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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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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更加不安了。
吴邪正给小哥一圈一圈的缠绷带，我不想打扰小两口亲密互动时间，就去照顾潘子。潘子的背已经血肉模糊，我给他用棉签清洗伤口上的泥土，手颤颤巍巍的不听使唤，几次都下手极重，整个过程他愣是一声没吭，不愧是三爷手底下最硬气的汉子。
我想到他最后的结局，在崖壁中高唱着红高粱，一枪一个六角铃铛，唱着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
莫回头。
当时那段，我是实实在在的哭得稀里哗啦，所以现在我没办法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陌生人看待，我不禁在想，阿宁我置之不理，难道轮到了潘子，我还可以无动于衷吗？
那得是多昧着良心啊？
我眉头紧锁，手里给绷带打上结，突然一只手落在我肩膀上。
“怎么了小张姐，一直心神不宁的？”我抬头，吴邪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没，我只是……”
“不会是你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他打断我，表情很严肃，有点像鬼子的翻译官，在对我下达最后通牒。
我现在就可以立马告诉他，不要让阿宁靠近瀑布，告诉他阿宁会被蛇咬死，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我不能。
我看着吴邪澄澈的眼睛，他的瞳孔映出我的倒影，脸上还带着点希冀，好像在等着我对他说出什么。
“没事。”我低下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他对视，我经受不起那么炙热的目光。
他的手缓缓从我肩膀上垂落下去，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落寞的看向小哥，他只是静静看着我，摇了摇头。
他都明白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明白？
我突然想起我老板周然时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别太幼稚了。”
我不能再幼稚下去了。
我闭上眼睛在潘子身边坐下，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把自己蜷成一个球，想着这样就可以不用听见那些声音，感应不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咯咯咯咯咯咯……”瀑布的方向传来一阵催命似的声音，我抱紧自己的脑袋，不敢去看身后的画面。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抽刀的声音，蛇牙扎进皮肉的声音，阿宁痛苦的□□声，吴邪惊慌的大叫……我第一次这么恨我这多此一举的灵敏听觉，恨我自己怎么还如此心软。
这几秒钟如一年一样漫长。
咔嚓一声，蛇头被人拧断，两分钟后，阿宁在吴邪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这些人命太轻，背负的太多。敢来这里，就要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人类的生命这么脆弱，无论是小哥、潘子、胖子、吴邪还是黑瞎子，在这样危险的地方，随时说死，就真的死了。
时间好像凝固了，我一直没有动，在靠近丛林的地方坐着，埋头抱着膝盖，像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被一股大力推搡，倒在草丛里。我茫然抬头，吴邪双目赤红居高临下看着我，拳头捏得死死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又带着哭腔。
“你和小哥的话我听见了，你早就知道阿宁会死，对不对？我敢说，你一定他娘的连具体什么时间，什么位置都知道，对不对！”
他接连的质问，用的却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你为什么不救她！”吴邪露出极度悲伤和失望的表情，我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为什么？”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胖子过来拉扯他：“天真你犯什么毛病！”
吴邪猛的甩开胖子的手，只是盯着我。
我无法为自己辩解，也没料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只能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突然有个人站到我面前，把我和吴邪隔开，我惊讶的抬头看，是小哥清冷的背影。
吴邪一下子泄了气，苦笑了一声说：“小哥，你是和她一伙的，是么？”
小哥没回答，但是身形纹丝不动，他的维护让我多少有了点底气，实在是我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默默的爬起来，捡起背包后退两步，凄凉的笑了一下，声音沙哑，如鲠在喉。
“吴邪，这件事我以后会和你解释。”
阿宁的尸体还躺在那，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勉强抬起头对众人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在西王母宫入口等你们。”
胖子踏出两步对我喊道：“哎，小张妹子，天真他犯糊涂了，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我苦笑着点点头，对他们摆摆手，转身向丛林里走，后面传来潘子喊‘小张姑娘’，还有胖子臭骂吴邪的声音。我走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瞬间移动回到三爷扎营的瀑布旁边，蹲下抱着脑袋，听着瀑布的流水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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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后的水潭旁边，一片寂静。
小哥向我离开的方向寻过去，吴邪一言不发的走回去，背起阿宁的尸体，蹚水往森林里走。
有人叫住他，胖子喋喋不休的骂他脑袋犯浑，潘子叫他赶紧去把我找回来。吴邪突然停下来转身，吼了一句：“她能预知未来，不会有事的！”
胖子立马就急眼了，说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演科幻片呢？她只是个小姑娘。大骂吴邪不是个男人。
吴邪自己在前面走着，对胖子的叫声充耳不闻，渐渐的，他的脚步原来越慢，过了一会儿，他停住了，转过头，苦兮兮的问：“她不会真走了吧，小哥不是去找了吗？找回来没有？”
胖子大骂一声去打他的头，几个人又掉头往回走。
只是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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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旁边最高的岩山上，我独自吹着雨林潮湿的冷风，蜷缩着身体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夜幕降临，空气越来越冷。
身处家乡外的世界，黑暗中柴达木盆地无人区的原始森林中心，孤身一人，一种巨大的孤寂感几乎要把我吞没。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对我自己的失望，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有什么资格接手小哥的委托……
突然有一双黑色高帮靴子出现在我胳膊的缝隙处，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来。
“小丫头，跑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
（盗墓笔记4：蛇沼鬼城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