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养成系统》一行烟

24、废弃工厂

　　郊外的废弃工厂。
　　在各大影视作品中，这类场景通常都好像蒙着一层薄灰，在老旧泛黄的镜头下夹着不知属于废弃铁器还是属于人类的铁锈味，斑驳的噪点下暗藏着隐秘的恐怖，总之是一听起来就与种种不愉快的联想挂钩，与林中小屋或者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是同一个等级。

　　在道格拉斯不知情的完成新手任务之后十分方便的世界地图被上锁了，重新解锁需要三百积分，他在从旧城区回来之后得到了九百多积分，之后又被偶然性强迫症发作的道格拉斯攒到了整整一千积分。但在新手期折扣折半后看来，还是十分拮据，让从来都大手大脚的道格拉斯第一次迫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被生活压弯了腰，而且商城里还有他现阶段更需要的道具，相比起来世界地图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也只有在谈论到积分时，才会让道格拉斯意识到自己还身负一个系统，又想起在这个世界自己还是一个没有户口的黑户，竟然还莫名由压力而产生了一种实感。

　　言归正传，现在道格拉斯要找到那个废弃工厂，全凭的方向感和两条腿。在罗宾说出马上分头行动的打算时，道格拉斯就察觉到罗宾有些焦躁了，虽然他不是出于对自己安危的在意，而是敏锐的情绪查知。不过道格拉斯觉得在漫画主线中，主角总是不会死的，有神谕——还有罗宾口中另一位义警的协助，就不知道是蝙蝠家的盟友还是另一位蝙蝠，罗宾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这样轻松的心态下，虽然大致清楚这个选择并不是最优解他却也没有仔细想过，在这样一旦分开就再没有联系方式且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即便在罗宾选择了更危险那条路线，但真正会陷入孤立无助境地的其实是他自己，一旦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他都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

　　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道格拉斯孤身一人来到了郊外的工厂，他站在破损平房旁边借由昏沉老旧、仿佛下一刻就会筋疲力竭的熄灭的电灯远远的打量了一下掩在暮色里的工厂。哇噢，道格拉斯想，这里就感觉随时会有一个由尸块拼接而成怪物从里面拔足狂奔出来似的。紧接着他又估算了一下时间，在等他救出那些孩子以后，估计来收尾的警察也赶到了，等他一出门就可以将那些孩子全权转移警方。随后，他就迅速进入了工厂内部。

　　伴随着一声“嘎吱”的老旧铁门开合的声音，在刚刚进入的一瞬间，道格拉斯就感到了眼球都要被吞噬的黑暗，如若不是敞开的大门溜入的工厂外面电灯的灯光，他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感觉自己突然失明了。忍受着因为黑暗带来的不安感，他借着工厂外的光勉强的打量着这座毫无生机的破败之地——说实在的，他真的有些后悔没带照明工具了。
　　但不过是浅显的环顾了一圈，他就看到有一个大型的纯白立牌，上面用油性笔画了一个夸张的拐弯向下箭头符号，道格拉斯凑近嗅了嗅，还未散尽的味道昭示着这是前不久刚刚画完的，接着他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伸手一摸、一揭，就摸到了一个似乎可以掀起来的顶盖。
　　陷阱，这是道格拉斯的第一反应。看到这个废弃的工厂荒无人烟到这种程度，他就已经猜测这里应该有地下层了，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堪称直接将通道呈现出来，这明显是请君入瓮的陷阱。
　　他皱起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率先俯下身贴着顶层听了听下面的动静，在听清楚下面的声音后，他就再也无法犹豫了。
　　隔着那层铁板，他听到了一个嘶哑而断断续续的童音在呼救！

　　道格拉斯立刻掀开铁板——没有了阻隔，下方通道的部分场景展现在了他眼前，大概是因为现在所处的环境太过黑暗的缘故，他先是被底下过分强烈的白光晃的闭上了眼睛，在下意识躲避正对空地的适应了几秒后，他才真正的看清下面究竟有什么：一个粗糙的装饰有气球与漆画、由杂物室匆急的改造而来的囚室。
　　之所以说是囚室，是因为道格拉斯重新探头向下看时，一个被绳子捆绑着、眼角明显有红肿哭痕的金发小男孩正在与他对视。道格拉斯伸手扶住向下的梯子三步并两步的向下一跳，一眨眼就来到这个孩子跟前。
　　道格拉斯伸手捏了捏面前这个神色中隐有胆怯的孩子的肩膀，在完全年幼的孩子面前，他漫不经心的神态也收敛了起来，“晚上好，还好吗，男子汉？别担心，你已经没事了！”旋即他就用绳镖割断了这个男孩身上的绳子，一边用余光查看室内的有没有其他值得在意的东西。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那个小男孩声音颤抖的抓住道格拉斯披风的一角，恐惧让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即便对一看就不比他大多少的道格拉斯也生出了依赖感。
　　“当然，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噢、噢，别哭，勇敢点！”道格拉斯抓住了金发男孩的手，“咱们先来说第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

