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知的未来》灯下的雪

19、第十九章 冒险（下）

　　墙的另一边是间标准的密室——没有任何长得像门或者传送入口的东西。密室内墙壁上插着火把，火光却和城堡中常见的魔法火焰不完全一样，它色调偏冷，更为明亮也更加阴森。

　　在摇曳的火光中，一副鬼气森森的石制棺材躺在屋子正中央，另有一支蜡烛在密室的东南角，烛光摇摆不定，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等等，她是怎么分辨出那是东南角的？

　　泰勒眨眨眼睛，再定睛去看，石棺和蜡烛却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古朴的穿衣镜，和一个站在镜前的、顶着一头灰白色乱发的老人。

　　不等她发出疑问，其他三人吸气的声音就接二连三地在耳边响。

　　“那头火龙去哪了？”这是无比惋惜的罗恩。

　　“刚刚那个穿黑色袍子的……是传说中的死神吗？”这是充满好奇的哈利。

　　“他是幻影移形进来的吗？可是霍格沃茨内不是布满了反幻影移形咒吗？”这是最有求知精神的赫敏。

　　“嘘！”这是最为现实的泰勒，“小点声，万一这墙不隔音呢？”

　　泰勒的警示有点作用，但不明显，另外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但这令人安心的寂静也就维持了两秒钟。

　　“邓布利多！校长！”罗恩瞪大了眼睛，紧贴在透明墙壁上的鼻梁都快要被他自己压歪了。

　　“这不是邓布利多！”赫敏小声反驳，“你仔细看，他们身形不一样。邓布利多要比他高一点，瘦一点。”

　　罗恩半信半疑地拧起眉毛，倒是哈利小声附和了句，“赫敏好像没说错，邓布利多头发也比他长。”

　　泰勒没参与他们的讨论，盯着一墙之隔的镜子陷入了沉思。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厄里斯魔镜，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隔壁呢？难道是他们来早了，邓布利多的魔法石守护关卡还在测试中，没有正式开放？

　　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鲜为人知的弟弟，阿不福斯·邓布利多，背对着他们缓步走向厄里斯魔镜。随着他距离镜子越来越近，镜中他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当他在距镜子仅半臂的地方站定时，泰勒终于从镜中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苍老而严肃的面孔，虽眉眼和阿不思有几分相似之处，可带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校长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常年挂在脸上的亲切的笑容重塑了这衰老的痕迹，仿佛这些皱纹只是为了让他更快、更好地将笑容传达。可阿不福斯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是岁月风霜的利刃雕刻出来的，眼角、额头的褶皱将皱眉的动作衬得更为不耐，脸颊嘴角那松弛的皮肤让他即使在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也仍然是不快且疲惫的。

　　可这样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在抬手轻轻触摸了镜子后，竟然幸福地笑了起来。

　　赫敏三人在注意到镜中人的微笑后也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人类的悲喜从不相通，墙那边的阿不福斯注视着镜子，眼神温柔、笑容真诚，而墙这边的三个孩子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在他们的视角中，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白胡子老头正在一脸温柔地抚摸着镜中自己的倒影。

　　好不容易，当阿不福斯终于垂下了手，结束了这一“变态”行径后，罗恩从齿缝间挤出小小的一声，“他是疯了还是……”

　　“精神不正常？”哈利接话。

　　“那和疯了是一个意思。”赫敏纠正。

　　泰勒没有说话，如果阿不福斯在镜中看到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这一幕其实是十分悲哀的。

　　阿不福斯离开镜子，后退半步，皱起眉头以审视的目光将这镜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猛地举起魔杖，一道刺眼的红光从杖尖射出，直击镜面。一时间密室内红光大盛，颇有种可以毁天灭地的气势，然而当被强光晃了眼睛的众人眨眨眼再望去时，却发现那单薄而脆弱的穿衣镜却仍稳稳地站在原地，就好像阿不福斯施放出的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红色激光。

　　这样的结果显然也出乎阿不福斯的意料，他站在原地怔愣了几秒，然后突然大跨步向前，抬脚踹去。个头高大的老巫师被自己返回来的力道掀翻到了地上，立在密室正中间的镜子却仍岿然不动。

　　阿不福斯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再做其他毁掉镜子的尝试。镜中的他冷哼一声，接着开口说了些什么，看神情像是在咒骂某个人，之后他转过身来，背对着镜子，面对着他们。

　　四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祈祷着密室里的微弱的火光不足以让他发现藏在墙后面偷窥的他们。然而阿不福斯根本没给他对面的石壁分一点注意力，他盘腿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枚戒指，几乎虔诚地将它举过头顶，对着火光细细观察了片刻，而后动作缓慢而坚定地将它戴到了右手上。

　　泰勒猛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认出了那枚戒指，那是被伏地魔做成魂器的复活石戒指！上面藏着夺人性命的诅咒！阿不福斯这相当于在自杀！

