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天道酬勤

58、第58章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女的。我。。。。。。”等张老板走了，言轲好言好语的给姜英说道。

　　但这话一点用都没有，姜英瞥了他一眼，也没生气，这事她早就气过了，顺手给言轲碗里塞了两块烧鹅，笑道：“快吃，你最喜欢这里的，这么多年味道也没变，这油水挺好。”

　　言轲夹起来啃了两口，犹豫了片刻又道：“我不去相亲，又不会和人家结婚，我干嘛去见人女生。”

　　言大青干咳两声，使劲儿给言轲打眼色，又塞了两块鹅肉过去：“吃吃吃，吃饭不谈这些。”

　　言轲也固执，放下筷子继续道：“这事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

　　说过，还不止一次，以前吧，姜英还要死要活一脸的不带信，后来吵的次数多了，姜英就不吭声了，倒不是她完全接受了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而是吵翻天了也没用不是，言轲看起来倒是软软弱弱好说话的样子，可就这样一个脾气好到极点的人，他偏就在有些事情上不让步，不仅不让步，还油盐不进，就算姜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这儿子也就眼巴巴哭兮兮的守着她，跪也跪了，磕头也磕了，转头问他还当不当同性恋了，人就拧巴了。

　　姜英不怕吵，但吵得凶了，闹得凶了，多少伤感情。

　　有几次吵得天翻地覆的，言轲也不肯服软，姜英得有一年多没理这个儿子，人也真没在她面前冒头，她就有点焉儿了。后来言大青当和事老给撮合好了，姜英就不大闹了。但也没说接受，就旁敲侧击的，当作没这回事一样。

　　言轲说什么，解释什么，她也当没听见。

　　言轲见他妈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头有点憋屈，他知道他妈有多固执，也知道他妈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可能与他妥协，实际上在大部分事情上，他妈都不会和他谈妥协。这个家里，姜英的地位和权利是真正的一手遮天，从来没有对他们爷两服过软。

　　他以前不愿意去挑战姜英这种说一不二的地位，一来性格早被他妈养废了，二来他有个早死的姐姐，样样都好，初中的时候生病走了，这是他妈的心病，也是他妈老用来压榨言轲的借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宁愿忍着受着，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但有些矛盾只是早爆发和迟爆发的问题，言轲再废的性格，再听她妈的话，还是终于遇到了两个人之间无法谈妥的问题。起因是姜英在家里发现了言轲藏的男男H片，这可是当头一棒把姜英给打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全碎了。她那个连一句话都不会反对她的乖儿子，居然在这么大的一个问题上，忤逆了。

　　不可接受。不可能接受。

　　她这么多年盼来个什么呢？她就只有一个言轲了呀。

　　于是长达六七年的家庭战争就这么拉开了序幕，其实言轲多半时候不敢开腔，被骂得打得狠了，就远远的躲开了，找着借口不回来。他越躲得远，越不吭声，越是做沉默的反抗，姜英就越气，越暴躁。

　　一哭二闹三上吊，断经济支援，发动七大姑八大姨给施压，给介绍女朋友，后来直接把A市的房子卖了，不给言轲住，逼他回C市。就这么闹了一通，言轲确实大气不敢喘一声，屁都不敢放一个，但始终没见回C市。

　　言大青偷偷去A市看他，那时候刚毕业没两年，就瞧这儿子在公司附近和人一起租了个老破小，小单间一个，正窝房间里洗衬衣，寒碜得要命。那房子外面烂，里面也烂，又是顶楼，漏雨，墙壁一片片的湿。

　　可把言大青给心疼坏了，回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姜英，这才又拿钱买了言轲现在住这套房。

　　言大青好说歹说，两边和稀泥，才算关系稍微好了点。

　　长时间的拉锯战终于还是让姜英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言轲骨子里替了她，轴得很。所以姜英觉得，硬整没用，那就软磨，温水煮青蛙呗，总有一天言轲是要服气的。

　　“妈，我不想瞒你，也不想骗你，我也不想去骗别人。”言轲微微吐了口气，他回来之前还是紧张的，但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我现在有个对象了，就想好好处下去。”

　　姜英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但也就两三秒，她笑了一声，破天荒的接了言轲的话，问道：“哦，谁呀？”

　　言轲本来以为她会继续装没听到，有点意外，结巴道：“是，是男的。”

