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胤禛》fuchen

74、第七十三章

　　一
　　何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和胤禛渗透一些，当然言语不要太过直白，而且，最好，能够有个由头。
　　来到园子里，何吉就看到了胤禛身边的近侍，原来四爷在湖心凉亭上，不过，身边还有年主子。
　　“何吉！”
　　“啊，十三爷！您来了？”何吉一回头，就看到了胤祥。一边说着，一边躬身施礼。
　　胤祥往湖心一看，对着何吉说道，“四哥真是不简单，我就从来没有见到他为什么事儿慌乱过。”
　　何吉陪着笑，“奴才去通报。”
　　“不用，我走过去，四哥就看见我了。”胤祥说着往凉亭走。
　　从岸边到凉亭有一段桥廊，胤祥走上桥廊，胤禛就看见了他，拍了拍云悠的肩，就走向胤祥。
　　“四哥！我……”
　　“四爷！”普因急急的跑了过来，甚至还大不敬的撞了胤祥一下，“四爷，甘凤池传信……”普因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他的四爷身边还有年主子，还有十三爷。
　　胤祥的话还没有说完，胤禛和云悠的笑容也因为听到“甘凤池传信”这几个字而僵在了当场。
　　最先清醒的当然是胤禛，“胤祥，陪云悠聊一会儿。”然后就匆匆走出了凉亭。
　　这句话说的非常奇怪，胤祥，何吉，在旁的一些侍卫，心里都有些纳闷：在圆明园里，胤祥是客，云悠是主，但胤禛说的是，让胤祥陪云悠，难道

