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在花了一分钟之后理解了迪克·格雷森那个眼神之后，杰森就算隔着一层面罩，他那锐利的眼神都在传递着【鄙视】这个词语，他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十分冷漠的开口:“事实上，她正是我把你喊来的原因，夜翼。”
“...夜翼？”床上茫然的揉完了眼睛、正坐起身的杰西卡机械的重复了这个词，然后缓慢的、宛若机器人一样扭过头，在看见坐在窗台上的夜翼时猛吸了一口气，飞快的窜起来躲到了红头罩的身后。
“喂，你怕他却不怕我，要我强调一下我才是那个杀人的坏蛋吗？”杰森满脸黑线的扭过头，伸出手把躲在自己后面的杰西卡拎着领子提溜出来，杰西卡则疯狂的摇头，女孩伸出手死死抓住杰森的手腕，崩溃的大喊:“你不是西区新的□□老大吗！为什么会跟那一窝蝙蝠有关系！”
“我是小偷，怎么能跟好人正面对上啦！”
“噗。”夜翼闻言抿住嘴，却没憋著自己的笑声。
他没有丝毫被排斥的不自在，青年从自己蹲着的窗台上跳下来，嘴角高高地扬起，语气之中带着浓厚的笑意:“我喜欢她！你从哪里捡来的小可爱？”
“...路上。”杰森想到自己看见第一个轮胎被卸下来之后，那小姑娘还不甘心的犹豫了半天，然后哒哒哒的跑回去，硬生生的撬了他第二个轮胎──就在那辆机车上几乎刻满了【属于□□老大红头罩，碰者即死】的情况下──就忍不住想笑:“她跑去偷我的机车轮胎。”
迪克闻言惊讶的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的开口说道:“你去偷──小翅膀的轮胎？！噗！”
“那能怪我吗？你的轮胎在黑市里的价格甚至跟蝙蝠车的轮胎一样贵！”杰西卡大声的反驳道，仿佛自己并不是在跟西区最大的□□老大顶嘴，而是在超市跟大妈杀价一样:“蝙蝠侠太可怕了！我当然只能偷你的啊！”
“我看你脑子有病，我杀人，蝙蝠侠可不杀人。”红头罩在自己的面罩下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幼稚到跟杰西卡这个小姑娘计较这些:“要我说你还不如去偷蝙蝠侠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最后想了想，被蝙蝠侠捡回家然后变成他这样的下场，似乎比被自己教训一顿要凄惨多了。
杰森同样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最近他跟蝙蝠侠之间算是休战了，毕竟他们两个人最大的矛盾点就是小丑。
而杰森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布鲁斯的想法，同时布鲁斯也无法改变他的。
想这些一点用都没有。
还好今天迪基鸟来的确实准时，杰森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视线，望向了跟自己龇牙咧嘴的小姑娘，他停顿了两秒，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来的正好，黑面具的事情是她干的，你把她拎回去老头子那里。”
黑面具这个人，红头罩惹的起，但杰西卡·特纳一个小姑娘可惹不起，而今天小女孩狂妄的出手，几乎就是把黑面具那张丑脸扯下来扔在地上踩，黑面具杀不了自己，却很有可能会对杰西卡动手。
布鲁斯那边才能最好的保护她。
照他的想法来说，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把这个惹麻烦的小鬼扔给布鲁斯，不管布鲁斯是要收养她还是把她安排到其他城市去避难几年都没有关系。
反正跟他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一时之间被记忆所迷惑了，才会带着这个跟自己无比相像的小孩在夜晚逛了大半个哥谭。
就在理解了红头罩的意思之后，躲在对方身后跟夜翼玩躲猫猫的小姑娘怔愣的松开了拽住杰森袖子的手，然后抿起了嘴:“不需要。”
“小鬼？”
“我不需要你──或是蝙蝠侠，或是夜翼、红罗宾、罗宾──的保护，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杰西卡退了两步，站进了房间内的阴影区，指尖用力的在身后被阴影所覆盖的墙壁上抠挖了一下，她倔强的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无论是至今也没有露过脸上一丁点皮肤的红头罩，还是正若有所思、戴着黑色多米诺面具的夜翼。
“偷轮胎的事情我是不会道歉的，能在这个该死的城市活下去的方法不少，但我想做、也能做到的却一点都不多。”
