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张小姐古代打工忙》麦豆儿

18、第 18 章

　　不管做了多少planABC，总有遇到意外而手忙脚乱的情况发生。即使有吴婶子和柳家嫂子的帮忙，张梓涵还是不可避免地遇到了麻烦。
　　科技、政策、经济、思想观念的不同，导致原有家庭组织的解构，宗族在愈加发达的经济体中越来越难以见到。张梓涵自小就是独生子女，家庭结构简单，即使是算上爷爷辈的，亲戚也就拢共那么些。而在山下村，各种姻亲，各种辈分，张梓涵表示遇到穿越以来最大的“劫难”。
　　今天，张梓涵见到了张家远远近近的各种亲戚，呼啦啦一屋子人，她差点没直接跪了。如果社恐有触发场景，那么对张梓涵来说就是此刻。
　　这位头发花白，嘴豁牙烂的老爷爷是谁？哦，是二爷爷啊，二爷爷好；
　　那位身材丰腴，头油摸了二斤重，嗓门好似河东狮的大姐是谁啊？哦，是大姨妯娌家的二表姐啊，二表姐好；
　　那位身材颀长，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大哥是谁 ？哦，是大舅家的大表哥啊，大表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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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亲戚！脸都要笑僵了。
　　就在张梓涵在一众亲戚中感叹穿花蝴蝶不好当的时候，她的好弟弟张小明前来解救她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句话就是为此刻的张小明打造的。大红的小被子，大红的小肚兜，褪去胎红的张小明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小孩子哭闹会让很多人生理上烦躁，但是现在张小明大嗓门的哭着，在场的人却都笑意盈盈。
　　他们把这叫作“响盆”，有吉祥之意。
　　“嗓门真亮堂，将来肯定有把好嗓子。”
　　“哭声中气十足，将来肯定和振安一样，五大三粗的。”二爷爷牙齿漏气地说道。
　　男孩子五大三粗在现在是一种正向审美，这意味着有力气，能扛锄头，能种田，就代表着有了一种安身立命的本钱。多么真诚的祝福啊，我替张小明谢谢二爷爷。
　　香案是早就设置好的，小供桌上放着各色水果、干果，还有一个造型朴素的小香炉。张振安折了厚厚的黄表纸，写下了要请神明的名讳，磕头敬香。
　　拉开了洗三宴的序章。
　　大伯母将张小明放进装有艾草水的铜盆里，来访的亲戚们挨个儿用小匙往盆里添一匙清水，说几句吉祥话，然后往盆里添些铜钱，枣子，桂圆啥的。
　　张小明刚入水还象征性地嚎了两嗓子，没一会儿就适应了，睁着俩大眼睛，使劲瞅着凑上来的亲戚们。小爪子甚至还握住了一个桂圆不撒手，又引起了一大批中老年妇女的喜爱，好听的话简直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最后大伯母用小梳子意思意思给张小明梳了下头，这场仪式就是正式宣告结束了。小明被擦干净包好了，在中老年妇女中传阅了一番，才回到李氏的怀里。
　　大姑娘小媳妇的也有去了李氏的房间，悄声说说话问候的，也有在院子里凑成一堆嗑瓜子聊天的。大老爷们们则先占下了部分桌子，开始侃大山。
　　到这里就要转场到张梓涵的工作了。因为，吃，永远是古代农村各种仪会的重头戏。
　　拍黄瓜、凉拌胡萝卜丝、老醋花生、果仁菠菜等七八道自家菜园子里的蔬菜做得凉菜接连上了桌。一众人也不蹲着、站着了，纷纷落了座。
　　男女分席，男桌这边张振安带着几个儿子、侄子当陪客，女席上则有大伯母、堂嫂来张罗。有礼有节，气氛和谐，宾主尽欢。
　　再说这头的张梓涵，和吴婶子、柳嫂子，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凉菜上了之后，热菜、硬菜也得接着往上上，张梓涵人小体力小，所以吴婶子来掌勺，张梓涵指挥，柳家嫂子打下手。
　　人太多，也得保证来的客人都能吃肉吃到欢，张梓涵从早上就用小灶煨了一大锅排骨汤，就加一点葱姜盐八角来调味，现在一看肉质已经软烂，汤汁浓郁，又把切好的芋头扔进去，加一碗水继续煮，芋头中浸入排骨的肉香，排骨中带有芋头的香甜，这道菜一上桌，交谈的声音都淡了好多，因为都忙着吃呢。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剁成肉糜加佐料捏成丸子，滚上糯米，用刚采摘的荷叶做底上锅蒸，一道造型别致，清香细嫩的珍珠丸子就完成了。再加上一道焦溜小丸子，两道丸子双姝一上桌，又把大家给惊艳到了。
　　张家的洗三宴在山下村造成了不小的轰动，过了几日都还有人在讨论这事儿。一个大娘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和小媳妇们讲起来了：“那张家的小姑娘也不知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巧手巧思的，咱们做肉啊随便炒炒就行了，人家又是加米，又是做造型的，味道啊更是没得说。那天的洗三宴，光猪肉，她就给整了五六种花样儿。哎呀，那干炸小鲫鱼，我现在想起来都想流口水呐。”说罢，还做了个擦嘴的手势。
　　一圈媳妇姑娘的都笑起来。
