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张小姐古代打工忙》麦豆儿

29、第 29 章

　　张梓涵是张家乔迁宴的时候发现宋大郎做饭的手艺应该还不错。
　　那天食材准备得太多，还剩下不少，因为是从饭桌撤下的，张梓涵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觉得自家人再吃可以，但是绝不能拿去给客人做菜。
　　所以，宋大郎就提了个建议，说要不就先把菜调味煮熟了，串起来，然后浸泡在那麻辣汤锅里，这样就拿着可以直接吃了。
　　！这不就是后世的冷串串吗！
　　“宋叔，你是不是会做饭啊？”
　　宋大郎笑道，“会是会点，不过粗糙得很，上不得台面。那时候小丫她娘生完她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所以家里都是我做饭的。”
　　又要照顾体弱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小女儿，还要下地干活，回家还要做饭，宋大郎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把宋大郎喊进厨房，自己说着做菜的步骤，让他来实操，做出的饭菜滋味虽然还差那么点儿意思，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多练习练习，之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那自己岂不是可以把厨房交给宋叔，然后可以再过闲暇的咸鱼生活了呢？
　　开心了就坐在柜台后面收收账，不开心了就去后院看小明。早上也不用早起，晚上也不用担心失眠。找几本闲书游记看看，要是可能的话还能去远点的地方游游山看看水，偶而心血来潮就下厨给大家做几个新菜——
　　想想就觉得很！不！错！
　　于是，越发觉得与其找一个合适的厨子，不如就把宋叔培养成个厨子，毕竟说不好听的，宋叔的奴契还在自己手上，也不怕偷学秘方之类的事。
　　其实，张梓涵并不怕手艺泄露，想在现代，多少人愿意在各种平台分享自己的食谱，展示自己的厨艺呢。餐饮行业到最后除了拼味道，还要拼管理和服务。张梓涵是想着，万一有一天自己又莫名其妙穿回去了，那给张家留几张现在看起来还算秘方的食谱，也好叫他们可以细水长流、衣食无忧。
　　“宋叔，你要不要考虑在厨房干活呢？我看你手艺也不差，到时候我教你我会的菜谱。”
　　宋大郎虽然没有做过厨子，但是也知道对一个饭馆来说，菜谱这东西都是绝对保密的，甚至有些店铺百世累代守着一个秘方过活。姑娘把这些都教给自己就不怕自己泄露吗？
　　“姑娘…”
　　张梓涵开口打断他，郑重道，“宋叔，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但是我和您说实话，其实我不在意那些。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您就给我个痛快话，我要是把厨房的事交予你，你能做得好吗？”
　　主家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当你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当她看着你的眼睛认真对话的时候，你是真的很难把她当个小孩子去敷衍对待。
　　宋大郎拱手，也郑重道，“多谢姑娘对我的信任，我绝对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关于张家小馆的一概秘方也绝不泄密，要是姑娘发现我宋大郎有任何行为不端之处，发卖打杀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张梓涵踮起脚，拍了拍宋大郎的肩头，“宋叔，我相信你。”
　　“姑娘，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
　　宋大郎皱眉道，“我最近已经听好几个客人抱怨说，吃饭的时候，那些来送菜送牲畜的人吵闹，很影响食欲，也很扫兴。”
　　这的确是个问题。
　　前些日子为了做酱菜，张家小馆大量收购附近村子的蔬菜。有些村民也会主动送菜上门，质量合格的，张家小馆都会收下，价格也划算，比在菜市上等半天才卖出去要方便很多，所以很多人会来送。后来，有些人也会顺便带些家养的鸡蛋来问张家收不收，都是穷人家，张百贤不愿意看人白跑一趟，就会收下。再到后来，就有人把自己的鸡鸭等家禽，农闲时打得野物也送来……
　　“这是个问题，我想想怎么解决吧。那宋叔，今晚店里打烊之后，我就开始和你讲讲厨房的事儿。”
　　“哎，好嘞。”
　　关于怎么解决有村民来店里送蔬菜、家禽的事，张梓涵隐约有些眉目，不过还是要再和爹娘商量一下。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要让宋叔尽快把厨房的活计接过去。
　　因为宋叔不识字，所以教学工作开展缓慢，只能手把手地教，一点一点的练习。张梓涵还为宋叔制定了学习效果考核KPI，张家全家老小作为考评官被邀请来品菜。
　　每天打烊后的张家小馆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灯火通明的店里，一家人排排坐在桌子前，每人的面前都放着几盘菜。宋大郎就站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的评价。
　　张梓涵还要求，吃过的每道菜都必须说出几个优缺点，并提出几个建议，每个人还不能重复。
　　宋大郎表示，主家姑娘作先生，可是严格得很！
　　“真好吃”，“真香”，“真好看”，“真精致”……
　　文盲式品菜的张家人表示：这也太难了！
