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攻略》陆知遥

22、第 22 章

　　皇上让几个侍卫准备好场地用具，便说了比赛规则。

　　因着二人是女子，皇上觉得摔跤和狩猎实在不美，便取消了这两项。

　　塔桑娜似是有备而来，主动提议道：“皇上，三局可定胜负。虽说围场比试，以武艺为主。不过，入乡随俗，我也想和六皇子妃在书画方面一较高下，不如增加一项作画。”

　　“若是绘画出色，必定能招来蜂蝶，就以蜂蝶数量为先。倘若蜂蝶未至，便将两幅画隐名拿出，再找三人评论，也可定出胜负。”

　　皇上点头道：“公主既有此意，朕自然应允，如此，便开始吧。”

　　比赛设为三局，分别是射箭、骑马、绘画。

　　第一局的比试，便是射箭，这正是沈玲珑的拿手好戏，所以她很是胸有成竹。

　　塔桑娜看起来更是自信满满，率先站出来道：“我就不相让了，我先来，三个靶子，射三次箭，谁正中红心的箭数最多，谁便获胜。”

　　一边说着，塔桑娜便搭弓上箭，就如沈玲珑那次和朱玉棠比试一般，也是三箭齐发，皆中红心。

　　柔然那边的兵士，一片鼓掌叫好之声，皇上也笑着称赞一句：“公主真是好箭法。”

　　塔桑娜一连三次，每次都是三箭齐发，正中红心。

　　朱玉棠看着场上的情形，凑近沈玲珑耳边，小声道：“看这情势，这一局，怕是你只能和她打个平手了。”

　　沈玲珑扬了扬眉，浅浅笑道：“王爷也太小瞧了我，她能三箭齐发，我就能九箭齐发。”

　　塔桑娜下了场，一脸挑衅的看着沈玲珑，声音是掩饰不住的轻蔑：“六皇子妃，我正中九箭，不知道六皇子妃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怕三箭都中了，也是勉强。”

　　沈玲珑轻笑一声，心里打定了主意，有心羞辱她一番，故意道：“公主所言极是，我的箭法确实不太精通，一弓三箭，实在做不来，不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沈玲珑上了场，第一次射箭，只用了一弓一箭，还故意偏离了靶心一寸。

　　塔桑娜见状，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笑：“六皇子妃，果然是箭法不精，第一次就射偏了，依我看，就不需要第二次第三次了，免得丢人现眼，现在直接认输，也来得及。”

　　沈玲珑莞尔一笑，眸色一片清明，转身看着塔桑娜，淡淡道：“不到最后，焉知我是输是赢，现在下结论，有点太早了。”

　　塔桑娜呵了一声，不依不饶道：“接下来的两局，胜负还未定，这一局却是定了。剩下的两次射箭，你还能比我的九箭更多？呵，可笑！”

　　沈玲珑实在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恢复了神色，缓声道：“公主，不如这样，我和公主打个赌，若是这一局我赢了，公主向我磕头认输，若是我输了，也是同理。”

　　皇上连忙打圆场道：“玲珑，一场比试罢了，何必如此。公主，她和你开玩笑，你不要在意。”

　　元哲也凑近公主耳边，小声道：“接下来还有两次，不可轻视，公主还是不要轻易应约，谁知她是不是故意戏弄公主。”

　　塔桑娜听了这话，觉得还是再观望一局为好，便道：“本公主不想为难你，等你完成第二次射箭，你再考虑是否与我打赌，免得现在我应了赌，一会儿，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沈玲珑淡淡一笑，声音轻柔绵软，透着与世无争的淡泊：“一切随公主就是。”

　　第二次射箭，沈玲珑仍旧只是用了一弓一箭，这一次，她故意左瞧右看，像是费力瞄准的模样，然后把箭射出，正中靶心。

　　塔桑娜见状，心里的担心彻底烟消云散，立刻出声道：“六皇子妃，想清楚了吗？你确定还要与我打赌？”

　　沈玲珑不疾不徐道：“只要公主愿意，我随时奉陪，公主若是不敢打赌，我也不勉强。”

　　“好大的口气，你既然愿意与我打赌，给我下跪，我哪里会有不允之理。既然你执意如此，赌就是了。”

　　“六皇子妃，你争强好胜，是好事。只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没有本事的争强好胜，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沈玲珑淡淡一笑，并不多言，吩咐兵士拿来九支箭，中间和两侧，分别放了三支。

　　塔桑娜见状，有些惊讶，随即在内心自我安慰：虚张声势罢了，她的箭法如此平庸，难道这次九支箭还能都中了？

　　然后事情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沈玲珑九箭齐发，皆中靶心，甚至还没入靶心一寸有余。

