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蓝梦悠

29、27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公子，你宝剑在手，对付我这双手空空之人，好像有点不太公平吧？”郑质华又是怪里怪气地一笑，中指却已连射四股灵绫，分别击中刚刚被醉八仙迷倒的四人。
　　“以多欺少，便是公平了？”林橙朗声一笑，飞身刺向郑质华，然而刚刚站起来的四个人和郑质华同时自双掌掌心放出万千条白色的丝状物，紧紧在林橙周围缠绕，稍有不慎就会将他裹住。这一招“茧缚”，若是被裹住就再也不可能逃脱了。林橙长啸一声，拍剑出手，转眼一把剑化为六把，其中五把剑如有高手操纵，悬在空中各自应对五个方向射来的丝线，最后一把落回他的手上。林橙快速劈开挡在眼前的丝线，手中长剑闪电般向四周一扫，四个守卫已然倒了地。
　　“好身手！一次操纵五个身体，的确不太容易。”郑质华冷笑一声，纵身一翻，左手伸出两指，指甲迅速伸长，使出一招“钳钩”紧紧夹住林橙的剑尖，恰如铁钳，甩也甩不掉；同时右手已经伸向林橙的脖子！林橙右脚上踢，格开了郑质华的右手，左手食指中指齐齐划过剑身，瞬间剑身燃起了熊熊的火，烫得郑质华立刻收手。林橙趁势刺向郑智华，不料他又是腾身一跃，跳到林橙背后，掌心再次向林橙放出丝线。林橙立刻转身，斩断了密密麻麻的丝线，但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郑质华一脸诡异的笑，心下不由一惊，只听得刚刚一直在旁观战的林柚大吼一声：“小心！”连忙想要转身，郑质华的十个手指的指甲却立刻同时伸长成钩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他钩到在地。林橙刚欲腾身跃起，却感觉到一双手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几乎窒息……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仍然站在他面前邪邪地笑着的郑质华，不是他的手，那是谁……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颈脖处的束缚突然消失了！林橙来不及细想，立刻翻身而起，一剑刺向郑质华的腰腹，又迅速拔剑，抵住他的心口：“你输了。”
　　“想不到，想不到……我真是失算，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会‘裂影’。”郑质华嘎嘎地笑着，声音十分刺耳，就像许久没有上油的老机器发出的声音。“裂影”？林橙心头一震，眼角的余光瞟向了身后，只见类似一个人影的黑色物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割成两半，软软地瘫在地上，再看郑质华，身上显然不只自己刺得那一处伤口，大概是受到了影子的影响。刚刚扼住自己咽喉的，便是那个影子吗？难道是梦魇术中的“随形”？听说这种梦魇术可以把影子从梦魇师身上分离出去，当作另一个自己来使用，唯一的破解方法，便是幻梦术中对应的“裂影”。可是，柚柚应该不会这种连他都没有学习过的高级幻梦术啊，这是怎么回事？林橙兀自不解，皱眉思索，没留意郑质华突然抓起剑刺入自己的心口！
　　“你，你干什么！”林橙大惊，连忙为他点穴止血，却被一把推开：“大丈夫宁死不受辱！”这一推和这一句话用尽了郑质华最后的力气，瞪着眼睛再也不动了。
　　“这人虽然卑鄙，死倒是死得像条汉子！”林橙长叹一声，从郑质华体内抽出剑，闭上了眼睛：“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不，不是你杀的，是他自杀的。”林柚上前紧紧握住哥哥的手：“不怪你，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想杀他的，不然那一剑就不会刺在他的腰腹了。”她知道，纵使被杀的是万恶之人，杀人也是一件万分痛苦的事情，她不能让阿橙背负这种不应由他背负的痛苦。她轻轻叹息一声，走上前伸手想抚下郑质华的眼皮，却见一块黑色的石头突然从郑质华的口中冒出，几乎是石头冒出的一瞬间，郑质华的身体立刻发生了变化，片刻之后，已经变为了另一个人。这是一个年轻的、大约二十多岁的英俊男子，身材比郑质华更加修长，维持着郑质华死时的样子。然而最让兄妹两个震惊的却还不是这个，而是他依然瞪着的眼睛！
　　“紫色的，紫色的……他不是郑质华，他是巧兔！”林柚惊恐地尖叫着，闭紧双眼一头扑入林橙怀中，后者也是一脸的愕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这样？林柚浑身哆嗦着，不知为何隐约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她在哪里见过他吗，是在哪里……
　　“喂，我说，与其发愣，不如问问这个比较好哦！”一条人影突然从暗处跃出，笑眯眯地捡起刚刚从“郑质华”口中冒出的梦魇石，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阿潜哥？”两个人再一次目瞪口呆：“你刚刚一直在？”
　　“是啊。”陆潜，也就是具有双生力量的夫妇陆岸荫和孟淑离的儿子，笑眯眯地答道，还好心地给兄妹两个指了指方向：“就在那边的上面。”同时从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针管，将针抵在梦魇石上，像是在抽取着什么，并很周到地宣传着老婆的伟大：“这是你们抒心姐的新发明，可以抽取和物体有关的记忆。”
　　“然后你就一直看着我挨打？”林橙并不理会什么新发明，而是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右手已经按在剑鞘上。
　　“啊呀，不要那么激动嘛！”陆潜已经完成抽取工作，眼明手快地按住了林橙的右手：“柳老头有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要把你们逼入绝境，看看能不能借此提高你们的能力。‘置之死地而后生’嘛！你们两个小朋友表演得这么精彩，自然轮不到我登场抢戏啦。”说着，另一只手又抓住了林橙蠢蠢欲动的左手。
　　“哦，原来那个老头也是同伙。”林橙冷哼一声，在心里给柳苍郁也记了一笔账：难怪他出来的时候老头没要跟着来。“你没见我差点被勒死了？”从来只有他林橙玩别人，谁要是有胆想玩他，最好已经有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觉悟！
　　“呃，小朋友不要那么激动嘛！你看你看，我当时也准备跳下来救你了不是，可是实在没想到柚柚居然会裂影，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陆潜自知魔王不是好惹的，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啊？什么裂影？”林柚傻愣愣地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干了什么性质的事情。
　　“你不知道？”林橙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向来波澜不惊的他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惊愕了：“那你是怎么把‘郑质华’的影子劈断的？”一旁的陆潜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显然很难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搞得清啊，就是看到那个影子突然卡住你脖子，然后急得不得了，直觉地就把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右手，然后像这样——”林柚说着，五指并拢，做出手刀的样子朝刚刚黑影的方向一劈：“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影子居然就被我劈中了……真奇怪，明明离得这么远……”林柚喃喃自语着，不解地摇着头，没注意到一旁的林橙和陆潜完全石化了：天，这个丫头居然误打误撞就使出了这么厉害的招式，老天啊，你不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