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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朝岁发现嬴辛在躲他。

      来红玉宫好几日,看到少年的次数屈指可数,昨天他在竹林里瞧见人,刚要叫过来,这家伙用他教的领域,消失不见了。

      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难不成叛逆期到了,未免太早了些。

      想不明白,朝岁终于忍不住,一早堵在了门口。

      嬴辛一开门,走廊间,一个百无聊赖咬动灵草的人影,听到动静,侧首望来。

      天色不佳,蒙蒙细雨斜入廊内,这人偏站在栏边,肩前和发丝都沾了些湿意,他大概自我感觉良好,觉得精神抖擞,殊不知唇瓣都泛起了冷白。

      瞧见他,还挺高兴,眉梢一挑走过来。

      嬴辛垂下眼帘,当没看到朝另个方向走去,这举动,直接让朝岁眯起了眼。

      他身形一闪,挡在了少年面前,

      嬴辛抿了抿唇,侧身走向左边,想绕过他,朝岁伸长手臂,嬴辛脚步一顿,走向了右边,他右臂又展了展。

      接二连三被阻拦,嬴辛转身换了个方向。

      他瞬移了几次,依旧没甩开,朝岁像地鼠般,总能从地洞里一下蹿到他身前,几番下来,青年似乎还寻到乐趣,笑出了声。

      最后,朝岁一袭长袍,回到原点将人堵在门口,语气有点得意。

      “怎么不躲了。”

      他问了句废话。

      为什么不躲了,当然是因为逃无可逃,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

      听到朝岁猫捉老鼠的戏谑笑意,饶是嬴辛再擅长遮掩情绪,脸也沉了。

      他无声捏紧了手。

      从走廊尽头路过的江叶骅,猛然瞧见朝岁笑吟吟的,身前自己徒弟低着脑袋,被欺负了似的。

      江叶骅瞪圆了眼,正打算上前伸张正义,想了想,没有打草惊蛇,回头向江叶草告状了。

      似乎忍无可忍了,嬴辛抬起头,露出寒星似的眸子。

      四目相对,朝岁愣了下。

      灵海响起系统欲言又止的声音:“好消息,检测到仙君还是处在好感值的巅峰。”

      看着那双乌沉的眼眸,朝岁表情淡了下去:“直接说坏消息吧。”

      系统小声道:“坏消息,好感值只剩三了。”

      几天不见,不知为何,少年突然无差别的憎恶起所有事物来,对世间一切的最高好感值,由七降到了三,有了厌世倾向。

      朝岁终于相信,嬴辛确实很有当邪魔的资质。

      太难缠了。

      系统安慰道:“其实还好,仙君威武,现在仍代表了他在这世间,喜好的天花板。”

      天花板岁:嚯,是不是还得骄傲一下。

      哼。

      雨打在瓦檐上,满世界都是淅淅沥沥的声音。

      下午,朝岁斜支着头,坐在观景台,让人搭了个架子,百无聊赖地煮起酒。

      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朝岁抬眸,穿着素雅衣裳的江叶草,拂袖坐下,他腰坠一玉,发间别着古朴的松枝簪,装饰简单,透着两袖清风的自在。

      原著里,在朝岁来看,江叶草是除了那道君以外,最深不可测的。

      不是修为多高,而是心间的东西很深。

      没想到江叶草会找来,朝岁面露疑惑,歪斜懒散的姿态,坐正了些。

      他还有话问,江叶草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拎起酒壶道:“莲叶不是专为你准备的,咒禁我体内也有,不止我,除了叶骅不知情以外,都存在。”

      朝岁微眯起眼,原主体内的咒禁格外强大,不触碰便罢,一旦触及致其发作,必遭到强烈反噬。

      他灵海大补了番,有了小片海湖,初步成形,即便如此,也奈何不了咒禁,每次动用灵炁,都要在不触动咒禁的范围之内。

      上次斩因果,若非江叶草给的莲叶,他会遭反噬重创。

      朝岁想了想,所有弟子都体内有:“师尊所为?”

