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星尘》青山瑟瑟

11、11

　　PEINI电子刊拍摄棚。
　　“尘尘呢？”雍怀从肯德基出来，手上正抱着沈星尘喜欢的薯条和肥宅快乐水，满以为她看见能稍微有些胃口缓解缓解疲劳，谁知道一开门却看见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他在走廊撞上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穆安安，以为沈星尘也是：“她已经醒了吗？”

　　“尘哥吗？她不是在休息？”穆安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吃惊。
　　“她不在休息室。”雍怀蹙眉：“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不可能！我一直在门外等着，就刚才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她不可能乱跑啊！”穆安安被他说得也有些心急，立刻跑回去，看见室内没了沈星尘的踪影心里顿时大乱，一把扣住路过整理服装的造型师：“看见我们家尘哥了吗？她去棚里了？”
　　“没看见啊，”那人摇摇头，“棚里只有摄影师助理，不过快开始了你们可以准备换装。”

　　“不行，我得去找找……”穆安安不信，拔腿就要往棚里去，可身旁有一个人的反应比她更快。
　　“我去，你先在其他休息室找找，”雍怀脸色顿沉，嘴里碎碎念，“这死女人睡相差就算了还老喜欢梦游！再晚得吃亏……”
　　穆安安：“……”这倒是实话。

　　*

　　郊区某处环山公路。
　　沈星尘睁开眼，瞬间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果然一抬头就对上后视镜里一双慑人的双眼，眼睛的主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硕男人，身上背着军用马甲，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

　　“沈小姐您醒了？抱歉，不经过您同意擅自派人请您过来。”男人开口了，客气之余是令人不爽的理所当然。
　　“我不姓沈，你们认错人了。”沈星尘留意到司机也是这样的打扮，心里闪过一丝不妙。她认定自己被人绑架了。

　　那男人很是冷静地掏出一个文件夹来，递给她几张纸：“沈小姐不必紧张，我叫张俨，是国家安全局特勤警卫一队的队长。请您过来是奉命行事，如有唐突，请您克服。”
　　“……”沈星尘碍于这人身上的气势没敢接茬，她狐疑地接过文件，一眼就瞧见顶部黑体加粗的四个大字——入住条例。

　　正文不是什么长篇累牍，只有简单的四句话：
　　一、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与周先生的同居关系；
　　二、不可以晚于晚上十一点回到别苑；
　　三、不可以向周先生提出任何无礼的要求；
　　四、尽可能满足周先生的一切需求。

　　除此之外，这份文档下面还有一份足足十六页的保密协议，里头清晰地罗列了她不遵守条例擅自行事的种种恶果。
　　沈星尘看了好几遍，确认不是自己眼瞎之后才试着开口：“张……张队长，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干我们这行的确实有很多不自爱的例子，可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不卖的。”

　　她不是个傻子，猜不透这些人的身份总能看懂“同居”的意思。可是业内有哪个大佬是这么“垂怜”人的？上来就跟我走一趟，回头还武力警告你不准做这做那？这养的哪儿是个女明星，怕不是个囚犯？
　　看出沈星尘的紧张，张俨解释：“沈小姐误会了，周先生不是您以为的那种人。我们请您过来是想让您协助周先生的治疗。”

　　沈星尘立刻警惕：“我既不是医生又不懂医术，上哪儿去配合你们治疗？”
　　张俨：“沈小姐，您现在马上要见到的周先生是对国家安全非常重要的科研人员，请您放下偏见尽力配合。作为补偿，我们许诺会在您的事业和家庭上给予关照和帮助，甚至您的一切合理要求都会被满足。”

　　“一切要求？”沈星尘呐呐地重复了一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看这些人的表现确实不像普通的包养，报酬说得这么有底气，肯定索要的代价也不少。
　　让一个不是医护人员的陌生人协助病情治疗，沈星尘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她适合作为活体器官移植的摘器！

　　这个念头一出，沈星尘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她偷摸摸把手伸向门边，已经生出了跳车逃命的想法。
　　然而不等她实施，张俨一句话就给她拉回现实：“车外是悬崖，前后各有两辆军用越野车开路，沈小姐慎行。”

　　“……”沈星尘收回手默了默：“请问……我可以选择放弃这份优渥的生活吗？”
　　张俨：“您的合理要求可以向周先生当面申请，不合理要求可以向领导报告申请。”顿了顿，他又解释：“请您放心，原则上不会对您的身体造成伤害，我们也会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全。”

　　沈星尘：“那我这算合理还是不合理？”
　　张俨：“周先生拒绝的要求都算不合理。”

　　“那完了……”谁会拒绝送上门的解药？
　　张俨适时递上签字笔：“请吧。”

　　*
　　半个小时后。
　　沈星尘因为被半协迫着签了合约，所以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下地。
　　“沈小姐，请。”张俨示意她先行。

　　借着园外的路灯，她依稀能看清周围的景象，这里显然是私人别墅区。手机不在身上好在还有手表可以查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十八分，她结束拍摄的时间是在七点左右，原本的休息时间有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七点半左右从市区出发，三个小时车程左右的别墅区就这么几个，沈星尘心里已经对身处的区域有了大概的了解。

　　越过几个岗哨很快就到了大门口，沈星尘停下脚步等着身后的张俨上前，不料他却说道：“您的指纹已经被授予进出别苑生活区的权限，在这里您是自由的。”
　　沈星尘稍稍有些吃惊，心底的警惕也因为他言语之间的尊重少了许多。

