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粒砂》蓝蜓翼

6、大祸临头？

　　阳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地官出差天庭的住处，周围没有人。
　　阳逸坐起身，轻轻扶了一下有些晕眩的头，墨漆玉破碎造成的不适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感觉身体虚弱得厉害。
　　他正要起身下床，却看见地官走进门来。
　　地官看见他醒了，惊讶地说：“醒了？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啊！先坐下，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了吗？”
　　阳逸听话地坐下，没有管地官的问话，只是有些沙哑地问：“头儿，星灿……”
　　干燥的喉咙说话十分费力，后面的话几近失声。
　　“你先喝口水，简单吃点东西，你都昏迷了七天了，你知道吗！”地官看阳逸又要说话，连忙制止他，“行啦，这么多天没吃没喝，嗓子哪还能说话啊，我在星灿被斩当天就把她的魂魄交给了孟婆，送过了奈何桥了。”
　　阳逸这才喝下杯中的水，吃了些地官帮他拿来的食物，精神也好了一些。
　　地官看他面色红润起来，试探着问阳逸：“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阳逸定了定神，两个消息？咽下口里的食物，说：“先说坏的吧。”说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地官吸了一口气之后说：“星灿的□□并没有被摧毁，”阳逸正要说话，地官抬起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在你的右边墨漆玉破碎的时候，星灿的身体被墨漆玉碎片所吸收，连同墨漆玉本身的法力融为一体，洒落到了人间。”
　　“每一粒墨漆玉的玉砂都有着对人界而言巨大的法力，或者说，”地官停顿了一下，“妖力！”
　　“虽说在天庭看来星灿是一个无名的小妖，甚至算不上妖，但是她毕竟是和真神的护身法宝——你的墨漆玉融为一体了，这种纯粹的法力是在凡间修炼无法得到的强大力量，所以不要低估每一片墨漆玉碎片在人界能掀起的腥风血雨。”
　　阳逸一惊，自知闯了大祸，若是凡间生物得到了哪怕一粒玉砂的能量，都可能瞬间异变成妖兽，而阳逸亲眼所见，落入凡间的墨漆玉的碎砂又何止几千几万片？
　　天下，即将大乱！
　　他低头思索一下，说：“你说我昏迷了七天了？”声音依旧沙哑，“那到目前为止，有没有妖兽出现的迹象？”
　　地官微笑着似乎是对阳逸敏捷思维的赞赏：“你想的很对，你昏迷的七天，人间已经过了七年，也就是说星灿已经七岁了，但是没有任何妖兽出现的消息，所以我猜测，墨漆玉碎片的能量在沉睡，在等待某个时刻苏醒。”
　　阳逸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会在它们苏醒之前先把它们收集回来，不会给头儿惹任何事情的！”
　　地官呵呵笑着说：“不急不急，我这几天查了典籍，虽然没有得到详细信息，但是得到一个线索，还有，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距离碎片苏醒还有些时日，另外，我用尽法力也感觉不到墨漆玉碎片所在何处，我也感觉不到星灿的一点点气息。”
　　虽然地官是笑着说的，但是这几句话还是让阳逸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阳逸闭上眼睛仔细地感觉，果真没有任何反馈，难道破碎的右墨漆玉已经不是自己的护身法器？如果是这样，难道就只有等妖兽爆发之后再去降服吗？这样数量的妖兽，不仅是天下，就是天庭也要受到影响！头儿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阳逸说：“墨漆玉跟我息息相关，就像指尖的感觉一样灵敏，但是现在我却感觉不到它了，难道，它现在不是我的护身法器了？咱们只能等着妖兽爆发吗？人间会受到很大的干扰吧，对不起，头儿，都是我连累了人间和天庭，早知道这样……唉。”
　　地官依旧是笑的，语气轻松地说：“这个你先别担心，等你身体好些我会跟你详细地说，看你紧张的。”
　　“不过，右墨漆玉似乎真的不再是你的护身法器了，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好消息。”看着阳逸惊讶的神情，地官继续说：“似乎，右墨漆玉选择了星灿，保存了她的妖力和妖体。”
　　阳逸听了这句话，睁大了双眼看着地官。
　　地官明白阳逸的眼神，点点头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是的，如果右墨漆玉成为星灿的法器的话，那么就是说，她不是妖，是神。”
　　阳逸长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地官嬉笑着说：“这样的话，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她，做神仙眷侣，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你们。”
　　阳逸合上张开半天的嘴巴，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笑意，但随即又消失了，他有点急切地问：“可是右墨漆玉已经破碎了沉睡了，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了。我本身就是意外得到的墨漆玉，更是根本都不知道怎么炼化它，要不然咱们去求求太上老君，看看他能不能赏脸帮咱们这个忙。”
　　地官哈哈笑着，拍拍阳逸的后背，说：“就你现在这虚弱的样子，还想着给小猫咪到处奔走呢？再说太上老君可不是咱们相见就能见，想求就能求的，这事情你不用太担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会详细跟你说的。”
　　地官说着语气转为沉重：“你要知道，你一定要好起来，并且做好再次开始杀戮生活的心理准备，毕竟这娄子是你捅出来的。四值功曹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一切呢。”
　　“斩杀星灿的时候出现的异象，四值功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目前没有任何动静估计就是在等待异端出现之后，好作为安全隐患，作为明年年终奖的申报材料。如果到时候你再成一次典型，不仅你没得混了，就连你的头儿——我都要受牵连，很有可能咱们整个地产办公室的所有人都要被牵连。”
　　阳逸听着，没有说话，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闯出这么大的祸端来。不仅连累了头儿，还要连累在人间办事处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友们。
　　墨漆玉碎片的分布情况，力量苏醒的时间先后，妖兽力量的厉害程度，还有碎片到底有多少片……这些疑问都没有解答，阳逸思索着这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地官看他沉默不语，语气又缓和下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找到了跟墨漆玉相关的线索，你好好休养，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阳逸又要说什么，地官摆摆手，“你什么也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我要去给你打点一下。”
　　说完，地官转身出了门，阳逸没有注意到地官手上拿的那串菩提子上多了一个似水非水似冰非冰的吊坠。
　　出门之后的地官看着一直捏在手中的淡青色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藏书苑某个角落，还有一本书名。
　　地官不敢迟疑，直奔藏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