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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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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后一瞬间,我的剑搭到了莉洁的肩膀上,与她柔软的脖子仅差分毫。
“歌丝雅.托尔巴斯”我淡淡的说。
她不服的眼光在我说出这个名字后开始变得惊异。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族的人物?”
“她是你一千多年前祖先的旁支吧”我不顾及她的疑问,自顾自的说道,“布来特?托尔巴斯费利克斯?托尔巴斯,沃尔特?托尔巴斯……..还有左为?托尔巴斯,就是你的父亲”
将这些冗长的名字说完后,我平淡地看着脸色早已憋得通红的莉洁。
“托尔巴斯家族自歌丝雅以来,凡是参加过与魔族战斗的骑士,都是死在我的剑下。”
风吹杀而过,空气被撕裂至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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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竭力保持着平静,听着族长听似平淡的陈述着那在法兰王国史册上被抹去的历史的真相。
翻阅着手中的《魔族绝密档案》。
然而,最终我的恐惧却依然体现在身体的不断颤抖。
“现在你是否明白,虽然魔与人类的通婚早已不是特例,但我却不同意你和歌丝雅的婚礼了吧?”
沉默。
夕阳余晖流下的昏黄使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亚特居然会擅作主张,代替我出席你的结婚典礼!
我已经顾不得去担心我最要好的朋友会遭受到如何的惨刑。
因为他紧接着下来说的话,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加兰德?西里尔”他说。
“你是我们魔里面唯一拥有姓氏的,也就是说,你是唯一拥有贵族身份的魔。
而事实上,自我们魔那几位毫无缘由失踪的英雄后,法兰一世就再没有册封魔为贵族!
正如你在人类社会所学到的知识那样,所有的魔都是平民,都不享有参与国家政事的权利,即使是我,在人类的世界里不过是挂着虚名而已。
所以,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了吧?”
“加兰德,身为英雄后裔的你是我们种族唯一的希望”
这份话语的沉重彻底的击碎了我原本仅剩的期望。
沉默,那昏黄的光渐渐变的黑暗,伴随而来的压抑穿透窗户,在沉默的房间里洋溢。
“那……纵然是这样又如何呢?人类不可能打破近千年来的和谐,和平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
我底气不足的话被他硬声声的打断,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一向温文而雅的男人会如此暴躁。
“加兰德!你的懦弱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我不会欣赏你,我一直很不想说的,加兰德,若不是你血统的纯正,仅仅凭借着你的才能,你认为有你可能被族内的最高议会看上眼吗?!!”
他的声音充满着嫉妒,即便是处世不深的我也能听懂那尖锐词语下深深的怨恨。
他在短短一段话中用了六个“你”字。
但…….确是如他所说的,我的懦弱决定了我悲惨的童年,被两个种族所遗弃的童年。
直到族长眼中那深深的一抹欣喜照亮了我的双眼,我才真正从深黑的绝望中脱离出来。
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我的血统罢了……..
是的………我的懦弱使我无法承认事实,仅仅凭借着因歌丝雅的爱而推及对人类的好感,就一味地去否定现在的事实。
现在的魔族将要面临的情况,即使是在近千年前畏惧着魔族力量的新建成的法兰都有可能出现,况且,人类这擅长遗忘的生物,在漫漫历史长河的中,早已经记不起当初那华美的彩带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了。
缓缓移动的皎洁月光照亮了族长的全身,他脸上与年龄不符的,温文而雅、美丽却扭曲的面孔在此显现。
长生不老,多么诱惑人的词语。就像一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酒,嗜酒到欲罢不能的人无论如何都想去品尝那看似回味无穷的甘美。
不惜任何代价。
我想人类在从未料想到魔会拥有这么先进的技术。
消息的被走漏,导致了硝烟已经慢慢在魔与人类贵族之间弥散开来。
不肯为自己提供技术的魔,人类会怎么样对待呢?
人类与魔之间的战争缺少的只是一个正当的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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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二者之间的立场应该是什么?
“杀了她”
他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回环往复。
只是我真得可以吗?