      江叶草轻笑摇头:“师尊若如此,倒好了。”

      朝岁拧眉,江叶草望着白雾雾的雨幕:“我不知你们为何,但我是因发现师尊体内咒禁,力虽薄,却想分担一二。”

      朝岁恍然大悟。

      玄沐仙尊几个徒弟,皆心细如发,都察觉了师尊体内有强大的咒禁作恶,于是引入己身,试图为其分担破解。

      唯独某霸道宗主,只有霸道没有细心,在朝夕相处中没能发现师尊异样。
      所以这家伙,是大乘境下第一人,毕竟体内灵力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

      刚走到观景台下的江叶骅,猛地打了个喷嚏,他眼睛一眯,透过楼梯鬼鬼祟祟看向上方。
      小师弟,不会在跟哥哥偷偷说他坏话吧。

      得知来龙去脉,朝岁捏着下颌沉思起来。

      原主虽行径恶劣,对他这师尊,倒是真心敬重爱戴。

      不过......

      电光火石间,猛然想起一事,朝岁眼睛睁大了两倍。

      依即墨尘所言,情咒百分百是原主下给他的,而原主并不喜欢他,此事便是阴差阳错了。

      那么,原主究竟想把情咒下给谁。

      当时两人都在玄沐仙尊身边修行,剔除即墨尘,只剩玄沐师尊了.......

      啪——

      目瞪口呆的朝岁,脑海炸开了烟花。

      他对原主的认知,在刹那,受到了排山倒海的冲击。

      这家伙,竟然肖想自己的师尊!是个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之徒!

      朝岁难以理解,因为他是个有师尊的人,而想到那可恶的臭老道,朝岁怀疑起人生。

      江叶草见朝岁呆着,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小师弟怎么了。”

      朝岁沉默许久:“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叶草轻笑:“心很软的人,是个很好的师尊。”

      朝岁脸色稍好了些。

      得了,毕竟天下师尊不一样,自家那个,心软没看出来,坑蒙拐骗倒有一手。

      “法叶不能时时用,最多半年用一次,”江叶草捻起衣袍,将煮沸的酒倾入杯盏,叮嘱道,“师弟在这期间,莫要触碰咒禁。”

      朝岁应声,端起热腾腾的酒盏。

      江叶草看了一眼他,温和眼眸,忽而含笑:“我听叶骅说,你今早调戏他徒弟,拦着不让人家出门。”

      “咳咳——”

      酒在喉间猛地呛了下,朝岁剧烈咳嗽起来。

      什么叫调戏,他还没有无聊到调戏小朋友。

      缓过气,朝岁舌尖顶了顶腮,表情莫名。

      好啊。
      江叶骅就是这么宣传他的。

      江叶草莞尔:“看来不是了,”

      “当然,”吐出两字,朝岁纤长的睫毛掀了掀,忽而有点郁闷道,“五师兄,你说有个难缠的小鬼和一个和蔼温善的前辈,本来相处挺好,小鬼突然变了脸色是为何。”

      江叶草一笑:“大概是前辈对他不好吧。”

      朝岁:“不,前辈体贴入怀,人间楷模。”

      江叶草上下看了看那位体贴入怀的前辈,含笑点头:“既如此,反过来想,许是前辈太好了,像个蜜罐子,他不习惯。”

      朝岁犹豫了瞬,谨慎地谦虚了下,“倒也不是那么好。”

      江叶草掩唇笑了会,将酒换成茶,放在呛过的青年身前,“这个不该由师弟回答。”

      谨慎的纠正完,朝岁琢磨江叶草前句,摊手道:“我不明白。”

      “便举个例,”江叶草道,“假如师弟看到一朵花,伸手触碰,却发现对方是条毒蛇,还被咬了,下次再看到花,还伸手摸吗。”

      不得不说,这比喻与朝岁而言,太有震撼力了。

      他默默将端茶盏的手,缩回了袖子里,江叶草继续道:“一次不涨记性,两次,三次,四次后呢,还敢摸吗。”

      朝岁:他剁手证道。

      虽然这比喻令朝岁坐立难安,但他明白了江叶草之意,若有所思地颔首。

      在被咬过的少年眼里,他就是有可能伪装成花的毒蛇,装作蜜糖的砒.霜。

      感觉到危险避而远之,这是种无可厚非的自我保护。

      寻常人一朝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何况是他......被丢弃在黑夜中,憎怨滋生的小邪魔。

      “多谢师兄指点。”

      “不客气。”江叶草抬手,笑着在朝岁发顶摸了摸。

      这动作让朝岁浑身一僵,有种极速降辈的憋闷感,好歹是个仙君,被摸头还不能反抗。

      一道暗中观察许久的视线,见状难以置信的抖了抖。

      竟然摸小师弟的头。
      为什么!

