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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二

      少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眼前是一片腥红,耳边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胸口像被利刃刺穿了,他一身冷汗,猛地醒了过来。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这真的是梦吗?他不断问自己。

      但愿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公子,您醒了?” 在床边一直照顾着他的少女,见到他昏迷几天后终于醒来了,不禁欣喜:”太好了!我立即去告诉老爷!”

      “等等…我…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是…” 少年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自己置身于一间华丽却不失雅致的房间,一看摆设的画作和书法,再加上窗边的盆景,可知主人应是一位风雅之人。

      “都怪我见你醒来太开心了,都忘了告诉您了。”少女一边为他倒了杯水,一边说道:”这里是丞相府,我叫小昭,是这里的侍女。公子,您流了很多血,应该很口渴吧!来,先喝点水。”

      少年见她温婉友善,一点也不像奸恶之徒,接下了杯把水喝下,但又觉得不妥:”等等,你说…这里是丞相府?”

      “是的,我家老爷就是当今的左丞相杨逍大人。” 小昭温柔的把他扶了起来:”我去告诉老爷您已醒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便走了出去。

      “左丞相?杨逍?” 少年还是满脑疑团,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己怎会身在这里?还有,那一身的伤,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他尝试回忆,却越想越是头疼,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他是什么人,父母是谁,之前曾经历了什么,全都模糊一片,任他怎样努力回忆,也是半点都想不出来。

      就在他正陷于苦思时,杨逍来了,他昏迷多日,虽然自己多次运功替他治疗内伤,可他失血很多,恢复需要一些时间,他一天没康复,自己总是放心不下,现下他终于醒来了,总算是如释重负了。

      只是,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的安危如此着紧。其实在他醒来之前,自己一直也照料着他,只是要处理些事务,才交托了给小昭照顾。他父母早已双亡,除了范遥这位义弟外,最令他牵挂的便只有朝政公务,这样为一个人忐忑不安,而且还是为一个从不认识的人,不仅是第一次,更是不可异议!

      “您…您是杨丞相?” 少年看着眼前这年约三十的男子,他身穿一袭白衣,相貌俊逸,举手投足都充满优雅,只是,戒备心强的他并没因他的儒雅外表而放松,在问这问题时,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后倾,处处充满了防备。

      杨逍阅人无数,洞悉人心,少年的警戒,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为怕增加其焦虑不安,他没有再靠近,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距离令少年稍为安心下来,紧皱的眉头也稍为舒展。

      “我叫杨逍,在路上见你受了重伤,把你带了回来治伤,并无他意,你不用害怕。” 杨逍笑了笑,眉宇间的慈爱,令少年的警戒再一步降低了:”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可以告诉我吗?”

      看着那微笑,少年渐渐收起了保护自己的利刺,答道:”我叫逍儿。至于我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是谁把我伤成这样,我真的完全想不起来…”

      想到他从高处堕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了,失去了记忆一点都不出奇,而且看他也不像是刻意隐瞒,杨逍亦不再深究了,道:”若你无处可去,可先在这里把伤养好,然后再决定是否愿意留下,你觉得如何?”

      “谢谢你…” 逍儿想起他救了自己,自己却处处提防,未免太无礼了,不禁有点歉疚。

      “你好好养伤,先别想太多了,若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小昭说,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杨逍看到刚才还像刺猬一样的他,现在一脸歉疚的模样,觉得他也实在太可爱了,不禁笑了笑答道:”还有,别称我杨丞相了,叫我杨叔叔便可。”

      “好的,杨叔叔…” 虽然他是个陌生人,可从言谈举止之间,逍儿觉得他对自己应无恶意,想到自己身负重伤,又无家可归,在此养伤后再定去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便安心先住下来了。

      ***************************

      “大人,他说了自己是谁,是从何而来吗?” 杨逍离开逍儿房间不久,塞克里便来了,他一直对杨逍忠心耿耿,自从这少年出现,他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他会对杨逍不利。虽然作为下人,这未免管得太多,可他向来个性直爽,有不妥的事情便大胆说出,于他而言,杨逍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他头部受到重击,已记不起过去的事了。” 杨逍当然明白塞克里的忠心,安慰他道:”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失去记忆吗…” 塞克里始终难以安心,这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刻意隐瞒?这少年的来历仍是个谜,丞相就真的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已在朝廷多年,看透了世间险恶,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杨逍再次安慰他道:”没事的,放心吧!”

      既然他执意如此,自己多说也是徒然,能做之事,就只能密切留意这少年,若他对丞相稍有不利,不管他是任何人,他塞克里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

      这段日子,杨逍忙于政事,每天都由小昭照顾,她便是跟逍儿最亲近的人了,而且她少女心性,善良纯真,很快便跟他熟络了,也告诉了他不少有关杨逍的事。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本该是充满威严,处事起来狠辣无情吧!可从自己跟他的初次见面,还有从小昭口中的描述,杨逍却完完全全不像是那种大权在握便高高在上的人。

      “老爷虽不苟言笑,可是个性亲和,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我父母在战乱中丧命,若不是蒙他所救,我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在小昭口中,杨逍总是那么美好:”我虽称他老爷,可他一点也不老,才不过三十已是皇上的得力重臣,实在是不简单啊!他能文能武,不论是琴棋书画或是武学功夫都有很深造诣….”

      逍儿听着她说起杨逍的种种,敬佩与欣赏不禁由然而生,从言谈举止间,他早已觉得他不是泛泛之辈,听小昭的形容,说是人中之龙也绝不为过,只是,他有点不解的是,小昭说他不苟言笑,可在自己与他初见的短短时间里,他明明已对自己微笑几次,又不太像是那种严肃得没有笑容的人啊!

      “不苟言笑?为什么?” 他好奇的问道。

      “老爷是很亲切,但他心里牵挂着太多事情了,也许是政事公务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吧!他对我们和蔼,可却很少会笑,或许,只有对着他的意中人,他才会展露出真正的笑容吧!” 小昭说起来不禁憧憬:”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碰上我们的未来夫人呢?他这么优秀,能成为他妻子的,一定是秀外慧中,才德兼备的女子!”

      这段日子,杨逍虽忙于政事,但仍会不时抽空来看他,除了慰问他的伤势,关心他的康复进度外,也会跟他交谈一下,言谈间也时常会笑,逍儿不禁心想,也许是自己还是个孩子的缘故吧!

      自己对他的了解还不太深,虽然小昭把他说得很好,但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相处下去才会知道的。现下,他对自己的事都一无所知,尚且是自顾不暇,还哪有心思去想太多?

      丞相府里的都是珍贵的灵丹妙药,再加上他体魄不错,又是少年时期,恢复得很快,最近已能下床行走了,只是,任他如何努力,对自己的过去还是始终没有半点头绪!

      不过说也奇怪,这丞相府竟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最近梦魇少了,睡得安稳了许多,而且,他对杨逍不再像开始时处处防备,甚至可以说,是渐渐亲近起来了。这是对救命恩人的一种依赖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自己无处可去,若杨逍不反对,留在这儿又何妨呢?而且这里的人,除了那个塞克里外,很多都对他十分友善。

      至于那个塞克里,他也不明白,为何每次看到他跟杨逍稍微亲近时都会面露不善之色,甚至连一句话都从没有跟他说过。不过这也算了,自己总不能做到讨好每一个人,他向来心性不羁,不太习惯什么勾心斗角的事,这些事情不会太放在心上。只要杨逍对自己好好的,这个塞克里怎样对待自己,他又何须在意?

      杨逍说这几天都忙于政务,应该不会回来了,最近他在逼迫自己回想过去,也有点累了,才合上了眼睛,便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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