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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经过古堰一劫之后,青城寒冻了不少。
因上游的湿气全顺着灾水流下河道,整个寒冬青城就像一个冰窖那般,冷得让人动弹不得。再加上下了雪,那可想而知开春化雪之时将会是怎样个解冻法了。
如果说裂山滥水是一灾,那接着的寒冬就是二灾,殊不知三灾还是什么?我只记得有人说过,天灾人祸,皆是有因就有果,是报应不爽的。
“大人,这时候去找费姑娘是不是早了?”骑马经过河堤往山间去的时候,凌峰问,“何况案子还没有眉目啊。”
“早什么?她动拉西扯下来到时候能不能走得成还是个问题,...我这是先说一声,让她好生准备一下。”
“哦。”凌峰应声,握着马缰的手不停地上下搓,我看他那模样也知道是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就直说,楚良不在。”
“呃..这,..这个跟他没什么关系,哦,不,有一点点。”他转身又看了看四周,等确定没人了才压低声音,“大人,我一直想问,...为何账本在手,却不交给皇上?”
“你觉得呢?我故意不想给,想再玩玩?”
我摇头笑言,其实这个问题只要想想朝中的情况就不难明白。
“不,..我的意思是直接给皇上就省事多了。
“可皇上不会狠心把安仁怎么样。”我斜眼看了看凌峰,不知他是真没看见还是在假装犯傻,本以为他会说那日在雾里和楚良拥吻的事,结果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上了案情。
不过幸好他还是选择了装傻,不然他问出来我可真没办法回答。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当时只管去做,却完全没想过事后要怎么解释。
“可那是账本啊!铁证如山!”
“那你有没有想过账本会是假的?”
“怎...怎么会?!”凌峰张大了嘴,一脸青白,“我们手上的账本是假的?”
“不,比那还糟糕,...我连它是不是假的都不知道。”我摇头,眼下渐渐步入山林深处,也渐渐没了人烟,嘴边的话更要小心谨慎,防林中有耳,“就先设想他是真的。...那账本上所写的是张旭正几年来贪污的各项记录,条目不少,可每一笔赃银数量却都不大,还有从记录中的一些批注也能看出来他是小心谨慎的人。你想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让账本轻易落到遗孤的手上?”
凌峰撅眉想了想说,“若是真有此可能?”
“那也就罢了。账本里最后一页偏偏是以古堰大案这么一大笔金银作为收尾,与之前的小钱相比,如此大的悬殊差距你也不觉得奇怪?....这不是张旭正以往的风格。”
“这好办,若是怀疑的话可以对对张旭正的字迹?”
“关键就是没找到机会,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三个游山玩水的公子哥,怎么去找府尹大人要字?偷公文?求字画?别忘了,张旭正可不是风雅之人。”
“那怎么办?”
我想了想,随即吐了口气,看它慢慢在凝成淡霜,“就只有等,...无缘无故来三个人住下,张旭正肯定在怀疑。现在就只有等看谁先沉不住气,采取下一步行动。”
凌峰愣了愣,然后带涩地转脸。
“.....大人,这些你跟楚良说了么?”
“楚良?”我想这感情还真是好,做什么都不忘提点一下那人,“...那用得着说么?他早就想透了,不然怎能陪着我在这儿耗日子?”
“可我不是没想透嘛。”凌峰低头嘀咕。那青蓝色外衣上有件皮护甲,这可是南瑞缝了几个宿才赶出来,就为防着青城的天寒地冻。
但也没时间给楚良做了,不过那丫头说回来一定做好,可是成都湿闷却不冷,穿不着那东西。这样笨拙地掩饰下来,谁都知道她的女儿心思是放在肖凌峰的身上,...这人相貌平平,也不甚聪明,身手还不如凌华,唯一好的就是说什么话都开门见山,没有多的心思。
也许南瑞就是看上了他的稳当。性格,为人上某些根性不移的东西,她没有的那几点。...这么一想,感情的事就变得简单多了。
可一万个人会有一万个心思,南瑞和凌峰之间的情况就不能套在我的身上。
边想边夹上马肚子向前而去,到脚下的泥地变成了青石块路面,费家大宅才在山雪深处初露端倪。
这时回首看着处在低地的古堰,那个死过百人的堰池像极了一个血窟窿,陷在江水边侧让人不自觉地就寒意由生。不过更让人感到恐怖的却还是那个指定不明的账本,让人不知前途是危是险?是陷阱还是圈套?
