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涅槃》绛毓

2、第 2 章

　　有人愿意主动打破沉默，对希莉斯特来说无异于天降救星。

　　哪怕蝙蝠侠全身上下一身黑，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下巴，也不影响这个初次见面的蒙面义警在希莉斯特心中拥有了初始好感度。

　　因此，她颇为干脆地交代了自己的来历：“希莉斯特，来自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根据示巴的观测，我们发现了七个特异点，人类史的基石被破坏，导致人类失去了未来。因为迦勒底亚斯显示这里还有幸存者，所以医生——也就是代理所长，他让我来这里确认情况。”

　　希莉斯特的话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极为简洁，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却一点都不少。什么保障机构、示巴、特异点……全是在场三个超级英雄从没接触过的名词，钢铁侠当即在各种资料库中进行了检索——反正现在弗瑞也没法跳出来警告他。

　　检索情况并不顺利，虽然已经没有人能继续维护那些安全网络，但火灾也导致了许多地方断网断电，导致资料缺失不少，至少托尼并没有从中获取什么有效的信息。

　　蝙蝠侠没有被那些新名词扰乱思路，直接从希莉斯特的话里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的有效信息，现在发生的一切果然和时间线有关，但如果有七个时间点同时发生了变化……也就是对方所说的特异点，那么巴里恐怕未必能顺利完成任务。

　　事情比他们所想的更为棘手。

　　蝙蝠侠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计划，一边评估着希莉斯特本身。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一大如同天书一般的名词，八成会觉得说话的人是在炫耀，以及对他们这些不明真相之人的鄙视，但蝙蝠侠却意识到，对方之所以一股脑地把这些信息全透露出来，恐怕她比他们更加急切。

　　以及……这个女孩儿肉眼可见的不擅长交际，对现实世界也缺乏认知，所以没法使用普通人更能接受的方式把事情讲述明白，只能将自身所知道的东西不分轻重缓急地讲述一遍。

　　换句话说，如果在场的三人不是世界最佳侦探蝙蝠侠、科学界公认的天才钢铁侠以及拥有超级大脑的超人，随便换两个智商不够的普通人，恐怕根本没法从希莉斯特的话里提取到什么有效信息。

　　所以这个保障机构是什么与世隔绝的保密组织？这样重要的外交说明工作竟然交给一个完全不懂沟通技巧和语言艺术的小女孩儿？

　　虽然对迦勒底的印象不佳，但这不妨碍蝙蝠侠套话：“既然找出了导致一切发生的原因，你们应该也有办法解决问题？”

　　见对方并没有拒绝交流的意思，希莉斯特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但蝙蝠侠尖锐的疑问又让她觉得难以招架。

　　默默在心中对医生说了句抱歉，她人生的第一次任务恐怕很难顺利完成了。

　　“迦勒底正在试图派人前往特异点修正历史，具体的情况不方便说明，而我的任务是来这里确认外界幸存者的状况。”

　　“你来这里是为了确认外界幸存者的情况。”全副武装的钢铁侠声音有些失真，令人辨不清他的情绪，但很快，希莉斯特就意识到对方似乎是……生气了？

　　“听听，多么傲慢的说法。”钢铁侠冲着正义联盟的两位元老摊了摊手，“我们这些幸存者需要你们的拯救，而这个什么人理保障机构派出的是一个语言表达能力完全不及格的未成年。女孩儿，告诉我们你现在读几年级？”

　　“什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么奇奇怪怪的方向，但本着有问必答好好沟通的意识，希莉斯特没有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我不是未成年。而且神秘侧有避世原则，迦勒底不仅有世界上最好的学者也有最优秀的魔术师，所以我不需要去外界上学。”

　　唯一露着脸的超人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老天，她是真的没有听出斯塔克那一句是嘲讽吗？

　　即便是在淳朴乡下小镇长大的克拉克·肯特从小到大都经历过许多恶意洗礼，可以说在美国任何一个角落都免不了纷争与对抗，而在那样的恶劣环境中长大的人都不至于那么……不谙世事。

　　尤其是这个女孩儿长得格外漂亮，日常生活中恐怕比一般人更容易遇上一些特殊状况。

　　等等……所以这女孩儿真的是美国人吗？

　　超人下意识地仔细打量了一下希莉斯特，她有着一头耀眼的红发，不同于一般苏格兰人种的橙红色，希莉斯特的发色更深，甚至有些接近酒红，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极为鲜亮，让人怀疑是不是用了什么新型染发剂。