我的懦弱
连我在此刻应该流露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我应该拥有怎样的情感?
心中大片大片的空白。
歌丝雅的甜美的笑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然而我却又身为魔最后的希望。
族长努力压抑着刚才的愤怒,转换为沉重恳请的语调。。
“走吧,凭借着您英雄后裔的号召力。带领大家去另外一片肥沃的土地生存。”
只要在离开之前,人类对我们没有任何阻止的的举动……………”
魔已经对这长久以来的被束缚感到厌倦了。不是不想抗争,只是已经对人类失望了。
我最终没有去见歌丝雅,而是在众人面前彻底的失去踪影,就像当初从未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一样。
我不知道我见到歌丝雅的时候会怎么样,我对她的爱很有可能使我说出所有事实的真相。
我很难再冷静的分析问题,虽然就算我冷静时分析,得到的结果根本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我的世界。
我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魔,对于战争,那些权利斗争,我根本就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承认这和我性格的懦弱总是有联系的。
然而,我就那么毫无顾虑地活着。
如果没有我的血统,或许我就可以安详地和歌丝雅一起快乐地生活了吧?
可是,如果没有我的血统,我又如何被族长救回来,又如何活在这世界上。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上天注定,就如族长所说的那样,人类开始行动,虽然不是意料之外,可我没有想到,他们的手段,连被他们所说的残忍的我们都不禁发指。
或许本来就是残忍,我们的血缘毕竟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们掩藏的较好而已。
魔族以人类为食物的消息莫名其妙的在全国范围内广为流传起来,其速度之快,竟然连比当初新王初上任时的消息都要来得迅速。而编撰故事的人显然很用心的将魔族如何食用人类的细节描绘的淋漓尽致,就差描写如何使用叉子将涂抹着鲜红番茄酱的意大利面和人肉是搅拌再被塞入魔族口中的无底洞。只是我一直很纳闷,“擅长捕猎人类的魔”,再进食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发现有活人的味道在自己身旁弥漫。这跛脚的,对于我们魔而言完全可以当作茶余饭后消遣的笑话的谣言,却依然使全国范围内的人类人心惶惶。
这完全是因为人类与魔长期以来的不信任,互不了解的两个种族之间最容易产生偏见。在不信任他人的同时也被他人所不信任。
因为偏见,从未想过去了解,因此两者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这都是他们自己所造成的。在抱怨着对方不信任自己的同时却丝毫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信任自己。
这就像个死结。
黑街,每个国度都有像这么样的一个地方,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黑暗是这里的背景画面。充斥着奢靡,颓废,绝望,惨烈,凄凉,污秽,肮脏等所有负面的情感
但是世人都不会想到,黑街真正主人是王族。在每个时期,社会上都有像那样的人物,犯有滔天累累的罪行,却由于家世的显赫或本身力量的强大而无法定刑,监狱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实质上的束缚。但又不得任由其胡作非为,为了维护自己执政时期内国内表面上的人民和乐,无能的王族们不惜花费重金建造黑街这样的地方,邀请他们来这里居住。在这里,傲慢 ,嫉妒,暴怒,懒惰,贪婪,饕餮,欲望被允许生活在阳光之下。王族派遣魔族的士兵来此处,他们的预想显然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然而魔族与那些堕落人类的相安无事且和乐融融对于他们的预想完全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一箭双雕却也不错。至少那些讨厌的魔族与麻烦的人类都有了去处。
在执政者眼中,那些堕落的人类简直和魔族一样无可救药,但又不能轻易招惹。但是,与魔相似的真的只是那些在黑街生活的人吗?
