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你的小耳朵》宛槿默

15、心动初现2

　　“这地方好热闹啊。”看着眼前长长的街，人头攒动，小商贩们竞相叫卖，盛夏按捺不住兴奋，跑到飞雪前面，瞅瞅这边，再瞅瞅那边，都看不过来了。
　　“小孩儿，别乱跑。”
　　“哦。”还没走出两步远，盛夏低着头，挪着小步子，走回了飞雪的身边。
　　“想，先吃什么？”飞雪看着一长街的店铺，也不好选择。
　　“我，没怎么吃过这种小吃，我跟着学长，你吃啥我吃啥。”
　　“咳咳。”飞雪挺挺胸膛，有点紧张，在心里盘算了好久，生怕第一个选的食物不好吃，或者说是不合小孩儿的胃口。

　　犹豫再三，飞雪选了自己比较爱吃的烤串。夏天吃烤串，总不会错。

　　“跟上啊，别走丢。”说完，飞雪大步流星，往街里走去。
　　盛夏蹦跶着，紧盯着飞雪的身影，跟着上前去。

　　夏天的烤串店人满为患，烟火气十足。
　　映入盛夏眼帘的是四个大字——大王烤串。

　　烤串店面挺大，室外摆了几桌。
　　盛夏眼看着飞雪进入了店里，又走出来。
　　“怎么了？”
　　“我们换家店吧。”
　　“为什么啊，我肚子饿，别再走了，好不好。”
　　飞雪皱皱眉，“坐在外面？没有空调，多热。”
　　“夏夜的晚风很凉爽的。你看，大家在外面吃的不是都很开心嘛。”

　　盛夏下意识揪揪飞雪的衣角，一副我真的快饿死、求你快点给饭吃的神情。

　　飞雪不忍心她饿很久，只好默认坐下。
　　看飞雪落座，盛夏赶快拉开小凳子，坐在旁边。

　　飞雪熟练地拿起菜单和笔，在菜单上打上对钩，“我先说好，烤串里，蔬菜是很少的。”
　　边说，飞雪的笔边落在了茄子、土豆、韭菜等字眼上。
　　看到这一幕，盛夏心里暖意再现。
　　“给你，你再看看。”
　　“不用啦，学长，你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呢。”

　　晚风袭来，夏天的风轻轻吹着。
　　周围人声鼎沸，飞雪无心理会，只看着盛夏饥饿的小脸发呆。
　　“我脸上有东西？” 盛夏感到了飞雪投来的目光。
　　盛夏第一次看见，自信满满的飞雪学长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看你饿成啥样了。”
　　“嘿。”盛夏腼腆一笑。
　　“十号桌好啦。”
　　飞雪听见，从座位上弹起，拿着桌牌，往前台走去。

　　看着学长快走的样子，盛夏忽然想，自己何德何能，让大神这样忙来忙去呢。

　　“来了，热气腾腾的。”飞雪一个人端着两大盘子，满脸喜悦地放下。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看到的他，不再板着一张脸，偶尔有笑意了呢，盛夏想得出了神。

　　“愣啥呢，不是饿到不行了，快吃。”

　　盛夏手伸出，拿起一串，放进嘴里。
　　“这肉串不错啊。”她吃得津津有味，一手拿着肉串，一手攥着卫生纸。
　　“看来你解锁了一种肉菜。”

　　“你怎么知道，学长，聪明。”
　　“都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一般人吗。”
　　“嘿嘿。”盛夏的嘴边沾了点酱料。
　　飞雪递出卫生纸，示意她擦擦嘴边。
　　“吃完一起擦。”盛夏大快朵颐，忘乎所以。
　　“原来，你是这样的林盛夏。”
　　还是第一次这样听到学长叫自己的全名，盛夏拿肉串的手一滞。
　　“啥样。”盛夏没停下，啃着肉串。
　　“看起来挺淑女，没想到这么不拘小节。”
　　“我那不叫淑女，我那叫认生。真正的淑女名媛才不是我这样的呢。”
　　“什么样。”飞雪拿起一串肉串。

　　“不太清楚，没接触过真正的上流社会，不知道真正的名媛们该是什么样子。”
　　“还上流社会，人还分三六九等呢。”
　　“倒也不是，只是。”盛夏顿了一下，手中动作停下，“人和人之间，所处的环境不同，原生家庭不同，还是存在差距的。”
　　听完这话，飞雪手中拿串的动作也停了。
　　盛夏侧目，看飞雪脸上露出了严肃甚至不爽的表情。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盛夏小声问。
　　看着盛夏一脸我犯错了吗的神情，飞雪更生气了。

