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琉璃（火影佐鸣/奇幻武侠）》夜还声

17、第十五章 武林大会（上）

　　“诶？我娘呢？”身材有些单薄，白净的脸上却是漂亮之极，衣服是皇宫普通下人的服饰。
　　“……好像被皇后带走了……也要带走你，可是你刚刚不在。”一名宫女抓住衣裙下摆，十指扣紧，眼睛左顾右盼着，冷汗森森。
　　少年倒吸一口冷气，“皇后不是答应我……不会再为难娘亲……”一边后退一边颤抖道，“她说的，只要……只要我……不去找父皇……”
　　“你快跑吧……皇后会杀了你们母子的……”宫女惨白着脸，似乎是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了。
　　少年正要转身，却被身后的彪形大汉挡住去路，一把就被拎起甩去门口。
　　“啊——！”少年趴在地上嘴角已是鲜红。眼前是一双华贵的鸾凤金丝鞋，抬眼——中年女人眼神恶毒的看着少年，一把抓起少年的头发，冷笑道，“哼哼……果然和你娘一样，都是一张妖精脸。你娘没有死，毕竟她是我的表妹，我又如何下的去手。不过稍微梳洗一下也算是一个佳人……”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少年怒喝，充斥着血腥的口带着高烫的愤怒喷向面前身份高贵的女人。
　　女人笑，“呵……‘我的’皇帝为了你娘那个贱人居然会不顾我的反对纳她入宫？她家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如何和我比？不就是一张祸水的脸……”
　　“我娘比你善良温柔……自然……”没说完，女人已经大力揪起了他的头发，昂头道，“自然更讨陛下欢心？哼……皇宫里哪里有什么爱情，别给我假惺惺，你娘不过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只是一只鸡，想飞也飞不起来！”
　　少年气得浑身颤抖，英气的双眉逼视道，“你把我娘……到底……”
　　“呵呵……是啊，她长得真是不错。我不过是划了她的脸，然后丢给了一群想要尝尝腥的乞丐。呵，呵呵，我看那个狐狸精是不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愿意自我了断。你娘没了美貌，你以为你的父皇还能如何——？！”女人一把把因为营养不良而身体羸弱的少年砸在地上。
　　少年笑着说，鲜血流淌，“是……不能如何，可是最起码他对我娘还有爱。可是你呢……悲哀的只剩下为了权利阴谋度日，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混账东西！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别以为我是你的表姨你就能如何，你娘我下的去手，自然不差你一个！但是……”女人忽然笑，“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儿子，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你父皇又知道你的存在一直想要补偿。怎么样……”
　　少年啐了一口血沫子，“说的好听……可惜你的小算盘估计是打错了。”他撑住最后的力气站起，漂亮的脸上是扭曲的快意，“……你以为我刚刚做什么去了？”
　　“……”皇宫周围太过安静，女人打了一个寒战，机警的环顾四周。
　　“……男人都是难以理解的动物……”少年笑道，“我娘早就死了。你抓走的不过是我找来的替身。你可知道现在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为了我，愿意夺位逼宫？”
　　女人睁大眼睛，“你居然……不可能……”
　　少年附上自己的脸，勾起一抹清纯却妖娆的微笑，“皇帝的弟弟当年也爱上了我娘，你知道的吧。我娘死了，他就把我当成我娘。不然，后妃里希望我死的何止是你？我如何活到现在？”
　　“你简直不知羞耻，一个男人……”女人气得握紧了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立刻见红。
