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之人》也缙林

7、1.对角巷之行（下）

　　“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波特先生。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是这样，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一根做了这根魔杖，另一根尾羽做了另外一根魔杖。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咳，正是它的兄弟给你落下了那道伤疤。”
　　哈利倒抽了一口气。
　　“不错，那是一根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我想，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波特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提名的那个神秘人就做了大事——尽管可怕，但还是大事。”
　　奥利凡德的语气和他那银白色的眼睛让哈利浑身不舒服。
　　这时店堂后边传来一阵铃声。
　　奥利凡德看向打开店门走进来的人。哈利舒了口气。
　　“您好，先生。您还有客人吗？”
　　这个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哈利惊讶的转过头去，就看见爱尔诺维曼施施然地站在门边，连店内的阴霾都好像被驱散了。
　　“你好。你也是要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学生吗？我叫爱尔诺维曼•伏朗蒙德。”爱尔诺维曼得体的微笑着，向哈利伸出了右手。
　　哈利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爱尔诺维曼这样冷淡疏离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叫哈利•波特。”同时伸手与爱尔诺维曼握了握。
　　“哈利•波特？哇~你很有名的。”
　　现在该是什么表情？对，应该是迷惑不解的。
　　“有名？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梅林啊，不会吧……”爱尔诺维曼显得很惊讶，“但我想我现在还是应该挑选魔杖了。奥利凡德先生一直在等着。你可以买几本有关魔法界近代史的书，里面全是你的名字。”
　　“先生，我应该做什么？”爱尔诺维曼狡黠地向哈利眨了眨眼睛，随后对奥利凡德说道。
　　“很有礼貌的小姐。”奥利凡德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是很……特别。”
　　“好了，这位特别的小姐，来吧。让我看看。”奥利凡德量了一下爱尔诺维曼的尺寸——就像他为哈利做的那样，甚至在他翻找魔杖的时候所说的话都大同小异。
　　哈利觉得看别人挑选魔杖是件挺好玩的事情，而且他实在是好奇爱尔诺维曼会有一根什么样的魔杖，这个古怪的老头又会点评些什么。
　　奥利凡德先生似乎心情也不错，在货架间穿梭的脚步都有几分轻快。他很快就抱着许多长匣子来到柜台前。
　　该不会又像他刚才一样吧？不停地试魔杖……然后不停地造成破坏……哈利有点担心。海格还在等他。
　　“黑檀木和蛇神经做的，十一英寸半长，很有弹性。来吧，来吧，试试这根。”奥利凡德混浊的眼睛紧盯爱尔诺维曼，似乎很期待。
　　爱尔诺维曼接过挥了挥，一道银光从魔杖里窜出，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下，便四散开来，一时间三人像是置身在布满繁星的夜空之中。
　　这似乎是找到适合的魔杖的反应？哈利没想到爱尔诺维曼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合适的魔杖。
　　屋子里另外两个人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惊讶。
　　“嗯……”奥利凡德迟疑地开口，“似乎很合适……”
　　爱尔诺维曼审视着她的魔杖，赞同的点头。
　　她很久以前就不再使用魔杖了。她不希望自己在战斗中丢掉了魔杖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她精于无杖魔法和古代魔文，各种魔法阵和炼金术她也有所研究。这次来买魔杖只是因为要去霍格沃茨读书所以做做样子而已。
　　她明白是魔杖在选择主人。所以就算是明白她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且在日后她也不会频繁使用魔杖，这根魔杖还是选择了她，她很感激。
　　“我很满意，就是这根了。”
　　奥利凡德却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简单就完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见过。
　　一切都很合适，他只能迟疑的点点头，说：“那就是这根了……我去拿匣子。”
