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养成系统》一行烟

34、卖火柴的小男孩

　　在看到自己手中的火柴盒后，道格拉斯一度陷入了静止。

　　雪地、圣诞节、倚伏在富人窗角贫穷而饥寒交加的孩子。
　　难以描述他如今的感观，因为他分明实实在在的身处于此地，他的双眼却像透过一块透明的水晶去观望这个世界：雪是如此的晶莹剔透，在他背后的窗中透析出来橙暖色的光下，那些白色的精灵旋转着、跳跃着，纷纷扬扬的聚合又扬撒开；身后的严实而温暖的房屋中传来的烤肉香味也那么诱人，仅仅凭借这个，就能轻易的联想到被涂抹上蜂蜜后烹饪的发亮、出油的烤鹅；而在灯光与冰凉的月光交映下，一幢幢房屋的砖块坚硬棱角也好像镀上了小心翼翼的柔软似的。
　　这里的色调、气息，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从此世最甘甜而悲伤的童话中摘取出来，再将它载录为文字，由幼孩纯真的童音诵读出来。

　　和照片经过三层滤镜叠加以后的效果一模一样。简而言之就是非现实感，完全能够一脚踏入童话的领域。
　　道格拉斯麻木的抱着手臂这样想，一阵寒风拂来，他又颤颤巍巍的裹紧了衣服，即便背后的墙同样冷的像冰，他也靠了上去，以免寒风从打了补丁的衣领口灌入。

　　狄更斯？
　　道格拉斯在心底默声呼唤着系统，他检查了一下这个明显不合身的旧布衣口袋有没有漏口，把那盒他醒来时就躺在他手心里的火柴盒揣进衣服里。

　　【超级英雄养成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熟悉的电子音从脑海中响起，道格拉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的，他问的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而不是现在在哪里，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可不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里面吗！他入睡前是苦中寻乐的想这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为什么就真的变成这样了啊？！

　　【宿主周围检测有魔力反应】
　　“很不错！原来新登上属性栏的那款魔力可以打发去人去卖火柴吗？”道格拉斯用今天从那个年轻杀手那里学来的嘲讽语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主动力和自觉性的魔力！它就像奇异博士的斗篷一样，对吗？”

　　【魔法属性只是一种能力值，并不会产生似人人格。宿主此时正处于高浓度魔力反应里，请尽快寻找离开的方法。】
　　纯粹只是为吐槽而吐槽结果得到认真回应的道格拉斯耸了耸肩，“好吧，狄更斯，你的回答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他把手伸进衣服口袋中捏了捏那盒火柴，他倒没有去问系统接下来需要怎么做，毕竟高度让宿主放任自流的系统是不会有任何提示的，不过的确也必须早点离开，这样的温度下呆一晚上，他也得和童话里那位可怜的小女孩一样被冻死在街头。

　　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来到这种地方？是有人将他带过来的吗？
　　虽然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可以看出线索的地方。
　　道格拉斯先尝试性的沿着并不宽敞的小路向下走，但并没有走多久后，道格拉斯即刻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之前走过的地方。随即他又去尝试着敲那些屋内敞着亮光的小屋的门，但无论他是轻轻的敲门还是粗暴的敲门亦或呼喊，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
　　好像这里的确就是一个只是由狭窄盒子装饰的童话空壳，而并非一个真正的世界。

　　道格拉斯站在一扇门前沉思片刻，意思意思的问了系统一句，“我可以擅闯民居吗？”，又即刻自问自答，“当然可以，蝙蝠侠就经常擅闯民居”，然后他不等系统回答，直接抬脚就踹上了面前的大门，但这扇由木头压制的大门却仿佛是在里面裹了铁一样纹丝不动。
　　意料之中，道格拉斯摸着下巴走到窗户边打量透过窗户渗出温暖火光的屋内，然而这里却像橱窗里的玩具房屋，房间内精致的摆件都是贴在窗户上的一张薄纸。

　　难道真的要他像童话故事里那样走剧情吗？

　　既然也没有其他办法，道格拉斯也就重新回到了最初他醒来的墙边，盘腿坐了下去把火柴盒摊在掌心，他难得的流露出了迟疑的姿态，似乎在衡量什么，最后他凝视了那盒火柴片刻，才最终抽出纸盒，拿出一根火柴在盒子旁侧的摩擦带上快速一划。