费于成是个香烛商人,顾名思义,就是买卖烧香拜佛的香烛。
由于这些材料和香料来源不易,且大多数寺庙都宁愿选择自己做香,所以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么一条商路,或者是有那种想法但终因人脉和财力的限制走不下去。
可费于成就能办到,由吐蕃一路来经过数道关卡,倾尽全力地打通了这条商道,并在蜀中范围内,泰安,晏仁,上里各镇以及关口内外的四州都设有垄断。...燃香虽小,一支也就几钱,但若垄断了整个蜀中的香火,这暴利会高到很多人想都不敢想,也是干巴巴地望着口水直流。
这样十几年下来,自然富甲一方。
而且费于成为人风雅多趣,乐善好施,光是古堰裂口一事,就捐集了白银万两。..可钱财钱财,谁见了钱又不贪财?这幕后一支支的黑手你一点我一点就全贪了去,他知道其中的事后,一气之下也跟官府断了往来。
不过对于他,我仅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
“是何人?”
驱马到门前,扫雪的下人披着斗笠快步跑来马下,一脸神色慌张。
见他面色苍白,神情戒备,就料到那府中定有事发生了。
“是宝儿姑娘的旧识,久未相见,特来拜会。”
那人撅眉,犹豫半晌后开口,“这位公子可否改日再来,府中出了些事着实不大方便。”
“什么事?”我俯身向前看去,这奇怪,雪还未停,就算是要清扫门道也未免太急了一点,何况扫了也没用,一会儿又要盖上。
“公子请回吧。”那人回身唤来院内几个较为高大的下人,“恕今日不待客了。”
这言下之意就是再不知好歹死缠烂打的话别怪他们不客气。
我侧身,让凌峰上前,不想好好说话要动手,...我也奉陪。
“...让他进来。”
正僵持着,门内又传来一声轻喝,带了一丝怒气却依然动听得很。
“小姐!”
那人回头,立马取下斗笠恭敬福身。
“不知分寸!对文大人也敢如此无礼?!”费小姐一身裘皮外衣上是青蓝如湖色的上好蜀锦,上面的刺绣还正是今年夺魁的木兰,不过却不甚适合她。
因那木兰的每一个针脚都是我亲自安排,它适合什么人,这世上再没人能比我还清楚了。
不过费小姐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眉如山黛,眼似水墨勾勒,红唇似樱非樱,两颊却像二月山桃,如此绝色当然穿上什么都不会太难看。
“文大人?!”
那人回头,斗笠都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风一吹就顺着斜坡溜溜地往山下跑。
“有礼。”
我下马,顺便撩开裘衣露出腰下的令牌鱼带,低头一笑。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几人即刻跪下,费小姐也福身,头上的珠钗叮当作响。
“免了,这府上出了什么事?”
刚一踏上扫了一半的雪,却发现脚下浸出了一股殷红,掺杂冰水又被泥土掩盖但还是不难看出来。
“是血,大人。”凌峰蹲身沾了点来看。
“...宝儿姑娘,怎会这样?!”
抬头向孟昶的心上人看去,除了神色略显苍白外,并无任何失血的征兆。我松了口气,可却在下一刻费宝儿含泪奔来的时候又被攥紧了。
“大人,我知你懂些医理,可否为爹看看?!”
“你爹?!”我一惊,那不正是费于成费大老爷么?这时候他不是该在四州筹集修缮古堰的事,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费宝儿含泪点头,平日里的高傲只剩三成犹在,“爹今早回府前在山道遭人暗算,好在有人路过发现他才送回来,..可身上的伤很重,他又不要........。”
“送他回来的人呢?”
我撅眉随她往宅院里面走去,一路上见到几个端着水盆出去的下人,各个神色凝重,却步履不稳。
“他送来就走了。”
“唉,...你该留住他,说不定那就是伤了你爹的人。”我叹了口气,“这儿在雪山深处,且只有一条路到宅子门口就断了,谁没事会无端端经过这里?....还有,那么大的事为何不去报官?
闻言,费宝儿一愣,两颊的泪水变得更多。
“他不让,一直在说今早的事正是那些狗官派人做的!”
“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这份胆量可不是一般狗官能有的。”说罢,我站在一扇门前,里面隐约有低嚎和劝慰声,“是这儿?”
“爹!”