　　比试射箭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沈玲珑十箭，塔桑娜九箭，沈玲珑获胜。

　　塔桑娜脸上很不好看，本来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沈玲珑在最后关头，却是亮出了真本事，立刻显得她刚才的冷嘲热讽，是多么可笑！

　　她原以为，这次可以让沈玲珑丢人现眼，没想到，真正丢人现眼的，却是她自己。

　　塔桑娜虽然骄横，但是却不是赌输了便耍赖之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立刻单膝跪地道：“本公主认输。”

　　沈玲珑连忙上前扶起塔桑娜，温和笑道：“不过是句玩笑话，公主何必如此，快快起来。”

　　塔桑娜却是冷面冷声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这一局我败了，我认输。不过，六皇子妃，你也不要得意，接下来还有两局，谁输谁赢，可还说不准呢。”

　　沈玲珑神色温和，淡淡道：“公主想继续比试，我自然奉陪到底。若是公主不想比了，也无妨。”

　　塔桑娜冷哼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生气的意味：“凭什么不比，别以为你九箭齐发，是多么了不得的本事，上马见分晓吧，这一局，我就不信，你还能赢我！”

　　第二局便是赛马了，规则倒也简单，从起点到终点，谁能率先到达终点，谁就获胜。

　　沈玲珑和塔桑娜分别上了马，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不服。

　　等到御前侍卫一声令下，两人便策马奔驰，几乎是伯仲之间，各不相让。

　　眼看离终点越来越近，沈玲珑似乎更为领先，塔桑娜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一边策马奔腾，一边从腰间迅速抽出几根银针，手法十分娴熟的甩了出去。

　　沈玲珑座下的红鬃马被银针一扎，疼痛使得红鬃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左摇右晃，显得十分焦躁。

　　沈玲珑虽说驭马熟练，但是也难以控制暴躁的烈马，用力抽了抽缰绳，烈马猛然一晃，竟然把沈玲珑直接摔到了地上。

　　幸亏沈玲珑早有防备，被摔下来的时候，双脚使力，一挨着地面，便立刻在草地上滚了几圈，使得受力均匀。

　　赛场周边的几个侍卫立刻上前，询问沈玲珑是否受伤，沈玲珑摆了摆手，等了一会儿，慢慢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倒是没什么大碍。

　　经过这等变故，这场赛马的结果，便是塔桑娜胜出。

　　塔桑娜到了终点，又折返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玲珑，轻蔑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不是说，武将世家的女子，武艺都很高超呢，怎么连一匹马，都驾驭不了？”

　　沈玲珑冷笑一声，目光锐利的盯着塔桑娜，字字珠玑：“公主，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原本我以为，柔然人多数习武，最是光明磊落。”

　　“没想到，地位崇高如公主，竟也干这种下作的勾当。可想而知，柔然民众有多不堪。”

　　塔桑娜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冷着声音道：“你胡说什么？你说清楚，我干什么下作的勾当了？”

　　“公主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此事你知我知，便也罢了。我若是将此事告知众人，恐怕会让公主颜面受损。”

　　“这一局，权且让公主赢了便是。”

　　塔桑娜却是不以为意，轻蔑道：“六皇子妃，你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也是将门出身，兵不厌诈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自己技不如人，便要认输。”

　　沈玲珑故意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语气淡漠：“既然公主这般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有一局作画，公主可要小心，到时候我弄些手段，胜了公主，公主别抱怨才好。”

　　“反正依照公主的意思，只要能够胜利，不择手段也是可取的，不是吗？”

　　塔桑娜冷哼一声，不屑道：“随你，我只认结果。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只要你赢了，我便认输。同理，我暗器伤人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只要我赢了，那就是胜利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在战场之上，你也要和敌军讲仁义道德不成？”

　　沈玲珑淡淡笑道：“公主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第三场比试吧。”

　　二人折返回来，为了两国颜面，沈玲珑只在皇上面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柔然兵士听到公主胜利的消息，皆是欢呼雀跃，可是落在沈玲珑眼中，他们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至极。

　　皇上温和笑道：“公主与玲珑，各胜一局，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第三局了。此局可定胜负。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沈玲珑眉目温柔，浅浅笑道：“父皇，儿臣已经准备就绪，此局定能获胜，请父皇放心。”

　　很快，几个兵士便拿来了两幅画架，并画笔颜料，分别置于两侧。

　　沈玲珑看向塔桑娜，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淡淡道：“公主，开始吧。”

　　塔桑娜高昂着头，语气有些冲：“且慢，为了公平起见，我有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