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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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杨梅梅开始睡得不安稳，杨奶奶知道她要醒了，就笑眯眯看着。一个多月没见，她可想她家这个小娃娃啦。
等杨梅梅睁开眼，杨奶奶就笑着问她：“梅梅，是不是要尿啊？”
杨梅梅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点头道：“嗯。”
杨奶奶为了方便干活，平时都会让杨梅梅在炕上玩一会儿，等她烧上水，腾出空了，再来让她起床。不过今天可行不通了，杨梅梅好久没在自家睡了，今天一醒来就很精神，跳着要下炕。
杨奶奶早上要烧水做早饭，还要扫尘，收拾炕上的寝具，就让杨梅梅在院子里玩。杨爷爷习惯先洗漱，他年轻时在外面工作，养成了刷牙的习惯，所以全家只有他早上要刷牙，其他人都只洗把脸。
杨爷爷摸着胡茬，觉得有点长了，所以决定洗漱的时候刮下胡子。这会还没有电动剃须刀，流行的刮胡子工具是一个刀片架，取一个专用的刀片装上去，就可以刮胡子了。这个手工剃须刀简单便宜，不过刮胡子的时候常常容易刮伤自己。
杨梅梅以前起得晚，还没见到过爷爷刮胡子和刷牙，所以看完他吐白沫沫刷完牙，又开始看他刮胡子。刀片是一盒一盒买的，等刀片钝了就换一下刀片就好了。爷爷换下的刀片扔在垃圾桶中，见杨梅梅好奇地去看，爷爷特别警告她：“不准去摸那个刀片，会割手的。”
杨梅梅被爷爷盯得紧，就蹲在他身边，见放在小板凳上的刀片盒子上有字，刚好有一个她认识的字，她就指着对爷爷说：“爷爷，‘飞’。”
杨爷爷对杨梅梅会认字这事挺惊喜，他念着纸盒子上的字：“飞鹰牌。”
等杨爷爷收拾好，两人就拿着扫帚和笤帚，一大一小开始扫院子。这时候，太爷也起床了，去灶房取个盆，到羊圈挤羊奶。
祖孙俩开始扫地，等扫到门道口的时候，杨梅梅见到爸爸停在这里的摆摊车子，车上放的都不是她熟悉的那些菜菜了，倒是跟她在舅爷家吃的果果一样。杨爷爷见她好奇，就跟她说：“你爸不卖菜了，开始卖水果了。”
杨梅梅就问：“为什么不卖菜菜了？”
“因为要卖水果。”杨爷爷敷衍。菜市场今年卖菜的摊子多了好些，杨红岩的生意受到了影响，虽然他卖得早，摊子也大，生意也还行，但是赚得不如之前多。杨红岩暑假帮舅爷家卖杏去了几次省城，发现省城有了一个很大的水果批发市场，就寻思要换水果摊。这几年做生意的人多，大家手头宽裕，消费档次也提高了，水果也很舍得吃，特别是他们街道那边那些厂子的职工，好些外地人，很喜欢吃水果。杨红岩暑假开始摆摊试了试，发现生意不比卖菜差，就彻底收了卖菜的摊子，改卖水果。
得到了答案，杨梅梅就继续扫地了。他们去大门外扫地的时候，杨梅梅照例收割了一波夸奖值。
“小英姑，你要去街道吗？”
“国旗哥，你拿的什么呀？”
杨梅梅啥都要问问，杨爷爷都觉得这小孩咋管这宽呢，不过他跟着也知道了不少事，比如小英家的小弟今天要相看对象，打算吃肉饺子；杨国旗家闹老鼠闹得厉害，打算养只猫；杨国庆奶奶攒了一篮子鸡蛋悄悄送去闺女家了。
“梅——梅——，吃——饭——”
杨奶奶做好饭，站在院子里喊。地早就扫好了，爷爷去倒垃圾了，杨梅梅在门口守着大扫帚和小笤帚还有簸箕，遇到路过的人就跟人家聊起来。
“听——见——啦——”杨梅梅长长地答应一声，然后把小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朝着垃圾堆那边的方向喊：“爷——爷——”
“哦——”杨爷爷正在垃圾堆那边跟遇到的人寒暄闲谈，听见杨梅梅叫他就回应一下，笑着跟说话的人道别。
“吃！饭！了！”杨梅梅一字一顿地喊。
奶奶做好早饭，房间里的家具也已经擦了灰，干干净净的，炕上床单铺得整整齐齐，被子枕头都叠整齐摞在炕头，看着就舒服。
餐桌上羊奶和酸豆角、油泼辣子已经放好了。杨梅梅顺着香味去厨房，抱着一把筷子放在桌上。杨奶奶最后出现，端着一小盆炸馍片。
夏天馒头坏得太快，不能总是吃馍花、晒干馍块，偶尔的时候，杨奶奶会选择炸馍片。一个大馒头可以切三片，在油锅里炸得金黄酥脆，出锅后趁热撒点盐就行。
炸馍片油大，杨奶奶炒了一碗娘家送来的酸豆角配着吃。酸豆角直接吃太酸，用油炒一炒，加点盐和味精，酸味会更柔和。
吃完饭，杨梅梅追着爸爸要去摆摊，居然被告知现在卖水果，不用卖菜了，所以她以后没法卖菠菜了。杨梅梅哪里肯，没有菠菜就没有钱钱，没有钱钱就不能买好吃的，而且她答应海浪哥要存钱把麦乳精的罐子装满呢。
杨奶奶就帮腔：“给她带一点吧，就当玩了。”院子里还晾着奶奶洗好的菠菜和小青菜，原本是准备吃的，现在用袋子装了一点给杨梅梅。