　　“……男人怎么了？”少年不以为意，“偏偏，我不止勾引了摄政王，还有我的父亲……嫉妒吧，这才是你要杀我的理由。皇后啊皇后，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女人已是嘴角泣血，她吼道，“好……好……你厉害……今天我就先离开。但是……你给我记住……这天下总有一天是我的……”
　　“……不送。”少年豪迈挥袖。
　　等一切人烟散尽，少年颓然跌坐在地，眼泪已是盈盈，“娘亲……我不能给你报仇……还不是时候，我还要忍耐……我……”
　　月隐。
　　浓重的乌云飘过，红衣人停在他面前。
　　“……”少年再也忍不住了，抱住身子，“你来做什么……我……”
　　“你太固执了。”红衣人解下披风包裹住少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随便扯谎会很麻烦的。”
　　少年灵秀的眼睛在泪水里打着转，看着轻松抱起自己的男人，他红色面纱下看不清表情，少年无措地问，“你生气了？我……我只是想气她……”
　　红衣人摇头，“你啊……还是一样小孩子脾气。你那个不中用的父皇早就不举了，只差升天，怎会被你勾引？还有摄政王，的确，他是喜欢你娘，可惜他不喜欢男人。如果你敢去勾引他，我也会让他不举。”
　　少年靠在红衣人怀里，安心道，“你总是对我这么好……”
　　“……呵。你才知道。”红衣人抱着他进了屋里，冷宫太过凄凉，少年不愿从红衣人怀里出来，幽幽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第一次见你也是撞见你要刺杀太后，你本来要灭口的，为什么不灭了？还有你……明明本来是很讨厌我的，怎么会突然又喜欢我了？”
　　红衣人起先并未回答，后来才道，“要不要跟我走？越远越好？”
　　“……走？去哪里？我们能离开吗？”少年抬起头看他。
　　“……天涯海角。”隔着纱布，少年依旧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不禁羞红了脸。
　　“……等我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之后，我就和你走。”少年双臂紧紧环抱住红衣人的脖子，“我知道，你愿意为了我杀尽天下人，可是……要杀那个女人我如何等到现在？只是不愿她断气的太过轻松。我娘是被她逼疯的，这笔账不论如何……”
　　红衣人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笑道，“太固执了。”
　　“哼，你还不是一样！”少年似乎是不领情，又缩紧了红衣人的怀里，开心的蹭着，“呐，听说火之国就要举行武林大会了，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呢。那块肥肉很多人都觊觎很久了吧。”
　　“……”红衣人并未说话。
　　少年伸开手臂缠上红衣人的脖子，“……很快，我会解决一切。到时候你带我永远离开这里。”
　　红衣人点头，将少年嘴角的血擦干净，“答应我，不要有危险。”
　　少年一笑，竟如出水芙蓉，“有你在，我如何会害怕？”
　　“你啊……”红衣人无奈地摇摇头，“好了，睡吧，来人之前我都陪着你。”
　　“呵呵，你最好了……睡着了也不许离开我哦……”
　　*
　　冷汗，黑线，不能动。
　　身上某只八爪鱼把自己当成棉被一样的抱住，还不知死活的蹭来蹭去，嘴里的口水距离自己的脖颈只差一根头发的距离，耳边还有他梦里的烤山鸡。
　　佐助觉得自从和旋涡鸣人在一起后自己……忍耐力的确上升了好多好多。
　　自己不喜与人亲近，而且很有洁癖，可是和这家伙在一起似乎什么都忘记了。
　　最让佐助想死的大抵就是自己居然会害怕吵醒他一个晚上都没有动？
　　“嗯嗯……佐助你不能跑掉哦，嗯嗯，嗯嗯……呐……呐呐……烤乳猪……嗯嗯……”耳边伴随着温热呼吸的话语只让佐助郁闷。敢情居然自己和烤乳猪并驾齐驱……
　　不行，忍无可忍了，天也亮了。
　　正要抬起手臂推开鸣人的头，谁料后者却把自己的口水吸回去之后更加大力的抱住佐助，“嗯嗯……烧鸡不要跑……啊啊……我的猪蹄……”
　　佐助深呼吸，他的控制力一向很好——他是真的想把鸣人打一顿。
　　“……唔……师父你骗我……山下面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哇……我要回去啦……我不要下山啦……师父你不要把我丢下去……下面好高……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伴随着一阵狂猛的拳打脚踢，佐助被踹了下去。
