”

      “小看不哭,三哥去找大哥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

      “等等吧,会回来的……一起回来。”

      “走马。”

      “拱卒。”

      “马常守中卒,士上将防空,你这一步走的好没章法。”陆正羽拾起脚边的水杯呷了一口。“喝水?”

      方应看摇了摇头。“象要车相附,卒宜左右攻。情报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字,我却是只有盲人摸象的去找了。先把卒拱出去,总是没错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没错,关键你这些卒可都是一匹匹千里马啊。”

      “この赫連、今日招かれないのに勝手にお邪魔をするのは、実はお頼みがあります。(赫连今天不请自来,实不相瞒,有事相求。)”赫连春水隐匿着行踪,以个人身份来访,这让山口组的老大——渡边方泽十分意外。

      “赫連くん水臭いではないですかね。(嗨,赫连君客气了。)”

      “私は個人的に訪問しながら、渡辺さんにある人を探し出せたいのです。人探しなんて、渡辺さんにとってはたやすいことでしょうが。(赫连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的,还想烦劳渡边先生查找一个人。想必寻人这种事情对渡边先生来说,易如反掌吧?)”

      找人,对这位日本□□教父的渡边方泽来说,岂止易如反掌,简直大材小用!

      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是日本□□的三巨头,其中又以山口组为尊。其众仅次于亚洲的三合会,社团成员高达17900,是那种已经完全披上公司外衣的暴力集团。他们建组于警察署100米之外,甚至掌控着日本银行42%的坏账。

      “恐縮ですよ。やすいかどうかは赫連くんの目標次第です。(不敢,那要看赫连君找的是什么人。)”渡边方泽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举杯敬酒。

      “目標は重要ではないと思います。それより報酬のことです。(找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渡边先生的酬劳。)”赫连春水重重的将酒杯磕在桌上,从包里掏出了三份印有族徽的文件。

      “山口組と長い間に取引を続けている霹雳堂小雷門、渡辺さんが先日で人を「差送れる」四社、そして我が赫連グループ。報酬として不足ではないと思いますが。(和山口组有常年交易的霹雳堂小雷门,渡边先生前几日刚刚找人搭线的四社,再加上我赫连集团。这些还不够渡边先生动心的吗?)”

      “よし。さすが赫連くん、話が早い。しかし、その三つ目の紋章は赫連会社のものじゃあないようですなあ。(好,赫连君果然爽快,不过这第三份族徽似乎不是赫连公司的。)”

      “これは渡辺さんのお約束を買うものです。今回の人探しには、渡辺さんにぜひ軍の連中、いや、渡辺さん以外全ての勢力を避けれてからです。そしてこの金風細雨楼のお約束は渡辺さんのものになります。(这份儿,我买渡边先生的一个承诺。此次找人希望渡边先生能避开日本军方,不,是除了渡边先生亲随以外的一切势力。然后,这份金风细雨楼的承诺,是您的。)”

      “どの金風細雨楼ですかねが。(哪个金风细雨楼?)”渡边方泽面露骇色。如果是美国唐人街那家的话,这份礼可就大了。或者说,赫连春水的面子也太大了。

      “もちろん、渡辺さんの考えるものではありませんよ。(当然不是您想的那家。)”赫连春水收起三份文件,慢条斯理的否定。“これは国内の金風細雨楼にすぎません。中華街のやつの前身支部。しかしご存じの通り、国内のこの残業だけでも充分でしょうね。(这不过是我国境内的金风细雨楼,算是唐人街那个的分部。想必您知道,就算是国内的这份产业也是够份量了。)”

      “それはもちろん。だがこんなにお礼を差しいれたら、こちらにはちょっと重すぎると思いますがね。もし断るとが。(嗨,自然是知道。但赫连君如此大礼,怕是不好收。如果我不答应呢?)”

      “この報酬リストは吉住会と稲川会会長へ回すことになりますよ。(那这份礼单下一刻就会送到住吉会和稻川会会长的手里。)”

      渡边方泽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さすが赫連くん、強引なやり方ですね。こう見えても私は一応日本人ですよ。しかし、赫連くんはどうしても日本軍を避けるとは。坂してるのは一体どういうヤツかね。(赫连君真是强人所难啊,我毕竟是个日本人。赫连君要避开日本军方,不知这人……)”

      “それもご心配を及びません。この人についての情報が必要だけで、更なる行動をしませんよ。そして、私の知った渡辺さんは祖国とか国家利益とかあんまり感心しない方ですが。(这点渡边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知道此人的身份资料,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而且据我所知,渡边先生也不是那么重视国家利益的人吧?)”

      “ははははは。赫連くんご冗談を。まっ、赫連くんは中国の軍隊のためではないなら、それでいい。(嘎嘎,赫连君说笑了。只要赫连君不是在为中国军方服务就好。)”

      “そんなまさか。この赫連家の密輸した武器は一中国軍で利用しても十分すぎます。今回はあくまでも友人の頼みです。残る連中のことも渡辺さんに伝わせていただきますよ。彼らもなんと同じ人に頼まれてます。(怎么会,我赫连家走私的军火都够装备整个中国军方了。我这次不过是受朋友所托,而剩下几家我也可以告诉渡边先生,他们同样是受一位朋友所托。)”

      “ほお、これはこれは。なかなかのものですな、赫連くんのご友人は。これじゃぜひ赫連くんでその友人を紹介しなければなぁ。(原来如此,看来赫连君的这位朋友很神通广大啊,还要劳烦赫连君一定要将这位朋友介绍给我啊。)”

