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星尘》青山瑟瑟

9、9

　　第二天沈星尘一直睡到自然醒，刚睁开眼就感觉脖子有点痛，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昨天晚上已经看到一半的《给忙碌者的天体物理学》。
　　回北京的航班在下午，她还有时间可以好好吃个午饭。点完餐摸出手机打开微博，她想看看昨天的事儿平息没有。

　　置顶依然被周墨染占据着，不过这一次的内容比较意外，是说周墨染接下来的外出行程因为科研任务暂时推后。
　　源发布者是“天体物理研究局”的官方账号。

　　“推后？”沈星尘咀嚼了这俩字片刻，心里涌上一阵事情没这么简单的直觉。尽管不信，这个事她也没办法插手。
　　有一件事雍怀说得很对，她和周墨染不是一路人。有一次偶遇已经是难得的缘分，其他的奢求想都不敢想。
　　沈星尘向来很懂进退，没有可能的事她不会乱花心思。即使很不甘心。

　　想到这，她已经退出来寻找起跟自己相关的话题。中段和末段看了一圈一个也没有，她正要起床洗漱，视线猛然被挂在第二的#垂涎沈尺#吸引过去。
　　该不会？不可能吧？她是上过几次热搜，但很少进入前十。刚刚点进来她就看见这个话题，只是觉得奇怪，一点儿没往自己身上想。

　　点进去竟然是一个词条解释：
　　“垂涎沈尺沈陷其中：形容某物太过肥美而引得沈星尘垂涎三尺深陷其中。ps：某物可以是生蚝，也可以是其他东西。”
　　什么玩意儿？

　　抱着严重的怀疑沈星尘点开评论区，一眼望过去全是她昨天那张照片P成的表情包。
　　照片里原本是生蚝的地方被P上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是龙虾海鲜包子点心，有的是辣条可乐网红奶茶，更有甚者把自己的脸P了上去……
　　一张张高糊图配上一毛钱都嫌多的P图技术，扑面而来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沙雕气息。

　　沈星尘一看大事不好赶紧给余清打电话，见她没接又立刻打给穆安安：“怎么回事？热搜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在黑我还是在搞我？”
　　“冷静，冷静！”穆安安安慰道：“这是策略，清姐说你的人设是时候适当调整调整，之前的high fashion路线拉时尚资源确实比较容易，但是想提高国民度还得稍稍接点地气。你之后的工作安排也有不少的调整，短期时间内应该不会进组。”

　　“不进组干嘛去？”
　　“拍综艺啊，杂志啊，只要保持曝光怎么样都行！反正咱们存货多着呢不着急拍戏！”
　　沈星尘想了想：“回来再说。”

　　她不反对做综艺，相比拍戏，综艺来钱快难度系数也不高，还能在短期内扭转局面叠加路人缘。
　　但总归还是要看细节制作，得回去从长计议。

　　想明白了她也就没再拖沓，开始洗漱收拾东西。她头发不算短，洗脸的时候总会随手挽起来，但是今天手才刚撸到一半忽然察觉不对劲——怎么有一缕只剩半截儿了？什么时候弄断的？
　　沈星尘估摸着该是前几天在剧组拆发套的时候弄断的，也就没再多想。只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又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她的白色毛衣找不见了。

　　就是昨天她穿去电视台的那件白色毛衣，难不成是换装的时候落哪儿了？赵群没给她收起来吗？

　　“我收了！一早就给你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这儿，就在这儿……哎？”赵群被沈星尘叫过来指认，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没了声：“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这儿了！”
　　沈星尘见他脸上的紧张逐渐积蓄，宽慰道：“算了算了，找不见也没关系，也不差这一件衣服。时候不早了，咱们去机场吧！”

　　“不是……我真拿回来了！你相信我啊尘哥……”赵群赶紧跟上。

　　*

　　到了机场，也许是因为行程暴露，也许是因为表情包的事情有了热度，沈星尘竟然遇上不少来送机的粉丝，规模空前让她好一阵吃惊。
　　好不容易挤上飞机躺在宽敞的头等舱内，沈星尘却莫名怀念来时逼仄的四人座。

　　算了，不想了。她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

　　穆安安一早就在机场等着了，三个人汇合后径直赶往时心的大楼。
　　按照余清的说法，接下来几个月沈星尘都不用进组，近期除了两三个杂志广告和品牌活动就没有其他安排。
　　综艺节目已经开始接触，现在的情况是余清在两个类型中摇摆不定，沈星尘急着赶回来也是为了商量这个事。

