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星尘》青山瑟瑟

17、17

　　周墨染下楼的时候，沈星尘和张文秀还没有开餐，正坐着说话等他下来。两人的视线在楼梯上远远交汇，都有两分尴尬。张文秀没看出来，笑着跟周墨染打招呼：“这就是周教授吧？我是尘尘的奶奶，谢谢你昨晚上替我和尘尘解围啊。”
　　沈星尘也起身：“奶奶，这是周墨染周教授，”转向周墨染的时候眼神不自觉暗含了两分戏谑，“我奶奶。”

　　周墨染不敢多看：“奶奶。”
　　张文秀只当他是个腼腆的人：“哎，周教授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尘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了。”
　　沈星尘故意大声附和：“那可不，周教授可是国之栋梁，被他多看一眼都能洪福齐天！”

　　话音刚落周墨染果然越发不自在，他掩嘴轻咳：“吃饭吧。”
　　祖孙俩见了他这副疑似害羞的反应都乐不可支，当然还是沈星尘起的头。
　　她是真没想到周墨染居然还有害羞的一面，她满以为外面正经家里呆萌已经是周墨染最大的反差萌了，这么一看这男人似乎还是个宝藏男孩？看来以后得找机会多开发！

　　一顿饭没吃两口周墨染就离席了，推说有事要做转头就去了阅览室。
　　沈星尘却是饿了，直到桌面一扫光才放下筷子。张文秀见她吃完这才开始收拾碗筷。

　　“等等，奶奶，这些家务不需要你做。”
　　“怎么呢？我没看见有佣人啊？”张文秀不解。
　　沈星尘尽量简单解释：“有的，只是做完事就走了。周教授日常接触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格的质量检查，咱们做不来这个。”

　　张文秀点点头：“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又道：“那我其他的家务事儿能做吗？我平时在家做惯了的肯定闲不住，就擦擦洗洗弄弄花草什么的……”
　　沈星尘不敢擅自做决定，拨通阅览室的电话，等得了周墨染的允许才放下心：“周教授说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让我带你四处逛逛。”

　　张文秀喜不自胜：“那走走走，我一早看见外头那么一大片草坪，是不是还有菜园子？”
　　说起来在这待了几天沈星尘还没出去转过，这会儿跟着张文秀出来才发现别苑周围圈着一大片草坪，和花房连通的平台是一个小花园，看来二楼西侧的走廊就是通这儿的。有许多修剪过的观赏树，观赏鱼池旁边还有个小凉亭，看着就很惬意。

　　别苑后头就比较单调，偌大的草场上只停着一辆直升机，边缘的红枫倒是粗壮，把远处的营房遮得严严实实。
　　“奶奶，这后院好像没什么了，咱们要不进去吧？”沈星尘隐约猜到再往后走就不是生活区了。

　　“哎好，别说这景色倒是极好，不吵不闹的适合休养。”
　　沈星尘心道，周墨染可不就是在这儿休养吗？

　　张文秀不吵不闹的这话刚说出口，很快就被打脸了。两人转身没走两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唤——
　　“沈小姐——你等等啊——”那人似乎有所顾忌不敢彻底放声。

　　沈星尘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一棵红枫树下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谁啊？”张文秀问。
　　“不认识，不过这地方应该没有外人。”沈星尘说着已经掉头：“奶奶你先进去，我去看看。”

　　这人果然不是外人，他自称是周墨染实验室的同事，叫龚新华：“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就在对面，沈小姐有空可以过来转转。”
　　沈星尘留意到他脸上的伪装：“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做实验的吗？”
　　龚新华摆摆手：“当然不是，我这不是要防着张队长吗？我们不过是好奇你的情况，他非得像防狼一样防着！”

　　沈星尘蹙眉：“好奇我的情况？”
　　龚新华：“当然了！谁不想知道周教授金屋藏娇的对象长什么样？你可真是个神人啊，周墨染这头倔驴说降伏就降伏了！”他一脸佩服地比了个大拇指。

　　沈星尘这时才发现，这人似乎并不知道她被请来这儿的真正原因。不过她也没有解释：“那你现在看见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也没比谁多只胳膊。”
　　龚新华闻言还真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片刻后他摇摇头：“普通人可不行，留在周教授身边的从来都没有普通人。做他女人平凡一点没关系，可如果是做配偶还得数据合格才行。你做什么工作的？”

　　“嗯？”沈星尘不解：“什么数据？你是说体检报告？”
　　“不是不是，是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比如智商和教育经历，毕竟这对下一代的培养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下一代的培养？”沈星尘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优生优育没有问题，可是数据合格是不是太苛刻了？

