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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   八月的最后一天,杨奶奶大早上就让杨爷爷给楼顶的大油桶里放了一桶水。为了吸热,杨爷爷当初特意把这个废油桶外层涂成了黑色。经过一天太阳曝晒,下午时水温正好,杨奶奶就拿着搓澡巾和香皂,把杨梅梅放进去仔仔细细地洗了个干净。
      杨奶奶使劲一搓,杨梅梅手臂上就搓下来许多泥垢,杨奶奶就取笑她:“呀,这都够给二亩地的甜瓜施肥了吧。”
      杨梅梅被碰到了痒痒肉,缩着身子咯咯笑,“不够,不够。”
      “不够呀?不够的话,那让我再搓一点就够了。”

      大油桶很深,杨奶奶给桶里放了个板凳让杨梅梅踩着,这样她的脑袋刚好露出水面。杨梅梅特别喜欢一手抓着桶沿,顺着水的浮力往上蹬腿,仿佛随时都能浮起来的样子。
      一边洗,一边玩,杨梅梅总算变成一个干净的香娃娃了。擦干水,给她裹上浴巾站在外面的板凳上,杨奶奶和杨爷爷一起把水桶翻倒,让脏水顺着下水管流下去。
      杨梅梅还爱操心,“不要让水流过来,不要把这边打湿,我们晚上还要睡楼顶呢。”看着星星入眠,可是夏日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趁着头发没干透,杨奶奶拿着剪刀和梳子,在院子里给杨梅梅剪头发。
      肩膀前后各围一条干毛巾,然后用梳子比划着,刘海齐眉,头发齐耳,这就是现在的女生最常见的短发发型了,大家管这款发型叫学生头。
      杨奶奶仔细端详一番,觉得完美,夸道:“嗯,好漂亮了!”
      杨梅梅一把抓掉胸前的毛巾一阵抖,杨奶奶也扯掉了她背后的那条毛巾,抖干净了,又擦一擦她的脖子,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剪下来的碎发茬特别扎人。

      杨爷爷也趁着天气好洗了一番,正在对着镜子剃胡子,顺便试用三儿子送给他的电动剃须刀。电动剃须刀用电池供能,刀片的外面有一层网状罩子,剃起来又干净又安全,再也不用担心刮胡子会刮伤脸了。
      电动剃须刀的声音跟街上剃头匠的推子声音挺像,杨梅梅好奇地看了一会儿,问杨爷爷:“爷爷,你的刮胡刀可以刮头发吗?”
      头发和胡子好像也没多大区别,杨爷爷想想就说:“可以呀。”
      杨梅梅就去院子里把小石头拉进来,提议:“爷爷,我给小石头刮一下头发好不好?”
      “我看是你想玩了吧。”
      杨梅梅就嘿嘿笑,装傻不答。
      杨爷爷可不敢让她上手,于是自己给小石头的脑袋上沿着边剃了一圈。两边对比明显,杨爷爷对电动剃须刀满意不已。
      “爷爷,爷爷,剃个圆形吧,这个不够圆。”
      “嗯……好吧。”
      于是小石头的新发型就新鲜出炉了,头顶留着一小片圆形,用水壶盖比着剃的,特别圆。圆头圆脑的小男孩顶着圆圆的发型,看起来怪可爱的。没几天村里的小男孩都顶着各种大小的圆形出门玩了。

      跟往年一样的大扫除和报名,学校开学了,杨梅梅成为了一名二年级的小学生。不同的是,今年学校给二年级分班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个年级有两个班级,新教室是隔出来的,比较小,两个班各有三十八人,由李老师和白老师分别担任班主任。
      杨梅梅在李老师的班级,继续当班长,副班长在白老师班,现在也是班长了。一下子变成小班,同学少了一半,很多同学都不习惯,好在两个班级就是隔壁,下课一起玩还是方便的。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不用杨爷爷四处给她淘换包书纸了,杨梅梅在书店买到了很漂亮的彩色包书纸,一卷一块钱,两卷就够把所有科目的书包完了。
      彩色的书皮印制得漂亮,剪下来的边角碎片杨梅梅也不舍得扔,就让奶奶帮忙剪成五角星和小花朵的形状,用胶水贴在课本内页。
      杨奶奶把书放整齐装书包,对杨梅梅说:“这书皮包得这么漂亮,梅梅可要好好爱护呀!”
      杨梅梅对新包好的书爱不释手,重重点头答应了。

      开学后没几天,数学课就要开始学珠算了,李老师通知大家第二天上学时都要带算盘。
      杨爷爷搭着梯子,在上房的阁楼里翻了一身土,终于找到了闲置已久的大算盘。大算盘全是土,杨梅梅刚一靠近就打了几个喷嚏。
      杨爷爷用水管放水冲,洗干净的算盘放在太阳底下晒。算盘洗干净了,可怎么拿去学校也是个问题,算盘太长,装不进书包里,而且这个老算盘很重又很大个,小孩子怎么拿都不方便。
      “等等,我找个布条,绑根带子背着去。”杨奶奶打开箱子,找到了百宝箱一样的大包袱,找合适的碎布头。
      “我要这个。”杨梅梅一眼看中了亮眼的粉色碎花布。
      杨奶奶扯出来看一眼,“这个长度不够。”
      着急忙慌地,杨奶奶大早上支起了缝纫机,开始缝布带子。布带绑在算盘两头,绕过脖子斜跨着,走路的时候算盘珠子就会“唰唰”地碰撞发出响声。杨梅梅有时为了听这个响声,还会故意蹦蹦跳跳地走路,让算盘在身侧晃起来。