　　是普因让胤禛说错了话？
　　当然没有，胤禛这句话的意思，云悠很清楚，听到“甘凤池”三个字，胤禛和云悠都明白是四川那边，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叶震元出了问题。胤禛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大是小，云悠能否承受的了，所以，他要离开，即便要对云悠坦白，也是用自己的语言告诉云悠真相。
　　云悠的脸色有些变化，胤祥觉得，恐怕是因为云悠知道甘凤池去了四川，她在担心年羹尧。“云姐姐，没事的，我也知道甘凤池是为了什么去的四川，但问题并没有出在年羹尧身上，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提塘官，必要的时候，可以‘丢卒保车’的。”
　　胤祥没有想到自己的话没有安慰云悠，反而让云悠差点晕倒。胤祥马上扶住云悠，让她坐在回廊边。
　　二
　　“甘凤池怎么说？”胤禛大步流星的走进书房，一甩衣裳的下襟，“哗喇”的一声。
　　普因赶快跪在地上，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鲁莽，但事情也的确过于紧急。“回主子，捎来四个字：叶落无踪。”
　　“什么？”胤禛一时没有听清，“叶落……”胤禛有些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难道，是胤禩的人马？居然这么快？
　　普因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问。
　　胤禛也低首不语，拇指在食指上不停的摩挲，眉头也越皱越紧。突然，胤禛说道：“你下去吧。”
　　“啊，”普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爷，四川来的人还在等着……”
　　“让他不必回去了！”说着，胤禛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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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凉亭不远处，那拉氏出来纳凉，身后跟着的婢女就是前两天被云悠、胤祥撞到的那个女子。几天来，她一直担心福晋会问到那天的事情，但是，福晋好像把事情忘了，这让她的内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你那天怎么会和侧福晋在一起？”那拉氏的一句话让那名女子心里一阵颤抖，怕什么就来什么，看来这次逃不掉了。
　　“奴婢，奴婢那天……”尽管自己相好的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借口，但真的要她说出口，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那不是真实的；毕竟，那是侧福晋。
　　“你吞吞吐吐干什么？还有事情瞒着我吗？”那拉氏一双凤眼，射出的目光足以让人在盛夏战栗。
　　“奴婢不敢，那天……”女子不敢抬头看着那拉氏，就把眼光撇向一旁，却看到了在湖心凉亭的云悠和胤祥，两人的动作有些暧昧。
　　“你看什么呢？”那拉氏真的有些生气了，不知道为了什么，最近，只要关系到年云悠的事情，那拉氏就好像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容易控制自己。“你……”那拉氏顺着自己婢女的眼神向湖心望去，也看到了令她不敢相信的画面：胤祥居然很亲近的扶着云悠，他们……
　　而此时，婢女的声音响起：“那天，奴婢就是看到了……”
　　那拉氏几乎想都没想，就冲着湖心凉亭走了过去。
　　四
　　四川。
　　年府。
　　“你怎么知道四爷不会稍信回来？”问话的是年羹尧。
　　“因为，他也没有办法。”答话的是甘凤池。
　　“怎么可能？”年羹尧站了起来，已经有很多年，年羹尧没有这么心慌了。这些年，仕途还算顺利，家里也比较平安，和叶家的关系更是同气连枝，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焦虑的。但，没想到，上天还是不肯放过他，问题偏偏又出现在叶家人身上。“既然四爷让你来，就必定有安排，怎么会没有办法？”
　　“四爷的确让我来，却没有做任何的交待，我想，这也许就是他的交待。”甘凤池轻轻的说道。
　　此时的年羹尧也冷静了一些，毕竟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在仔细思量甘凤池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胤禛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不是神仙，但也不会没有考虑到现在的情状。胤禛要保住叶震元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如果他真的怕叶震元被别人抢先一步的话，在甘凤池刚来的时候，就应该看住叶震元，甚至可以把他带到京城，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呢？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怕叶震元落到他人手中。怎么可能呢？除非叶震元与案子无关，那么，叶震元怎么会与案子无关呢？除非……
　　甘凤池看到年羹尧眼光一亮，凭几日的相处，甘凤池就可以猜到，年羹尧有了主意，似乎知道该如何做了。此时，甘凤池从心里佩服，他佩服的不是年羹尧，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胤禛。甘凤池觉得，胤禛很高明，他高明的地方并不在于他能够未卜先知，他不是仙人，但他却很会运筹帷幄，能够让适当的人解决适当的事。在叶震元这件事情上，胤禛不是适当的人，他甘凤池也不是，而年羹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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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那拉氏走到湖心凉亭，冷静的看着胤祥和云悠。
　　“啊，福晋，您来了。”胤祥对那拉氏是一贯的尊敬。
　　云悠也马上调整思绪站了起来，“福晋。”
　　那拉氏发现云悠的面色有些苍白，难道是因为见到了自己？
　　“两位嫂嫂，我去我哥那儿看一下。”胤祥冲着那拉氏拱手施礼，却把眼睛看向云悠。胤祥的意思是帮云悠去探听清楚到底四川那边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这样的眼神，却难免让心存狐疑的那拉氏更加误解。
　　胤祥走远以后，云悠也想尽快回到敞云轩，却被那拉氏拦住了。
　　“云悠，有几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云悠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拉氏。
　　“圆明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四爷的爵位越大，这园子的规模也就越大，人也就越多。”那拉氏说着，看了云悠一眼。
　　“福晋。”云悠知道那拉氏有话要说，而且，云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人越多，嘴就越杂。处事就要更小心，尤其是身为人主。”那拉氏在一步步说到重点。云悠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最近，云悠的心里像被无数的石头压着，每块石头上都有一个忍字，搬开一块还有一块，似乎总也搬不完，让人感到窒息。“福晋有话不妨直说。”
　　“直说？”那拉氏微微蹙眉，“好，我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但是，”那拉氏走到云悠身边，“我相信无风不起浪。”
　　“无风不起浪”几个字又如同几个石块砸向云悠的心里，同时也让不远处的何吉心里打了一个机伶，看来，事情不太妙。
　　云悠咬了咬下唇，勉强平静的说道：“请福晋明示，什么是风，什么是浪？”
　　“你想知道吗？”那拉氏看向已经退后的侍女，“你过来！把刚刚回我的话，再跟侧福晋说一遍。”
　　或许真的是老天不佑，居然要在这个时候，再说一次谎话。面前是两个主子，都不能惹，但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了，只能拼一次了。于是，侍女抬起头，狠下心说道：“那天，奴婢，奴婢撞见，侧福晋拉着十三爷的手……啊！”
　　侍女应声扑地，几乎与此同时，云悠也轻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拉氏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右手悬在半空。
　　只有远处的何吉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不太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