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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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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老张出了力。
但是那条理分明的辩驳实在是太精彩了。
沈含娇正惊叹于方才屋内的华丽逆转,正以一种崇敬的目光偷偷地打量边儿上的人。
荆荆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看看这口才,看看这脑袋——
阿娘慈爱的目光太过炙热。
孟荆受用地眯了眯眼睛,心里的闷闷不乐也随着消失殆尽。
“阿——姨娘,荆儿好渴。”
沈含娇果断地收回了目光。
不用看了,再厉害也还是个脑残。
“你忍忍,明学堂马上就到了。”
闹了这一场,方才的不愉快沈含娇也忘了个七七八八,顺势就亲亲热热如来时一样,挽住了他的胳膊。
孟荆察觉到肘间的暖意,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
他侧身,眯着眼睛垂着脑袋微微靠在沈含娇的身上。
满足地像是一个玩累的大猫终于回到了自己温暖的窝。
有头发轻柔地扫在她的颈侧,痒痒的。
“阿娘,看到你保护我,荆儿好开心。”
时而别扭古怪,时而严肃正经的少年,此刻却像是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糖的孩子。
他轻轻地用脑袋在女子的脖颈处蹭了蹭,之前的不愉快恍若从未发生。
清冽而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响在耳畔,沈含娇偏头,眼中映入一双黑亮的眸子,水汪汪的,一漾一漾的。
尽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他,竟如此开心。
“你娘亲——我以前没有保护你吗?”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孟荆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茫然。
他皱了皱眉,撑起了自己的脑袋。
“娇娇,晶晶姑娘是你外甥女儿?”
段铭顶着一张青黑的眼睛突然凑到了后头来。
话被打断。
沈含娇恼怒地一把推开段铭的脸,“关你什么事?”
“娇娇的事就是本公子的事,娇娇的外甥女儿就是本公子的外甥女儿,怎么不关我的事?”
段铭腆着脸攀关系,说话间还不忘朝着沈含娇和孟荆投去一个灿烂无邪的笑容。
“我们很熟吗?”
“娇娇,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如此无情,难道你忘记了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忘记了我们一起去胭脂楼寻乐子,一起进鹤林书院,夜半还一起去东院幽会……”
青梅竹马?
孟荆蓦地看向沈含娇。
沈含娇快要被气笑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死死地拧。
“能好好说话吗?”
“能能能!”
段小公子秒怂,“我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沈含娇嫌弃地甩了甩手。
顺口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这个……”
跟着过来的小眼睛目光不自觉地掠过一边冷脸的孟荆身上,正准备说话。
段铭一把掐上他的背,抢先道,“不小心摔的。”
兄弟,在女孩子面前,给我留点脸。
惨遭逼迫的小眼睛:行吧。
“我打的,姨娘,他摸我。”
摸?摸哪儿了?
沈含娇一脸惊恐。
不就是勾了个下巴吗?
段铭没想到这姑娘自己直接告起了状,全抖搂出来了。
一般被调戏了不都是羞于启齿的吗?
他这怎么看着,没有一点点羞涩?反而还莫名其妙有点诡异的兴奋呢?
“他摸我下巴。”
下巴啊,补充完后,在小眼睛诧异的表情中。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从个高的那个移到偏矮的那个的脸上。
“还有他,他说他要娶我!”
轻柔冰冷而又隐含委屈的两道声音——
直劈得沈含娇说不出话来。
她愤怒地看向小眼睛,接着是段铭,你们眼睛瞎啊?
我的人你也敢调戏?
看着沈含娇眼眸子里的小火苗,段铭忙摆了摆手解释。
“不不不,娇娇,我这动作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小流氓是调戏女子,我这是向她们问好。”
沈含娇:“滚!”
而另一外同样被揭穿的小眼睛则是突然红了脸。
原来晶晶姑娘都听到了啊……
他感觉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脸上越来越烫。
这种感觉,是在胭脂楼从未有过的,也是他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他尴尬而又无措地抬头,眼中带着少年的憨气与痴情,“晶晶姑娘,我……我是认真的。”
沈含娇:“你也滚!”