　　果然，她的指纹奏效了。过道明亮的灯光为厚重的机械门涂上一层薄薄的暗光，门里门外截然不同的画风让沈星尘生出一种即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她下意识跨了进去，偌大的空间陌生的氛围扰乱了她的心绪，连眼神也无处安放。

　　直到——
　　看见落地窗前一个男人的背影。

　　沈星尘一眼认出那男人一头浓密的墨发：“周墨染！”
　　男人闻声回头，果然露出沈星尘日思夜想的那张脸来！

　　“沈星尘？”他在确认。
　　“对！我……我是……”她顿时慌乱起来，瞬间理解那些看见自家爱豆大脑当机的沙雕行为，因为现在她就很想像他们一样，对周墨染做出鲁莽的事。

　　我的爱豆为什么连站姿都这么优秀？沈星尘灵魂呐喊！

　　“路上辛苦了，过来坐。”周墨染转过身，率先在沙发上坐下，沈星尘这才看见他怀里居然抱了个东西。
　　是一只猫。

　　沈星尘对这类小动物向来不感冒，因此也认不出它的品种，只从它细长茂密的绒毛中隐隐辨出一双慵懒至极的金瞳。
　　周墨染留意到沈星尘落座之前的迟疑，他垂眸撸了一把怀里的小东西：“这是蓝点，你以后可能会经常看见他。”

　　“哦，好的好的……”沈星尘并不看猫，也不看周墨染，只是一个劲点头。
　　周墨染疑惑：“你好像，不喜欢他。”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我可喜欢猫了！”沈星尘连连摆手：“你好小猫咪，我们今后要成为朋友了哦～”
　　蓝点舔了舔毛，没有理她。

　　沈星尘突然尴尬：“哈……”
　　好在周墨染也没发现：“那就是不喜欢我。”

　　沈星尘如遭雷劈：“我没有，我很喜欢！”这样说是不是不太矜持？
　　她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我很敬佩您在学术上的……”

　　周墨染灵魂拷问：“那你为什么都不看我？”
　　沈星尘愣住：“嗯？”这么可爱的吗？

　　周墨染不动也不问，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沈星尘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在不喜欢猫和不喜欢周墨染之间选择了前者：“对，我向来不怎么讨小动物喜欢。”
　　她这也不算撒谎，是事实。

　　周墨染听了这个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松手放走了怀里的蓝点。不等这个慵懒高贵的肉球彻底消失在视线，他又问道：“他们都告诉你了？”
　　沈星尘见他说起正事背脊一僵：“是，张队长已经告诉我了，让我配合你的治疗。”

　　早知道这个周先生是周墨染她还贞洁烈妇个啥啊？他要是开口，她眼角膜都能抠下来给他。
　　不过，沈星尘时刻不忘矜持：“他们没说是你，来之前我还以为被贩卖器官的□□给绑了，想跳车来着。”

　　果然周墨染听见这话轻笑了一声，不是很明显，要竖着耳朵才能听清那一丝气声，仿佛一只猫爪子在掌心撩拨的酥痒。
　　哎？她怎么会忽然想起什么猫来？

　　“沙发舒服吗？”
　　“什么？沙发吗？”沈星尘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她特意捏了捏，正色道：“舒服，挺软的。”
　　“那就好。”

　　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沈星尘没听清。不等她问明白又听见他开口了：“你洗澡了吗？”
　　沈星尘愣了片刻：“没……没有。”她还带着妆呢怎么会这么问？

　　“我带你上楼，所有你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他们都准备好了。”周墨染说着已经起身，不过他没走，而是等沈星尘也起身之后才迈步上楼。
　　楼梯折角的墙面有一幅精美的挂画，暗蓝色的星空布满了明明灭灭的星尘，如果只看下半部分，这幅画给人的印象将会是有些单调的沉闷。

　　沈星尘指着左上角半个巨大的粉色漩涡，回身望向阶梯上的周墨染：“周教授，这个是什么？”
　　周墨染一早留意到她的驻足，此时也只离她不过两个阶梯的距离，他随意扫了那画一眼：“是星系。”很快收回视线。

　　他这么一说，沈星尘也立刻反应过来，因为漩涡只有一半她一时没认出来，再看一眼那可不就是一个粉色的星系吗？和暗蓝色的星空搭起来还怪和谐的。
　　不敢耽搁，她一边回想一边赶紧跟上。房间是在二楼西侧走廊最里边，尽头是直接连通花园还是其他地方的玻璃拱门。

　　沈星尘只看了一眼很快收起好奇，跟着周墨染踏进她的房间。
　　不是她想象中的温馨，冷灰的色调给人一种安静的精致感。不过总归是别人的地方不好有太多要求，她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床很大只是睡觉绰绰有余。

　　“打扫得很干净，布置得也很精细我很喜欢。”沈星尘握着门把手，笑着道谢：“我要是缺什么东西可以叫你吗？”
　　她是在暗示周墨染可以离开了。

　　周墨染指了指外间的活动区：“嗯，我就在这儿等着，有事随时可以叫我。”
　　沈星尘笑容逐渐僵硬：“周教授，您不用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吗？时候已经不早了。”

　　周墨染点点头：“是很晚了，所以我等你洗完澡出来一起休息。”他的神情实在太过正直，沈星尘不免生出一阵强烈的自我怀疑。
　　“你是说，你也睡这儿？”

　　周墨染又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房间。”停顿了一会儿，他补充道：“不过今天开始也是你的了。”
　　沈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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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俨：所有周教授拒绝的要求都是不合理的要求。
沈星尘：嗯嗯。
张俨：同理可得，所有周教授要求的要求都是合理的要求。
沈星尘：嗯嗯。（片刻后）嗯？
张俨：如有唐突，请您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