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照被宿敌捡到后[娱乐圈]》绿梨炖糖

18、第 18 章

　　“刚拍的几张不太好，你一会儿再靠近点。”
　　“行了吧，”柯雾面有不耐，“你没看人家都烦我了么。”

　　“烦你又怎么样？”柯雾都经纪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你别忘了，这个营销方案你自己也同意的。像你这个层次，不趁现在多炒点话题出来，等再过两年你还想有戏拍？”
　　柯雾咬了咬牙，一张姣好的脸微微扭曲：“那公司倒是也给我规划下提升渠道啊！别的不说，表演老师总该有吧？”

　　“会安排的。”经纪人随意地挥了挥手，低头摆弄起手里的拍摄设备。
　　见他如此，柯雾恨得握紧了拳，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无比刺痛。

　　和大流量演对手戏是把双刃剑。
　　热度来了，骂声也来了。从剧组敲定演员开始，柯雾的微博私信箱里就没少过污言秽语，也因此，前阵子几乎找不到戏给她拍的团队决定让她转型黑红路线。
　　黑红也是红，总比过气强。

　　……

　　江龄也没想到这场吻戏能拍这么久，NG十几次之后，随着柯雾摸肩碰胳膊有几次甚至半搂到他腰的行为越来越频繁，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
　　徐导摸了摸自己日渐后退的发际线，终于喊了停。他让所有人都休息几分钟，单独把江龄也叫到了旁边。

　　知道自己拍得特别不好，江龄也过去的时候还挺愧疚的：“……徐导。”
　　徐导无奈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小江啊，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啊。”
　　“真没想到啊，”他像是感慨，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不太会没有对象的，你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小姑娘给你送情书吗？”

　　江龄也：“……我们这个年代不流行写情书了导演。”
　　礼物还是收到过的，但是他都退回去了。他不喜欢女生，也没办法靠近其他人，朋友都没有，何况男朋友。

　　徐导被噎了一下，摆摆手说：“形式不重要。你没谈过恋爱，那喜欢的人总有吧？”
　　江龄也愣了愣。喜欢的人……
　　“你就没想过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个怎样的状态吗？来，你现在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人，试试看着我。”

　　江龄也看了过去，对上导演那双因为熬夜而有些浮肿的眼。
　　“……”
　　不，如果是他喜欢的人，应该……

　　个子再高一点。
　　眼窝再深一点。
　　眉和眼的间距会更开，嘴唇稍稍薄一点。
　　……
　　所以那不就是……江龄也的睫毛颤了颤。

　　“这是走神的眼神，嘿！”徐导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笑道，“想起谁了？”
　　“没谁。”江龄也摇摇头，回过神，“我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那你……”徐导想了想，一咬牙，“父母呢？？父母总该喜欢吧？？？”

　　虽说亲情和爱情不一样，但眼神表达上有共通之处，徐导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想起说父母的。
　　没曾想，说到父母，江龄也还在努力调整悸动感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他顿了顿，勾出一个冷静的程式化微笑：“他俩都死了。”
　　徐导：“……”

　　“抱歉，我不太清楚……”
　　“没什么。”江龄也调整了下表情，又道，“您看这个眼神可以么？”

　　徐导审视片刻，不自觉皱眉：“还是怪怪的。”
　　“那我……”江龄也又调整了下，“这样。”

　　两个人在角落里开了近半小时的小课，徐导终于勉勉强强验收通过了他的眼神，重新指挥工作人员开拍。

　　柯雾走回来之前被经纪人拍了下肩膀。经纪人朝江龄也那里一抬下巴，笑容志得意满。柯雾蹙了下眉，最终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错位》第14集第21场，action！”

　　柯雾抱着文件走进茶水间，气势汹汹地把文件一摔。江龄也快步追上她，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靠近她。

　　“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明白？”

　　抓手腕，压到墙上。
　　身高差投落到阴影营造出压迫感。
　　江龄也垂下眼，思考着导演跟自己说的细节，低下头，慢慢靠近柯雾的唇，贴上去——

　　花香调充斥着鼻腔，如此靠近一个年轻女人让他有轻微不适。
　　对方涂的口红颜色以及口红的香味都不符合他个人的取向，他靠过去，思索了半晌，还是没一口气亲上去。

　　不过刚刚徐导好像悄悄跟他说实在亲不下去可以不亲的，他会让摄像找个看不太出来的角度……
　　毕竟江龄也这个粉丝数量，他们得考虑下女主演的人身安全。

　　“卡！”

