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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零九章 ...


  •   命与名声孰重要?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在瞥及那些人扭曲而又杀气凛然的眼神之时,沈含娇从善如流地猫到了她的“崽”身后。
      顺便还狗胆包天地轻轻摸了摸他的袖子。
      神人呐,昨天还躺在地上像个弱鸡,睡了一觉就恢复功力了?

      然后,那些人的眼神杀意更深了。
      沈含娇丝毫不怀疑,只要“崽”离开了,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手起刀落,送她见阎王。

      老张上前一步,挂上亲切而又恭敬的笑容。
      像极了隔壁村热心善良的老大爷,“主子,您醒了?”

      那人却是冷淡而疏离地扫过众人一眼,目光接着就落在了那为首的笑得不怀好意的老大爷身上。
      他迅速就小鸡崽护老母鸡似的,警惕地挡在了沈含娇的面前。

      “阿娘,荆儿会保护你的。”
      干净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此刻的声音不再轻飘冰冷,像是恍惚中有了尘世的温度。一如雪原上的甘泉,流经草原,霎时春暖花开,嫩柳抽芽。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身姿,这样的脸。
      若是这人唤的不是“娘”,而是她的名字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这无边的美色。

      “主子,这低贱的丫头——”
      痛心疾首的呼喊突兀地断了尾音,她探出脑袋去看。

      那人不是住了嘴,而是根本说不了话。
      轻巧的小箭像是银针一般,无比精准地刺在那人的嘴上,就在两片嘴唇之间契入。
      动一下,便是牵动皮肉,撕心裂肺的疼。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他目光凛冽冰冷,像是蔓延着无尽的杀意,有那么一瞬,他们几乎以为,他们杀伐果决的主子回来了。

      但是。
      “你再骂我娘,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要命的称呼啪叽一下,冷冷打碎他们的痴心妄想。

      “阿娘……”
      那脑子傻了,一身武力却丝毫没丢的“崽”回头轻轻地唤。

      沈含娇迅速收回自己的目瞪口呆,瞬间挂上一副无比绚烂的慈爱笑容,捏着嗓子用温柔得能腻死人的声音道。
      “儿啊,你脑袋可好些了,还疼吗?”

      无耻!贱人!
      她竟敢这么喊!
      众人目眦欲裂,眼里直冒火,恨不得当场要了沈含娇的狗命。

      但是主子护在前头,肖三还没动手就被打得吐了血,肖五还没骂完就被封了嘴。
      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拔刀动剑,只卯足了劲儿瞪那个厚颜无耻,喊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叫做“儿”的低贱女子。

      呵,还瞪呢!
      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已经看清了形势的沈含娇眼下丝毫不惧。
      她攥着靠山的袖子,躲在保命符的后头,像极了狗仗人势的小人,龇着小牙立马回瞪了过去。
      有本事你过来砍了姑奶奶啊!

      “疼……”
      她的“崽”再次回过头来,像是扯动了伤口般微微拧了拧眉,湿漉漉的眸子温润而又隐隐含着些欢欣与期待。

      “还疼啊,那你等会儿自己揉揉吧!”
      沈含娇却是丝毫忙着对峙,如同一个残酷无情的娘亲,极为赴敷衍地回了这么一句话。

      那原本含着期待的眸子瞬间暗了些许。
      他微微瘪了瘪嘴,像是没得到糖的孩子,失落又失望,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没有言语。

      不知是他的眼神太过可怜,还是众人的谴责与杀意太过明显,还是恰好此刻的某人觉得自己这样对待一个傻子有一丢丢的过分。
      沈含娇无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要不,我给你揉揉?”

      *****

      微风拂面,小鸟啾唧。
      明媚的阳光温柔地照着地上的花鸟虫鱼,以及这院中的人。

      方才热闹非凡的院子此刻已空空如也。
      只剩下坐在凳子上,被迫给怀里的“崽”——揉脑袋的沈含娇和她的“崽”。

      男子将脑袋枕在她的膝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沈含娇:“……”
      你就不怕我反手再给你一板砖么?

      气话归气话,沈含娇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眼下这状况,只怕她一动手,隐在暗处的那些人就先要了她的小命。

      她两指并拢,稍稍有些不自在地拨了拨男子的头发。
      那些人倒是不怕她觊觎他们主子的美色。

      但是,下一瞬,她就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顺滑的发丝轻轻扬起,如水一般柔软地溢过她的手掌。
      沈含娇掂了掂,又摸了摸。
      想了想自己被姜氏说是干枯如草的头发,心里直有股子冲动拿把剪刀来绞了。

      但是,此刻。
      人在屋檐下,命在人手上。

      她叹了一口气。
      双指慢慢地摸上男子的后脑勺,那一个她亲手砸下石块的位置,此刻,已经是一个硬硬的淤血块。

      她才碰上去,便听见怀里的“崽”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
      但没有喊疼,而是关切地问她,“阿娘为何叹气?”

      为何叹气?如今刀在头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落了下来,你一个傻掉的人怎么会懂?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忧伤地仰望天空,“听说人死了就去天上了。”

      “阿娘不会死的,荆儿会保护你的。”
      沈含娇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膝盖上的脑袋。
      只一句,便知晓了她的意思,拥有这般通透的心思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傻子。

      “再说了,荆儿以后还会娶妻生子,孝顺阿娘,待四世同堂后再送你驾鹤西去。”
      你才驾鹤西去,你全家都驾鹤西去!
      沈含娇死死压下心里想要跳起来泼妇骂街的打算,歪了歪眸子,她重重地揪了一下手中的长发……

      *****

      “主子变成这样,定然与这贱丫头脱不了干系。”
      长廊处,肖三定定地看着院中的沈含娇的一举一动,眼里杀气毕露。

      “主子眼下伤了脑袋,认她作母,拼了命地护着她,你能拿她如何?”老张皱巴巴的老脸,只淡淡地看着院中的白色身影。

      “且让她逍遥些时日,过些日子主子后脑处的淤血散了,恢复了记忆。即时不用我们动手,主子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说话的是一个老婆婆,满头银发,声音苍老似已过古稀。
      但诡异的是,她的脸却如娇艳少妇,光洁若剥了壳的鸡蛋。

      众人也想到了主子醒来知晓一切的样子,目光微微缩了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一瞬间看向院子中的女子的眼神不由得带了几分诡异的同情。

      “妙婆婆,那我们就只能干等着吗?”
      肖四忍不住低声问道。

      妙婆婆闻言,摸着胳膊上小蜘蛛的手一顿,冷冷地道,“这丫头绝非省油的灯,你们盯紧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无情·娇:还驾鹤西去吗?姑奶奶薅秃了你!
    孟·乖巧·荆:那羽化登仙,与世长辞,嗝屁了,蹬腿了,阿娘你喜欢哪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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