　　爱尔诺维曼再次挥了挥。挺顺手的。
　　哈利也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不协调，总觉得不应该就这么完了。好像，还应该发生点什么。
　　“轰隆隆……轰隆隆……”
　　怎，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
　　哈利猛地抬头。
　　天哪！他看见了什么？
　　那些几乎码到天花板上的装着魔杖的匣子，突然开始齐齐颤动，像是要挣脱什么束缚一样，让这个店都开始颤抖起来。
　　“奥利凡德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爱尔诺维曼扶住了哈利，看着眼前的奇怪景象却没有十分惊慌。
　　“不知道，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所有的魔杖都开始召唤！”奥利凡德紧盯着暴动的魔杖，话语中却充满了狂喜，“太妙了！妙极了！”
　　魔杖颤动的幅度更大了，有一些魔杖开始被挤出来，掉在地上。
　　这些掉在地上的魔杖自动向爱尔诺维曼飞了过来。爱尔诺维曼接住了一部分，哈利也接住了一部分，剩下的开始在爱尔诺维曼脚下堆积。越来越多的魔杖向爱尔诺维曼聚拢。
　　不会吧……爱尔诺维曼和哈利惊讶的对视一眼，有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同时，所有的魔杖的从架子上挣脱出来，立刻全部向爱尔诺维曼飞去！
　　这会砸死人的！哈利被眼前奇怪的景象弄得大脑当机，完全僵在那里。
　　“快跑！”爱尔诺维曼早有准备，看到这个景象立刻把哈利往门外拉。开玩笑！要是留在店里不被砸死也被压死了！况且她要是没忍住一个咒语扔过去把所有的魔杖都烧了该怎么办哪！
　　靠在门板上的哈利惊魂未定的喘息，担忧地开口：“奥利凡德先生不会有事吧？”
　　他偏头却看见爱尔诺维曼面色不善地盯着这家店。
　　又怎么了？
　　他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身后的魔杖店——
　　魔杖的暴动仍旧在继续！它们使劲冲击着魔杖店的玻璃和墙壁，整个魔杖店都呈现出崩溃的倾向。而那些魔杖！
　　哈利惊恐地拉住爱尔诺维曼的手，使劲地把她往远离魔杖店的方向拽。
　　“嘭”，魔杖店的玻璃碎了。“噔”，魔杖店的墙裂了。
　　那些魔杖！那些魔杖！
　　居然破坏了一整面墙壁，仍旧锲而不舍地向爱尔诺维曼直冲过来！
　　疯了！简直是疯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陷进魔杖堆的两人。
　　她算是明白，这些魔杖有多猛了……爱尔诺维曼拨开她手边的魔杖，起码恢复了上半身的活动自由。她怀疑要是刚才她和哈利撒腿狂奔的话，这些魔杖仍旧会追着她。所以她只是发动了两人带的美杜莎之眼的保护魔法，便站在原地，由它去了……
　　想想看，像是逃命般狂奔的两人，身后追着一群魔杖……好冷啊……
　　“你还好吧？”两人交握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挺好。”哈利说着也费力地恢复了上半身的自由。
　　两人面前的奥利凡德魔杖店倒塌了一整面墙，店里的架子全部都空了。店前的街道上堆满了魔杖，几乎将这条路堵死了。
　　被堵住路的和听到声音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在这两天来采购下学期的学习用品，周围有许多学生和学生家长。
　　因为这件事情，不仅众人对哈利的关注程度到达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峰，爱尔诺维曼很快也成为大多数人耳熟能详的名字。
　　早知道这样，她就随便拿一个魔杖充数了。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爱尔诺维曼调皮地笑笑，哈利回以一个无奈的苦笑。
　　“各位先生女士。”爱尔诺维曼冲着周围的人喊道，“谁能好心帮帮忙，在不损坏这些魔杖的前提之下把我们弄出去。”
　　一位红头发的妇人热心地施了一个咒语，帮助两人从魔杖中脱身。
　　两人向她匆匆致谢后，赶紧跑进缺了一面墙的店里，寻找奥利凡德。
　　只见奥利凡德仰面躺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奥利凡德先生！您没事吧！”哈利扶起奥利凡德，轻轻地晃了晃他。这苍老矮小的老人，看起来真的经不起一点折腾。
　　“现在该怎么办？送医院？圣芒戈？”
　　“我去叫个人进来，帮我们把他送到圣芒戈。”
　　爱尔诺维曼起身要走，却被一只苍老但是有力的手抓住了。
　　“啊哈~我什么事情也没有！特别的小姐你别走！”奥利凡德“呼”地站了起来，语调都变得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回光返照。
　　哈利和爱尔诺维曼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担忧。
　　“不用担心我，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奥利凡德在两人面前来回走了几圈，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潮，兴奋极了，“不，不！我有事！我太兴奋了！我这辈子居然能够遇上这种闻所未闻的景象！”