魔的本性残忍恰恰体现着人类的阴暗面,准确的说,魔只不过将人类不敢轻易流露出来的负面感情直接表面化了。
毕竟人类与魔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液。
在黑街这面’本身”淳朴的镜子前,人类与他们口中的魔族照映出了同样的影像。
黑街,在外人看来无比肮脏的地方,却被其中的生物称做“乐园”的地方,一个从一开始的建立就很矛盾的存在。
那另人和魔发指的罪行在这里发生,自然在外人看来觉得理所应当。
我将自己的面孔深深埋藏在斗篷的黑暗里
大摊的血迹预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废弃已旧的破屋的尖锐栅栏上串着人类的各种器官,就好像集市上会常常贩卖的一种小吃,将胡萝卜,肉串到一类的串到牙签上那样,不难看出是一个人遭到了分尸。
那么高的栅栏?串?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只有苍茫的天空。
“呲~~~~”“呲~~~~”两声
我的剑飞快的接下了来自两边的攻击,紧接着一个小型的魔法盾被支撑开,阻挡了来自上空的魔法箭。
“原来我在这里扮演的是一个刚捕捉住猎物的魔,在未食用前就被抓住了,构思这阴谋的人用心还真是良苦。”我压低声音缓缓道。
中计了……本来只是想单纯调查一下。可没有想到这里早已有了一个阴谋。
(如果不是在族里拥有着某些权利,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魔.,又怎么会跑过来看人肉串呢?我写着就想到这个了…….话说我还没有吃晚饭…….-_-)
因为人类的原因,魔族的不谙世事是公认的由来已久,他们是不具有人类的那种“冒险精神”,因此在自己的小窝里呆着是最正常不过的,而我的出现恰恰说明了我在族内拥有着特殊的地位。
他们所等待的就是众所周知的魔吧?那样,谣言则会被证实,人类将会正大光明的掀起一场声讨运动。
战争就会不可避免的吧……..
越快离开越好,我不想伤害人类。
然而,身上流淌着的那该死的高贵魔族之血,使我依旧能在昏暗的阳光下看到一席骑士装的歌丝雅,手上是在生日送她的水晶剑。
翻转,散发出的紫色寒芒刺得眼生疼。
我知道太阳的反射使她已经发现了我,很幸运的是我正背对着另外两名骑士他们的注意力显然都在藏匿于黑色长袍的我的身上,而并没有看到歌丝雅惊鄂的表情。
“是你,杀了人吗”她的声音虽然是竭力压抑着,可还是流露出了惊讶,痛惜之情以及……深深的怀念和爱恋之情。
歌丝雅,你还真是个不合格的骑士啊!我心里暗暗叹息,这样看来,他们也不过是这个局的一步棋子罢了。只是会是谁设下呢?
我暗暗观察着另两名骑士的动静。
还是被发现了吗?
在两名骑士向歌丝雅投去疑问的目光时,我的剑齐整地割断了他们的脖颈,没有多余的痕迹。
鲜红的血液如喷泉一样涌出
。
那本应该躲过的血污,却溅到了我的脸上,瞳孔前是一片鲜红。
死掉的人……
我在她面前杀了人,这该死的,真是太可笑了……
在我的剑轻轻从他们脖颈上滑过时,他们的面孔深深的刻在我的双眸。
倒在我脚下的是她的哥哥,嘱咐我们快乐的哥哥……
而另一个,是在婚礼上亲手将女儿的手递给我的那个笑的和蔼可亲的父亲……
我们的爱情故事到这里也该是终结了吧?
两朵殷红之花在他们的身下缓缓的绽放,妖异弥漫的气氛让人感到绝望。
(想将你揽入怀中,这一刻,勉强伪装的冷静也会被心中涌动的那份情感替代,心中被枷锁束缚的情感在一瞬间挣脱.
为什么不杀了我?
却让我如此丑陋的活在你的眼前)
在一片死寂中,她跌坐在殷红的地面,空洞的眼神就那样毫不修饰的呆呆地望着我。
像个无限的深渊,我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她的面前,轻轻附身,手在轻触她茶色的柔软发际时停滞。
无力的滑了下去。
(多想,将你揽入臂中)
我冷漠地看着她,直视她眼中的空虚,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看看我,双手沾染着鲜血的人,他们被我断送了的生的前程,而我却依旧鲜活的活着,如此鲜彩照人。
你现在知道我的为人了吗?这样的我又如何有被爱的权利呢?很抱歉玷污了你的爱!
