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纪事》江河晚风

52、第五十二章

　　天帝拔出剑后抬脚踹向莫黎，莫黎虽是举起双臂横在身前挡了一下，可是他刚刚被刺了一剑，以至于下一刻他如一支黑色的羽毛般从万丈高的天上落了下来，飘飘扬扬，似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洞中玉衡打坐，心绪愈发不宁，忽的，他身上的黑色光带竟散开了。
　　玉衡怔了下，忙掐了一个诀，去寻莫黎。
　　若非莫黎……这黑带又怎会突然断了。
　　玉衡原路返回到山顶时，似是过去了许久，因为天帝已经带着天族走了，只剩漫山的死气沉沉，灰木，断崖，血汇成的河，遍地的尸体。
　　玉衡扫视了一圈，很容易就发现了莫黎，许是他与天帝争战，其方圆几里都不见尸首，甚至不见枯木，只有莫黎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冷的地上，或许有一个东西还在陪着他——他腹上插着的剑，那剑对他倒真是不离不弃，多么可笑。
　　玉衡看着莫黎，竟不知要做什么了，明明都预料的事，现在他竟还是面对不了，他难过吗，生气吗，又或是无望了……
　　看着莫黎的身子忽明忽暗，玉衡这才陡然惊醒，忙跑过去，什么端方雅正，什么不愿面对，现在他眼里只有莫黎，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了。
　　玉衡奔向莫黎，而莫黎那已经闭上的眼竟缓缓睁开了，只是带了些迷茫，似梦似幻，他很努力的偏头看玉衡，才确信他的玉衡真的来了。
　　“我死的太慢了，居然还让你看见我这样一幅狼狈样子，也辛亏我死的慢了，还能在看你一眼。”
　　闻后，玉衡有些生气，都这个时候了，莫黎还跟他开玩笑，又气自己护不住莫黎，还气天上那些神仙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最后气愤又都化为心疼，钻心的疼。
　　疼到最后，玉衡也不搭理他，手中捻了一个决，给莫黎渡修为。
　　莫黎瞧着玉衡那一脸悲怆，竟还笑笑，“好玉衡了，你也知道我就剩一口气了，也别渡修为了，先帮我把剑拔出来，然后你抱抱我，好不好。”
　　玉衡如实照办，拔出那插入地内的剑，又在莫黎身边蹲下，盘腿而坐。，扶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胸膛。
　　莫黎听着玉衡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这会子才不玩笑了，正色道，“玉衡啊，你知道的，我本就是一缕残魂，从来不晓亲情，不懂友情，可唯有你，唯有你是我放在这心尖上的情，是我想用永生来守护的情，可我知道我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说着，莫黎又是低笑了一下，“说来也好笑，我魔族都敬我，畏我，夸我，这夸我好看的尤其多，我一直不觉有甚。忽然有一天，也不知从哪里传来‘天上的玉衡星君乃是世间真绝色’的流言，我就起了心思看看，不过寻去的时候，你已经隐居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的魔族旁支叛乱，正魔战爆发，我突然想起你玉衡星君肯定会出战的吧，于是我也就站在天庭一次，清叛魔。去了之后我就抱着看美人的心思盯着你。最后总结了一下，这个神仙是真好看。”
　　玉衡心里堵心的难受，紧接着又是一暖，难怪那时莫黎无心战争，时不时盯着什么看。
　　“其实我是真的想和你去隐居，和你游历名山大川，访昆仑，渡阴虚，可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