　　“……嗯……”舒服的叹息之后，鸣人身体呈大字型张开，霸占了整张床。
　　佐助摇头——罢了，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要晨练去了。
　　昨夜的药吃完以后自己果然通体舒畅，最奇特的就是下腹的阵痛竟是几乎没有了。又看看鸣人，眼神复杂，不到半柱香之后转头，提起草雉剑便离开了。
　　*
　　热乎乎的白粥，配上几个肉馅包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着周围的市井生活。总觉得新奇。
　　那边有人在卖菜，绿油油的各种菜类纷纷上架，因为早晨的关系，蔬菜都是极其新鲜的，有一些上面还有晶莹的露水，来往买菜的人也是极多，竹筐菜篮随着人流交错着。
　　自然还有人赶集，牛车上装满了各种箱子，似乎是什么重要物品的样子。
　　当然，此刻最令鸣人感兴趣的，应该是那些拿着剑的大汉。他们大多二三十岁，也有四十左右正当年的，自然也有些白须冉冉的素衫老者。只要在鸣人身边经过，鸣人大多从气息吐纳就能知其内力多少，观其眉宇也可了解现在心态——呃呵呵，山下还是蛮有趣的啦！
　　结果，正是看的兴起，却被身旁人扯扯袖子，黑瞳一个眼神要他不要张扬，自己也明白江湖凶险于是稍稍有所收敛——你要是发现大街上一个人一直盯着你你也会觉得他有问题！
　　“佐助啊，你说为什么只有火之国举办面向五大国所有人武林大会呢？”鸣人一边啃着热乎乎的包子一边道，“是因为火之国在大陆的中心所以每个国家到这里的距离都差不多？”
　　佐助忽然用崇敬的目光看了看鸣人，“不笨。”
　　怎么看都是极端讽刺的眼神，鸣人不甘心撇嘴道，“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有敌人偷偷潜进来也神不知鬼不觉啊！”
　　“事实。”佐助正在喝粥。
　　“喂……你就不会表扬一下聪明绝顶的我啊？”有点气馁道，“反正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是什么也不懂尽让你看笑话……切……”
　　佐助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鸣人，“嘿，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把嘴里的包子当成对面的某人大力咀嚼……蓝眼睛愤然切极端幽怨的瞪着……
　　“呵……”佐助单肘撑着头盯着鸣人看，“你这家伙这个表情还是很可爱的啊。”
　　真想把手里的包子丢在某人脸上。
　　佐助单手撑在桌子上，冷俊的眼神开始细细打量起鸣人——老实说他真的没有这么仔细看过。
　　一边吃包子一边脸越来越红，小脸鼓囔囔的好像两个红透的桃子……
　　“你在看什么啦……”嘴里还有没有咽下去的包子，鸣人金色的小脑袋就快要掉到桌子下面去了。佐助继续看，并未回话，“……”
　　“……”红色就像是一层一层缓慢上色的颜料，直至最后鸣人的脸整个红透了。
　　“我现在才发现。”佐助一脸新奇道，“……原来粘在你嘴角一寸处不是一颗痣而是一块碎菜。”
　　鸣人咀嚼的动作僵住，整个人呈石化状态……还以为要说我长得真不错……居然居然……居然……这个冰山脸居然会开玩笑……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这个玩笑开大发了……以至于现在自己实在是忍不住要……要……要……
　　“哐啷——”且听小小的包子摊被鸣人大力掀桌，一定银子直接扔给包子摊的老板，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咀嚼包子。
　　佐助却是站在原地——那家伙气什么气啊……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听我说完嘛……
　　*
　　人家都说，发泄的最好方法：第一，吃东西；第二，打人；第三，哭。
　　于是鸣人现在就把三种完全结合起来了。
　　他抓了一只山猪，现在山猪被他打了一顿正在哭，而鸣人正准备吃烤猪。