      “哥——!”一个脑袋猛地从楼梯口探出来。

      江叶骅这嗓子喊得太过响亮,喊完对上两人视线,察觉反应过激,一时没了下文。

      绞尽脑汁,想不出有何要事,江大宗主迟疑了瞬,小声道:“我饿了。”

      朝岁:......

      江叶草似乎也无言了,不过还是起身走过去,抬手在那脑袋上,敷衍地拍了拍,“行了,安静点,别吵到小师弟。”

      “哦。”江叶骅满意了些,眉眼弯起来。

      两人步下楼梯,人影不见,朝岁还能听到江叶骅叽叽喳喳说着话。

      “哥哥刚才在和师弟说什么,”“小师弟现在狡猾的很,”“哥哥别被他骗了,”

      江叶草:“师弟听得到。”

      江叶骅这次噤了声,随后哼哼唧唧了一路。

      两人拐入游廊。

      朝岁透过雨幕,看到江叶骅在后面双手抱颈,闹脾气似的越走越慢,直到江叶草无奈在前方停下。
      “走快点。”

      见被注意到,江叶骅这才重新笑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上前。

      “来了来了。”

      两人并肩,渐行渐远。

      原著里,兄弟俩关系就很好,朝岁对这幕并不奇怪,但有人似乎不这般认为。

      朝岁微微歪头,看向观景台对岸的空中阁楼。

      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身影,站在雕栏前,死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那张帽檐半遮的脸,神情近乎扭曲。

      察觉景台内的注视,江宴侧抬起脸,他的脸惨无血色,眼角却带着绯红的颜色,余光回视,眼神轻蔑而阴怨。

      朝岁许久没看到如此明目张胆,挑衅愤恨的目光。

      他若有所思地朝人举了举手中酒盏。

      修长的手指略一翻转。

      杯中温酒,如空中冷雨,尽数坠落在地。

      再看,给你上坟祭酒了。

      江宴脸色瞬间阴沉,正欲上前,一只手掌按住他的肩膀,巫幽门主从后方走出。

      他原本不在那,只不过,悄无声息出现了。

      朝岁早察觉到巫幽主的气息,等着现身,但他没料到,对方能隔开他的领域。

      这人要走,以他现在的实力,拦不住。
      而此事,与灵炁多少无关。

      朝岁略含诧异地看着人,巫幽主浅笑,穿着的墨绿长袍,几乎与身后朦胧黛山融为一体。

      尽管不知朝岁做了什么,但他若有所感,薄唇淡淡道:“别急,很快就会再见。”

      朝岁微眯起眼。

      好像小瞧了,原以为这世间只有玄沐仙尊能让他有几分兴致。

      *

      “门主,为何不让我用弑神令杀了他!”江宴乌青长指嵌入掌,面色不甘。

      巫幽主把玩着菩提手串:“我说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有没有弑神令都一样。”

      江宴失声:“怎么可......”

      巫幽主长眸半敛,江宴一默,垂下了头。

      “别让我说第二遍,”巫幽主语气喊着淡淡警告,拇指抚过菩提,漠然道,“你若真不甘,就早些将嬴九嚣给我抓来,”

      说到此事,江宴脸色难看。

      这些天他潜伏在暗中,不止一次想要出手,结果都被那鬼小子提前察觉,避开了。

      除非闹出动静,否则不可能悄无声息将人带走。

      他是不怕闹大的,但门主提的要求,不惊动一草一木,将嬴九嚣抓走。

      “嬴九嚣有魔源护身,为何自找麻烦,非要悄然带走。”江宴不解。

      巫幽主冷笑:“因为你连这都做不到的话,我会很失望。”

      江宴脸色一变,神色流露出浓烈的不安,片刻,他动了动喉咙,正要说话。

      “算了,还是我教你吧,”
      紫色火焰在指尖跳跃,巫主深邃的五官映着火光,森冷漠然,他嘴角却是笑的。
      “让他没有戒心,主动靠近就可以了。”

      江宴皱起了眉。

      那小子警觉的很,睡觉一阵轻风都能惊醒,让他卸下防备主动靠近,难如登天。

      还有那沈白休,尽坏他好事。

      江宴满脸戾色,指甲将掌心挖的鲜血直流。

      费了许多力气救出来的貔貅,纯废物不说,还归顺了他。

      比江叶骅还该死!

