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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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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村如往常一样泛着淡淡的雾气。白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上一次来还是父母还在的时候父亲来这里委托忍者一个什么任务。他说带着白出来开开眼界,白当时很开心地答应了。
后来才知道,那次的委托是调查白的母亲的身份。关于这个血继限界。
白努力不去回想那时候的事情。现在关于那个地方能回忆的东西只剩下父母以前用来维持生计的白菊。那个小村庄的白菊花很有名,泡出来的茶水相当受欢迎。父亲和母亲以前常常去附近的雪山上采一些回来。后来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包白菊的种子,种在了自家门前。白菊很好养活,喜爱冰雪。夏天的时候小村庄还是一片白皑皑,正是这种菊花生长的好地方。
白听说那种菊花叫做雪祭。因为有很多人在为这种菊花攀登雪山的时候送了命。
所以每一次父母出去白都会很担心很担心,怕他们如村西仓井家的叔叔一样一去不复返。
幸好每次他们回来都是毫发无伤。
走的时候白拿上了母亲先前晒好的几大包雪祭菊。据说在城里面可以买到很好的价钱。来这个村庄的商人们低价收购,然后一转手到城里面就是十几倍的价格。
临走白摘了一朵雪祭菊插在了包上。只可惜一出了雪山那菊花就枯萎了。
白顿时觉得妈妈其实很傻。只要出了这山谷几步,菊花就自然风干了,为什么要在那里风干几个月。
白所不知道的事,他妈妈不过是害怕有人会发现她的血继限界。
那菊花真的是离开山谷越远价格越贵。只可惜到了雾隐村那几包雪祭菊已经卖完了。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钱只够几天的吃喝。反正活在这世上已经没了什么意义,干嘛还要担心这个。白进了右手边的一家馒头店,随便买了几个馒头。正要出去,老板拉住了他:
“小姑娘,这是本店赠送的菊花茶,是上好的雪祭菊花茶哦。”
已经误会了很多次了,白也不再在意。估计是为了赢得回头客才赠送菊花茶。白尝了一口,还有些烫。不过白确定这绝不是雪祭菊花茶,即使是也肯定是劣等货。在嘴巴里面弥漫的不过是一阵苦涩而已。属于雪祭菊花茶的淡淡的甜味是一丝也没有。
小时候妈妈经常给白泡雪祭菊花茶。那是驱寒暖胃的,寒冷的小村子里面的人都喝这种茶。
不过那假货倒是很暖和,和雪祭菊花茶一点都不像。雪祭菊花茶不管是用什么水来泡,都会瞬间让水变得凉丝丝的。除了雪水。如果是雪水却是会让水温暖起来。
白看了看母亲用来包菊花的袋子,里面只剩下一杯茶能用的菊花。雪祭菊花茶是不能一次次加水的。在加第二次水的时候茶就会淡然无味,就如白水一般。只能加新的茶叶再泡。这也是为什么雪祭菊花茶的味道会那么浓郁。
白勉强地喝完了那杯茶水,这时候下起了雪。
几个馒头已经冷掉了,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他忽然拿出了那个杯子,轻轻地靠坐在桥墩上。最近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要去垃圾桶捡东西。这样子妈妈一定很伤心吧……白的心忽然一紧,妈妈。
一会儿杯子里已是一杯的雪水。
白轻轻地将菊花放在雪水上面,雪水快速地融化,白忽然想把它弄回雪水,于是用以前玩水的方法想要把水冻成冰,可惜他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我不想杀人的……它自己就冒了出来……白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脏,手指还算漂亮,为什么会有那种讨厌的能力……都是这双手害得妈妈……
静静地喝完那杯茶,拿出馒头啃了起来。硬掉的馒头不怎么好吃,白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这样子或者有什么意义……
白忽然有了转身跳下这个河的冲动。
应该可以死掉吧。
真傻,如果死了妈妈不是白死了。
白低下头。真是讨厌的感觉。想死,到了要死的时候又不想死。这样子活着有什么意义。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转眼间,杯子里又盛了一满杯的雪水。
白觉得有人在看他,微微抬起头。