      “もちろんですとも。この件が済むなら、みなさんは友人になれますよ。(这是自然。办完此事,大家自然是朋友了。)”赫连春水面上笑得春风和煦,心里则不停的腹诽。好啊好啊,介绍方应看给你,看他阴不死你的。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他这么个朋友。

      “それでは渡辺さん、探したい人の資料はここで全部です。宜しくお願いします、渡辺さん。(渡边先生,这是我们知道的全部资料,还劳烦渡边先生了。)”赫连春水伸手抽出另一份文件。

      “哈哈,破象局,中心进卒。”陆正羽一马一卒将死了方应看。

      “陆老爷子棋艺精湛,小子输了。”方应看拱手认输,陆正羽摆了摆手。“认输,还为时过早。来来,咱们换过。”

      “这……”方应看不解今天陆老爷子的用意,但看陆正羽那边已经起身,他也只得赶忙让位,坐到了对面。

      “大抵一局之中,千变万化。观棋气象,得先时,切忌着忙;输棋时,还叫定心。如若我这将上、士随又如何?”陆正羽一双手将这棋盘从新摆过。

      “还是没有消息吗?”李坏紧锁着眉头,重复着每天都要询问的一句话。

      “别说马迹了,蛛丝我都没见着一根。”方可可皱着鼻子,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李坏。为了加强说服力,还撩起裤腿嚷嚷着让李坏看是不是小腿都走粗了。

      “你这死丫头,我可就看到赵、黄他们在走,你都是坐在小店里吃零食的。”李坏瞧见方可可那副样子,不禁笑骂了一句。整个四社里也就这个小姑奶奶敢这么跟他说话。

      “什么呀,脑力劳动也是劳动啊。难道都要像赵傻和黄脏他们那样只有四肢发达哦。”方可可一点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嘟囔着狡辩,但看到李坏闭目思索起来,也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不可能一点有用的讯息都寻不到啊?他们既然以戚少商为突破口,就不可能不来北京的。难不成藏到地底下去了?”

      “唉唉,对哈老大,咱们还真就差下水道没查过了。”

      “你个死丫头,再胡闹把你送到日本去拍AV。”李坏沉下脸色呵斥,这丫头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不管教管教,以后还指不定会给他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可可知错了。”方可可见李坏生气,一下就老实了。至于李坏的威胁,她却不放在心上。上次的送到酒吧当兔女郎,再上次的送到非洲食人部落发展成员,不也是哪个都没成真嘛。

      “不能这么查下去了,得换个角度。方可可,你去通知杨总管,叫他组织一下手下会说日语的,想办法混进日本人聚会的小圈子,或者日式餐馆一类的打探消息。”

      “老大。”正在方可可要出门的时候,赵传推门而入。“杨总管传来消息,要借用帮里懂日语的兄弟。”

      李坏闻言一愣,“杨总管果然先李坏一步。”

      “什么早不早的啊,顶多算那个姓杨的跟老大是英雄所见略同。”方可可又是鼻子一哼,她可看不惯那个死人脸。

      “方可可你再对杨总管无理,不要怪我帮法处置。”李坏厉声呵斥,方可可红着眼眶退到了一旁。“赵传,你去选人给杨总管送去。”

      “是,小雷门那边是否用去通报下?”

      “不用了,雷卷想必也早就换棋了。”李坏挥了挥手,示意方、赵二人退下。这盘棋里谁都想得方应看一个人情,谁也都想和金风细雨楼就此搭上线,哪个不是绞尽脑汁来办事儿的!

      “陆老爷子高明,小子不及。”方应看换了一边来打陆正羽的棋子,却仍旧是输了。

      “老头子浸淫此道一辈子了,你才活了几年!及不及的,不如再过几年再看。你小子现在就是心里没谱,本以为你这次西藏任务回来,心性终是磨出来了。不过现在看来啊,你还差得远啊。”

      “小子受教了。”

      “行啦,你走吧。这槐树下虽然好乘凉,但此树太阴,你这养伤的身子还是不要呆咯。”陆正羽不愧是老而矍铄,双腿盘在地上,也不见他用手借力,就这么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浮土,拎着茶杯就朝作训场走去。

      “原来陆老爷子也迷信。”方应看立在原地,拢手笑着加了一句。

      “迷信也没什么不好的,人老了总要有个寄托。我可还指望着死了能被这老槐树把魂留在这儿,天天望着这块儿地呢。”

      方应看闻言一动,微微欠了下身,“小子告辞了。”

      “方部长接下来去哪里?”息红泪一直守在东方神剑大门口的车上,见方应看出来,便赶忙迎了上来。

      “嗯,去上香吧。”方应看打量了下息红泪,笑逐颜开。“你们女人家家的最懂这些,说说吧,北京范围里哪儿的神比较灵?”

      “恭王府的送子观音比较灵,你要不要去?”息红泪笑得倾国倾城,一语就噎住了方应看。“方应看,你拿我消遣啊!”

      “误会啊息大美女,我是真的要拜神。”

      “你有病啊!”

      “真让您说着了,您看我伤成这样还不够重啊?”方应看捂着胸口,脸色跟变脸似的,突然就煞白起来,看得息红泪心头一跳。

      “我就说不工作,出去拜拜神也好。听说红螺寺⑵的药王挺灵的,我看你还是去拜拜药王吧。”息红泪也不啰嗦,当下就打开车门俯身进去。

      方应看扶着车门弯腰的时候想,拜拜药王也不错,大哥的身体一直不好,万一哪天驾鹤西去了,他可就连最后一眼都见不着了。“你晚走点,我早走点,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小侯爷你嘟囔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发个短信。”

      铁手,方向有误,排查国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乍隐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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