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点甜》陪你去刷五三

66、番外二：把自己交给国家

　　“这周舞蹈课你不用去上了，下周末补上。”女人语气冷漠，有些嫌弃地告知床上的少女，仿佛看不见她苍白的脸色，仿佛那不是她的女儿。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拎起包转身走了，只剩下空气里残留的昂贵香水味，和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问起来说不出的刺鼻。

　　床上的少女睁着眼愣愣看着天花板，白的有些刺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这就是‘她’的世界吗。

　　试着活动身体，感受着这副虚弱的身体，纪云舒觉得有些新奇，换做从前，自己十岁便能一拳两个。

　　努力回忆着‘她’记忆里的点点滴滴，纪云舒终于想起这是在什么时候——‘她’的高二。纪云舒美丽大方多才多艺，这些都不是天生的，全是背后数不尽的课外练习堆砌，还有欧阳琴一丝不苟的监督。

　　正值高二的时候，欧阳琴觉得纪云舒有一点青春期发胖的迹象，起因也不过是因为一米六八的纪云舒不能塞进最小号的衣服里。从xs到s号的成长代价便是，纪云舒本就不足其他人的饭量再次被减掉三分之一。最后因为高强度的学习和各种课外辅导，纪云舒住进了医院，欧阳琴这才不情不愿答应老师给了暂停一周舞蹈课。

　　对比纪母和欧阳琴，她也不知道哪个做母亲更合格一点。

　　不过想起母亲和另一个她相处的情况，纪云舒虽无法完全释怀，却也放下了。也许她和母亲就注定没有那一世母女缘分吧。

　　回想起小时候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在院子外徘徊假装路过的母亲，在自己房里落泪只说是思念父亲的母亲，永远强硬不许自己回京的母亲……好像看过她喜爱人别别扭扭嘴硬心硬的模样，才发现母亲从前可能也是爱着自己的。

　　只是两个人同样不会试着更多地理解对方，所以最后越走越远。

　　往事如烟不可追，纪云舒叹口气，起身把桌上精美的水果篮子拆了。得益于水果的引进和不断改良，纪云舒有被震撼到，直接吃了小半篮。

　　在医院的一日三餐是欧阳琴早就订好的低脂餐，味道是不差，只是吃完跟没吃差不多，一样提不起劲。直到第二天欧阳琴都没再出现过，纪大年甚至不知道这件事，还是碰巧晚上回家没看到人才从保姆口中得知。

　　纪大年和欧阳琴大吵一架，纪大年认为欧阳琴没有照顾好女儿，欧阳琴则嘲讽他天天不着家只会事后怪别人，两人不欢而散。纪大年摔门而走，第二天下午才派了秘术去医院看望纪云舒，不过由于欧阳琴只请了两天假，纪云舒中午便办理出院回学校了。

　　纪云舒并不知道便宜父母吵架了，就是知道也不会在意，她正在学校里慢慢融入这个时代，从文字到文化，一切新颖的不可思议。这是一个对于她来那个时代来说，想都不曾想过的世界。

　　于是在这种快速融入中，纪云舒月考成功从年级前几名掉到了年级几百名，还在中游，但对于纪母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要不是因为约满了美容项目，收到成绩单的第一时间她就会杀到学校。反倒是班主任对她态度温和的多，纪云舒一贯是个乖学生，只可惜那样严厉的母亲和不着家的父亲，在班主任心中这就是个被摧残着长大的孩子。前不久都进医院了，孩子她妈还担心落下课内课外的学习，她想多给两天假都不成。

　　老实说，纪云舒认为自己来的时候刚刚好，现在已经接近高二下半学期期末，她们学校的高中课本内容基本学完了，这些知识好好地存放在记忆里，不过需要时间慢慢融合理解。对比其他寒窗十年的同学们，她就跟被武林高手直接灌顶了一样。

　　融入一个时代的最好办法就是多看多听，于是周天休息又停了课外补习的纪云舒直接自己出门了，完美错过欧阳琴气势汹汹的轰炸。还不等纪云舒逛街回来，她就被牌友一个电话叫走了。但在欧阳琴的心里，这个女儿就像自己精心制作的展品，现在这一点点瑕疵虽然让她很不满，但等她空了再稍作修饰就行。

　　所以她离开的时候只吩咐了保姆一句，“等小姐回来，告诉她下周早点回家，我有话和她说。”

　　可她不会想到，纪云舒早已经换了芯子，对于欧阳琴可能会用来挟制她的手段也有预测，把自己手上的钱分别存进了自己的几个账户，又偷偷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家里户口本收了起来。随便收了点行礼表示最近学习有点落下了，准备一直住校周末也不回家了。

　　嗯，这话也是让保姆转告欧阳琴的。

　　纪云舒把欧阳琴定制的弱智儿童电话手表直接丢在欧阳琴房间里，美滋滋换了智能手机，快乐网上冲浪。顺便和班上同学加上好友，‘她’之所以没什么朋友，那个电话手表也占了一定因素，拿着电话手表在高中和人交换联系方式……光想想就觉得羞耻到窒息。

　　欧阳琴报的钢琴舞蹈书法班之类的全被纪云舒自己去退了，转身就报了个武术兴趣班。知道欧阳琴的德性，纪云舒暑假干脆报了道家武术班，跑山上去了，车给送到山下，上山的路却要人自己从山路自己走上去。这样的地方欧阳琴肯定不会自己去，结果如纪云舒所料，躲了个清净。

　　欧阳琴一直想去找纪云舒好好教育，但一来纪云舒躲着她，二来她的世界向来以自己为中心，总觉得纪云舒会有回去求着她的一天，到时候再拿母亲的架子拿捏她。纪大年得知母女闹翻后也没说什么，只嘱咐一个人在外多注意身体，也会定时给她打钱，让秘书去学校看她送些生活用品。对这些纪云舒都没拒绝，本就是她该得的。

　　欧阳琴这一等就等到了高考结束，纪云舒以省二十的成绩报考了最好的军校，纪大年终于有次没有缺席父亲的位置，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学校。纪云舒没有代替那个‘她’与纪大年和解，却也语气平和谢谢了父亲，算是给不幸的从前画上句号。

　　以后的她将要为自己开始崭新的人生，既然这个世界不限制女子，那她就光明正大把自己交给国家好了。

　　大二那年宿命般地，欧阳琴辗转得知了纪云舒的号码，打出了开始命运之轮的那个电话。

　　纪云舒不等她说完便平静打断：“我知道了，我支持你们离婚。不用担心我，我可以把户口独立出去，自己保重身体。”

　　纪云舒没有回去参与闹剧，只打了电话告诉外婆情况，让她注意别让欧阳琴走极端。最后结果好气又好笑，没了可以挟制的女儿，欧阳琴突然惜命起来，拖着不离婚的同时找了个别的女人勾引纪大年，可惜没成功。反而自己看上个年轻画家，最后分了一半家产迅速开始新的爱情去了。

　　听说她拿钱给画家开了画廊，听说转头又换了个中年导演，再后来纪云舒常常在部队便听的少了。倒是那个年纪差不多的妹妹喜欢来看她，又爱撒娇又爱炫耀，纪云舒越是冷脸她越爱常来。人的感情或许本来就复杂，时间久了，纪云舒竟然也生不起气了，反而会因为知道她要来给她准备点小女孩会喜欢的零食。

　　过了几年那个妹妹结婚时，她难得请假回家了一趟参加婚礼，看着她和纪大年看着她都泫然欲泣的模样，突然就笑了起来。

　　人生难得圆满，其实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