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六条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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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电信营业厅，门口的业务员给两人排了号，司马莹就拉着陆钰往等待区的座位走。刚巧一个老太牵着他五六岁小男孩跟在陆钰他们后面进了营业厅，陆钰和老太一前一后地取了号。
司马莹瞧着自己男朋友的视线在那男孩的身上着实停了几秒，心里有一丝好奇。
等到，陆钰和司马莹办完了补办电话卡的业务，两人一转身，就看见了那俩祖孙。估计他们是办理别的业务，还在等待。
司马莹敏锐地观察到，那小男孩白着一张小脸，靠在他奶奶的肩膀上，小拳头紧紧攥着，眼睛看着一个方向，瞪得老大，咬着嘴唇，眼睛里都是眼泪。司马莹一侧头，就发现陆钰正打量祖孙二人，司马莹心里好奇，因为这小男孩的表现看起来有些奇怪，突然，司马莹明白了什么，凑到陆钰的耳边说道：“小男孩是看到了什么吗？”
陆钰没讲话，点了点头。陆钰小声说道：“是鬼。”
司马莹大着胆子把陆钰一推，让他做到了离祖孙更近的那个位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说道：“我也要看！”
“确定？”陆钰问。
“确定。”司马莹怂唧唧地回答，小声说道：“哥，你会的本事能教我吗？”
陆钰轻声说道：“行，闭眼。”司马莹依言合上了眼睛，陆钰抬手在她的眼皮上一抹，司马莹觉得眼皮一凉，睁开了眼睛，待她看向男孩看着的方向，嘴秃噜皮喃喃一声：“鬼呀！”
就在男孩望向的那处，一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的老人站在那里，老年男鬼穿着的黑色羽绒服，大块大块的印着褐色的斑迹，那颜色就像是凝固的血液一般。男鬼的白发上，脸上，勃颈处都站着滴滴片片的血迹，面色悲戚眼光凄凉。
司马莹的惊呼声虽轻，但抱着孙子的老太听得清楚，她猛地回头看向了司马莹。声音颤抖地问道：“姑娘，你也看见了……那鬼了？”
司马莹迟疑了一下，她看了陆钰一眼，陆钰微微点头，她才小声回答道：“嗯，我就看见了，是个老人家。”
老太忍不住抽了口气，心下隐有猜测，忍不住凑到了陆钰身边，问道：“能让我看看吗？”虽然陆钰看起来很是年轻，但老太想到她孙子那些反常的行为，其实早就信了八分。
小男孩听到三人的对话，他一瞬变得灵活起来，他又看了看死状凄惨的男鬼一眼，司马莹瞧见那男鬼露出一抹颇为慈祥的笑容末了冲着男孩点点头。男孩这才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让我奶奶看看吧，我给钱的，我把我今年的压岁钱都给你，只不过……”男孩苦恼地嘟嘟嘴：“压岁钱我得找我爸妈要，我爸爸妈妈说帮我把压岁钱存起来了。”
爸爸妈妈说帮我把压岁钱存起来了。
把压岁钱存起来了。
存起来了。
了。
虽然不合时宜，司马莹还是冲着陆钰露出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笑容。
陆钰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小男孩的话稚嫩却格外坚定，陆钰说道：“奶奶，你闭上眼。”
老人家慢慢的合上双目，陆钰起手，他手尖阴气汇聚，轻飘飘一丝盖上老太的眼球。老太太也觉得眼睛一亮，听到年轻的后生说道：“好了。”迟疑了一瞬睁开了一眼。
只瞧了一眼，老太太老泪横流，声音颤抖：“老头子……老头子……”
老太太就看着她车祸遇难的丈夫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老伴说话的声音，老太太手颤巍巍地抓住了陆钰的手腕，说道：“后生，我怎么听不见我家老头子说话……”也不过五六个呼吸的功夫，老太太眼中自家老伴的身形就隐隐消去，无论老太怎么眨眼也在看不见了。
老太面露茫然，她喃喃道：“我该怎么办？老头子真的一直跟着我们……老头子死得冤啊……奇奇，真的是你爷爷啊！”阴气直接入体开了老太阴阳眼，但这种方法开的阴阳眼为吃不了多久。
“当然是爷爷，乖孩子都是不撒谎的！”小男孩认真地说道，他摸了摸他奶奶的手，故作老成地说道：“哥哥，谢谢你了，我奶奶终于相信我了！”
老太突然反应过来，她着急地冲着陆钰问道：“大师，能帮帮我们吗？”
又瞧见他小女友有些害怕有些兴奋的小模样，陆钰知道这事算是遇上了。于是陆钰说道：“可以，只是这里不是地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那……”老太心下作出决定：“那后生你看去我家里成吗？老头子跟着我们，心里肯定是有冤屈放不下。”
“不一定，”老太一脸疑惑，陆钰却没有解释，他瞥了一眼那鬼，问道：“奶奶，您家里有檀香和蜡烛吗？”
“有的有的，有香烛有黄纸……老头子丧事剩下的，放在储藏室里呢。”
几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也知道这种事一般人不信，老太太站起身，把男孩放在地上，牵着男孩小手打头往外走，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小男孩先是扭头往他爷爷的方向看了看，见着男鬼抬脚跟了上来，这才放心地迈出小短腿。
陆钰和司马莹跟在后面，司马莹见四周的人离着都有点距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还看得见？”司马莹有些奇怪，这老太表现的几十秒之后瞧不见的样子，自己却现在还看得清楚。