　　“你为什么总要顾及别人的感受？”
　　这没来由的一问，盛夏直接把肉串放到盘里了。
　　“学长，你生气了吗，为什么呢，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我，我，我。”
　　飞雪自顾自念叨着，没念出一个字。
　　“我看不惯你。”
　　“啊，哪里，看不惯哪里。”
　　“我，我，我。”飞雪还是念叨不出一个字。
　　听完这话，盛夏很不舒服，手中的肉串拿不起来。
　　飞雪注意到了，非常恼火，说不出的恼火，呼呼脑袋，拿起一串蔬菜，递到盛夏面前，“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哦。”盛夏接过蔬菜串，咬下一片，咀嚼几下，低头思考，旋即抬头，“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性格不好。”
　　“都说了，别乱想。”
　　“哦。”

　　学长的心思真难猜啊。盛夏不想想那么多，继续埋头啃串。

　　飞雪继续别扭中，他想解释，但不知该如何做个好好的、确切的解释。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心事重重，心情像过山车，一波三折。
　　漫长的一顿饭过后，盛夏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声音小却可闻。
　　“吃饱了？”
　　“好撑呢。”
　　“起来走走吧。”
　　“好。”
　　夏夜的风迎面吹来，吹走燥热，吹走疲累。

　　美食街很长，有三个拐角，每个拐角后面是一条里街，每个街区的店铺不同。美食街在最前面，后面那条街上开的是首饰等小店，最后面一条街是一些游乐项目。

　　盛夏第一次逛这种地方，大眼睛眨都不眨，扫视周围，灯火通明，琳琅满目，充满人间烟火气。
　　就是，有点容易迷路。

　　飞雪存了点小心思，不想这么回学校去，他故意绕了几个拐弯，想往下个街区走去。

　　不知在第几个拐弯处，飞雪转身看，再看，却看不到盛夏。
　　顿时，他慌了。吓得他一直往回跑。
　　他不停穿过人群，以他的性子又不会大喊大叫。
　　他只能，一直，一直在人群中穿梭。
　　可川流不息的人群像长龙，晃晃悠悠往前移动，人挨着人，越是着急，他行动起来越是缓慢。
　　飞雪失去了面对紧急情况的理智判断，他忘记了兜里的手机。
　　穿过了不知道几波人流后，飞雪扶着膝盖，停了，喘口气。
　　叮铃铃......
　　飞雪摸摸兜里手机，在振动，他飞快掏出，打开手机，接听。

　　喂、喂......
　　飞雪默默在心里祈祷。
　　听筒那边真的传来盛夏的声音。
　　“学长，你在哪里。”
　　“不是不让你乱跑吗，没有方向感，还不紧紧跟着。”
　　盛夏吓一跳，劈头迎来一顿训斥。
　　“对不起。”
　　这委屈巴巴的声音。
　　操，飞雪在心里咒骂一句，立刻转换语气。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
　　“你和我说，你身边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或者摊面。”
　　“我左手边有个叫小家馄饨，右手边有个人物雕像。”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听到吗。”
　　“嗯。”
　　“一下都不要动，直到我找到你，听到吗。”

　　盛夏不知为什么，今天他的心情更加难以捉摸了。

　　飞雪没有挂电话，一路飞驰，一路拨开人群，不好意思，对不起，麻烦过一下。
　　这短短几分钟，把一辈子的道歉都说完了。
　　这短短几分钟，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终于，飞雪看到，盛夏立足在一个雕像旁边，脚踩着地板的方格线，低着头，两手紧握，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呼，他这才放下心，脚步放缓，向她走过去。

　　这几步路，走得很漫长。飞雪在想，如何整理好心情呢。

　　“学长，你来啦，”盛夏的小脸出现在飞雪眼前。
　　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圆圆的杏仁眼，说不出的可爱。
　　飞雪佯装生气，一脸严肃，不说话，也不理人。
　　盛夏不知该如何哄好他。她想，我要想个办法，一个万能的办法，只要学长生气，我就用这个办法哄他开心。

　　听不到旁边人的动静，飞雪有些奇怪，想转头看看情况，又怕露馅。
　　一转眼，看见刚刚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忽然拧做一团。
　　盛夏用一只手的食指往上戳着自己的鼻子，变成了一张小猪脸。
　　“噗嗤。”飞雪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你笑啦。”盛夏随即跟着开心起来。
　　飞雪连忙咳嗽一声掩饰。
　　“别装啦，我看见啦。”
　　“学长，你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你这个人呢，虽然有时阴晴不定，但，其实，很简单。”
　　“阴晴不定？”
　　“咦，我把腹语说出来了吗？”
　　“切。”飞雪胡噜胡噜脑袋。
　　“你看，现在，就不是真的生气。”
　　“小孩儿，你这么了解我，是想做什么呢。”

　　飞雪的脸忽地凑近。
　　盛夏刚刚的自信转为了害羞。
　　“你不是也很好看透。”
　　“我又不像你。”

　　“小孩儿，你胆越来越大了啊。”

　　飞雪戳戳盛夏的额头，盛夏一个踉跄，向后倾斜。
　　还是先于意识，飞雪用右手挡了一下盛夏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