那个人很高。比自己高很多。和那天和父亲来这里的时候到的那个大楼里面的人带着同样的护额。白很喜欢那个护额,四个斜点就像来这里的时候下的雨一样。自己以前住的小村子里面只会下雪。对于白,雨是个新鲜东西。很漂亮的,雨很漂亮的。爸爸和自己说带着护额的人都叫做“忍者”。但是这个人还有绷带缠着脸。
那样子还能呼吸吗?白心理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白觉得不舒服。自从父母死后已经没有人会正眼看着自己。至多会有一些人厌恶的目光。白不喜欢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连一点点的怜悯之心都没有。但是白也不需要所谓的怜悯,就算有又怎么样,也不能让父母复活。至多能让自己继续痛苦地活下去。但是白不喜欢这个国家,一点都不喜欢。
但是,为什么那种眼神会觉得熟悉。
“大哥哥,你的眼神和我的一样耶。”白不知道为什么笑了,是因为找到了拥有着同样心情的人么。所谓同病相怜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眼神似乎温和了起来,就像妈妈看着自己的时候一样,微微有些不习惯,很久没有人这样子看过自己了吧。
“小子,想被人需要吗?”那个忍者忽然开口。
白一愣。“被需要……”被需要?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有一个存在的意义?存在的意义……以前爸爸妈妈的笑容是自己存在的意义,现在呢……
那个人忽然一把搂住白的肩膀。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跟我走吧。”
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白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自己的决定。再不斩先生就是白存在的意义。这对于白就是活下去唯一的理由。他被人唾弃,被人追杀,都没有关系,只要再不斩先生还需要白,白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要跟在再不斩先生的旁边就需要成为忍者。白考虑也没有考虑就同意了。“只要再不斩先生需要,白做些什么都可以。”他抬起头来笑着看着再不斩。再不斩点点头:“从明天开始训练。”
第二天,再不斩把一个护额给了白。
再不斩对白的训练说得上是严格,但是白不论是多么困难的训练也会咬牙坚持下来。有时候再不斩会揉揉白的头发说一声“乖。”白总是会笑得很灿烂,回一句:“谢谢再不斩先生的夸奖。”
有时候再不斩也会出任务不在,白坚持让再不斩带上他。再不斩却坚持让白留下来。他知道如果同伴看到白是什么后果。很有可能会杀他。
在这种时候再不斩会叫白去森林里面自己训练,还会吩咐只要有人来了立即走掉。白会很乖很乖地点点头,白真的是一个乖孩子,从来不会当两面派,不论是再不斩在不在都会很努力地训练。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成为再不斩先生的工具不是吗。有时候训练得太累了也会去捉捉兔子之类的玩一玩。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白开开心心地抱着兔子回家。这只兔子的耳朵在被猎人追捕的时候受伤了,白看不下去救了它。在敷上了一些药草之后伤口已经基本处理好了,为了防止伤口发炎,白急急忙忙地要赶回家。兔子似乎还不知道伤口还需要处理,居然趁白不备逃走了。白在后面拼命地追,就是追不上。白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自己连一只兔子都看不好,怎么能成为再不斩先生的工具……
正在失望之际,忽然看见再不斩从树丛里站了起来,手正拎着兔子的耳朵。
“再不斩先生,不能握着耳朵,伤口会发炎的!”话一出口白就后悔了,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再不斩把兔子给了白:“今天训练偷懒玩兔子?”
“才,才,才不是!”白有些急了,说话都结巴。
再不斩难得笑了,牵起白的手带他回家。
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再不斩,手心的温度是不是真实的,让白产生了疑惑。
“再,再不斩先生?”
“嗯?”再不斩转过头来看白,白忽然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就会了一声“没事。”忽然就笑了,笑得很漂亮。
呵呵,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觉得害怕,是怕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