　　一脸恶魔式微笑，手里的双刃摩擦着准备切肉，舔着嘴唇，目光牢固地盯着那只流着眼泪眼神悲凄一脸“大侠请手下留情我上有老下有小四世同堂靠我一人养活”的求生表情，鸣人摇头道，“山猪大哥，你死了也千万不要怪我……为什么呢？第一，惹怒我的是一个名字叫做宇智波佐助的混蛋；第二，你属于动物，要算账请去天山找我师父九尾狐狸，他会让你永生的；第三，我是真的很饿了，包子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啦，所以猪大哥你就不要大意的祭奠我的五脏庙吧，我会在心里默默为你超度，希望你的亡灵在不知道的哪里得到安慰……”
　　山猪可怜地在火苗上扭来扭去，眼泪啪啦的，背上的毛也差点烧掉了。鸣人终究是有点不忍心，上前摸了摸那只即将被活烧掉的山猪的身子，“山猪大哥你要明白，你不被我吃，还是要被别人吃，与其被别人吃那么麻烦，不如给我吃了也算你在九尾那里记了一笔不错的功德嘛，好事好事。”可惜不论鸣人如何苦口婆心，山猪就是一脸泫然欲泣拼命挣扎。
　　“哎……山猪大哥，我之所以不爽就是总是被那个叫佐助的家伙耍的团团转，所以啊，你就勉为其难安慰一下我吧，我只是想要找一个倾听者，顺便发泄一下我受伤的心灵。放心我不会吃掉你的……听我说完话我就放你走。”撤掉了地上的火堆，鸣人坐在地上对山猪道。
　　山猪看危险的火苗被撤走了，松了一口气，又扭过头看鸣人说得起劲。
　　“我问话的时候如果佐助在的话有点麻烦，先避开他一下下，总之我用追风香能找到他，自然不用担心。我只是怕我的身世会……”鸣人躺下，每接近真相一步，自己的心就不安一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越和佐助亲近……自己就越不安……
　　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遇见的那么多人里，自己这样在意佐助。如果第一次救他是出于好心，那么之后他们的纠缠呢？是命中注定他们八字不合？还是……自己真的放心不下？那么寂寞的背影，无意识下的戒心，深扎在冰冷里被仇恨扭曲的性格……
　　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偶尔有几只麻雀掠过。正是思考，头顶上却出现一片阴影。逆光，看不分明，只有那人手中折扇不断摇晃。
　　“我家主人有请，得罪了。”不知怎么了，自己全身乏力，眼前一黑，竟是晕了……
　　*
　　佐助觉得自己简直没救了，因为某家伙仗着轻功好愣是跑了个无影无踪。自己满大街找人却终无所获。好容易回到客栈，却得知鸣人根本没有回来过。包袱还在客栈里——那家伙要是有什么危险，以他大条的性格真是不让人担心都难！
　　“白痴……你要是敢出危险我……”房间里，佐助握紧了拳头。
　　谁知，空气里突然飘进一股淡淡的槐花香。佐助机警地立刻屏息，一下子躲进挡住浴盆的屏风后面。接着窗户大开，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黑衣人似乎有些疑惑，刚转过身，就见一道寒光到了自己脖颈。大惊，“我我……不是……”
　　“说……谁派你来的。”佐助目光森然道，“找我做什么？”
　　*
　　青衣，衣衫并没有什么特别，似乎洗过很多次，微微有些泛白。
　　托起身边茶杯底座，拿起盖子轻轻摩擦袅袅水汽，那人轻皱眉，“怎么……牙果然没有回来吗？”青衣男子身下跪着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褐红色头发胡乱散开，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听见青衣男子的询问，跪着的人焦急抬头道，“回堂主！宇智波佐助……他挟持牙正在往总坛这里赶！要不要即刻通知纲手大人？”他刚说完，青衣男子略一挥手打断，“你又不是不知道，武林大会事关火之国兴亡，这等小事也敢去禀报？！算了……志乃，你怎么看？”
　　男子微微侧头——竟是一直有一个全身被遮蔽甚至连眼睛都不剩的男人静立其间。
　　志乃道，“……不理。”
　　青衣男子似乎颇为诧异，“我不认为宇智波佐助是一个省油的主！”
　　跪在地上的男子立即道，“那堂主……”
　　“……呵，该来的总是要来，却没想到竟是鸣人让一切变快……”青衣男子从逆光的窗户边转过身，竟是鹿丸！
　　“传令，我会亲自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