      弑神令在腰间轻晃,江宴回过神,深吸口气,眼神闪烁不定。

      当务之急是抓走嬴九嚣,门主亲自要的人,虽然不知为何,非要在血月之前将沈白休从红玉宫引走,但门主如此说,他照做便是。

      江宴垂眸盯着一株毒草,盯了许久,忽而想起什么,鲜红唇角弯了起来。

      他知道了。

      *

      “你真要留着它,不会还要带回清阳宗吧。”

      雨连下了几日,天穹乌沉。

      师兄师姐聚在一起商量要事,被赶出的江叶骅,只有郁闷地来找更小的师弟。

      还没进屋,他看到门边抱着金元宝,低嗅过瘾的貔貅。

      貔貅这会瞧着眉清目秀,眼睛圆溜溜的,小爪子刨来刨去,但江叶骅没忘记,它不过是以为自己废了,将朝岁视作救命稻草,才收起所有爪牙罢了。

      朝岁下着棋,头也不抬道:“我又不是你,给人的饼一定是实心的。”

      “你还惦记着呢,”话落,江叶骅后知后觉,“难怪师兄师姐方才叫我画饼侠!你在他们面前就这么说我?!”

      朝岁不紧不慢道:“你在五师兄面前,不也这么宣传我吗。”

      江叶骅微噎。

      想到朝岁所指何事,悻悻嘀咕了声:“真记仇。”

      江叶骅扭头望了眼门口,不放心道:“倘若它知道真相,到时候复仇怎么办。”

      朝岁执棋的白皙长指,不以为然地在半空晃了晃。

      “没关系。”

      知道不知道没有区别,不喜欢吃软的,就吃硬的。

      江叶骅发现朝岁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一阵无言,准备陪这无聊的小师弟来一局,手落在棋盒边,发现一封压在下方的信。

      “七叶亲笔......七叶是谁?”

      朝岁:“被你从仙府赶走,流落到妖界的草精。”

      江叶骅反应过来:“你们何时旧情复燃的!”

      朝岁面无表情地将信递给他。

      他派人寻过,今早得到消息,他的驱蛇草已经看破红尘,剃发出家了,这是给他的辞别信。

      看完信件,江叶骅放下心来:“人各有志。”

      朝岁指腹摩挲着棋子,感受着光滑的棋面,没有说话。

      江叶骅凑来对弈了几局,拂袖默不吭声地走了。

      讨厌。
      连小师弟都下不过,

      江叶骅走后,眼瞧朝岁收拾棋子,准备再自己跟自己谈笑风生的下会棋,系统捉急起来。

      “仙君,任务、任务!”

      系统本以为经江叶草一点拨,朝岁会有所动作,谁知自那日起,竟连嬴辛的面都没见过了,整日独自在房内下棋。

      朝岁:“观棋不语。”

      系统牙痒痒,朝岁将黑棋在桌面敲了敲,看了半晌,神色无奈地叹口气。

      棋面扑朔迷离,观之不透。

      朝岁略烦地放下棋子。

      他静默几日,想弄清自己到底是花还是蛇罢了,推演上百局,最后五比五平了,第一百零一局时,江叶骅来,无意打断了。

      系统有所隐瞒,或许不是故意的,但其说的话半真半假,至少在先天魔源还是后天这件事上,有出错。

      斩因果时,他看到的是嬴辛一出生,就有魔源种。

      是生来即有,与他一体的,天生魔神,并非后来旁人放入他体内。

      任务的尽头是除去少年体内的魔源,说不定,与嬴辛而言,他就是伪装成花的毒蛇,表面是蜜糖实则是砒.霜,只不过不自知罢了。

      倘若如此,小孩潜意识察觉到威胁,躲他远远的,没有任何错。

      天道有时阴险着,被借刀杀人不是不可能。

      “我说小师弟!”
      朝岁沉思间,输到丢盔弃甲灰溜溜跑了的江叶骅,又折了回来。
      “我弟子怎么回事,我好几日没瞧见他了。”

      朝岁正烦着:“你是他师尊还是我是。”

      “我是,但你是师叔,算起来也算半个师尊,”江叶骅厚着脸皮,振振有词,“何况是你拐他来这的,他年纪小,红玉宫毕竟是妖族之地,别跑丢出事了,你做师叔的,看着点啊!”

