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关灯后的第一分钟，爱丽丝连续踹翻了三个空位。
逐渐适应黑暗之后，眼前就不再是黑糊糊一片，而是可以看见大概轮廓。
黑暗中的乱动没有停下，男士们和女士们慌张询问的声音充斥在大厅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打开大门，所以所有人仍然被困在拍卖会场里。
爱丽丝思忖：那三个胆小鬼跑哪里去了呢？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系统就沉默下来，默默升级，现在，终于升级完毕，提醒宿主。
[叮，系统辅助功能已加载完毕。]
[检测到宿主身处特殊环境，自动匹配辅助功能。]
于是，眼前只可以看到大概轮廓的昏暗景象亮了起来，不是亮度亮了起来，而是对比度亮了起来。
这是种很奇妙的视觉体验，有点像是戴上了夜视仪，除了没有热成像以外。
爱丽丝环顾四周，不管再来多少次，每次系统给予惊喜的时候，她都不太适应。
她往前走一步，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声音，这声音被大厅杂乱的人声所淹没，但是系统有反应。
从细鞋跟的落点开始，点点红光亮起，像是被线串起来的珍珠一样，终点在台上的那颗宝石上。
蓝色的宝石内部也镶了一点红光，把本来纯粹浪漫的蓝色酝酿出浅浅的瑰丽紫色。
“干得漂亮！”爱丽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
那些红点的位置并不是偶然，而像是系统仔细丈量过爱丽丝的脚程后定下的落点，爱丽丝每走一步，高跟鞋鞋底几乎都会踩到一粒红点。
她提起裙摆，加快脚步，无视周围因黑暗而迷茫的人群，像台上走去。
突然停电这么久，宝石居然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托盘里，实在是出乎爱丽丝的意料。
这让她打消了一点对赛琳娜的怀疑。
——赛琳娜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迷人了，那种身处于黑暗之中的纸醉金迷和高傲的坏蛋气息，特别是坏蛋气息。
爱丽丝好像天生就对此毫无抵抗力，如果系统没有毫无防备地说出赛琳娜和她父亲是同一类型的美人的话，今晚被她打劫的就不只是宝石了，还会有布鲁斯的女伴。
主持人可能也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爱丽丝翻上舞台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只看到地上散落的手电筒碎片。
她伸手去拿宝石。
就是这个时候，异变突起，首先是系统的紧急警报响起：[叮，检测到宿主即将遇到生命危险，自动开启高级逃生权限。]
[请宿主跟随系统指引，远离危险所在地。]
周围本来用来指路的浅淡红光尽数散去，系统弹出来的提示话框也变成鲜艳的红色，它自动标注了扫描出来的危险区域，并深红标注。
具体体现在，爱丽丝看到整个平台的台面都变得鲜血淋漓。
一个红色的箭头自下升起，指向上方。
爱丽丝一边一把抓住那块耀眼的宝石，一边在手心凝聚出一块大小差不多的冰块。
同时，一道黑影从上方翻下来，踩了一下放托盘的柜子边，抓住爱丽丝的手。
冰块被甩出去。
黑影早有准备，又翻身，用脚尖把冰块踢向上空，又用戴着黑色皮套的手指勾住。
爱丽丝的首先感受是，香气扑鼻。
对方穿着黑色的紧身皮衣，把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腰细腿长，她的脸上也戴着黑色的头套，除了眼睛和下巴、其他的部分都被遮住，头套上有着一对黑色的猫耳。
接住宝石后，她微微含笑，眼神仿佛具现化成猫尾、轻轻地撩了一下爱丽丝：“乖孩子，我已经提前预定它了。”
这个它指的是宝石。
她蹲在放宝石的那个平台上，爱丽丝只能仰头看她，不过没关系，爱丽丝不在意。
不仅不在意，爱丽丝的绿色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由于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在昏暗的环境里看清楚她的眼神，所以她把脸庞向对方凑近了一点，询问道：“你叫什么？”
和她对视几秒后，对方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情，或者受到了蛊惑，总之周围的气息软化了不少。
“猫女，你可以叫我猫女。”猫女道。
宝石在猫女指间转了一下，随即消失，不知道被她藏在了哪里，那只刚刚拿过宝石的手抚在爱丽丝仰起的脸上，顺着爱丽丝的下巴轻轻抚摸脖颈。
“你叫什么？”她轻声问。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这里不是杂乱的昏暗大厅、而是静谧的房间，她不是在偷盗宝石、而是在和人约会。
就连把宝石收起来都只是本能行为，看着爱丽丝的眼睛，完成爱丽丝的愿望才是当务之急。
是一种紧逼到背后的危机感惊醒了猫女，把周围仿佛笼罩的毛玻璃狠狠打碎。
猫女对这种感觉很熟悉，这种危险又克制的气息，只可能是蝙蝠侠散发出来的。
而她此时正在偷盗。
几乎没有犹豫，猫女抬起头、迅速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低下头，搂住爱丽丝的腰，带着她猛的荡出去。
凌厉的风迎面吹来，把爱丽丝的头发吹开，发尾卷着星光发卡落在地上，她听到猫女道：“这里可不是可以尽情谈话的地方，有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快要来了……防止意外，我们先走吧。”
空中没有借力点，于是爱丽丝理所应当地反搂住猫女的腰，在她怀里蹭了蹭，又伸出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脖颈，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向后看去。