　　那些暴走的魔杖刚刚消停，现在轮到眼前的老人了……哈利很无奈。
　　“哈！你知道的吧，巫师在挑选魔杖的同时，魔杖也在挑选巫师。对的，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奥利凡德激动得有几分语无伦次，“但你绝对猜不到刚刚发生那种情况的理由！不，不，这样特别的小姐一定可以猜到的！”
　　爱尔诺维曼甚至刚刚张开嘴，什么也没说，奥利凡德便继续开口。
　　“对的！对的！猜对了！是的是的是的！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很不可思议对不对！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银灰色的大眼睛瞪得像对铜铃，直勾勾地盯着爱尔诺维曼，说到最后也只是语无伦次的表示激动。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哈利无法忍受奥利凡德用那样骇人的眼神盯着爱尔诺维曼，出声打断。
　　没想到奥利凡德猛地转过头来，同样的眼神胶着在哈利身上。哈利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波特先生问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吧……”
　　拜托，您倒是说呀！哈利忍不住后退一步。
　　在这时他冰凉的手指被爱尔诺维曼握住了，后者向他安抚地笑笑。
　　奥利凡德终于停止了自说自话，声调猛地拔高，几乎让人担心会把嗓子劈了。
　　“因为所有的魔杖都选择了伏朗蒙德小姐！所有的魔杖都希望让伏朗蒙德小姐成为自己的主人！所以当伏朗蒙德小姐选择了那根由黑檀木和蛇神经组成、十一英寸半长、很有弹性但平凡无奇的魔杖的时候，所有的魔杖都暴动了！”
　　什、什么？！哈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可思议，简直是空前绝后……可以让所有的魔杖都臣服，甚至引发暴动……伏朗蒙德小姐，你将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伟大！一定会的！不不不不！你现在就已经非常伟大了！哦，梅林啊！这已经不是伟大可以形容的了！”
　　说到激动处，奥利凡德颤抖着双手虔诚地托住爱尔诺维曼的指尖，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像是全身心都投入到这一吻当中，崇敬到极致。
　　爱尔诺维曼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滑过她的指尖。
　　旁边的哈利目瞪口呆。
　　“我，奥利凡德，在此发誓。就算是穷尽毕生的心血，也要作出一根配得上伏朗蒙德小姐、让所有魔杖都服气的魔杖！”
　　说完这句话的奥利凡德，像是变回了一个充满朝气双眼炯炯有神的少年，那老朽的身躯都遮挡不住四溢的蓬勃生命力与无限活力！
　　哈利觉得自己难以理解。但内心深处却对这个有些奇怪的老先生有了一份尊敬，对自己的魔杖亦然。
　　“不，先生您听我说！”爱尔诺维曼听到这话却露出了焦急与不安的神色。
　　这样纯粹的、全心全意地投入一件事的人，爱尔诺维曼怎么能不尊敬他！世上就会有些人，用他们纯粹无瑕的心意，深深震撼你的灵魂！
　　“我绝对没有您说的那样伟大……”
　　“不，你有，魔杖们告诉我了，他们从不说谎。”奥利凡德声音慈祥却坚定。
　　“可是我不习惯用魔杖！那样好的魔杖应该有一个爱惜它并且经常使用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应该给与它最亲密的战友的地位！可是我做不到！”爱尔诺维曼是真的急了。有多少年心情没有这样大的起伏了？但她却对这样纯粹且全心全意的人毫无办法。
　　“是我配不上最好的魔杖，甚至外面堆着的那些魔杖我也配不上啊！那根由黑檀木和蛇神经做的、十一英寸半长的魔杖虽然普通，但它能够选择我我已经倍感荣幸了！我能够拥有一根愿意选择我的魔杖就足以让我感谢梅林了！”
　　奥利凡德看了爱尔诺维曼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他的笑声苍老而沙哑，但是是极愉快的，像是碰到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不，就是碰了最快乐的事情！
　　“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奥利凡德笑着摇了摇头，“我就说无论多么伟大的巫师都不可能引发这种状况。这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你的强大。是了，是了，我终于明白了。”
　　奥利凡德慈祥地注视着爱尔诺维曼，一字一句地说——
　　“尊重万物的真诚认真的心，才是你的魅力所在啊。”
　　爱尔诺维曼的眸中一瞬间风起云涌，良久才重归沉寂。若有所悟。

作者有话说

　　连“暴”字也会被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