费宝儿不及点头,就听见门内的痛叫,于是慌忙推门去到床前,那费于成在上面嘴唇泛紫色已是奄奄一息。
不甚大的房内,四处弥漫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我皱眉看了看床边的血盆和锦被上的血迹,如此多的出血,估计也是不行了。
“你...你是.....。”
那人在床上半抬起头,沾满血的手紧攥着费宝儿,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却是在向我这边。
“古堰一案的主审,文墨。”我过去按着他的脉搏,速度渐渐地由缓转快,然后一下一下敲击变重,此情之下,只得摇头对着泪流满面的费宝儿,却说不出费于成救不回来了这句话。
“是你!”那人突然睁大眼,张开双手过来,“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我抓紧他的手,这一幕像极了在成都遇见遗孤的时候,那人也是留了最后一口气要给我一样东西。
“帐...账本。”
听罢,我眯眼,现在果然又多出来了一本。
是真是假一不好说二怕他们全是假,而世间真的那本已经被销毁了去,或者从来没有什么账本一说。如果这样,那之前的事就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同,一场闹剧。
“这是从...从....那....。”
“哪儿?”我低头,但却再也不能从费于成嘴里多听上半个字,只见他还半睁开眼盯着房梁,嘴边已是没有一口气了。
在喉咙发出了一点嘶哑的声音后,整个人全身僵直,就那么去了。
“爹!!!”
费宝儿凄厉地哭吼一声,又像疯了一般全身发抖,颤步往后走去,眼一闭也昏倒在地上。
眼前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只有先让人把她送回房内,其余的事再想办法慢慢说。费于成已经死了,她迟早要接受这个事实。
待房内的人差不多走了以后,我回头看着费于成的尸身,刀口横向,尾部卷缩,并有豁口,跟那遗孤身上的伤如出一辙,确是同一人所为。而十来处伤口皆是避开要害,好像是下手的人并不希望费于成当下死亡,反而想让人能回到宅院,或者是再能等我来。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定很清楚我的在青城的行动,甚至对案情的掌握度和一些想法也很清楚。....他也肯定知道费于成会给我账本,这样一来对他并不有利,甚至还有可能暴露身份,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凌峰从门边过来,看了看床上散乱的锦被和费于成的衣着。
“大人,没有账本,...那是不是已经被人拿走了?”
“不会。”我摇头走过去,拉上棉被盖住死也不能合眼的人,“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应该还在宅院的某处,...等宝儿姑娘醒来后就知道了。”
“没想到费于成也死了,这样知道内情的人越来越少。”凌峰突然抬头,撅眉问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楚良?”
“那也得要他身上有账本才行。”
“会不会他真的有账本,只不过没有拿出来?”
“谁知道呢?”我扯笑走出房间,“他心里藏的事情太多了。”
听到这句话,凌峰没有往下接,反而把话题又转回费于成身上。
“.......可惜,费于成临死前本想说账本的出处。”
“死前会那么说不会没有用意,可能表明账本出处的线索就在他身上,...也说不一定。”
出门后看着从回廊过来的下人,各个神色慌张,四处乱窜,整个费宅里哭声一片,凄惨不已。
我悄悄叹了口气,别身于廊上让旁人能进到房内看费于成最后一眼。
“现在怎么办?”
凌峰问,也是觉得这样人来人往不妥。
我取下令牌递给他。
“尸身不许人再碰,查验的问题也要等费宝儿醒来后过问她才行。另外通知官府,见牌如见人。”
“那张旭正那边?”
“他早就看出来了。”我回身带笑,坐在廊柱边把头靠在手上,“行了,这次是我输。”
的确是我先沉不住气了。
若不是费于成出事我其实并不想先揭露身份,可若再演下去,这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不是善举。古堰大案牵扯了百多条人命,这已经是一笔算不清的帐。不过更怕这边的账查完后,那边又出现一本新的,交易的同样是人命,而债主却写的是我的名字,可谓真是会遗臭万年。
文相人以前曾说过,入朝为官,每一步都要想好了才踏出去,每一次进宫面圣的时候脑袋都是要自己提着。若是鲁莽或冲动,若是自负或大意,那真的会掉进一个套中套,圈中圈,从此被人玩弄在股掌,万劫不复。
如今朝上,安仁,高长卿和我,表面上是两股势力,其实一分为三。安仁和高长卿是不能相见的仇人,我和高长卿则是貌合神离。这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一方面要提防安仁下套,另一方面也怕安仁和高长卿联合起来。
...可能文相人是在当年就看清了这层厉害关系,怕终有一天会引火烧身才躲在晏仁不敢出来。
但我不一样,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决定义无返顾。
因它已经将我牢牢锁住,我的所有成败得失,喜怒哀乐都不再由自己做主。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等费宝儿醒来,丧父之痛肯定会给她一个天大的打击,该对她怎么说,又该怎么做来表达对费于成的哀思,这一点还要好好考虑。
虽然费宝儿是个聪明人,但毕竟也是一女子。能背负的事情总比你想象的来得要少,能抑制住的情绪也不会太多。
我只是希望她能豁达一点,精明一点,明白这件事不仅仅跟我有关,也是个能助她登上后位的桥梁。
各位~见了错别字一定要说出来哟~~咔咔~
下一章又要写验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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