又是一道黑色的蝙蝠剪影从上空落下，他在落地的瞬间收回绳索、又把绳索射/出来，狠狠地钩住窗外的楼层。
只需要看他一眼，不管是曾经见过、还是没有见过他的人，都会瞬间意识到他是谁。
只能是蝙蝠侠，只会是蝙蝠侠。
系统接到了自动提示，提示它家宿主的心跳过快。
处于紧急模式的系统：……？
等等，上一次爱丽丝心跳过快的场景，好像是……
爱丽丝侧首，把脸埋进猫女的侧颈，藏住自己的布满红晕的脸颊，她的手指颤抖起来，声音勉强稳定：“那个人，是蝙蝠侠吧。”
声音轻飘飘的，随时就会碎在风里。
如果不是确定，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系统，爱丽丝一定以为猫女也可以做到。
她的逃跑路线和落脚方式，居然都和系统显示的一致，不知道是不是系统一开始模拟出来的结果就是她带着爱丽丝远走高飞。
但是现在，爱丽丝反悔了。
如果说，猫女身上的气息能让爱丽丝的眼睛湿润，那么蝙蝠侠身上的气息就让她有点想要不择手段了。
她轻声问系统：“如果没记错，蝙蝠侠是一个侦探，对吧？”
＊
蝙蝠侠落地。
这里是一家酒店的露天高层，把目标锁定在这附近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大事不妙。
如果是猫女选择逃跑路线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中转点的。
而如果真的是猫女选择的，敢选择这种地方，她一定有所依仗。
阿尔弗雷德突然道：“少爷……”
他的声音带了点微妙和迟疑。
很快，蝙蝠侠就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微妙又迟疑了。
从另一栋大厦荡过来的时候，蝙蝠侠选择的落脚点是边缘用于防人坠落的栏杆上。
这块露天高层的大部分空间都被水所充斥，是一块大型的露天游泳池，可以选择的落脚地点不多。
所以从某中程度上而言，只要他不想直接飞进水里，成为一只落水蝙蝠，那么他就只有两个落脚地点可以选择。
一个是游泳池边缘的台阶，一个是高层边缘的栏杆。
此时，蝙蝠侠站在栏杆上，下方的泳池水面突然有一阵波动，然后一个人从池水里钻了出来。
是爱丽丝。
她的黑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裙摆在水里荡漾，时不时扬起一角、幸好被爱丽丝白皙的手臂挡住，所以没有彻底飘到水面上。
那种淡淡的，走活泼路线的香水味不仅没有因为爱丽丝变得湿漉漉而消失，反而更加浓烈起来。
在还不是蝙蝠侠的时候，布鲁斯·韦恩曾经锻炼过自己的嗅觉，所以一开始见到爱丽丝，他就闻到了被香水味巧妙掩盖住的劣质染发剂的味道。
现在，染发剂的味道被香水味彻底掩盖住了。
爱丽丝在水里走了几步，水珠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她仰着头，轻声问道：“蝙蝠侠？”
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了。
蝙蝠侠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你认识我。”
实话，哥谭没人不认识他。
布鲁斯·韦恩之前想过，以爱丽丝在拍卖会上的表现，如果他没有在门口就见过她，而她又恰巧没有兴风作浪的话，那么他或许会认为面前的只是一位单纯的、格外漂亮的女孩。
现在需要更正一下，哪怕在拍卖会门口见过爱丽丝，哪怕猜到了托马斯挨的不轻，但是在和爱丽丝干净的绿色眼睛对视的时候，还是会令人升起那种感觉。
————她是无辜的。
这位无辜的美人站在冰冷的水中，显然是被冻得不轻，但是最让她冷的显然不是水，而是蝙蝠侠的态度。
她低垂下眼眸，又很快地抬起，同时用一只手隐隐护住被水勾勒出痕迹的胸/部：“猫女拿走宝石之后，就把我丢在这里了……”
这句话半道中断，话尾仿佛带着湿漉漉的水意。
阿尔弗雷德已经理智地不说话，也不打扰了。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爱丽丝在撒谎，但蝙蝠侠也肯定清楚这一点。
爱丽丝微微侧首，像是想要用湿漉漉的发丝藏住自己微红的脸颊，她低声道：“我想要请你帮一个忙。”
或许是由于这个忙对她意义重大的缘故，她鼓起勇气，再次抬眼、和蝙蝠侠对上，又控制不住羞涩和慌忙一样移开视线。
这眼神像是钩子，或者水面上的涟漪，来回往复几次，蝙蝠侠已经沉默了半响，然后问道：“什么吗？”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低沉沙哑，周围的气息没有动摇。
爱丽丝再接再厉，她往前浮了几步，又再次低声道：“报纸上说你无所不知，可以随时知道这个城市的所有秘密，是哥谭的化身，永远守护着这个城市。”
如果这个‘知道这个城市的所有秘密’，指的是遍布哥谭市的蝙蝠侠的私人监控的话，那的确如此。
蝙蝠侠不置可否。
于是，爱丽丝用湿漉漉的绿眼看着他，请求道：“我想要让你帮我找我的父亲。”
蝙蝠侠：“你的父亲？”
“是的，我出生在一个荒僻的基地，那是一个研究人体的秘密场所……”爱丽丝顿了顿，把剩下的话留给空白，形成一种意犹未尽的效果，确定蝙蝠侠能猜测出接下来的话，又提起兴趣。
“虽然，我可能不能被称之为人类。”她道，“可是逃离基地的时候，我翻阅过资料，我有一位父亲。”
她含情脉脉地盯着蝙蝠侠，声音又放轻了一些：“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资料上说，他是一位很有名的大人物，是一位英雄。”
本来就已经够沉默的阿尔弗雷德更加沉默，他把监控放大，对准爱丽丝的眉眼。
不知道是俊美的人总是相似，还是心理效应，总之，爱丽丝含情的眼睛是那么得令人眼熟。
不需要多加回忆，就能令人想起另一双蓝色的眼睛，它属于一个花花公子。
布鲁斯·韦恩。
阿尔弗雷德：“…………”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