　　他良好的视觉不难看出这姑娘的发根处并无染色痕迹，而与鲜艳发色相对的是，希莉斯特的皮肤苍白得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但并不是病态，甚至用上透视后从血管和骨骼不难发现这姑娘的体魄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得多。

　　对方的五官并不像寻常西方人那样深刻，反而有点像亚欧混血。亚洲人的年纪向来不好分辨，这也是钢铁侠觉得对方没成年的原因。但根据常理来说，混血儿不该有那样纯正的红发。

　　不过超人并没有把这些细微的异常放在心上，自从地球上出现超级英雄之后，超出常理的事早就屡见不鲜。何况连他都意识到的问题，蝙蝠侠只会发现得更早，说不定早就想好要怎么从这姑娘身上套话了。

　　韦恩庄园的沉默气氛开始蔓延，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却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托尼·斯塔克显然也被希莉斯特鸡同鸭讲的回答给震到了，一时间竟然没有继续开口，他总觉得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有一种欺负小女孩儿的错觉。

　　此时此刻，蝙蝠侠的存在就显得格外靠谱。

　　仿佛先前钢铁侠的嘴炮根本没出现过一般，蝙蝠侠淡定地将话题继续了下去：“迦勒底有信心把地球变回原状？”

　　“这……”

　　不过一瞬间的迟疑，蝙蝠侠便已经差不多确认了情况：“所以你们也没有把握，只是尝试一下而已。”

　　被人质疑迦勒底的可靠性，希莉斯特心里有些不痛快。所幸临行前医生反复叮嘱的“保持礼貌和尊重”并未被她抛在脑后，只是稍稍提升了语调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恕我直言，这样的情况在整个人类史上也不曾出现过，没有人敢信心满满地保证能将一切恢复原状。”

　　“迦勒底已经比大多数人走得更远，我们都知道导正世界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绝不会让这个世界迎来真正的毁灭。您可以对未知事物保持警惕和不信任，但您不能贬低我们为之付出的努力。这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一次简单尝试，而是拼上性命也必须成功的夺回未来之战！”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希莉斯特能感觉到面前的三位超级英雄都在打量着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却还是让她有点不安。

　　她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人接话，是因为她成功说服了对方？还是因为引起了对方的不快？眼下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迦勒底之外的世界果然很难懂……

　　“哇哦……”

　　就在希莉斯特默默组织语言准备好好补救一番的时候，金红色的盔甲下传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

　　盔甲从内部打开，从中走出来的小胡子拍了下希莉斯特的肩膀，转头对两位正联成员道：“我喜欢她的眼神。”

　　希莉斯特：？？？

　　超人的笑容温和而宽容，他也赞同托尼的观点。尽管只是一点微小的火种，但那种想要守护什么的眼神，无疑是他们这些超级英雄所熟悉的。

　　或许这姑娘离英雄的距离还差得很远，但那份蕴藏在她的灵魂中的坚定，已经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了她身上不涉世事的稚嫩，愿意去相信她真的能做出什么成就。

　　连带着，让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迦勒底，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可信度。

　　但在习惯性怀疑一切的蝙蝠侠心中，这恐怕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克拉克向联盟顾问投以一个略带担忧的询问眼神，默默祈祷自家搭档别再说出什么会把小女孩儿惹恼的话来。

　　这份担心放在平时绝不多余，但在意外频出的今天嘛……

　　“咚——”

　　一声巨响之后，伴随着窗户玻璃稀里哗啦的破碎声，成功阻止了蝙蝠侠想要继续试探的话语。

　　身穿红色制服的超级英雄躺在地板上挣扎了片刻，总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了起来。

　　希莉斯特不由为对方的身体素质感到惊叹，正对着窗户的她之前固然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屋里的三个人身上，眼角的余光却也捕捉到了闪电侠出场的全部片段——对方突然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出现，还控制不住速度往窗户这边冲，顺带着撞上了窗框……

　　经受了那么大的冲撞力还能动，看起来还没怎么受伤，这就是外面世界的超级英雄？比之自己……不，即使和真正的英灵相比，大概也不差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