“黑面具想来杀我，那他就尽管来好了──”
“到时候，看看死的人究竟是谁。”
她的话语带着狠戾，明明是不应该出现在十二岁女孩身上的狠劲，在哥谭这个城市却显得那样正常。
杰西卡知道自己放的狠话在面前这两个强的过分的人眼里可能就像是放屁一样，甚至还带着一点蚂蚁想要杀死大象的荒诞可笑感。
但她却一点都不在意，正面拼杀从来不是杰西卡的强项。
而逃跑却是。
就在她的后脚跟移入阴影之中的一瞬间，女孩整个人在红头罩的安全屋里直接消失了。
一根黑色的乌羽随着她的消失落到了地面上，由于整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然对杰西卡的动作感到疑惑却因为善意并没有上前的迪克面色一变:“小翅膀！”
“该死！”杰森也没想到临门一脚了居然还能有变故发生，当年的他可没有这小女孩这么难缠，被蝙蝠侠拎着后领就根本跑不了。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有异能，但是过于短暂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探查出杰西卡的异能究竟是什么，也因为这样的大意而栽了个跟头。
谁能知道会有人在面对黑面具这种庞然大物的威胁下，还找机会逃离唯一能够庇护自己的地方？
而从那个地方顺利脱逃的杰西卡，此刻出现在了哥谭另一头、位于贫民窟内的自家屋子里，她匆匆忙忙的从屋内的暗影处走出来，钻进房间内翻着那为数不多还没被变卖的家具，终于从夹层里翻出了一条项链。
那是她的妈妈唯一没有带进坟墓里的遗物，妈妈在杀了那个喝了五六瓶酒又在打自己女儿的男人之后，脆弱了大半辈子、被爱情蒙蔽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用自己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杰西卡的双手:“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带着这条项链。”
“活下去，杰西卡。”
然后她就死了。
拖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从高耸的峭壁边缘跳了下去，砸在地面上融成了两滩碎肉，甚至都没能分辨出哪块肉究竟属于谁。
杰西卡曾经无数次在自己一个人睡的夜晚中思考，妈妈死掉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从空中坠落的时候，会有自由的感觉吗？
不会吧。
他们被亲情、爱情这样无用的情感束缚，在罪恶之都的烂泥之中挣扎存活，一辈子都被他人所捆绑。
杰西卡紧紧地捏住了那个项链，任由尖锐的项链扎进了自己的手掌心，然后她摸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
包裹着匕首的刀鞘是皮质的，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实际上眼力极佳的杰西卡知道那个皮料绝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而匕首更是吹毛断发般的锐利，随便拿到黑市去都能卖出极高的价格。
她的另一只手同样紧紧地握住那把匕首的刀柄，本来她可以拖延着、拖上五年十年，直到走投无路了再下决定。
但今天发生的意外显然将杰西卡推到了悬崖边缘，惹了黑面具同时又拒绝了蝙蝠侠的庇护，聪慧至极的女孩自然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但她绝不会像只需要保护的、摇尾乞怜的狗，被这个人随意的扔给另一个人，像是没有自尊的物品。
“如果你决定了，就拿着这把匕首去黑市卖掉，我会来找你的。”那个带着阴影轮廓的男人现在留存在杰西卡记忆之中的只剩下这样一句话。
而杰西卡早就该下决定了，她那些想要给自己留下后路、优柔寡断的温柔通通都只是缓慢扼住她脖颈的凶器。
哥谭的孩子在污臭的黑泥里茁壮成长，没能成长的那些化作腐烂的碎肉落进污泥里做为养份，他们就是这样在吃人的环境之中艰辛的爬出贫民窟。
善良跟道德这样的底线是她不应该拥有的，而生活终于也将她逼上了这条绝路。
这条一旦踏上了就只能沾满浑身鲜血、没有任何退路的道路──杀人不可怕，哪个哥谭的孩子没杀过人，但永无止尽的杀人，却像个地狱一样。
她向地狱前行。
她紧紧地握住那把匕首，从来就没有隐藏过的凶性在面上一闪而过:“既然如此──”
既然都要去地狱了，当然得带上给撒旦的礼物。
黑面具的项上人头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