      连放学唱歌都变成背“一下五去四,二下五去三……”,虽然跟着大家一起背的时候也会背了,但是仍然有学生学不会打算盘。这可愁坏了李老师。
      很快,学得快的小孩子课间就有了新游戏,两人比赛从一加到一百,看谁先用算盘打完。杨梅梅向来觉得自己是班长,一定要做得最好,很快就打遍全班无敌手,那小手拨起算盘珠子来都快有残影了。
      李老师注意到大家喜欢比赛打算盘,灵机一动,趁着班会的时候通知要举办一场班级打算盘比赛,还自掏腰包买了本子铅笔橡皮等做奖品。
      “先给大家一周的时间练习,到时候打得最好的五位同学可以获得一本作业本和一根铅笔,在规定时间内打完的同学也可以获得一块橡皮。”
      这下子,大家打算盘的热情空前高涨。奖不奖的不要紧,主要是要全班就我一个人没拿,那岂不是很丢人?

      下课的时候,孙怡怡在座位上练习打算盘。她是杨梅梅的新同桌,现在大家两人一桌,不用挤着坐了。
      “不对不对,这步用拇指拨,接着用中指,这样比较快。”杨梅梅看到她出错,就忍不住纠正。
      孙怡怡听了就按杨梅梅说得试一下,接着又开始照着书上的题目算起来。
      “你想要得奖吗?”
      孙怡怡抿了一下唇,看着杨梅梅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承认。
      杨梅梅伸出手掌,然后拉着孙怡怡的手拍上自己的手掌,“好耶,一起加油,我们都要得奖。”
      孙怡怡知道了这个动作的意思,就又主动拍了一下杨梅梅的手掌,笑得眉眼弯弯。她开学前也剪掉了头发,不过她不是因为喜欢短发,而是因为爸爸不在家,后妈不给她学费报名,正好有人来收头发,孙怡怡就把自己留了好几年的长头发卖掉了。收头发的人剪得特别狠,她的头发看起来有点丑。不过因为杨梅梅剪了短发,开学后班里很多女生都学她剪短发,她这个短发倒也不那么突兀了,只要再长一长,就可以修成和班长一样的头发了。
      想到这个,孙怡怡开心起来,她小声跟杨梅梅分享:“班长,我在我婆婆后院养小兔子了。是我在田里抓的,一窝小兔子,这么大,婆婆说它们很快就能长大,还可以生小兔子,到时候我就可以卖兔子了。”
      “那真好呀!你一定可以卖很多兔子的。”
      孙怡怡点头,眼里满是希冀。暑假的时候,她跟着杨梅梅卖泥叫叫,还在雨后一起捡地软卖,她现在还知道春天的时候挖来的野菜处理干净也能卖得好,等明年,她和奶奶给自留地全种上春玉米,暑假就可以卖玉米了。这些都可以赚钱,她自己就可以赚钱。以前,后妈不给她饭吃,不给她学费的时候,她就只能哭,觉得很无力,现在她可以不理后妈的话了,她自己也可以赚钱。

      有人看了教室门后贴的课表,着急地喊:“班长,下节是音乐课!”
      杨梅梅抬起头,大声回答:“我知道是音乐课啊。”
      “琴还没抬过来呢,要不我去叫我哥帮咱们搬?”
      全校只有一台老式风琴,有点像钢琴的样式,整体是木质的,轮到哪个班上音乐课,班里的男生就要提前去把琴抬到教室,放在门边第一桌前面,方便老师上课。

      “不用啦。”杨梅梅摇手,“音乐老师说这节课不搬琴,她自己带手风琴。”
      “手风琴是啥样的?”
      旁边有人插嘴答:“你看《家有仙妻》了么?上面就有呢,可好听了。”

      要说小孩子最喜欢的课,当然就是音乐课和体育课了,都是玩。给他们上音乐课的老师是四年级的语文老师王老师,她还兼带全校的音乐课,每个班一周一节。
      音乐课不会讲曲谱和乐理知识,就是弹琴教大家唱歌,低年级一般是儿歌,高年级有时会教他们一些流行歌曲。王老师自己也喜欢唱歌,所以愿意费心思找一些大家喜爱的歌曲来教。
      音乐响起,老师唱一句,大家跟着唱一句。
      “大风车吱呀吱呦呦地转……”(注)

      杨梅梅和同学愉快地学新歌,悠扬的歌声回荡在校园里,老校长站在花坛边插着腰听。小孩子稚嫩的声线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心情愉快。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要荡然无存,镇上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已经到了校门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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