　　“宴上都得有鸡鸭鱼肉，大娘，你快给我们说说那张家的小姑娘是怎么做鸡肉、鸭肉的，我们也跟着学学。”
　　“我光顾着吃了，哪知道怎么做的啊，再说了，人家在镇上开店卖吃的，这都是人家的秘方，怎么能随便说与人听呢。”
　　问话的小媳妇微微沮丧，要是自己知道怎么个做法，也能回家烧给婆婆相公吃了，也让他们对自己的手艺不再鄙夷。
　　“我虽然不知道人家是什么秘方，不过那鸡肉、鸭肉做得那叫一个香！鸡肉啊剁了块，都是裹了面衣炸的，金黄金黄的，还配了个酱，叫什么番茄酱，咱也不知是咋做的，反正是酸甜口儿的，我蘸着吃了好几块肉呢，一点也不腻！”
　　另一个嘴快的媳妇插嘴道，“王大娘这回这礼可没白送，吃了这样多好吃的，就是上镇上的酒楼也不一定能吃到呢。”
　　王大娘点着头，表示，你说得对啊，不过听你这阴阳怪气的调，就知道你嫉妒。嫉妒也没用，反正你吃不着。
　　接着说张小明的洗三宴。接连几道菜品把朴实的老庄户人给震了下，就和那嘴快媳妇想的一样，大家都和王大娘一样，觉得真是不虚此行啊，筷子动得更快了。
　　“哦哟，做了什么啊，怎么这么香。”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和谐的画面。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一身灰布破衣，和李氏差不多年岁的模样，梳了个妇人髻，容长脸，眉眼细长，两道深刻的法令纹，让她看上去有些刻薄。张梓涵觉得有些面熟。
　　就见自己的大舅和大表哥俩人快步走到门口，把女子扯进来。
　　张振安冲着张百贤道，“快给你舅妈准备凳子和碗筷。”
　　“哦”，张百贤答应下。
　　观张百栋和张百梁俩哥哥的冷淡中带些不虞的神色，以及傻白甜的三哥明晃晃挂在脸上的烦气，张梓涵判断这所谓的舅妈有问题，肯定之前和张家产生过什么龃龉。
　　这个念头还没过完呢，那所谓的舅妈果然开始发功作妖。
　　“哎哟，这席面可真大啊，看这好酒好肉好菜的，一看就知道你们家发达了。听说小碗和她三哥在镇上还开了个饭庄，挣不少钱吧，也不知道拉拔一下咱这些穷亲戚。”
　　上门做客吃宴，就是自己家条件再差，也会穿能拿得出手的干净衣服，这是对主家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再看这个舅妈，穿一身灰扑扑的脏衣衫，活像在地上滚了两遭抹了灰。故意的吧。穿得鞋子倒是做工精巧，鞋面上还绣上了花。
　　做戏还不做全套，低级！
　　张梓涵没忍住，“瞧舅妈说的，赚了钱亲戚朋友的肯定都是要帮的呀，要是我们遇到难处，舅妈不也是会伸手帮我们嘛，但是我瞧着舅妈可不像是没钱人，这面相就不像呀，皮肤白，耳垂大，一看就是福相。”
　　没有人不喜欢赞美，舅妈被这一通彩虹屁吹得身心舒畅，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做了个面带羞涩的姿势。
　　张梓涵心里疯狂吐槽，真是做作啊。
　　“我看舅妈穿的鞋子做工精致，布料也好，更妙的是这鞋面的花儿啊，含苞待放的，像真的一样，是灵运斋的吧，这起码得一钱银子吧。嘿嘿，舅妈你看我脚上这双是我娘做得，底子都快磨穿了，要是舅妈也能送我一双灵运斋的鞋就好了。”
　　众人目光一致盯着舅妈的鞋，心里：原来是装穷来了。
　　舅妈面上一臊，差点没稳住，语气生硬转换：“怎么只剩这么点儿盘子底了，我这舅妈就不配吃点好的？”一边说，还一边拿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
　　“谁让你自己来晚的。”大舅怼她。
　　舅妈一脸不可置信，大舅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她面子，“你……我……”
　　大舅将酒杯狠狠放在桌上，“爱吃吃，不吃就家去！”
　　大表哥收起笑模样，面容严肃地瞪着舅妈，喊了一声，“娘。”
　　舅妈立马老实了，坐在那里也不四处挑刺了也不嫌弃饭菜是剩下的了，拿着筷子飞快夹着自己面前的肉。
　　舅妈：儿子什么的最可怕了，比老公还可怕。
　　说话慢悠还有些漏风的二爷爷适时发言，笑呵呵地把刚刚舅妈的一番激情发言当做苍蝇乱飞，用手做赶苍蝇状，“振安呐，刚刚怎么还有苍蝇呐，明明这么好的饭菜，真是搞得我吃饭的心情好差哟。”
　　张振安忙站起来赔不是，“叔，您老别生气，我敬您一杯。再让小碗给您做个好菜。”
　　“小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不比男孩子差啊，我家孙子一比真是没法看呐。”
　　这话倒是说到很多人心里去了，和小碗一比，同龄孩子确实是没法看呐。大家应和起来，吐槽自己孩子，交流育儿心得，气氛又慢慢回转热闹了。
　　二爷爷这么可爱，张梓涵表示当然要给他特别做一道男女老幼都爱吃的焦糖布丁啦，虽然是因为材料短缺，改良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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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爷爷：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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