　　“OK！这次过了！”
　　终于拍完了这一段吻戏，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松快了不少。稍作休整后，他们开始拍第一集的剧情。

　　男主是刚刚接手集团子公司的富二代，他待人和善，能力出众，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别人家小孩”的代名词。新官上任第一天，他认真在秘书的帮助下浏览着公司各项工作数据时，突然被公司行政敲开了办公室大门。

　　行政告诉他，业务组的职员，女主，昨天提请了辞职，理由是“自认不能胜任工作”。而业务组手头正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关系到公司今年的整体营收，这时候有人辞职对项目非常不利。
　　组长和HR的轮流谈心并没有说动女主角，他们只好用男主还没上任搪塞，现在男主来了，女主很快就会过来提交离职申请。

　　男主在行政那里了解到，女主的KPI完成情况在业务组并不算非常优异，但业务组组长力保她，表示她在工作中常常发挥重大作用，希望公司务必留住她。男主内心疑惑，但初来乍到，决定尊重业务组组长的意思。
　　然而谈话结果并不令人愉快，在男主许诺加薪之后，女主也只是神情悲愤地表示愿意考虑一下。

　　一天很快过去，男主看完第一季度的报表已是深夜，他坐自己的车离开公司，意外发现女主刚刚从公司离开。见她一个人，男主提出载她回家，却被女主拒绝。男主合上车窗，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没曾想，回家途中发生了车祸，男主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手边是一个精致的女士手袋，看起来非常眼熟。

　　他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震惊发现他穿越到了女主身上，而他的面前，正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
　　从言谈中男主得知，女主似乎是为了躲避这几人的调戏，不小心崴了脚才摔的。他忍住脚上剧痛，别别扭扭地站起来，甩脱几人，赶到自己出车祸的事故现场，并一路追到了医院。

　　他很快发现，他的身体只受了轻伤，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和这个女人互换了灵魂。两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在医院走廊上面面相觑，什么抒情的话都没说，只礼貌又克制地相互交代了第二天的工作。
　　由于男主独自居住，他邀请女主一同回他的房子过夜，直到这样的状态消除。女主表示同意。

　　司机受了很重的伤，车辆亦需要修理，两人办完手续后，只能打车回家。男主打开女主手机里的叫车软件，意识到自己不会打车，无奈求助于女主；女主紧绷的情绪因为这个小插曲一松，喷笑出声。

　　一开拍，徐导就发现，只要不拍恋爱戏，江龄也还是挺有表演天赋的。
　　特别是这段嘲笑对方的戏，他用了一种不刻意扭捏做作，却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笑声，好像真把一个年轻女性的灵魂装进身体似的。

　　之前吻戏耽误了时间，有些白天的戏只能放到第二天再拍，进行完这一段，他们又转移场地，到租借到大别墅内拍摄男女主过夜的内容。

　　周播剧虽说是边拍边播，但碍于场地租借成本的限制，部分内容需要提前拍摄，任务繁重。等这天正式收工，已经是凌晨了。

　　憋了半天的雨据说只在傍晚时分短暂地下了半小时，陆诩之嘱咐的姜汤最终还是没派上用场。
　　江龄也坐上回去的车，打开微信，在陆诩之那句“拍完吱一声”下面回了个“吱”，便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这一天下来挺累的，不比以前练习室电视台商演场地三点轮轴转的日子轻松多少。

　　这个时间点，他并不指望陆诩之能回复，没想到到家时，微信上竟然有新消息。
　　【陆诩之：辛苦了，早点睡。】

　　……其实是，很普通的问候。
　　以前，偶尔不吵架的时候，也有过。
　　但江龄也莫名想到了白天徐导问他的问题，神色突然就不自然起来。

　　陆诩之。
　　如果这个人不那么讨嫌的话……

　　江龄也摇摇头，那也没什么用。
　　别想了。

　　有些人，就像城市地标雕像。
　　高大、伟岸，叫人一看就心生向往，像是能给丧气的生活注入无穷无尽的力量。
　　但你一旦试图靠近，就会发现——
　　雕像上落满了灰尘和鸟屎。

　　……那还是，挺让人嫌弃的。

　　他下了车，走进公寓楼内。橙黄色的廊灯落进眼里，他按下电梯按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浑身鸟屎的陆诩之，倏地笑了。
　　心底的某种隐约悸动被他送进夜色里，关在了电梯门外。

　　“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