我不会杀你,因为至少你让我空虚的心曾经快乐过,但我无法保证下次你是否还能够存活。”
(突然好想念,那整个慵懒气味弥漫的夏日午后……如果时间能停滞在那一瞬间该有多好)
我转身即将离开,却轻轻听了她喃喃的低语,哀伤的语调如同夜晚的灯塔上望见弥散在海面上的薄雾。
“兰德……你要当父亲了。”
头偏转过去,极力压抑着,淡淡地“哦?是吗?”
(父亲?父亲……多么美好的名词。歌丝雅,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我们一起去个安谧的地方生活,好吗?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生活在一起,闲的时候会一起种着紫色的郁金香,和他一起唱歌,一起欢笑,好吗?……什么血统什么战争都和我们无关对吗?歌丝雅?……)
(歌丝雅……魔族那该死的夜视眼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你微隆的小肚,只是,对不起,亲爱的歌丝雅,我们在这样的局势下连拥抱彼此都无法做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究竟要如何才能在人和魔之间生存下来呢?)
有时候,真想就那么死掉。
天空降下的晶莹那并非雨滴。
我平静的在充斥着绝望的气氛中离开,若有若无的风迅速将脸上的血污和泪水凝结。
轻轻一触,“呲拉拉”的就全部掉落下来。
我靠倒在冰冷的墙壁上,那丝丝的阴冷渗入身体。
手臂已经被指尖深深的刺穿,不断流溢而出的血色在这片昏暗的黑色的天空下格外耀眼。
已经走了吗?那该死的王国军队……
这个阴谋的矛头显然一开始就指向我,歌丝雅他们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在托尔巴斯将军倒下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杀意的笼罩,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进行。
原来这里早就被封锁了,杀害……托尔巴斯将军的和他的儿子自然也被他们所观察到了……
(……歌丝雅,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死寂
新技术的消息的被走漏,再结合这件事情,我的真正身份只有议会高层知道。
议会中有叛徒这件事情已经毋庸置疑了。
而今天……
我来此的消息……
拳头用力的敲击坚硬的墙壁,用更加剧烈的疼痛去发泄自己的悲哀,整个拳头都血肉模糊了,都不曾停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那快疯掉的心。
亚特??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厚重的落地窗户以及木质的地板烘托出主人高贵的气质,然而却并不奢华,只有一种淡淡的温馨在不知不觉地洋溢。
那个被亚特收养的名叫戴肯的孩子,自顾自地在午后阳光下安详的读书。
是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
虽然魔族明文规定,这样的情况应该直接报告议会,但我还是决定去见亚特。
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那个连长生不老都不能诱惑的亚特。然而,更多的,实际上是在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推理所证明出来的事实。
亚特,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但他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亚特,我不明白你的理由!”
我实在不忍心破坏这分安详,因为这分恬淡的气氛太像我对于从前的记忆,充斥着大量的乳白色,就像小孩子的纯洁。
那种让人小心翼翼想保护着的,与世无争,恬淡安详的感觉,平平淡淡的让人感到没来由的温馨幸福。
或许只有经历坎坷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戴肯好奇地望了望我,又继续埋下头去,而亚特将头偏转过去,安静地看着他。
氛围的波澜一点都不起。
我甚至开始怀疑亚特刚才所承认的事实也不过是一个闲来无事的一个笑话。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道“加兰德,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是孤儿。只是,你知道吗?我身上流淌着的是人与魔的混血,而我的人类母亲在我出生之后就将父亲杀死,我只是很庆幸我只是被遗弃。”
他的话很平淡,然而却绝不是强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悲伤或者绝望的情感,就好像和平常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理所当然。
我能感觉得他的心也和这气氛一样平和。
“法兰王国虽然明文规定混血儿享有和普通国民一样的权利,拥有一样的地位,但事实上,人与魔的日益加剧的矛盾最终导致身处两方中间的我们,同时被两个种族所抛弃。”
“苟且得活在这世界上,除了怨恨以外没有什么能支撑我生命的完整。”
他的话说的很简洁,除了说出了大致的原因之外,不含任何杂沓,然而也不提供任何详细细节。