　　她几乎想要冲破墙壁去阻止他，可一种本能的恐惧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于是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阿不福斯被无声的尖叫扭曲了的面孔，看着他因痛苦而颤动着蜷缩起来的身体，看着他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焦黑、枯萎的右手。

　　在泰勒以为她就要这样在莫名的恐惧和巨大的冲击中见证阿不福斯的死亡的时候，伴随着一团灿烂的火光，阿不思·邓布利多带着他的凤凰出现了。

　　“邓布利多！”耳边有谁大声地喊着这个名字，但泰勒没有分心去分辨那是谁的声音。她紧张地、急迫地注视着阿不思，看着他大步走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的阿不福斯，看着他挥动魔杖利落地砍掉阿不福斯右侧的小臂，看着凤凰福克斯飞下他的肩头，张开双翅伏在阿不福斯身上，火红的羽翼盖住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断臂。

　　泰勒松了一大口气，石墙施了幻身咒的部分随着她精神的放松而闪烁不定，几声惊讶的“泰勒！”在密室中响起，泰勒忙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抬抬魔杖恢复了幻身咒的魔力供应。哈利三人继续贴墙窥探着那一边的邓布利多兄弟，泰勒也将眼睛凑过去，却觉得好像有人在她脑子里撞钟，一下一下扰得她心乱如麻，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疼。

　　在泰勒分心的这几十秒钟，隔壁密室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阿不福斯被砍下来的右臂飞到了半空中，阿不思紧皱眉头，视线在空中的断臂和仰面躺在地上的阿不福斯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质问他些什么。阿不福斯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仍戴在断臂上的戒指，嘴角挂着一丝虚弱的微笑。

　　阿不思的耐心终于用尽，他举起魔杖，似乎想把那条断臂拿下来，可手抬到一半又陡然停住了，神情惊讶。泰勒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断臂。

　　“是我的错觉还是空中那条胳膊真的变短了？”罗恩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不是错觉！”赫敏猛吸一口气，“他被砍下来的是一条完整的小臂，但现在空中只剩半个了！那枚戒指在吸收他的血肉！”

　　在另一侧透过小孔偷窥的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可密室里的阿不思却迟迟没有动作。泰勒皱起眉，为了看得清楚些加大了魔力输出，将透明区域扩大了一圈，此时空中的断臂只剩一个手掌了，阿不思却仍站在原地发呆。泰勒眯起眼睛仔细研究他的表情，然后意识到他其实没有在看那枚戒指，他的视线落在了更上方。

　　再上方的空间被不透明的石壁挡住了，泰勒微曲膝盖蹲下来一些，再抬头望，终于看到了占据了两个邓布利多全部注意力的东西——一个透明得仿佛快要消散的少女幽灵。

　　“阿利安娜。”泰勒嘴唇微动，无声地念出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2024年10月7日我又双叒叕来修文啦！这章改变了下叙述方式，小改了下剧情，把一部分内容挪到了下一章，所以暂时后面几章的内容都不能完全接上。我会尽快把这一部分剧情相关的章节修完的！
一丢丢小感想：
这一部分剧情（从海格不小心说出三头犬的事开始）其实是我搞同人生涯中的第一个挑战。虽然现在看起来只是一段普通的剧情，但是对于当年的我来说它非常不好写。这是一段时间跨度较长的、连续的故事叙述，其中难点主要有：
1、同一人物数个连贯的动作描写；
2、多个角色在同一个场景的表现；
3、在主角完全不参与的第三视角观看一个事件的发生；
第一点难的地方主要在于连贯的动作描写容易写干巴，这一点我在十七章的作话里面提过，就不重复了。
第二点主要在于“该在什么时候把镜头给谁”，这点不好掌握，写少了很容易让人读着读着就忘了场景中不怎么说话的角色的存在，写多了又会把读者的注意力从真正要讲的故事剧情上分散开。
第三点难在事件的推进和转折，跟着主角视角走剧情，我们看到的是“我走了几步，我看到了什么场景，我做了什么动作，我转身，看到了xxx在干什么，听到xxx在说什么”跟随着‘我’的视角，在‘我’的动作中穿插‘我’的感受和所见所闻，很容易就可以把故事推进下去，但跟着主角像看电影一样看别人走剧情呢？是“我看到甲干了什么，看到甲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又看到乙干了什么，看到乙干了什么，干了什么……”只描述看到的东西很容易写成词语重复率很高的流水账，但一味添加主角的‘观感’又容易写成吐槽大会。
其实写剧情就像吃饭，饭菜的口感和味道都搭配得当，就吃得很开心。全是韧的，吃起来牙累，全是软的，嘴不过瘾；味过重了吃几口都不想张嘴了，太淡了一开始就不想拿筷子。写文也是一样，节奏有缓有急，描写有详有略，动作搭配环境，对话掺杂感受，读起来就流畅而不疲惫了。
只是说是这样说，实际我自己也很难完全做到。时常卡文就卡在这些方面，该有的描写技巧从来没有熟练到信手拈来，一段写得好不好全看状态和感觉。
前路漫漫，慢慢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