　　但是耍赖是没有用滴，要是谁说重复了，或者也没有提出意见，那第二日的品菜就会多加一道。
　　张振安想凭借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对几个儿子施压获得先答权，被张梓涵无情地黄牌警告了。李氏妄图通过张小明来当挡箭牌，也被张梓涵机智识破了。所以脑筋转得快的二哥每次都一个举手作答，大哥以提供各种意见为化解策略。
　　到最后只有三哥张百贤悲伤的发现：呜呜呜，怎么短短几天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不过严苛的考评、品菜过后，宋叔的厨艺飞快见长，一般客人点的菜，都能搞定。现在，张梓涵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嗯——坐在柜台后面数钱。
　　张家小馆的每日营收，再加上卖各种酱菜、辣酱的收入，每日至少能有一两银子，遇到生意好的时候，一日甚至能达到二两银子。不过最让张梓涵开心的是，张家的辣酱竟然被新隆县的市场认可了。
　　最近她就收到了一笔订单。虽然只有一百罐，但是她还是开心得不行。
　　不过张梓涵还不知道，张家小馆的各种动作悉数被悄悄来新桥镇的崇云摸清了。
　　“富叔，您怎么来了？”南风搁下笔，把一瘸一拐的富有为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斟了一杯茶递给他。
　　富有为接过茶碗，轻轻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对着上座的南风说道，“我听说，公子派崇云去新桥镇看那丫头，现在已经回来了。所以我就来问问。”
　　南风轻啜了一口茶水。闻言笑道，“富叔别担心，她好着呢。”
　　脾气那么大，谁还能欺负她不成？
　　富叔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自从得了那姑娘的帮助回到新都后，富有为一直在养伤，朝内对老爷夫人的弹劾以及皇帝的一系列骚操作，让他们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除了刚开始送了那姑娘五十两银子，后面就一直没有顾得上。
　　南风对着窗外喊道，“崇云，进来。”
　　沉默寡言的劲衣少年进来，“公子。”
　　“你在和富叔说说你在新桥镇看到的事吧。”
　　“是。”
　　崇云转身对着富有为，一本正经地机械道，“富总旗，我按照公子的吩咐去新桥镇并为表明身份。先以食客的身份，连续三日去张家小馆用饭。听到饭馆里人议论，张家已经将那座铺子外加院子买下来了。”
　　富有为点头，“原来之前一直是租的，买下来好，以后可是连租子都省了。”
　　“张家所有的人都已经从乡下，搬到镇上了。”崇云犹豫，他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情绪，“张小碗姑娘，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全家团圆，她当然开心了。”南风的声音有些消沉。富有为有些担忧地望向南风，公子肯定是联想到老爷和夫人了。
　　南风对着富有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崇云，你继续和富叔说吧。”
　　“是。”
　　“买房的银子用得是公子派七晓送去的那五十两。我也走访了张家小馆周围，知道张家还添了十亩良田。”
　　“买房置地是好事，这钱花得好，花得对。”富有为又催问，“那个叫张小碗的丫头还康健吗？”
　　崇云答，“张小碗姑娘很是康健，她和她三哥救了还从定州逃难来的一对父女，并且留下他们在店里干活，张小碗姑娘很多时候都不在后厨忙了。”
　　富有为和南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这丫头，果然善良。看到有困难的人总是忍不住搭把手，帮帮忙。也怪不得她能不要回报地帮助我和公子。”
　　“我在张家的店里，还看到了公子的手书，被装裱起来就挂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
　　富有为哈哈大笑，“这丫头，想法可真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起码挂些梅兰竹菊的画，要不就挂些生意兴隆的字，她倒好，挂——”
　　南风端着茶杯，干咳了一声。
　　富有为挠挠头，干笑到，“挂公子的手书也是极好的！起码让人家知道张家绝对是童叟无欺，真诚待客的。嗯，就是这样，我觉得要是别的饭馆也能推广就更好了。”
　　南风道，“是吧？我也觉得这样不错。”
　　不错？崇云心里想，公子果然与众不同，自己当时看的时候，还是觉得挺违和的。但是既然公子这样说了，那应该是自己的错觉或者审美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张家还有别的事吗？”
　　“张家除了开饭馆之外，还开始做辣酱以及酱菜售卖，生意很不错。我回新都的时候，在沿途的几个镇上，都零星见到过有饭馆用张家的辣酱做菜。”
　　富有为惊讶，“这么厉害？我当时就觉得他们家的辣油别有一番滋味。”
　　“张家也有计划，单独租一间铺子专门用来卖辣酱这些。”
　　“这小丫头，还挺有做生意的头脑。”
　　南风轻声道，“也许是她家里人的主意呢，她才几岁啊，估计都是听家里人的话呢。”
　　富有为摇头，“我看未必，公子可别小看那丫头。我看她主意大得很，说不准，现在张家生意好，生活有巨大的改善，都是因为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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