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越线与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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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琅进入学生会主席办公室内，毫不意外在里面见到了张之衍。她坐到自己位置上后，侧身挥手对他打了个招呼。
张之衍同样举手摆了摆，回了她一个微笑，手指向放在谢青琅左上方的那杯蜂蜜水。
“来了。喏，帮你准备好了蜂蜜水，喝了吧，有醒酒养胃的功效，会舒服一些。”
啊，不愧是主角团温和暖心第一人——张之衍。哎，这个人就是这样才更叫人恼火吧，真是越来越可怜小白婉了。
尽管如此想着，谢青琅伸手去拿那杯蜂蜜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慢慢弯起嘴角。
首先感受到的是，入手恰到好处不烫手也不冷的温度。
谢青琅的动作短暂停滞了四分之三秒，是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速度，但她的确注意到了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的张之衍，唇角弧度似乎微妙地大了一点。
谢青琅内心有些懊恼，这开局第一场较量是她落了下风。明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将杯子递到唇边抿一口，开口夸赞他。
“温度刚刚好呢，暖暖的很舒服，喝下去确实好受了一些，多谢张主席了。”
张之衍笑眯了眼睛，摇摇头语带庆幸道，
“刚好吗？那就好。学妹来得比我预想要早一些，我还担心会不会还有些烫呢。是我要多谢你才是，今天婉婉给你添麻烦了。”
所以真不怪她不愿意跟主角团的人有所接触，实在是这些人真的很麻烦。如果说盛郁是奇怪的第六感预感让她最不想招惹的人，顾玉珏这个惹祸精是她最不想搭理的人，那么张之衍就是她最不想打交道的人了。
这老狐狸说话做事完全就是铁板一块滴水不漏。
如果你想挑白直言？想都别想，没有这个机会的，突击打直球这种招对他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总而言之跟他说话就是很累，言语中不断地试探打太极，一字一句都暗藏玄机，让人头大。
谢青琅曲起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
“添麻烦倒是没有，不过呢，为她排忧解难的过程中，我倒是对一件事产生了好奇。”
她盯着张之衍一丝丝展开唇角，
“张之玓，学长您的亲哥哥，三年前……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以至于您哥哥远走他国。”
没错，无论有效无效，对待张之衍这种级别的对手，一般人肯定不可能选择上来就打直球。
但她是谢青琅，在她这里就没有什么普通而言的，谢青琅的字典里不存在“不可能”这三个字，挑战高难度可以说是她的日常了，这种事情她做起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正午的日光正烈，却在遇到浓厚的云层时被遮掩抵挡住。霎时间，明媚灿烂的室内在乌云遮日下变得昏暗无比。
张之衍的脸也淹在这场卷云蚕食日光的运动下明明灭灭，
“学妹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裴家老三……”
“……是叫裴浚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太阳用力挣脱透出云层，阳光再度升了起来，逆光中张之衍眯了眯眼，唇边仍然带着浅浅不慌不忙的笑意。
checkmate。
谢青琅恍然之中彷佛听见了张之衍一声轻轻的叹息。
隐藏在那声叹息下的是未说出口，但双方都心照不宣的“checkmate”。
按理来说，话已至此，接下来就该双方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次对话，重新提起新话题寒暄几句，然后平和地进入工作时间了。
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的“笃——笃——”声再次响起。
“张主席的记忆力自然不会出错。叛逆的裴三，裴家唯一一个入政的——我亲爱的三表哥裴浚，也是跟你们张家打交道最多的裴家人。”
所以说对于谢青琅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一般而言，按理来说，她本人就是道理本身。
谢青琅旋转椅子点地站起身，手扶椅背把椅子推回原位。
“所以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呢？我发挥想象力大胆猜测了一下，世家大族兄弟同时爱上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从而反目成仇的剧本似乎不错？您觉得呢？”
张之衍背对着谢青琅没有动作，稳坐在原地。
“豆萁兄弟的情节吗？我觉得不怎么样，婉婉应该不是这样说的吧。谢部长的想象力着实厉害。”
谢青琅伸臂勾住张之衍的椅子，弯腰低头凑在他耳边，随着忍不住露出来轻轻浅浅几不可闻的笑声，低声开口。
“是吗？我倒是觉得鞭辟入里，恰如其分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王不得为天子，半为当时赋洛神。哇哦，好像完美契合了。所以权力被架空，流放去国外了不是吗？”
checkmate？
她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不过只是一次check而已，离棋局结束还早得很呢。
Promotion，兵升变。就算看起来是废子的一步棋，用得好也是可以奇招，Pawn变Queen。形势急转直下，这次轮到她check了。
“果真是完美无缺的剧本。可，谢青琅，你越线了。这是我的家事。”
张之衍失去了笑容，眼神冷泠，偏头面向谢青琅与她四目相对，因为距离极近，两个人的呼吸也交缠在一起，但谁也没有退让。
摸不透的微笑与凉意刺人的眼神，这时候他们看起来只是交换了常用表情却更像是在这一瞬间互换交融了灵魂。
谢青琅垂下眼，冲着他吹了口气，才嬉皮笑脸道，
“原来我此时此刻才越线？张之衍，你划的那条线，比我预计埋得更深啊。到底是我们谦谦君子温和友善的张主席，厉害呀。”
张之衍冷着脸，上扬着眼角斜睨她，口吻平淡。
“很有意思吗？”
谢青琅操着抑扬顿挫的语调奋力表示自己的兴奋，
“当然很有意思。无论是你现在的这张臭脸，还是不再跟我绕弯子的直白口吻，都让我觉得有趣极了。你总是跟我兜圈子试探，那我试探试探你底线回敬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好了，学长，既然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我该下去看看你的小青梅继续照顾她了，您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息睡个好觉吧。”
谢青琅立起身招招手，快步流星走出了学生会主席办公室。
张之衍在关门声响起的刹那，瞬间回收了脸上刻意摆出来的冷漠表情，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脸，换上一如既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谢学妹，你真的确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你认为你所了解到的真相，哪怕只是星半点的偏差都会是致命的。这场由你主导开始的棋局，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越线与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