我无法猜想的到在与我未相识的他漫长生命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也就无法推测出他性格如此的原因。
他所说的“怨恨”所表达的意义含糊不清。
而亚特在强调“我们”的时候,不经意地又看了一眼戴肯,戴肯或许也有和他相同的遭遇吧。的确,那个孩子的眼神中有着和亚特一样的祥和,但却无法掩饰怨恨。
亚特下来所说的话,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
“加兰德,我在被人类利用的同时也在利用着人类。”
……
“我是不会放过人类与魔族的,而这一点,马上就要实现了……”
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淡淡的忧伤。
“只是戴肯,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他,我不能帮助更多和我一样的魔…..我们究竟是什么生物呢……
“我能从他身上看到我自己,不希望有人重蹈我的覆辙。”
在最后,他问了我一句话,“加兰德,你相信这种爱吗?爱上了两个种族,在被伤害的同时却又爱恋着……”
在我心中依旧悲伤着歌丝雅的现在,心中的思路已然杂乱无章,在这样的情况下,亚特的话我实在不能理解。然而,我确是知道的。
阴谋那么明显的漏洞,那么坦然的态度,亚特,你是从一开始就想前往冥国之地的吧?
而且,是由你最信任的我,将心中的不满的真实告诉我,将戴肯托付于我。
我始终无法真的对亚特怀恨在心,即使我认为他被迫使我失去了歌丝雅,但他在我的成长中一直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包括我的婚礼,虽然这些很有可能也是他所计划的阴谋的一部分,然而十几年的友谊所透露出来的真诚感以及信任感是不会说谎的,否则“惜字如金”的他不会告诉我他的真实也不会将戴肯托付于我。
慢慢地,情绪的回复,我开始理解了亚特。
在人类与魔族的矛盾日益加剧的现在,战争其实已经不可避免了,缺少的也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
面对着悲哀的两族的无法和解,因为热爱而产生的怨恨,没有完美,那么就毁灭掉吧
当然我的理解始终只是理解,我不是他,在短短十几年的生命中的经历毕竟不同,所以我猜想的也只能是他复杂心里的一个方面。
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
“加兰德,你相信这种爱吗?爱上了两个种族,在被伤害的同时却又爱恋着……
只是亚特他一直不知道,他口中的人与魔身上流淌着的血液都是一样的,任何人都不是什么混血。
审判。亚特站在台下,依旧那么平和。
只是我在想,
他们审判着的,究竟是什么呢?
阴霾的灰色天空,雨一滴一滴地从天上落下。
教堂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风灌了进来,烛光的昏暗摇曳,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径直向告解厅这里走来。“哒……哒……”脚步声很轻,女孩子的声音。
手中紧握的长剑不禁松了松。
“神父,我有罪”那哀伤的语调震撼着我的心灵。
“请神父祝福,我罪人愿在教会内悔改”
我压低声音“愿圣神光照你的心,使你诚心诚意告罪,并接受仁慈天父的恩宠。。”
“我爱上了不应该去爱的人……
他是魔族的将领,而我又身为人族的将军,即将兵戎相见……”
她开始讲述一段美丽的故事,在她的故事里那个有点腼腆的男孩子总是着对站在花海中的她微笑。
她漫长的叙述中流露着对他的深深的爱。
而对祖国的热爱却也无法掩饰。
“养育我的国度我无法背弃……
昏黄摇曳着。
“我有了他的孩子……”
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
“这个孩子是不允许存活在这世界上的”。
我能从沉默中感到她的惊讶。
“那么,神父,请为我指明道路”我注意到了她的措词虽然和一样表达出对主父的恭敬,但语气已经略微有些不同。
“忘掉他,在未被世人所发现的时候杀掉你肚中的孩子,这样,巫女的名分将远离你。你有充分的理由,为了国家的利益从而与他结婚,以此来逃脱王族的质问,纵然他们会为了权益不择手段,可未必不会顾及你祖上大陆第一骑士的身份。”
心中汩汩涌动着悲哀。
“兰德……”人类是无法听清她的低语的。
“天主,为了所犯的一切的罪过,和我的失职怠惰,我全心痛悔,因为我如此得罪了你,极仁慈,极崇高的天主,现在依靠你的圣宠的助佑,我全心定志,以后再不敢犯罪,并逃避一切犯罪的机会。”她轻轻的念着悔罪经。
“天主的慈父,因衪圣子的死亡死复活,使世界与他和好,又恩赐圣神赦免罪过,愿他藉着教会的服务,宽恕你,赐给你平安。因现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赦免你的罪过。”我说
“阿门”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平淡。
“天父已经宽恕了你的罪过,平安的回去吧!”我淡淡地说道。
“感谢天主”
我明明知道她的无奈,对于我的爱和对于国家之间的忠诚之间无法取舍。
我狠心将她推到了她的种族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在最后还是不忍心看着她的离去,加兰德,为什么你那么的自私……
在她即将离开的那一瞬间。
“歌丝雅……”我还是喊出了她的名字。
“和我一起走吧,我们魔族已经找到了一片未开垦的土地。虽然贫瘠,但足够在那里生活”
“加兰德……”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为那片土地取下名字,好吗?