　　“唰”的一声，他手中的火柴点燃了，在暮色下，那簇小小火苗散发出的光全然被背景板中房屋内撒出的灯光遮掩，微弱的暖意甚至温暖不了冻僵的手指。

　　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燃起第一根火柴，她在火光中看到温暖的壁炉。
　　而道格拉斯眼前出现了什么呢？
　　——一片黑暗，狭窄、阴冷、潮湿的黑暗，没有一点点光亮能够探入这样密不透风的黑暗。他蜷缩着身体，他太熟悉这里了，他知道此时只要略微舒展一下身体，他的手肘就会触碰到其他杂物发出刺耳的碰响。偶尔长尾的啮齿动物会吱吱的蹿过天花板，在他紧靠着的门的另一侧，偶尔会传来玻璃制品被摔碎的声音，随后就是交杂着粗俗言辞的怒骂。
　　即便这样短暂的时间只占据他不长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段，但却极度深刻的刻入了骨髓。因为在未来的每一刻，当他在纯粹狭隘的黑暗中感受到心悸时，那份记忆就会再度浮上水面。
　　它显然化为了比梦魇更加缠人的罹病，攫住他的精神，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随后道格拉斯再度清醒，他又落入冰雪纷飞的世界，他手中的第一根火柴也熄灭了。
　　道格拉斯抿直唇线，漠然从总是带着愉快笑意的男孩面孔浮现，他思考了一下，燃起了第二根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燃起第二根火柴，她在火光中看到了精美且冒着热气的食物。
　　而道格拉斯看到了成堆的药片，苦涩的味道好像又即刻开始凌迟味蕾，实话说，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从幼时开始他自己吃过的药的数量了，“疾病就像屋子里出现的蟑螂”，当一栋大楼中出现了一只蟑螂后，就证明这栋大楼已经有成千上万只这种生物，疾病好像也是如此，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
　　他只记得似乎任何精心挑选在他的食谱以内的那些食物，也都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苦药味。

　　随后火苗再度熄灭，借着道格拉斯没有停顿的划下了第三根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燃起第三根火柴，她在火光中看到了装饰的如同艺术品的圣诞树。
　　道格拉斯则重温了记忆的一个片段，他站在熙熙攘攘慌乱的孩童中间，那些手足无措的孩子们围绕在老师身边，他也一样，他们同时在焦急的往向河中，里面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溅起的水花里艰难的扑腾。
　　那是什么呢？是的，道格拉斯记得那是一次郊游，他们专门去观察水鸟和滩涂植物。他记得很清楚，那个落入水中的人是自己的堂兄弟。
　　可是，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他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惊呼“他落水了！”，还有他们年轻的老师镇定的呼声，“救援器马上就到，不要擅自过去！”，他仍然在簇拥在一起的孩子们中间，对着起伏的水花露出一个笑容。

　　道格拉斯再划下了第四根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燃起第四根火柴，她在火光中看到了奶奶，她感受到了幸福。
　　道格拉斯燃起的火光也逐渐晕开，这一次，道格拉斯没有陷入其他视觉，这团云开的火光缓缓成为成型的烟雾，随后烟雾也被拨开，道格拉斯先听到了扫地机器在地板上乱撞的声音，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黑发的温婉妇人端坐在沙发上，亚裔面孔的线条温润，她阅读着翻开的报纸，一边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平静、宁和的日子，就像过去无数个普通的时日一样。
　　是妈妈。
　　道格拉斯的心里有个声音如此断定，那个声音很低，又略微颤抖着，道格拉斯努力辨析着此时的情绪，他皱起眉向那团火光的雾伸手，却在指尖碰到的那一刹烟消云散。

　　道格拉斯的手停顿了片刻，此时他的脸上呈现的情绪并非是再次见到母亲的喜悦或者遗憾，他的眼角略微上挑，奇异的呈现出一种冷酷，或者…愤怒。

　　接下来怎么做很显而易见，道格拉斯将余下所有的火柴点燃、堆放在了一起。
　　卖火柴的小女孩第五次时燃起了所有的火柴，她再次看到了慈祥的老人，并扑向了她，奶奶将她带入了平等的天国。

　　道格拉斯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火柴的火光再次凝聚成型，他又一次在火光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一次那个含蓄的亚洲女性也终于看到他了，她转过脸，像他记忆中任何一次那样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没有回应，他从刚才开始就冰冷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动，就在一瞬间，他终于动了，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从系统空间取出的小刀——在小丑那里捡走的小刀，他按下按钮，在系统骤然爆发的警示声中毫无停顿、毫无犹豫决断的刺向那团虚影。

　　在三次警示无效后，系统迅速通出电流，他即便在最后一刻推出那把小刀，仍然未能刺中那个虚假的立像，因为他骤然扑空了，这个童话中的冰天雪地霎时间如粉碎的玻璃一般簌簌落下，被电击后道格拉斯不能调动肌肉动弹，也只能随之落在一个从未见到过的大殿中。

　　但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再去观察周围的景色，他甚至没有尝试着活动，只是直直的望向大殿上坐着的那个人——白袍老者，曾经在旧城区见到的那位老人。

　　“窥视别人的记忆是你的兴趣？”
　　道格拉斯问，他如今确实是在愤怒，虽然仍然用着冷静的语气，却如同可燃冰一般，只需要任何一点火星就可以燃烧起来。

　　“我没有看你的记忆，持有者，”老者回答，“看到记忆的只有你自己，所反馈向我的仅仅是你的心灵。”

　　“是吗？”道格拉斯露出一个笑容，“那你看到了什么？”

　　“死水。”老者回答。
　　随后老者一挥袖子，仍然无法行动的道格拉斯随之落入深邃的星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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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的两三章会稍微揭露一点点道格拉斯小朋友的过去，可能和原著人物联系不太大，暂时预警一下啦！！之前夜已经提及过他本身有点不正常了，其实在之前的篇幅中也有暗示！
道格拉斯的老师不会是原著里的角色啦！
以及稍微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生气吧，主要是因为第四第五根火柴的幻想，因为道格拉斯很珍惜母亲，所以出现虚假的幻影反而会勾起他的怒火（…）攻击也是这个原因！感谢在2020-04-10 20:57:23~2020-04-11 23:2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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