杨红岩摆摊的地方没有动，市场里就他一家卖水果的，其他人都是自家种的，在市场外面摆两只筐就卖了，那里不收摊位费。
杨红岩摆摊时间久，积累了一批老客户，改卖水果之后，虽然流失了一些，但也有些新客户，加上卖水果的人不多，他生意比以前好多了。早高峰时间，水果摊不如菜摊那么忙，但也算生意高峰期。好多老客户认识杨梅梅，好久不见杨梅梅，还会问杨红岩，结果都知道杨梅梅去舅爷家过暑假去了。
回家后第一天出摊的杨梅梅就被许多奶奶阿姨的热情包围了。一个多月没见，她一点儿都不生疏，聊起天来有模有样的。
“王奶奶，你的黄瓜要凉拌吗？”
“不是呀，我做黄瓜炒鸡蛋。”
“那洋柿子也炒鸡蛋吃吗？”
“对，炒了拌面条吃。”
“王奶奶，你好喜欢吃鸡蛋吗？我也好喜欢吃鸡蛋！”
原本只是见杨梅梅在，路过逗她说话，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直接走，干脆就在摊子上买点水果。
不过大家知道杨红岩不卖菜了，路过这里的时候大多已经买好菜了，杨梅梅带的菠菜和小青菜今天没怎么卖出去。杨梅梅也不着急，有人要就卖给人家一把，没人要她就跟人家说话，也很高兴。
菜市场一般是家庭主妇的战场，有年老的，有年轻的，但很少有男性出现，所以出现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还是很稀奇的，杨梅梅老远就喊：“王宁叔叔。”
王宁也是杨梅梅的老顾客，他跟杨梅梅买过许多次菠菜去压菠菜面吃。他家原是外省的，分配到清河街那头的机械厂做工程师。作为南方人，却特别喜欢吃面食，他的许多同事来到这边厂子饮食都不习惯，就王宁吃得特别习惯，他还喜欢捣鼓本地的一些特有吃法，特别是食堂不会做的一些吃食。
在杨梅梅眼里，王宁叔叔就是她的忠实顾客，给她贡献的小钱钱最多，而且脾气很好，她很喜欢的。昨天海浪哥送她回来的时候路过机械厂的家属区，杨梅梅见到王宁，她还答应要给他留一把最漂亮最好的菠菜呢。
杨梅梅从旁边袋子里拿出一把早就留好的菠菜，这个是她全部对比之后留出来的，“王宁叔叔，给你。”
王宁自己学做饭，但洗菜择菜太麻烦，他很愿意买杨梅梅这里洗好的菜，知道杨梅梅家有菜地，还让她帮忙带过别的菜。杨梅梅每次都是从奶奶处理好的菜里面装，所以都是择好洗净的，王宁回家做起来特别方便，就愈发爱买她的菜了。有时候摊子上有，他也不买，就跟杨梅梅预定。杨梅梅收的钱就算自个儿的，给爸爸交一部分摊位费，回家和奶奶分，所以对贡献了好多钱钱的王宁叔叔也很喜欢了。
王宁接过菠菜，见她还带了小青菜，就又买了两把小青菜。小青菜别看这么多，炒好了也就一盘。他装好菜，问杨梅梅暑假在舅爷家玩得好不好，杨梅梅就跟他讲自己都干了啥，在舅爷家玩得东西可太多了，杨梅梅一直说一直说，说得都有点累了，还没说完。好多事情对于城市长大的王宁来说很有趣，他听得还挺认真，一点儿不走神。
王宁走的时候给杨梅梅一个他早上刚买的白吉饼。白吉饼是一个推着三轮车的小贩卖的，他没有固定摊位，哪里人多他就推车去哪里卖，早高峰这会儿就在市场入口那儿。白吉饼做的时候会将发好的面擀开卷起来再擀开，所以做好的白吉饼中间是一层一层的，夹馍时特别好掰开，掰开后也能保持很平整漂亮的状态。
“这个饼里面有茴香，直接吃也很好吃。”王宁有时候拿个白饼就吃完了，都不需要夹菜。他要把这么好吃的饼介绍给同样喜欢吃的小饭友杨梅梅。
杨梅梅早上吃过饭了，炸馍片特别好吃，她比平时吃得多，现在可吃不下了，所以她把饼先放起来，“我早上吃了炸馍片，也好好吃，我明天带给你吃啊。”
杨梅梅卖完早市，就跟妈妈回家。妈妈怀了小宝宝，只早上比较忙的时候来一下。杨妈妈怀孕饿得快，明明吃完早饭没多久，她就饿了，看到杨梅梅放着的白吉饼，刚好吃了垫一垫。她吃完觉得这个挺好吃的，回家时碰到卖饼的人，就买了一袋。
白吉饼拿回家，奶奶分了两个，每人尝了尝，剩下的放在橱柜里了。白吉饼果然很好吃，表皮上点着白芝麻，越嚼越香，杨梅梅也吃到了王宁说的小茴香粒。
好吃的东西没吃完，杨梅梅肯定还要惦记的，不过杨奶奶把它放在橱柜里了，说好明天再吃。杨梅梅忍啊忍，觉得肚肚今天特别饿，嘴巴也说好想吃东西啊，她围着橱柜转了好几次，终于没忍住，搬了个小板凳打开了橱柜。
她家橱柜是自己找木工做的，上下都是两层的柜子，中间是抽屉。白吉饼被奶奶放在上层的柜子了，那里面还放了白糖罐子、红糖罐子、碗碟之类的。
杨梅梅点着脚取下来一个白吉饼，从中间掰开，把半个放回去。她看了看，又想了想，把放回去的半个饼转了转，让好的那一边向外，这样看起来就还是三个饼。
无师自通学会了伪装现场的杨梅梅拿着半个白吉饼的战利品，爬下凳子，高高兴兴地去享用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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