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蓝梦悠

27、25 被弹回的灵绫

　　“魂宿。”此时柳苍郁刚安顿好亮回来，刚踏进客厅便听到林橙肯定的自语。
　　“什么？”柳苍郁大惊。魂宿？这种传说中的梦魇之术居然真的存在？
　　所谓“魂宿”，指的是使用之人从自己的灵魂中分裂出名为“灵绫”的银白色液体，以此为纽带侵入别人身体，使施术对象本身的灵魂进入休眠状态的一种禁忌之术。在侵入的一瞬间，施术对象所有的记忆都会复制一份到施术者的头脑里，并且此时施术者仍然维持着自己原本的能力。魂宿的施术者，只要有能力把自己的从灵魂中分裂出多条的灵绫，就可以附身多个人。根据传说，施术者有两种侵入办法。第一种，是用中指直接向施术对象射出灵绫，在第二种，则是一边在心里清晰地确定施术对象，一边将“灵绫”发射到某种中介物体上，施术对象之外的人接触此物并无异样，而施术对象一旦接触到此物，立刻就会被施术者侵入身体。根据林橙的猜想，有一个会魂宿的施术者将灵绫射在了信纸有字的那一面，也就是说，展开信纸之后的西湖，就已经不是西湖，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说的那句话感觉不像是她说的。
　　只不过，传说只有达到一个条件的人，才会有魂宿的能力。那就是，吞下梦魇石。
　　“这……可能吗……难道郑望天吞下了梦魇石？”柳苍郁喃喃着，想要摇头，又觉得林橙的推测很有道理；想要点头，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会有人，仅仅为了一种传说中的、可能并不存在的力量吞下那么可怕的东西吗？况且，听说使用魂宿的代价是消耗自己的生命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猜想应该十有八九不会错。或许……他们手上不止一块梦魇石。郑望天说不定强迫其他人吞下了那块石头。”林橙思绪飞转，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同时也为对手的强大暗暗心惊。如果不是因为同时制造出过多的分身，本体恐怕会立刻不支而死这个限制的话，恐怕这个施术者早就横行天下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止一块吗……”柳苍郁长叹一声，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大胆的推测可能性极高。问题越来越复杂了……
　　“柚柚？”阿橙瞳孔倏地放大，突然叫道。
　　“她回应你了？”柳苍郁掩不住喜色地问道。林橙点了点头，在唇前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说话。
　　“阿橙……对不起，刚刚我昏迷过去了……”虚弱的声音在林橙耳边响起，尽管是内心的声音，但听起来和说话一样清晰。
　　“这些等一下再说，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林橙迅速在心里问道。他还以为柚柚在十公里外，刚刚准备乘车出去到离这里十公里外的地方绕上一圈，没想到柚柚居然是因为昏迷没有及时回复他。也就是说她现在离他们并不很远。
　　“我可能是在影夏棋社的下面。西湖说要带我到这里看他哥哥，我被带到一个包厢，喝下一杯茶之后，就昏了过去，被郑质华锁在这个又黑又暗的地方，进宝也被他夺走了。他告诉我，这是影夏棋社的下面。”虽然身体非常虚弱，林柚仍是尽量简洁有条理地叙述着。
　　“什么？绑架你的是郑质华？”林橙怔了怔，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吞下第二块梦魇石的人，原来就是那个让他警觉着的郑质华！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居然会魂宿！”林柚的声音颤抖着，透着恐惧与迷惑。
　　果然。林橙的想法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他好像想侵入我的身体，但是灵绫却从我的额头弹回他的指尖了。”林柚的声音更加迷惑，为自己能弹回灵绫而大惑不解。
　　“弹回去了？”林橙愕然，随后又恢复正常：“可能是因为你自身的意志非常坚定，占据了你的整个身体，将他的灵魂压迫出去了。”他曾经听说魂宿的施术者不能侵入意志坚定的人的身体，看来是真的。没想到，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柚柚，意志依然坚定。是了，不知道怕的人是无知的莽夫，只有真正的勇者，才会虽然恐惧却依然昂首面对。“你那边有几个人看守？”
　　“这地方似乎很大，我能看到的有四个人，不过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应该都是很容易摆平的普通人。郑质华现在不在，好像到外面去了，但是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
　　“我马上就过去救你，这段时间你必须时刻保持清醒，随时准备跟我联系，知道么？”
　　“是。”林柚喘了口气答道，似乎正在努力维持着清醒。
　　“怎么样？”柳苍郁见林橙眼睛看向他，连忙问道。
　　“她在影夏棋社下面，我现在过去救她。你不要跟我一起去，留在这里。第一，万一有人这时候到柳家来，得由你应付；第二，月姨和亮都不会幻梦术，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只能跟你联络，如果被一网打尽，那就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那里只有几个守卫，不过都是普通人，应该不是问题，你放心。”林橙冷静地说完，转身欲走。
　　“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柳苍郁叫住他，转身进屋，片刻之后，双手持一柄长剑出来：“拿去。对手凶险，幻梦术又没有杀招，若无兵器恐怕很难制住他。你的剑术我是知道的，这个和幻梦术一起使用，可以提高胜算。”
　　“谢谢。”林橙扬眉一笑，接过长剑，拔剑出鞘，剑气如虹：“不错的剑。”幻梦师和梦魇师之间的近距离战，融汇了幻梦术的剑对他来说比现代的枪更有用。收剑回鞘，用幻形将其变为一把扇子，林橙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柳苍郁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
　　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柳苍郁背手回屋，悠然的背影似乎已经预见到这场恶战的胜利。