“你说”我只是迫切地想听到她对于我提议的答案,对于她问题的突兀没有在意。
“那么就叫做‘魔界’吧,只有魔族才能生活的地方,魔族的世界,在那里他们会得到自己的幸福。”
只有魔才能生活的地方吗……
她很委婉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虽然我早已知道她会拒绝。
“那么……天父已经宽恕了你的罪过,平安的回去吧”我回复了我扮演的身份,一个神父。
“感谢天主”
她走后,雨水的点滴开始连接成幕,安安静静在风中飘摇
。
伤口的裂痕又扩大了,听到外面没有士兵的走动声,我才从教堂中琅跄出,人类的阴谋真是让我赞叹……如若不是我躲在这里,早就被绑去邀功了……可恶……
阴霾的深黑更加浓郁了,一切的一切都在往某个方向发展着。
战争,这个复杂的词汇,人类创造出了它——为了毁灭自己,它被人利用的同时也利用着人类,它用人用来征服也政征服了人,它被人冠以恶名也证明了人类才是真正的恶。它把人类的文明,繁荣,人性全部统统打碎,支离破碎地沉入大海,不留一点痕迹。
战争开始了。
在次之前所有的事情对于人类而言不过是个前奏,然而我却倦了,我从来没有感到那么的无力感。
就像现在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歌丝雅,戎装衬托出了她的一身正气,在我面前迎风而立,长发的茶色在风中翻滚着。
“魔族全族因为触犯法典第14卷第13条:,‘所有公民不得肆意夺取其他公民的性命,违犯者处以无限期的监禁’,因此请跟随我们返回,否则以叛国罪处理,当即便可处以死刑。”
她淡淡的说道。
即使知道战争都不可能避免,这样的场面还是会有的,必须要为自己都认为不合理的战争找个正当的理由。在载入史册的时候看上去不至于表面上的那么龌龊。只是为了魔族长生不老的技术就想要将我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革除。
“那么,我们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特意强调了战争这两个字,把她刚才所营造的高人一等的气氛挽回回来,将附庸回到了平等的地位。
是的,战争这个词语对于双方而言是平等的,而不是像拘捕或者通缉那样凄凉。
士气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是吗?那真是遗憾。”
因为现在社会的和谐,人类对本身体能的训练已经大不如从前,而现在人类又是不会想到魔族的强大的,即使仅仅是一位魔族的少年。所以开战后不久觉察到异样的时候,歌丝雅向我提出我决斗。
胜者便可以任意处罚败者
“你没有应该让我答应的理由”我淡淡地说,“这是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才会使用的手段,为了减少人口损失,而现在我们掌握着主动,你们弱者没有提出条件的权利。”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还是来到了我的面前,利用了我回答她问题时的分神,毕竟是将军,只一刹那她的剑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一瞬间,千年前与现实的温度相互重叠,从那时侯的冰冷触感,一直蔓延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