　　“哦，要准备见家长了吗？”

　　言轲一愣，听不出姜英这话是讽刺还是啥意思，有点慌：“那怎么，怎么会？我就是给你说一下。”

　　“不见家长呀？那你们算什么处对象？”

　　言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回道：“就谈恋爱，也没人说谈恋爱要见家长呀。”

　　姜英冷不丁笑了一声：“你谈呗，反正你也不打算带回来见家长，那相亲你也去呗。不耽误呀。倒时候要是分不掉，分手费妈帮你掏了呗。咱家也不缺那钱，你爱玩就玩呗。以前我管你太严了，你也知道你姐的事，是妈妈的心病，我也没办法对不对，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我也就撒手放宽松点了，要玩玩也不是不行。我那老李家的儿子还不是在外面到处乱网，也没见有啥。你们年轻人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时代不同了，玩玩也没什么。”

　　言轲那头越埋越深，瞅着碗里的鹅肉都不香了。

　　下午姜英约了人打麻将，言大青陪着儿子去鱼塘钓鱼，但他心思没在钓鱼上，左思右想的挂念着他儿子中午说的话，闷了半响，寻思着怎么开口是好。

　　他偷偷瞅了言轲两眼，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就他儿子那性格，找个女的他都觉得是要被欺负的，更别说找个男的，那不是找虐吗？他虽然不像姜英那么极端，那么不近人情，但他心里也膈应这事。放谁心里不膈应呢，他一把年纪了，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隔壁子的老余，人家孙儿都上小学了，天天孙长孙短的，脸都要笑开花儿了。

　　他呢，天天搂着只狗。

　　再说了，他家那一堆的房子，搁那儿以后给谁呀。

　　“咳，咳咳。”言大青把钓竿一挂，提着小凳子往言轲身边凑了凑道：“那个，有照片吗？”

　　言轲握竿的手一紧，无论如何想不到他爸开口问了他这么句话：“啊？”

　　言大青心想你都说在一起了，不至于连长啥样他都看不到吧？

　　“照片有吗？我看看。”

　　言轲脸一红，支吾道：“没，没照片。”

　　“太丑啦？”

　　“不，不丑。”

　　“有多高呀？”

　　“比我高来着。”

　　言大青挑挑眉，表情有点便秘：“咋找个比你还高的？”

　　言轲瞅了他爸一眼，小声道：“人就是长得高呗。”

　　言大青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做什么的呀？”

　　“上班的。”

　　“上什么班的呀？卖保险的也是上班的，当总经理的也是上班的。”

　　“就是和我一样，正常的上班的呀。”

　　“哦。”言大青撇撇嘴：“你没给他说过你有几十套房子吧？他不知道吧？别找了个图你钱的。你说人家喜欢个男的干啥呀，图个啥呀。”

　　言轲感觉喉咙口跟塞了块棉花似得，堵得慌，有气无力的道：“房子不都是你和妈的，我哪儿有什么资产和人这么吹。”

　　言大青立马回了句：“万一你说漏嘴了呢。”

　　言轲心说他爸这意思，就是指着他没哪里值得被喜欢呗。

　　见言轲不吭声了，言大青捏了只烟抽起来，吧嗒了两口继续道：“要不过完节我跑一趟A市，去看看？我这心里挺不踏实的。合着别是被骗了。”

　　言轲钓到一半的鱼都给蹦回水里去了，他尴尬的看了他爸一眼，那意思就是我有什么好骗的。

　　言大青别过脸，总之心里面还是不是滋味。

　　第二天言轲舅舅姜孝请客，下午他表妹就带了个姑娘给介绍他了。

　　那姑娘倒是长得漂亮，性格也活泼，但言轲老实巴交的坐那儿都不敢多看一眼，唯一一个折腾过他的女朋友也是他舅家给介绍的呢，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言轲不支声，姜晓蕊就帮他说：“我哥人可对了，脾气巨好，啥啥都给想得妥妥的，你俩不都在A市，空了就去找我哥让他给你买单呗。”

　　言轲都没来得及尬笑，简澄的查岗电话就来了。

　　言大青有意无意的跟在言轲背后凑了半天，断断续续听言轲一来一回的说了会儿，越听越觉得窝火。

　　亏了，言大青不自觉的就想，他还真的跑去A市看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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