　　龚新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啊？”
　　沈星尘回神：“演员，我是个演员。”
　　龚新华恍然大悟：“哦！女明星啊……”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沈星尘不想再跟他继续说下去：“龚教授，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工作，我先进去了。”
　　龚新华：“哎等等，你不想知道你究竟合不合格吗？要不你给我一份血液样本我找人帮你看看？”

　　沈星尘没有回头：“我是人用不着这个，你留着自己看吧！”
　　龚新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她是不是在骂我？”

　　*

　　回到屋子里沈星尘发现张文秀已经在花房里折腾了，见她玩得开心也就没有打扰，抬脚往楼上去。
　　周墨染果然在看书，门没关，她敲了两声没见他反应就坐到了他对面。

　　十月的阳光明明远不如盛夏刺眼，沈星尘却觉得眼前这个沐浴在日光下的男人耀眼得不敢直视。他身上有一种令人惊叹的克制，就像现在，明明书桌旁就是舒适的沙发，阳台上也有躺椅，可他偏偏选择在直角凳上坐得笔直。
　　你不累吗？

　　“嗯？”周墨染闻声抬头。
　　沈星尘意外自己竟然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索性也学着他的样子撑在桌前：“坐这么直，你不累吗？”

　　周墨染摇摇头：“不累，习惯了。你觉得累可以去沙发上休息。”
　　沈星尘忽然很好奇他的成长经历：“你从小就是这样？”
　　周墨染想了想：“嗯。”
　　她肯定：“那你肯定没有朋友。”
　　他反驳：“我有许多同事，他们都很喜欢我。”

　　沈星尘被他逗笑了：“那不一样，朋友是可以互相迁就的人，你看着就不像愿意迁就别人的。”
　　周墨染疑惑：“迁就？不行，实验室里不能迁就。”

　　她摇摇头没有执着这个话题：“你有兴趣爱好吗？我是说，除了看书和做实验以外。”
　　他点头：“有，隔壁是画室和琴房，偶尔我会去坐坐。”

　　她好奇：“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选的吗？挂画啊家具什么的。”似乎很懂生活的样子。
　　他否认：“我的一切私人物品都是国家分配的，我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用不着自己花时间。”

　　她忽然想到刚才龚新华的“数据匹配论”，忍不住问：“那老婆呢？只要你有需要，国家也会帮你分配老婆吗？”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个，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不过从其他同事的经历来看，是会有领导给出参考性意见，毕竟平时接触到的人很有限。”

　　沈星尘只听到第一句：“为什么没有需求？你什么时候会有这个需求？”
　　周墨染对上她眼底的灼热，感觉掌心下的书页也翻滚起来：“不知道，我要看书了。”

　　沈星尘闷笑了两声，正色道：“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去参加一个首映礼。”
　　“首映礼？”
　　“嗯，电影首映礼。”沈星尘点点头：“我是演员嘛，最近虽然不用进组拍戏，但是有些活动还是不能避免，之后还有个综艺节目要录制，总不能天天在家陪你。”

　　周墨染没有反对：“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六点开始，抓点紧应该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沈星尘随口问道：“你没看过电影吗？一般就两个小时。”

　　他很认真：“没有，我很少看电影，你是去电影院看吗？”
　　沈星尘愕然，听他的口气似乎连电影院也没去过，缓了缓她笑道：“首映典礼是在会展中心，你想去吗我帮你留个位置？”

　　周墨染有些动心：“可以吗？”
　　“这个要问你自己，只要你不嫌麻烦。”她简单解释了两句首映礼的基本流程，让他明天以自己助理的身份进场。

　　“但是呢，以你的身份肯定是不能露脸的。”沈星尘眨了眨眼：“所以到时候你要稍微改个妆，戴上口罩，具体的明天安安会安排，你只要负责说服张队长就行了。”
　　“不用问他我自己能做决定，”周墨染顿了顿，“你说的安安是你的助手？”

　　沈星尘纠正：“是助理兼化妆师。你怎么好像很在意她的样子？你们认识？”她记得上一次她无意中提起安安他也是很奇怪的反应。
　　周墨染否认：“不认识，只是我认识一个人也叫安安。”

　　沈星尘警惕：“男的女的？”只要他敢说是女的，回头就给穆安安藏起来！
　　周墨染似乎不太愿意提起：“男的。我真的要看书了。”

　　“好好好我走了，晚上吃饭再来叫你。”沈星尘很快起身替他关门然后离开。下楼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周五，上次和雍怀录制的那期《偶那》八点就要开播了，宣传微博还没发。
　　营业结束后她才去找张文秀说话。

　　等吃了晚饭，沈星尘提出要陪奶奶看电视，顺口邀了周墨染一把，原本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结果见他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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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尘哥：国家还帮你分配老婆？
周教授：没有，有也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