周围恢复了清净,沈含娇突然也想起了某件事情。
“对了,荆荆啊,你怎么会背鹤林书院的院规?”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难道是以前背过?沈含娇回头,眸光冷不丁地落在男子的脖子上。
等等——
“你喉结呢?”
男子没有动作,脑袋再次垂了垂,优美流畅的脖子往前探了探。
心情极好地示意她,你自己看。
“这样不好吧?”
下一瞬 ,沈含娇已然大喇喇地伸手摸上了孟荆的脖颈。
指尖是肌肤的温热,是微微跳动的战栗。
真光滑啊——
不对,这里好像是隔了些什么。
她微微用力。
男子的喉结重新映入眼帘,而她的手上,多了一块小小的皮。
竟然是——用一块皮掩住了喉结。
怪不得那些混迹脂粉圈子的浪荡子们,一个个都眼瞎得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荆荆,你这是哪里来的呀?”
有白皙的玉骨手轻轻取走女子指间的一小块皮,慢慢地重新覆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肖四做的,他的易容术,习得不错。”
见过了这人的挑剔程度。
沈含娇知道,他嘴里的“不错”,定然已经是近乎毫无瑕疵了。
她想了想,“那有让女子变男子的假喉结吗?”
那样我就可以扮男装和漂亮公子们称兄道弟了,以后去青楼里祸祸也不会被人揭穿了。
“没有。”
“可惜了,应该让肖四做一个的。”
“嗯。”孟荆暗暗撇了撇嘴。
肖四不会做的。
*****
鹤林书院的考卷很是一言难尽。
至少,沈含娇是这么觉得的。
她甚至觉得,出考卷的人可能觉得他们不配待在这里,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比如:
【算学】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沈含娇闭了闭眼,跳过。
下一题:
【算学】今有三女,长女五日一归,中女四日一归,少女三日一归。问三女几何日想会?
沈含娇掰了掰手指头,脑子里揪成乱码,顿时一脸迷茫。
既然姐妹们要见面,约着一天回来不好吗?
下一题更怪异:
【算学】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沈含娇气咻咻地将考卷掀了个面。
闲的吗?没事把鸡和兔子装一个笼子里数腿儿玩?
算了算了,可能是三爹爹教打算盘的时候走神了。
但是四书五经鬼怪神话什么的,还是正经看过的。
想到这里,沈含娇自信满满地往下看:
【文才】今有喜怒哀乐四字,请据以藏头,写诗。
沈含娇:……
原本蘸好的墨哐叽滴在纸上,落在那个“乐”字上,晕染开一片,倒映出一张心酸中带着怒气的脸。
接着往下看:
【时政历史】0,请据以写一篇文章。
沈含娇:圆圈儿?鸡蛋?
我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可以吗?
沈含娇下巴抵着笔尖,溜溜地往后望。
行吧,看到有人和我一样愁眉苦脸痛苦不堪,我就好受多了。
沈含娇此刻所在的考室约莫三十余人。
一个白胡子考官坐在上首,面容威严,眼睛半睁不睁。
有一半的考生哭丧着一张脸,与试卷做斗争。
但是也有与众不同的。
沈含娇往左边瞅了瞅。
清一色的奋笔疾书,蘸墨,书写,小手唰唰地。
尤其是最左边的莫子承,指尖蓄力,坐姿端正,一笔一划间,很是赏心悦目。
果然,是个才子。
她又往右边瞅了瞅。
右边分成了两拨,一边是以段铭为首的喜笑颜开眉飞色舞派,一边是以离她最近的孟荆单独成的一派,趴着睡觉派。
孟荆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但是段铭是真的眉飞色舞。
不对啊。
段铭肚子里的墨应该比我多不到哪里去啊,他高兴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内容来源于百度的《孙子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