      朝岁一枚棋子掷了去。

      素质系统听到**师叔:“?”仙君又说粗鄙之言!

      臭老道只有一个徒弟,朝岁没给人当过师叔,师尊更不用说。

      但江叶骅的话提醒了他。

      既然占了人家师叔的身份,多少得负点责,没有经验,但他有被师尊教导的经验,半个师尊大差不差吧。

      魔源虽是天下邪祟之气的源头,本身却无善恶,倘若被悉心引导,亦能造福苍生。

      换做半月前,他是不会有此觉悟。

      不轻易插手旁人因果,便是因为如此,见过枯藤下挖虫吃草根、雨幕独坐池边的小身影,想到那个小孤狼似的黑眸,袖手旁观就难了。

      朝岁将其视作介入因果的后遗症。

      现在后遗症发作了。

      朝岁幽叹口气,扫了眼棋局,准备起身寻人。

      他已经想通了。

      他早过了当棋中人的时候,管与他对弈的是谁,对方棋局布的有多精妙,不高兴就掀桌,否了。

      这是臭老道教他的,对弈中战无不胜的绝招......无耻但有用。

      管他花还是蛇,他能自己定。

      朝岁将棋子放回盒内,当务之急,先证明自己不是毒蛇,不然小鬼要一直躲他。

      思来想去,朝岁将手默默缩到怀里。

      老实说,江叶草的话讲到他心坎里了,以己度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拈花惹蛇了,除非......

      朝岁转了转眼珠。

      傍晚时候,天渐渐黑了,雨势更大,本就戒备森严的玉京,街上人影更加稀少。

      雨中迈着哒哒脚步,朝岁走了十条街,寻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地儿。

      就是这个了。

      朝岁挑了挑眉,提步迈入其中。

      一道视线远远隔着雨幕,悄然望来,若有所思。

      *

      雨噼里啪啦打在瓦砾上,天完全黑了,雨幕重重。

      一个身影立在窗前,看起来像在发呆,夹着雨丝的寒风打在身上,都恍若未闻。

      嬴辛垂着长长的睫毛。

      展开的领域中,他视线落在趴在朝岁门口,独自玩灵石的貔貅。

      看了许久,他微湿的额发低垂,黑眸露出一丝讥讽,道了声:“蠢东西,真好骗。”

      窗户被“啪”地合上,隔绝了外界嘈杂的雨声。

      嬴辛眉眼淡漠,回到房内正要打坐,鸦黑的睫毛在烛火中,忽而垂了一抹弧度。

      室内灯火摇曳,险些熄灭。

      嬴辛盯着仿佛被风吹开的窗户,眼底划过一抹寒光。

      他右手翻转,黑炎乍现的刹那,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猝不及防出现在窗缝,轻晃了晃。

      掌心黑炎渐渐暗下,嬴辛紧抿了抿唇。

      很快,外界无边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剪影浮现在窗间。

      青年背倚着窗,嘴里咬着根野草,似乎有些别扭,小声道:“喏,别闹小孩脾气了,给你。”

      嬴辛觉得可笑,他才不是闹小孩脾气。

      但那双黑夜中,小孤狼似的黑眸,紧紧盯着那串糖葫芦。

      他不喜欢甜的,但某个傀儡,连吃了三根还意犹未尽,说是最喜欢吃的东西了......

      那般的人......会想到给他这个么。

      “要不要?不要我走了。”熟悉的嗓音。

      此话落下,室内寂静许久。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天际,嬴辛伸手,低垂眼帘握住了。

      那根糖葫芦覆着冰冷雨意。

      握住的刹那,嬴辛发现自己蠢到家了。

      “唔......”

      *

      朝岁溜溜达达回到红玉宫,一边庆幸自己买的多,吃了一路还留了串,一边拿出捂在怀里的糖葫芦。

      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串在朝玄音看来,最大诚意的糖葫芦,率先探了进去。

      左右一晃。

      “喏,要不要,可甜了。”

      没有回应,里面安静的过于诡异,朝岁晃动的白皙手指停滞,皱了皱眉,旋即一脚踢开了门。

      室内一片空荡,狂风从大敞的窗户灌了进来,灯烛尽灭,窗外夜色黑暗。

      空气中,夹杂着一抹阴冷的气息。

      ——“很快就会再见。”

      朝岁捏紧手中的糖葫芦,凝望夜色的眼,渐渐凝霜。

      ***

      素质系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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