　　“吉米…我叫，吉米…你也是罗宾吗？”吉米用力用手背搓了搓眼角，这个小男孩大概平常属于偏向稳重的类型，此时他眼含期冀的同时，自己也在努力平复心情。
　　“呃，”道格拉斯顿了顿，“我不是罗宾，但我是罗宾的朋友。是出生入死的伙伴哦！所以你也可以信任我，吉米。”
　　“我们要去救其他人吗？”小男孩吉米接着问。

　　“是我会去救其他人，”道格拉斯说，“放心，他们肯定都会平平安安的。但是吉米，你要告诉我，究竟是谁把你们关在这里的？你可以确定其他的孩子也在这里吗？”
　　“把我们带过来的，是嘉年华上穿着黑衣服的人，把我们关在这里的…”吉米回忆了一下，似乎因为记忆太过骇然，只是略微的回想就让这个孩子忍不住面色煞白的抓紧道格拉斯的手，“…是小丑。”

　　小丑，哥谭妇孺皆知的头号罪犯。哥谭的父母即便宁愿自己的孩子们做噩梦，也会将这份恐惧深深刻进孩子的心里，让他们绝对不要触碰那一面。黑衣服的人大概就是那些嘉年华上的工作人员，而吉米因为恐惧而说的有些含糊的名字让道格拉斯的心脏突跳了一下，混合着先前那些提示，一种极端不详的预感在他心里渐渐成型。

　　“吉米，那么小丑离开了吗？”他问。
　　在金发的幼童迟疑的摇了摇头，回答一句“不知道”以后，道格拉斯那个极端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清晰。在进入工厂前他还正儿八经的调查了一圈四周，基本可以肯定这里都是单向通道，而小丑显然不是那种会在孩子们面前遮着藏着走密道的人，还有这极具小丑风格的不遮不掩明示方法，或许小丑的确就在这里面，等待着在下一层、或者最后一层用他那致死的黑色幽默给他一份惊喜大礼。

　　不妙啊，道格拉斯心想。
　　只是一想到小丑可能在这里，即便没有激烈的运动、即便没有过分的思绪起伏，但他的胸膛也会情绪意识切割开般砰砰的响动起来，来源于这具身体残留的无法辨析的情感也慢慢上涌，让他指尖都有些发麻。
　　他实在是怕了这个残余情感了，不管是小丑之女还是小丑之子都这么恋/父吗？！可是这个小丑根本不是真正的老爸吧，地球三的笑丑侠真的会哭的啊！！

　　小男孩吉米似乎察觉到了同为（外表）小孩的道格拉斯走神，有些犹豫的拉了拉他的黑色大衣，道格拉斯旋即回神，强迫自己在这个时候高度集中起精神。
　　“吉米，”道格拉斯从衣袋里拿出了几枚硬币，“我还要去救其他人，你能自己走出去吗？从这个工厂走出去以后，按照直线向前走，那里有一个公用电话，你知道怎么报警吧？”
　　老实说，让小孩子自己走出去绝非最安全的，只是不得已的下策。
　　尤其是这个工厂又是如此恐怖的环境，但道格拉斯不可能把吉米带在身边，在面对小丑时只会更危险，更何况还有其他孩子需要救助。在道格拉斯离开前，罗宾提到了点黑面具的事，如今领头人出了事后一时间群龙无首不会有大动作，而且在刚才他勘察时，四周的确没有什么危险。

　　但面前那个金发小男孩先是点了点头，复而又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反复呼吸了一下，好像在为自己打气，“不…不行、丽莎还在其他地方，我不可以一个人走。”

　　“丽莎？”
　　“丽莎是我的妹妹，我是哥哥。”吉米说。

　　道格拉斯盯了慌慌张张里还带着倔犟的小男孩片刻，忽然有些明白了罗宾偶尔看自己的眼神——虽然两者本质上完全不同，毕竟他非常可靠，完全不会添乱嘛！但他又没有办法打晕这个小男孩，看他的架势，即便板着脸让他离开看起来也做不到，至少短时间做不到，而如今时间太珍贵了。
　　道格拉斯在此时才隐隐感受到那种二十三个孩子、二十三条性命压在他肩头的重量感，虽然懊悔之前的不认真也不至于，说到底，道格拉斯虽然无法对苦难袖手旁观，但也绝对没有超级英雄们升华了的高度。

　　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吉米小朋友说，“很好，吉米，看来你是个好哥哥！我暂时同意了——只是暂时，你得对我保证，如果遇到必须的情况，你得立刻先走。”
　　金发的吉米大概没想到会被同意，柔软的下垂眼微微睁大，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道格拉斯看出来他是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
　　于是道格拉斯想了想，伸出手勾住吉米小朋友的手指，对他说，“记好了，我叫丑角。”

　　随后他又语气庄重的、坚定的，似乎是在向吉米与其余二十几个孩子保证，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一定会救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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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道格拉斯不是这本书的主人公（划去）没有身负系统，在正常的剧本流程里，以他的人设，大概将成为第三代罗宾的罗宾生涯中一次惨痛回忆，迅速领盒饭下线，并且在未来的罗宾回忆中、尤其是痛苦的时刻负责闪现和叠加伤害。（迷惑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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