“我给老太用阴气开了阴阳眼，阴气散了就看不见了，而你不一样，”陆钰说道：“你父母本就是修行之人，你天生就有修为，只不过被封印住罢了。”
司马莹：？？？
她突然想到昨天陆钰说他一身本事她们四人父母都知道，灵机一动问道：“那猪哥他们也是？”陆钰点点头。
“那你本事是我父母教的？”司马莹问道。
“那倒不是。”陆钰回答。
小姑娘磨了磨牙，又摸了摸下巴，心下有些不安，她突然之间怀疑自己贸贸然接触这些神鬼之事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她父母自有修为却一直瞒着她，肯定是她不适合学习玄术或者是她没有这个天赋。
陆钰瞧着司马莹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的想法，一顿，说道：“你的机缘到了。”
司马莹一挑眉，搂着她小男友，甜滋滋地说道：“是你吗？”
陆钰没有跟上恋爱脑的思维，只从字面上回答：“是我。”
“真甜。”司马莹小声自言自语。
陆钰：？？？
老太牵着自家孙子，领着两个小年轻绕过了两条街，进了挂着“宏合嘉园”牌子的小区，这里是A市出了名的高档小区之一。老太太陷入沉思，小男孩虽然才五六岁但早慧得很，他对他爷爷因为司机肇事逃逸后重伤不治的事情也是明明白白。
司马莹走在鹅暖石路上，忍不住对陆钰说道：“这里看着挺眼熟的。”
陆钰凑到司马莹耳边，小声说道：“这地产我爸开发的，我们小时候搬到别墅前就住这里，你忘记了？”司马莹想了想，确实是，不过那已经是他们幼儿园时候的事情了。
老太太拿指纹摁开了自家大门，自己儿子儿媳上班去了，家里空无一人。陆钰进了门，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老太说道：“老头子过世半个月了，案子虽然破了，家里没收拾，大师不用换鞋，请进吧。”老太太见到陆钰目光在客厅处一扫，落在供台上的遗像上，就说：“那该死的畜生，他要是撞了我老头子，把我老头子送进医院，我老头子说不定现在还活着！”
小男孩自己蹬掉了鞋子，他揉了揉眼睛，自己换上了奥特曼的拖鞋，客客气气地对着陆钰说道：“哥哥请进！”
陆钰指了指茶几，说道：“奶奶，您去拿跟檀香和香烛来。”
“好，”老太笔直地往橱柜走，一边问道：“还要什么？”
“只要这两样就好。”陆钰回答。
老太太取回了香烛和檀香，说是香烛，不过是普通的黄蜡烛，陆钰指了指单人的沙发，说道：“您请坐。”老太太摸出口袋里的手绢，按了按眼角，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陆钰也在老太对面坐了下来。司马莹自觉地挨着小男孩坐到了双人沙发上。
老太的悲伤和迷茫无从掩饰，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泣流泪，应该保住她高夫人的优雅从容，老太却在想到他惨死的老伴一直跟着自己，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陆钰深邃的眸子对上老太朦胧的双眼，老太一滴眼泪从有些红肿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划过老太的脸颊，滴落下来。指尖在光洁的几面上轻轻一点，那滴眼泪不受地球重力束缚的悬浮在了空中，然后老太听到陆钰问道：“您老伴叫什么？”
“郝俊国。”她呆滞地身前浮在空中的一滴水珠，老太太使劲蹭了蹭眼睛的泪水，说道：“我老头叫郝俊国。麻烦您了。”小男孩乖巧地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奶奶。
老太听到陆钰说道：“所谓鬼在鬼域，人在人间，鬼说鬼话，人道人言。通俗地说，就是人与鬼在两个维度上。普通人想看到鬼想听到鬼说话，就必须通灵。通灵就是建一座桥梁，让人与鬼暂时的联系起来。”
老太问道：“那怎么通灵呢？”
陆钰指了指几上的檀香，香烛和那滴悬浮在空中的泪珠，说道：“只需要这三件，通灵烛，幽冥香，思人泪。通灵烛燃之招魂，幽冥香辅之唤灵，而因想见亡灵留下的思念之泪，能让故人浮于眼前。”
“那我就开始了？”老太点点头，小男孩和陆钰对望一眼，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
老太不安地在沙发上动了动，陆钰气定神闲动作优雅，他把蜡烛放在茶桌的中央，手一招那滴悬在空中的泪滴浮在了黄色的蜡烛之上，陆钰这才说道：“今人思故人，痛于泪难停。”老太怔怔地瞧着陆钰，听到陆钰慢慢说出下一句：“泪落通灵烛，火燃魂至今。”陆钰抬手在空中引灵力写下郝俊国名字的古篆，包裹着泪眼的无形力量消失无踪，泪珠悄无声息准确无误地滴落在蜡烛翘起的黑棉线上，下一秒融入香烛之中，仿佛在老太的心上敲了一声铜锣，有若实质的“轰”的一声，一簇火焰在棉线上燃了起来。
陆钰看着老太明亮起来的眸子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接着念到：“活人不觉味，淡香通魂形。”陆钰把手里的檀香尖在蜡烛的火焰上一点，香便燃了起来。老太吸了吸鼻子，确实一丝气味也没有闻到，老太绷着最后一丝苦痛与哀伤，和她所剩无几的理智，听到陆钰念到最后一句：“今人与古通，本是逆阴行。”
老太心头一紧一凉，就看见她的正对面，一个熟悉之至的身影慢慢从无到有浮现出来，真是她亡故的丈夫——郝俊国。听到那低沉柔和的男声，带着几分悲伤携着几分惊喜，叫到：“娟姐，奇奇……”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6.第六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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