　　一个是目前热度正高的情感类观察节目，这个不需要太强的综艺感，比较适合沈星尘这种刚开始尝试做常驻的艺人。
　　还有一个说是生活类的科普节目，其实是深入嘉宾“真实”的生活，以旅行和探访等方式分享生活的乐趣，算是一个慢综艺。

　　沈星尘心里是倾向第二个的，但是余清不是很放心：“你之前没怎么录过综艺，有些套路不是很清楚。这个情感观察算是比较容易，有剧本但是痕迹不在你身上，方便做话题引导。”
　　“我知道，”沈星尘点点头，“可第二个更贴近生活，我想要这个。”

　　“你确定？你觉得你的私人生活有足够的话题？有很大一部分录制是在室外，这意味着你需要有很强的临场反应。”
　　“我觉得尘哥可以……”穆安安弱弱发声：“反正我觉得她的生活能力比我强。”

　　余清皱眉：“这是去荒野求生吗要这么强的生活能力做什么？观众需要的是综艺感，你觉得她有吗？”
　　不等穆安安回答，沈星尘却下定决心道：“我有。我就要这个。”

　　余清盯了她很久，终究没有反对：“过两天带你去见几个节目编剧，你先不要回去。”
　　沈星尘乖巧答应：“好，听你的。”

　　余清对上她脸上谄媚的笑容有两分不自在：“还有事吗？没事出去吧别碍着我挑剧本。”
　　沈星尘还真想起个事儿：“对了，祁总今天在楼上吗？我找他有事儿。”她说的这个祁总正是时心的老板祁卓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不过大家不知道的是，祁卓梁还是沈星尘的世叔，也是雍怀的亲爹。

　　余清知道内情：“在呢，你直接上去就行，他刚开完会。”
　　沈星尘闻言不再耽搁，拉着穆安安火速离开。

　　*

　　祁卓梁果然在办公室，看见沈星尘进来也没多少惊讶：“刚听余清说你《青黄》杀青了正要找你谈谈，可巧你就上来了，过来坐。”
　　时心的祁总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可你要以为他是颗软柿子那可就错了。能在二十年间从一个小作坊老板到京圈名人，想也知道不是个软角色。不过有一点，他对沈星尘还是真的好。

　　“祁总。”沈星尘接过助理送进来的咖啡。
　　“这儿没有外人，叫叔。”祁卓梁笑着起身，示意沈星尘往会客区去：“接连两个组，这回得有六个月没回来吧？你奶奶还好吗？”

　　“有祁叔叔记挂她当然精神着呢，前两天回家还让我给您带好。”
　　“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天气好点儿我再回头看看她老人家。”
　　祁卓梁不像一般的企业家，岁月并没有化作油腻的饲料，反而在他身上留下属于成熟男人的潇洒，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能生出雍怀这样的好儿子，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歪瓜裂枣。

　　“不用特意跑一趟，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奉了她老人家的命。”沈星尘强忍着想要回避视线的冲动。
　　“哦？难得见尘尘有事吩咐。”祁卓梁看出她的紧张，打趣道。

　　“祁叔叔，”沈星尘果然放松很多，“我是想问您，当年我爸……他究竟欠了您多少钱？”
　　这话一出，祁卓梁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却又很快恢复：“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陈年往事了我哪儿还记得，都说了不用算我那份。这些年你有多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祁叔叔不差这点钱。”

　　“正是这样才更要还，”沈星尘顿了顿，“奶奶说您不要是恩情，我们不给就是无情了。这些年我和奶奶已经受了您很多恩惠，不能再得寸进尺，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还请祁叔叔告诉我实情。”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不愿欠人钱，再亲近的外人也不例外。

　　祁卓梁斟酌了片刻：“你真要还？”
　　沈星尘点点头：“我和奶奶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祁卓梁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虽然出事以后我确实埋怨过你爸，可他那一跳，多少恩怨说消就消了？这么些年我不也挺过来了？说起来当初的启动资金也有你爸一份，他如果没有挪用公款……”
　　“祁叔叔。”沈星尘恳求。
　　“算了不说了。”祁卓梁摆摆手：“那欠条我其实早就丢了，亏得我清楚你的性子还留了张照片。”他说着果然调出相册递给沈星尘。

　　沈星尘接过来，等数清照片上的欠款数心里顿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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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尘哥：我不愿欠人钱，再亲近的外人也不例外。
周楠：……
尘哥：你那什么眼神，周教授是外人吗？
周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